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迴到天蘭宗,宗主戴希蘭十分滿意的宣布了這次招親比賽的結果。


    最終,這場持續了數年時間,並已逐漸成為天蘭宗最重要的盛典之一的招親比試終於在今天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不少天蘭宗的弟子們都為此流下了惋惜的淚水。


    當天夜裏,天蘭宗少有的舉行了一場隆重的慶祝會。二小姐戴傾顏還特地以宗主的名義偷偷給萬聖山的四位供奉長老發了請帖,邀他們一起過來喝酒。


    作為這次宴會的主角,木輕塵和鬱淩煙此時卻是在後院的一間客房裏與兩個魔女戰鬥著。


    “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經不起您折騰啊……”鬱淩煙對著戴傾顏深情的哀求道。


    “你這個騙子,還想騙人……門都沒有!”戴傾顏一點都不客氣。


    “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急什麽,本小姐還沒想好呢!”


    木輕塵心中一陣忐忑:“看來,她這是要做長期的打算啊……”


    “嗯……你們倆還想不想離開了?”戴傾顏思考了片刻之後,忽然像是有了什麽主意。


    “廢話,誰想呆在這裏養老啊!”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那好,你們過來,我教你們怎麽做……”


    二人依言靠近,戴傾顏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訴給了他們,內容很簡單,就兩個字:“逃婚!!!”


    木輕塵和鬱淩煙頓時嚇得跳了起來。


    “這要是被發現了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你們要是想留在這裏好好‘享受’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們!”戴傾顏說著又露出了她魔鬼般的笑容。


    “別……我們聽你的還不行麽?”木輕塵急忙改口。


    一個是早死,一個是晚死,該怎麽選擇他們還是拎得清的。


    “算你們還識相……放心吧,不會要你們去送死,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等下先去把那兩個什麽飛流九天也給叫過來,咱們正好還缺兩個打雜的苦力!”


    “什麽苦力?”鬱淩煙不解的問。


    “當然是車夫了,你們倆會駕車嗎?”


    “不會。”木輕塵和鬱淩煙頓時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大爺,不用問也知道你們不會,所以喊他們來駕車,你們自己騎馬。”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們白幹!”


    戴傾顏隨手一揮,麵前忽然憑空出現了二十多件不同的法器,直看得兩人眼睛發亮。


    “這是萬器法壇第二層裏的法器,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你們每人可以隨意挑選三件。”


    “三件法器!”木輕塵心中大喜,看來跑路費還是挺誘人的。


    挑完了法器之後,兩人於是依照魔女的吩咐去召喚另外兩個苦力了。至於人家願不願意來,以及用什麽方法去請,那可不是魔女該操心的事情。


    木輕塵和鬱淩煙迴到了之前的住處,在院子裏見到了雨驚樓和月明秋二人,兩人也都同時看到了他們。


    雨驚樓和月明秋一同起身,每人手裏拎著一個酒壺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將眼中的羨慕和著酒氣一齊唿出:“木兄和鬱兄真是好福氣啊,恭喜恭喜了!”


    雨驚樓晃了晃酒壺,接著道:“這麽晚了你們不是應該去幹正經事麽?怎麽有空跑迴來了……難道是來給我們送請帖的?”


    “哎呀!這事其實不急……明天隨便派個人送過來也是一樣的,何必勞煩你們親自跑一趟呢?”月明秋踉蹌著噴出一口酒氣道。


    木輕塵和鬱淩煙驚奇的看著兩人,這兩個家夥明顯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怨氣呢。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不厚道,這其中的關係豈是一時半會能說得清楚的?當時就算告訴了他們,兩人估計也不會相信。


    木輕塵上前安慰道:“驚樓兄和明秋兄,白天的事情其實我們也沒有料到,沒能叫上兩位一起去拿取頂樓的法器,其實我們心中也感到十分的難過……”


    “就是就是……而且我們當時也都身不由己……你們也看到了,那個魔女那麽厲害,有誰能不害怕呢?”鬱淩煙頗感憤恨的道。


    木輕塵又接著說:“現在我們僥幸成為了最終的獲勝者,作為兄弟,自然不能忘了你們的好處……所以,我們連夜趕迴來就是想帶著你們一起去分財寶的!”


    “什麽……有財寶?”


    “財寶在哪裏?”


    雨驚樓和月明秋把酒壺一扔,立馬湊過耳朵來。


    “當然是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木輕塵神秘的笑了笑,“你們跟我走就是了!”


    不一會兒,木輕塵四人便與戴傾顏姐妹匯合了。


    看著後麵興奮跟來的兩個少年,戴傾顏好奇的問:“你們給他倆吃了什麽藥?他們為什麽那麽高興?”


    “傾顏姑娘這是說的什麽話……他們倆跟我們是好兄弟,你說和兄弟一起戰鬥能有不激動的麽?”鬱淩煙辯駁道。


    戴傾顏聽了隻覺心中一陣惡寒,便也懶得再多問。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趕緊出發吧……”


    隨後,戴傾顏領著眾人從宗門後院悄悄的出了天蘭宗,接著又繞進了一條偏僻的山間小路,一路上寂靜無人,隻有蒼白的月光從天空裏照耀下來。


    四人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人出聲,隻是在後麵靜靜的跟著。


    過了好一會兒,雨驚樓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寶藏不應該是在天蘭宗裏麽……為什麽我們現在有些像是在偷偷跑路?”


    他以前和月明秋外出曆練的時候曾幹過不少偷雞摸狗的勾當,對這種事情有著天生的熟悉,於是小聲的朝木輕塵道:“木兄,為什麽隻有我們六個人啊?”


    “廢話!去拿寶藏難道還要叫上一大群人,然後敲鑼打鼓的奔過去啊?”木輕塵小聲的迴了他一句。


    “就是就是……不要看了,快走吧!”鬱淩煙也在一旁輕聲催道。


    戴凝鳶走在前頭暗自一笑,以她的修為,後麵那幾人的悄悄話又怎能躲得過她的耳朵。


    又走了不到一刻,幾人終於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十字路口,旁邊有著一座小木屋。木屋連著一個院子,在屋門前的一顆大樹上還掛著一塊破舊的木牌。


    在月光的映照下,隻見那塊牌子上寫著幾個掉了漆的大字:“天蘭宗第五驛站。”看起來已經荒廢了有些時日。


    “驛站?”雨驚樓和月明秋心中一驚。


    戴傾顏卻是直接領著眾人來到了木屋的後院,當看到院子裏備好的四匹馬以及一輛馬車時,兩人似乎終於明白了些什麽。


    戴凝鳶顯得微微有些驚訝,誇了戴傾顏一句:“你竟然這麽快就弄到了上等的馬車?看起來還真有兩下子的!”


    聽到她的誇獎,戴傾顏有點小小的得意:“這有什麽難的……我的手段可多著呢,是你平時沒有注到意罷了!”


    雨驚樓悄悄拉過月明秋的衣袖道:“咱們這是上了賊船麽?”


    “不是船……是馬!”鬱淩煙在一旁糾正了他。


    “哎……船和馬又有什麽分別?”月明秋無奈的歎了一聲,現在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驚樓兄,你們幹嘛如此泄氣?寶藏就在那輛馬車裏了!”木輕塵安慰道。


    “木兄,事到如今,你就不能讓我們死得明白一點嗎?”


    “呃……驚樓兄,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喂!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上來。”戴傾顏遠遠的朝幾人催道。


    聽到惡魔的唿喊,四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跟了過去,同時心中亦升起了一片茫然和惆悵:“此去天涯無歸,不知前路如何,結局又將怎樣?”


    眾人很快整頓完畢,直接駕著馬車出了森林,迎著月光揚長而去。


    “接下來我們去哪?”鬱淩煙好奇的問道。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無家可歸了……”木輕塵騎在馬背上望著頭頂的星空,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去離陽國肯定是不行的……”戴傾顏掀開一角車簾說道。


    “去神萊國和琉璃國也不行!”雨驚樓急忙出聲提醒。


    “對對……絕不能去神萊國和琉璃國,要是讓師叔知道我們帶了別的女人迴去,定要將我們千刀萬剮不可……”月明秋無比堅決的說。


    “你以為我們這是出去旅遊啊?我們是在逃婚!”鬱淩煙沒好氣的迴了他一句。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戴凝鳶出聲了:“我想大概去哪裏都不行,我爹他總能找得到我們……傾顏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離陽國……”


    “對,他一定有什麽方法能追蹤得到我們!”經她一提醒,戴傾顏忽然也想起來了。


    “那這麽說,我們不管去哪裏都會被他給找到?”木輕塵幾人頓時都慌了起來。


    這要是再被抓了迴去,他們四個人將要遭受到的懲罰簡直是無法想象。


    “那該怎麽辦?”雨驚樓和月明秋不住的哀嚎。


    戴凝鳶思索了片刻,有些猶豫的道:“要不……我們去天香閣吧。”


    “天香閣?那是什麽地方?”鬱淩煙有些不解的問道。


    木輕塵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宗門,不由生出了一些好奇。


    “這個我知道!”月明秋忽然插過話來說:“我聽我師傅說起過,天香閣是大陸上的五大宗門之一……目前活躍在大陸上的五大宗門,東有武神殿,西有月光城,南有天香閣,北有幽雲穀,以及位於大陸中部玄武之森的仙宗,而五大宗門又皆為大陸最強大的勢力仙都聯盟的成員。”


    “不錯!”戴凝鳶稍顯訝異的望了他一眼。


    “原來,大陸上竟然還有這麽多強大的宗門……我還以為就隻有一個武神殿呢!”鬱淩煙發出了一聲感慨,隨後又道:“那天香閣跟武神殿比起來又有些什麽特別的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月明秋搖了搖頭。


    “我雖然也不知道天香閣有什麽特別的,但關於五大宗門的由來,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


    眾人不由迴頭朝戴凝鳶望去。


    戴凝鳶於是為大家詳細的介紹了一番:“武神殿這個你們應該比較熟悉,作為東大陸最強大的一個宗門,相傳它同時也是仙宗的前身,乃是仙帝元嵐在成立仙都聯盟前所創,後來其主體部分獨立成了仙宗,剩下的一小部分組建成了現在的武神殿,並交給了他的第一個徒弟韓聖元來打理;至於月光城,聽說很久很久以前,在迷魂帝國時期它曾是魂宗的一個下屬勢力,後來因為理念不合而加入了仙都聯盟,共同抗擊迷魂帝國……迷魂帝國滅亡以後,月光城也隨之成為了西大陸最大的一個宗門;幽雲穀則位於大陸西北萬葉之森,不過聽說幽宗弟子十分稀少,很少與大陸之人有來往,幾乎沒人知道其宗門的具體所在,但幽宗有著大陸上最獨特的結界術,所以其地位非同一般;關於大陸南方的天香閣,世間有著許多神奇的傳說,有人說它極盛時期甚至能與現在大陸上最強大的宗門仙宗相抗衡……雖然這些年天香閣已經沒落了許多,不過其弟子眾多,依然可以算得上是大陸最有名的宗門之一。”


    “哇……想不到傳說中的五大宗門竟然都有著這麽深厚的背景!”雨驚樓聽完之後不由發出了深深的感歎。


    “那魂宗呢?”木輕塵忽然問道。


    戴凝鳶隔著半邊車簾好奇的望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關心起了這個邪惡的宗門,不過她還是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魂宗曾經也是大陸上最強大的一個宗門,就是它一手締造了稱霸整個大陸的迷魂帝國。不過因為迷魂帝國的毒辣和殘暴,最終它被仙都聯盟推翻了,而魂宗也在那時隨之一起覆滅,隻剩下少數殘餘勢力逃到了大陸極西的沼澤之地,之後的幾百年時間裏,世間很少再有關於他們的消息。不過,我曾聽我爹說,魂宗近年來實力有所恢複,甚至還出現在了東大陸一些比較小的國家之中……此外,大陸上曾經還有一個宗門也十分強大,叫做聽雨樓,隻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在一百多年前突然之間就解散了。”


    “那你知道風蝶城和厄運體麽?”木輕塵又問道。


    戴凝鳶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木輕塵微微歎了一口氣,抬頭望向了天空中的明月。


    “怎麽了?”


    “沒什麽……”


    “那我們現在到底去哪?”鬱淩煙問道。


    雨驚樓想了一下說:“武神殿離天蘭宗太近,肯定不能去……幽宗和月光城又路途遙遠……仙宗作為大陸上最強大的宗門,招收弟子必定要求極高……這樣看來,或許隻有天香閣才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也讚成去天香閣……這樣一來,即使我爹能找到我們,但在天香閣他也必定拿我們沒有辦法。”戴傾顏十分肯定的道。


    “那你們呢?”鬱淩煙又挨個的問了一遍。


    “我沒意見!”


    “我也沒有意見。”


    “那好,我們這就出發前往天香閣!”


    長路漫漫,六人四馬外加一輛車,就是苦了兩個被騙來的倒黴蛋。


    起初雨驚樓和月明秋還不願意充當駕車的苦力,但在戴傾顏拿出了幾件法器作為酬勞之後,二人都變得心甘情願起來。


    天蘭宗內院,宗主戴希蘭和大長老柳長空方從酒醉中醒來。見四位供奉長老皆已離去,戴希蘭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熱茶喝了一口。


    這時忽然有個弟子前來報告:“宗主不好了!大師姐和二師姐攜兩位未婚夫一起逃跑了……”


    “逃跑了?”戴希蘭舉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到底怎麽迴事?說清楚一點!”


    那弟子又小心翼翼的道:“大約兩個時辰前,二師姐模仿宗主的筆跡給萬聖山的四位長老發了請帖,邀他們過來陪您一起喝酒慶祝,而後兩位師姐趁宗主與長老們喝醉的時候攜兩位未婚夫從後山荒棄驛站逃離了天蘭宗……後來,我們根據沿途驛站的情報得知她們是去了大陸南方……”說著他將一張紙條顫抖的遞了過來。


    戴希蘭一把拿過紙條,瞬間便認出了戴傾顏的字跡,隻見上麵娟秀的用墨筆寫著一行楷體字:“爹,我們要逃婚了,勿念!”後麵還歪歪扭扭的畫了一個大大的“逃”字,他一時竟看得呆了。


    “二小姐也真是,為了逃個婚,連萬聖山的長老都要找來利用,哎……”柳長空微微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不過話語中卻是未有太多的驚訝。


    看著簡簡單單的字條,戴希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這兩個丫頭還真是夠狠……罷了罷了,終究是要走的!”


    候在一旁的天蘭宗弟子本以為宗主會要大發雷霆,卻沒想到,當他看完字條之後竟是如此的平靜,不由慎慎的問道:“宗主,那現在該怎麽辦?”


    戴希蘭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是!”


    看著那名弟子退了下去,柳長空方不解的問道:“宗主,你是怎麽猜到兩位小姐會要逃婚的?”


    戴希蘭無奈的笑了笑:“傾顏這孩子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每次招親的時候鬧得最兇的就是她了,她怎麽可能會乖乖的去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呢?”


    “那你又怎麽料定她們會逃去天香閣……”


    “因為她們知道,不管跑到哪裏我都有辦法找得到她們,除了跑去天香閣我拿她們沒有辦法之外,她們還能去哪?況且,他們幾人中最有見識的應當要屬鳶兒了,你以為我平時教她看的那些關於天香閣的書都是白教的麽?”


    柳長空歎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原來……一切都是宗主早已經計算好了的!”


    戴希蘭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腦中不禁又迴想起了當年魂宗曾在北疆落日原押送厄運體時的情景。當年他和族長從一個神秘人手中接下了兩個被救的孩子,後來,族長讓他將兩人帶迴了天蘭宗撫養。一轉眼十多年時間過去,如今她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三年前,族長曾傳信過來安排給了他一個秘密的任務,讓那兩個孩子務必取得萬器法壇最頂層的一樣東西,然後帶去天香閣。戴希蘭曾問起去萬器法壇取什麽東西,然而族長隻說,去了最頂層以後她們自然便會知道。隻是,萬器法壇的最頂層有著神秘的陣法限製,需要找到兩個男子配合才能開啟。幾年下來,戴希蘭已經籌辦過好幾次招親比試了,卻沒有一次能夠上到最頂層……沒想到今年這次,他們終於圓滿完成了族長交待的任務。


    聯想到不久前耀雲國的鬼刀事件,如今聖女祭天,神器現世,東大陸即將風起雲湧。戴希蘭依稀又記起了那個神秘人的感歎,不覺呢喃道:“要不了多久,真正的風浪即將開始,她們都是散落世間的厄運體,也是真正的……”


    聽到他的感歎,柳長空心中微微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卻是沒有再問下去。


    ※ ※ ※


    離陽國的西南邊是幻雨國,木輕塵曾經憑著《幻陽誌異》中的記載前往幻雨國的邊境尋找火靈聖果,結果來到了那座神秘的雷霆崖。


    雷霆崖有百丈多高,整個山崖由堅硬的岩石構成,崖壁近乎垂直,其間有數條蜿蜒傾斜的小路分別通往周邊各國,崖下還有著一個碩大的湖,名為雷霆湖。


    此時,在這百丈高的懸崖之下站著一個老者和一個年輕人。


    老者一身青衣,須發皆白,形態蒼老,手裏轉著一串墨色的念珠,靜靜的注視著前方的山崖。


    年輕人恭敬的站在一旁,身上穿著一件五彩刻絲華服,腰間纏有一枚九龍佩。


    這兩人便是離陽國皇室的老祖樞冰夷和其曾孫樞玉玦。


    送走了木輕塵之後,樞玉玦便被老祖宗帶著來到了這裏。


    望著麵前百丈高的山崖,離陽老祖樞冰夷平靜的道:“玦兒,去將半崖處那塊岩石打開。”


    “是!老祖宗。”


    樞玉玦跨前幾步,而後運起體內靈氣朝半崖某處打出了一掌。頓時隻見一道金色的同心圓印記直奔山崖飛去,在撞到崖壁的瞬間,一聲轟隆巨響傳出,立刻便有無數碎石從崖壁上滾落下來,隨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丈寬的山洞。


    若是離陽國聖廟大長老司空禮見到這一幕,一定得驚掉整個下巴。


    樞冰夷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伏靈訣第一式,無極封靈印,看來你已經練得差不多了。”隨後也不見他怎麽使用靈力,整個人連著旁邊的樞玉玦便一同飄飛了起來,朝著半崖處的山洞緩緩飛掠而去。


    傳聞靈師隻有到了廓天期以上才可以借助靈氣短暫騰空而行,而修為到了問天期以上的境界之後,舉手投足間便可來去天地。


    這是一處十分隱秘的山洞,其內有水潭和一些發光的靈石,以及一個散發著淡淡煙霧的玉石平台。在內側的洞壁處還有著幾個木架,上麵擺放著一些古樸的卷軸。


    兩人來到洞中之後,樞冰夷拿出了一個淡藍色的小玉瓶來,朝樞玉玦說道:“這裏麵有顆丹藥,你把它吃了。”


    樞玉玦沒有絲毫猶豫,打開瓶子將一顆碧綠水珠般的丹藥倒入了喉嚨中,一口吞下。


    片刻後,忽然有大股霧氣出現在了山洞裏,伴隨著一條細小的青色龍影從霧中生出,圍著樞玉玦的身體遊走咆哮了數圈之後消失不見。


    這一瞬間,樞玉玦感覺到身體裏有股暢快的氣流激蕩開來,遊走在他的全身氣脈之中,最後沉入到了丹田裏。而丹田內旋的靈氣感應程度比之以往竟然一下子靈敏強大了十數倍都不止,頓時另得他欣喜若狂。


    “接下來的幾年,你就在這裏閉關修煉吧!”樞冰夷沉聲道。


    樞玉玦立刻恢複了鎮定,隨後有些不解的問道:“老祖宗,為什麽不叫芷觴也一起來修煉呢?”


    “你知道我們樞家的家訓為什麽寫著世代不得修靈麽?”


    樞玉玦搖了搖頭:“孫兒不知。”


    “因為武功是一柄雙刃劍,既可以用來防身,亦可以用來殺人……一個人隨著自身的實力越強,就越容易迷失自己的本性……一旦迷失,則將造成可怕的後果,所以我才不讓你們修靈。”


    樞冰夷緩緩轉過身,停下了手中的念珠,忽然一陣刺骨的寒氣陡然從其身上激蕩開來,瞬間彌漫了方圓十多裏的範圍,整個雷霆崖在這一刻竟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藍冰。


    他抬眼看向山洞外的天空,沉聲說道:“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魂宗已經重新崛起,而東大陸也變得不再平靜,暴風雨即將到來……那些弱小的人們將會遭到無情的屠戮……而你,要盡快使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然後肩負起保護他們的責任,你明白了嗎?”


    “是!孫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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