在天蘭國邊境靠近流沙國的某處地方,一個火紅色衣裳的青年男子正飛奔前行,男子麵容蒼白,但修為卻十分高強,每一落腳便迅速單腳點地,而後騰空躍出四五丈的距離。在他的身後,還有著一大群黑衣人緊追不舍。


    男子一邊奔行,一邊朝身後不時的打出一道道綠中透黑的靈氣,頓時便有無數藤蔓從地麵生出,將隔得較近的幾個黑衣人纏繞,同時從藤蔓中飄出一縷黑氣來鑽入其體內,片刻後,那些人便相繼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黑衣人大驚,從未見過如此歹毒的千葉訣。雖然懼怕,但在頭領的催促下仍是追著那人不放。


    男子似乎並不急著脫身,而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與他們糾纏。


    片刻後,前方出現了一大群逃難的民眾,而不遠處更是有著大片的妖火洶湧蔓延而來,其中有些零星的妖火已經逼近到了難民群中,不少人被妖火沾染成了一個個火人,片刻後便化成了神誌不清的火奴,發狂的衝向了旁邊的人群,一些來不及躲閃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被妖火沾染,變成了新的火奴,直到妖火將他們徹底焚燒成了灰燼。


    紅衣男子步履輕移,一下子便衝入了人群之中。大批魂宗黑衣人緊隨而上,將擋在麵前的人們一一砍倒,或者直接踢飛到了火奴群中,瞬間沾染成了新的火奴。


    淒厲的慘叫聲頓時在這片荒原之中響起,伴隨著妖火的肆虐,以及一個個化成火奴的人在瘋狂的衝撞掙紮,一切有如末日來臨一般。


    望著身後的黑衣人已然臨近,紅衣男子繼續奔掠而行,忽見麵前不遠處有一逃亡的灰色儒衫中年人和一個淺白素衣的女子,正好礙住了他的去路。他想也沒想,待得臨近,直接伸手朝那被牽在身後的女子抓了過去。


    中年男子忽覺一陣勁風襲來,猛然迴頭,卻見一個紅衣青年出現在了身後,正朝他們迅速伸手抓來,頓時將妻子猛的一拉,而後推離到了兩三丈之外,同時另一隻手蓄力朝對方打出了一掌。


    紅衣男子向來霸道慣了,在他眼裏,麵前逃難的這些人們不過都隻是些賤民,然而沒想到此刻賤民竟然還能還手,頓時怒上心頭,憑借鹹天後期的碾壓實力便輕鬆擋下了中年人睟天期的掌力,隨即迅速施展出幾根藤蔓將其纏住,而後甩向了不遠處的火奴群中。一招千葉訣解決了對方,男子片刻也懶得停留,繼續奔行而去。


    一旁的素衣女子忽然淒厲的唿喊了一聲:“風哥……”隨後拚命的朝跌落火奴群中的男子跑去。


    紅衣青年聽到悲慘的喊叫聲,忽然迴頭望了她一眼,那一瞬間,他驀然感到那女子與某個人長得十分相像,似乎在哪裏見到過。微微一慎之後,他驟然想起來了,原來那對夫婦竟是離陽國木家的族長木風與其夫人薑雨嫣,也便是木冰蝶的爹娘。


    男子猶豫了片刻,見木風已然跌入了火奴群中,隨後被四五個火奴蜂擁而上,瞬間沾染成了新的火奴,顯是沒救了,隨即一轉身提起靈氣迅速飛掠而去。


    眾多逃難的人們從身邊穿過,唯獨一個淺白素衣的身影逆著人流在奮力的狂奔,片刻後,薑雨嫣被撞倒在了地上。隔著數不清的難民與火光,她趴在地上眼看著木風被幾個火奴撲倒,一瞬間淚水奔湧而出,嘶啞著喉嚨哭喊著丈夫的名字,同時努力掙紮著爬起身來,再次向著火奴群瘋狂跑去。


    在這平坦的荒原之上,那個逆著人流奔跑的白色身影是那麽的清晰和刺眼,瞬間便被不遠處正好趕來的木輕塵三人發現了。


    瞧見薑雨嫣正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奔跑著,木輕塵立刻施展全力朝她飛奔了過去。


    當薑雨嫣蹣跚著跑到一群火奴麵前時,隻見火奴群中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了一個人,全身已被妖火沾染,看不清麵貌,口中微弱的唿喊著:“嫣兒……”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薑雨嫣頓時痛哭不已,大喊了一聲:“風哥……”隨即便要跑上前去抱住他。


    火焰中的人影踉蹌著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斷斷續續的喊道:“不要過來……嫣兒……不要過來……”


    然而薑雨嫣卻是不聽,直接朝他撲了過去。


    眼看即將撲到木風懷裏,這時木輕塵正好趕到近前,焦急的唿喊了一聲:“娘,小心!”同時抽出一把刀來,搶身上前一刀刺入了火焰人的身體。


    薑雨嫣嘶聲喊道:“不要……”


    一瞬間,她雙腳一軟,頹然跌倒在地,口中一遍遍的唿喊著:“風哥……風哥……”


    木輕塵驟然呆住了,眼睜睜的望著麵前的火焰人,握著刀柄的手不住的顫抖。


    火焰人強撐著站立了片刻後,身上的火焰竟然漸漸熄滅,而後露出了木風的身形,同時從其嘴角溢出了大股的鮮血。


    一別三年,再次見到這個熟悉的人,木輕塵頓時模糊了眼眶,哭喊道:“爹……爹……對不起……對不起……爹……”


    看著奄奄一息的木風,木輕塵心中瞬間充滿了恐懼與無助,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親手刺殺了他的父親。


    在他身後,一個粉色衣裙的少女與十多名淡青色雪花服飾的人正一前一後的迅速奔來。


    到得近前,當見到眼前的情景時,少女如遭雷擊一般,瞬間痛哭出聲,一邊哽咽的唿喊著爹娘,一邊瘋狂的衝了過來。


    木風艱難的喘息著,望著麵前的薑雨嫣以及木輕塵和木冰蝶,微微一笑,驟然栽倒在地。


    三人迅速撲上前來,將他扶住。


    “爹,對不起……”木輕塵顫抖著嘴唇望著他,茫然的哽咽道。


    一旁的薑雨嫣眼中流淌著淚水,將半邊臉頰緊緊的貼在木風的側臉上,不住的抽泣著。


    片刻後,她輕聲說道:“塵兒,不怪你,要怪就怪……”


    然而她話還未說完,忽然察覺到木風用力抓緊了她的手腕,腦中頓時一震,隨即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抬起頭來望向了木風,哽咽著問道:“風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我們說?”


    木風艱難的轉過頭,望了木輕塵和木冰蝶一眼,而後又重新看向了薑雨嫣,握住她的手,喘息著說道:“我二十三歲那年,曾和鬱雲蟄一同前往霓裳國求師修道,於霓裳國邊境遇到了密印寺的靈佑大師,觀我二人麵相之後說,鬱雲蟄雖有修道之心,但缺乏修道之資,而我……雖有修道之資,卻無修道之命。他說我在四十幾歲時命中有一劫,此生大底是要斷在這裏了。因見我二人心誠,於是送了我們一人一本書,至於要不要修靈,則由我們自己決定。後來……我們在迴程途中遇到了你和端木寧,那時候,我忽然明白了自己此生的宿命。迴到離陽國以後,我便把那本書給燒了……既然人生隻有短短幾十年,那我還奢求什麽修道。榮華富貴又如何?修為蓋世又怎樣?人這一生能夠看清楚現實,做了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有崢嶸,無遺憾,便足夠了。鬱雲蟄沉迷於修靈和權術之爭,端木寧至死都沒有享受過一天幸福的生活。有的人活了一生,卻什麽都沒來得及去做。還有的人爭了一世,卻仍然被困在命運的泥潭裏,看不透世間最淺顯的道理……”


    說到這,木風轉過頭來看向了木冰蝶和木輕塵,釋懷的道:“我和你娘這輩子能夠相依相守,還有你們這一雙兒女,此生已經無憾了,你們不要難過……我死了以後,你們就地把我埋了就好,不要再帶我迴離陽國……就讓我入鄉隨俗,迴歸天下靈師的故鄉……身死之地是家鄉!”


    “爹,您別這麽說……你不會死的……”木冰蝶在一旁哭得泣不成聲。


    薑雨嫣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迴過頭來,深深的望了木冰蝶和木輕塵一眼,而後柔聲說道:“小蝶,塵兒……你們先到一邊去,我想單獨和你爹說幾句話。”


    木輕塵和木冰蝶點點頭,抹去眼淚後站起身走到了一旁。


    鬱淩煙與流風年也早已經來到近前,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守在一旁,另一邊則是與木冰蝶同來的武神殿公孫靜長老等人,眾人在外圍圍成了一圈,防範著衝闖過來的火奴。


    望著不遠處的木風,鬱淩煙心中感慨,傳聞妖火進入人體後會惑亂人的心智。性由心生,當心智迷亂以後便會與妖火產生共鳴,由體內燃燒到體外,直至將整個人吞噬成火奴。一般人若是沾染上了妖火瞬間就會變成發狂的火奴,六親不認,見到有生命的物體便會撲上前將其吞噬,最後直到妖火徹底焚盡靈魂與軀體而亡。然而沒想到,木風族長的意誌竟然這麽堅強,被木輕塵一劍刺中要害之後,在臨死之前竟重新恢複了神智,最終使得身上的妖火熄滅。


    片刻後,眾人忽見薑雨嫣身體一歪,隨即與木風一同栽倒在了地上。


    木輕塵和木冰蝶兩人大驚,立即飛奔上前,隻見原本插入木風身體的那把刀已被薑雨嫣拔出,而後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木冰蝶撲到薑雨嫣懷裏,哭得泣不成聲,不停的唿喊著爹娘。


    薑雨嫣艱難的抬起頭來,朝她微微一笑,溫柔的說道:“小蝶,不要難過,有我去陪著你爹,這樣他就不會寂寞了……娘以後不能再照顧你們了,你要堅強的活下去,知道了嗎?”


    木冰蝶不住的點頭,哽咽著說:“知道了……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薑雨嫣隨後又看向了一旁的木輕塵,握住他的手道:“塵兒……答應娘,一定要照顧好小蝶……好不好?”


    “娘,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蝶的……您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會保護好小蝶……”木輕塵哭著迴道。


    “這樣……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完這句,薑雨嫣終於閉上了眼睛。


    木輕塵和木冰蝶兩人跪在地上傷心的痛哭著,久久沒有起身。


    漫天的妖火在數裏開外蔓延,將北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彤紅的顏色,空氣裏流淌著一縷縷火熱的氣息,整個世界仿佛末日來臨一般。


    呆呆的望著遠方的火光,木輕塵腦中不覺又想起了當年在赤岩國初遇木風一家人時的情景。


    那時他剛從風蝶城逃亡出來,他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並與青雪等人失散,他受著重傷孤獨一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赤岩國的戰場上。


    他原以為自己的生命就要到此結束了,卻不想遇見了木風一家人。那時薑雨嫣盈盈的望著他,問道:“孩子,你願意把我們當做你的家人麽?”


    木輕塵望著她的眼神,忽感一陣親切油然而生,不忍心拒絕她,便點點頭答應了。後來他們一同迴到了離陽國,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公子生活。雖然心中頹喪,但在木冰蝶等人的關心和感染下,他又漸漸的重新拾起了生活的鬥誌。為了木冰蝶,也為了木家的將來,他涉險修靈,不幸犯難,更是連累了小蝶,連累了木家。然而木風確是沒有怪他,反而鼓勵他堅強成長。


    離開離陽國前,木風曾經對他說,“你知道天賦是什麽東西嗎?”


    “天賦,不就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麽?”


    “那天才又是什麽?”


    “天才……”


    “世間萬物皆有萬千形態,而這千萬種形態卻都是由一些最基本的形式演變而出。擁有其中傑出屬性的人隻能說是有了不錯的天賦,唯有能依靠其基本屬性發揮出萬千變化的人才能被稱作天才。同樣,一個人天賦再傑出,也隻能說是他擁有了某種強勢的基礎,而真正的天才,卻是要挖掘人生中的萬千形態!有起有落才是完整的人生,守得青山在,方不負湧流……”


    “守得青山在,方不負湧流……我曾真切的想要變得強大,好迴來報答你們的恩情……如今我終於不負你們所望,修道有成歸來,本以為人生當重現光明,然而轉眼之間,命運卻又給了我無盡的絕望……”


    不遠處,公孫靜長老帶著幾個手下焦急的趕了過來,留下十多人依然在外圍抵擋著零星的火奴。


    眼看妖火離眾人越來越近,湧來的火奴也越來越多,他們顯然已經沒法再支撐下去了。要不是韓梟千般叮囑他看好木冰蝶,這個老頭子恐怕早已經跑路了,何苦在這裏與這群火奴辛苦的糾纏。


    來到近前,公孫長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木冰蝶,神情凝重的道:“木小姐,妖火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該走了……再不走的話,我們都要變成火奴了……”


    木冰蝶似沒有聽到一般,沒有迴答,也沒有看他,隻是無聲的望著麵前的爹娘,臉上掛滿了淚水。


    公孫長老急了,又接連催促了幾聲,然而木冰蝶依然一動不動。


    片刻後,火奴越來越多,武神殿眾人抵擋不住,一同撤退過來。眾多火奴將木冰蝶和木輕塵等人包圍,鬱淩煙與流風年以及公孫長老齊齊出手阻攔,依然寡不敵眾,被四五個火奴衝破了防線,闖到了近前,就要往木冰蝶身上撲去。


    木輕塵眼光一凝,正準備出手,忽然,一片青綠色的靈氣從木冰蝶腳下流淌而出,如洶湧的波濤般,頃刻間便覆蓋了方圓四五十丈的範圍,同時遍地生出了無數藤蔓來,藤蔓上開滿了一朵朵粉紅色的花。無數藤蔓將附近的火奴困縛在了原地,那一瞬間,眾人隻覺一陣幽香襲來,腦中竟然有了一絲暈眩和無力之感。片刻後,青綠色靈氣極速蠕動,形成了二三十個小型的風卷,風卷越轉越快,而那些藤蔓花瓣也都跟著風卷旋轉起來,最後收縮凝聚成了一個個碩大的花葉球,將附近的火奴徹底包裹。下一刻,花球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片耀眼的紅光,當光芒達到最盛之際,二三十個花球瞬間爆裂開來,萬千花葉化作如雨利刃刺入到了火奴體內,直接將其絞殺成了一片火焰粉末在天空裏飄散。


    平坦的荒原上,眾人隻見無數枝葉與粉色的花瓣在漫天裏飛舞,夾雜著赤色的火焰靈氣,如荒原之中綻開了一朵巨大的絢麗花斑。


    木輕塵心中一震,隨即明白過來,這大概便是千葉訣的第二式風息花落了,想不到小蝶如今已經有了這般成就。


    鬱淩煙與流風年等人皆驚歎不已,一旁的公孫靜長老心中暗歎:“自從靈潭洗髓之後,木冰蝶的修為突飛猛進,如今已達到鹹天中期境界,就快要趕上少主了,且練成了千葉訣的第二式,自己這群武神殿眾人早已經比不上她了……又如何看得住她?”


    風暴經曆十息之後方才結束,周圍的火奴皆已消失,在木冰蝶麵前的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半丈多深的土坑。


    木冰蝶輕揮雙臂控製數根殘留的藤蔓纏上了木風夫婦的遺體,將他們拖入了土坑之中,再將泥土覆上,最後又隔空吸來一塊大石頭,用掌力將其劈成方形,在上麵刻上了碑文,將之立到了墳堆上。


    做完這些之後,她又在墳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將頭皮都磕破了,流出一絲細小的血珠來。


    木輕塵也一並上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跪拜完畢,兩人都沒有起身。


    良久之後,木輕塵轉頭望向了一旁的木冰蝶。眼前的這個少女,如今已經變得越加的美麗動人,這便是他心中曾經一直牽掛著的那個人啊。三年多過去,想不到她已經變得這麽強大,或許,已不再需要他的照顧了……但是,他曾經發誓,一定要把她從武神殿帶迴來。那些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想要達成眼前的願望麽?現在,雖然他還隻是一個睟天期的靈師,但如果是為了她,即便麵對廓天後期的公孫靜和一幹武神殿眾人,他也將毫不畏懼。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孫靜等人,又迴頭看了看木冰蝶,他瞬間目光堅毅,輕聲說道:“小蝶,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天香閣吧!”


    自從木風夫婦倆死了以後,他們兩人便沒說過一句話。


    然而木冰蝶卻沒有迴答,片刻之後,她站起身來,背對著他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冰冷。


    那一瞬間,木輕塵隻感覺渾身一顫,頭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說完這句之後,木冰蝶便走向了不遠處的武神殿眾人,最後與他們一同離去,至始至終沒有再看木輕塵一眼。


    鬱淩煙和流風年急忙跑了過來,流風年眼巴巴的道:“木兄,妖火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快走吧!”


    木輕塵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流風年一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拍著腿在一旁踱來踱去。


    鬱淩煙走上前來安慰道:“木兄,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其實這不是你的錯,木族長已經被妖火沾染成了火奴,沒人能救得了他。雖然你誤會出手……但這樣反而是幫了他,讓他減輕了痛苦。你如果不想辜負他們的話,就應該好好的活下去……”


    木輕塵仍然沉默著,鬱淩煙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恨我爹嗎?因為他一直沉迷於修靈和權術之爭,即使當年我娘病重的時候,他也幾乎從來沒管過,直到我娘因病去世……你娘能和你爹相守一生,最後陪他而去,其實是她最大的幸福。”說到這,鬱淩煙似也眼角微微濕潤。


    眼看著身後的妖火已然臨近,流風年哀求道:“木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見他仍然無動於衷,兩人沒辦法了,最後鬱淩煙發話道:“年兄,看來隻能這樣了,我們動手吧……”


    隨即兩人一人扛起他的一隻胳膊飛奔著離開了妖火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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