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拍賣會如期舉行。


    宋博文被宋鬱華拽到衣帽間,強行套上一身白色小西裝,扣著藍鑽新式手表,袖扣也是對應的藍色寶石。


    他姐的衣帽間就像個百寶袋,草草一看隻注意到滿牆的衣服包包,沒想到櫃台裏的各式珠寶匣子一排列開,隨隨便便掏出一樣都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他冷眼任由宋鬱華擺布,壓不住冒上來的酸氣,咬牙切齒地低罵,他爸可真大氣……


    宋鬱華自己也換上了一身湖藍色長裙,長發編織後盤起,兩個化妝師一前一後地替她打理妝容。


    宋博文時不時瞥上一眼,他姐就跟個小傲嬌女王似的,化妝台上羅列了一排首飾,伸著手一個一個試戴,最後敲定了一串項鏈,上麵嵌著一顆切割完美,足有小半個拳頭大小的翡翠。


    這是一年前他爸在蔣家承辦的拍賣會上撞大運,用小一百萬的原石開出來的,當初那塊石頭不被看好,反倒被什麽都不懂的他爸撿了個便宜,一刀見翠。把跟他們家不對付的蔣家人氣得要命。


    看著一身閃著金錢氣質的宋鬱華,他忍不住懟她:“也隻有爸能養的起你了。”


    宋鬱華站起身對鏡轉了半圈,微微抬頭打量,思考幾秒後又加了一個戒指,淡淡道:“現在靠咱爸,以後靠你唄。”


    說著偏過頭拍了拍他肩膀,微笑:“加油哦,弟弟。”


    宋博文被反將一軍,氣道:“我隻會吃喝玩樂!養不起你!”


    宋鬱華斜了他一眼:“沒出息。”


    宋博文:???


    你哪來的臉說我沒出息???


    “行了,趕緊走,快遲到了。”


    ……


    車子一路開到洲際酒店門口,還沒停下,宋博文就被門口一排井然有序的侍者給嚇到了,忍不住嚷嚷:


    “站前麵的不是蔣家那對老兄弟嗎!還有胡家老爺子!”


    蔣家跟胡家互為姻親,是這場慈善拍賣會的發起人。


    宋博文一臉懵地摸摸後腦勺,嘀咕:“咱們家……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排場了?”


    這幫人一向把他家當成暴發戶,不管是酒會還是這種慈善性質的拍賣會,都恨不得把嫌棄兩個字掛在臉上,報團式孤立,今天發的哪門子瘋,居然會在門口迎他們?


    宋鬱華看了一眼這傻弟弟,滿臉無語:“傻子,這明顯不是在歡迎我們。”


    話落,一輛加長賓利停在了他們旁邊,


    下一秒,一老兩少笑得格外殷勤,主動上前,從賓利上接下來一輛輪椅。


    幾秒後,三個人人擠人地扶著輪椅,一路護送進酒店大門,從縫隙中隻能看出輪椅上一個年輕挺拔的背影。


    稍稍一偏頭,露出一張精致矜貴的側臉,對蔣家兩兄弟刻意的示好淡淡點頭。


    “紀元輔?”


    坐輪椅,還能讓蔣家人低頭,也就紀家那位了。


    宋博文嗤笑:“平時眼睛都長頭頂了,到紀元輔那兒倒笑得跟二孫子似的。”


    他記得蔣家小女兒跟他姐最不對付,四年前他姐頭一迴參加酒會,以蔣以柔為首的一幫女孩都在談天說地討論新款衣服首飾,隻有她姐穿梭在休閑區拿了一大盤點心水果吃得不亦樂乎,蔣以柔當眾一句“土包子”就給他姐在人前定了第一印象。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姐姐被傷了自尊心,從此熱衷於買買買。


    不管他跟他姐之間關係怎麽樣,反正從那之後他對蔣家再也沒好感過。


    宋博文翻了好幾個白眼,也沒注意到宋鬱華倒是看著那道背影挑了挑眉。


    姐弟倆手挽手進入會場,拿過號碼牌找到位置坐下後,宋鬱華簡單掃了一眼,紀元輔已經被安排到最前排正中央,蔣氏兄弟一人一邊,就跟她弟弟說得一樣,笑得跟二孫子似的。


    一輪一輪的拍賣,全場人幾乎都舉過牌子,隻有宋鬱華全程沒什麽動作,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手包裏拿出了一把指甲刀,正閑閑地搓著指甲。


    宋博文沒忍住,伸手戳了戳她:“喂!你怎麽不拍?”


    照他姐往常的習慣,恨不得一通掃蕩才對。


    宋鬱華瞥了他一眼:“你著什麽急。”


    “別人都拍了啊!咱們一次都沒舉過!”他拿著牌子的手蠢蠢欲動,老實說這還是他頭一迴拿牌子,以前都是跟在他爸屁股後頭,什麽都不敢動。


    宋鬱華直接斜過身:“你要拍就拍,自己付錢,別煩我。”


    宋博文:……


    自己付錢,我倒也得有錢啊!他又急又煩……


    等等!


    ……錢?


    他突然想到什麽,摸了摸上衣口袋,摸出一張分外眼熟的黑卡。


    他忍不住咽了咽喉嚨,低頭靠過去:“……那……那我能用你給我的那張卡嗎……”


    宋鬱華沒轉頭,壓根沒注意到她弟弟溢出眼眶的忐忑跟期待。


    在她一句“用唄”落下後,就跟掙脫柵欄的大狗一樣眼裏閃著亮晶晶的光,攥著卡興衝衝地伸頭看著後麵幾樣拍品。


    宋鬱華修完一隻手的指甲反應過來,他弟弟已經包囊了兩件花瓶一把雕刻銅劍,還對接下來要上的一把刀鞘蠢蠢欲動。


    宋鬱華深深歎氣,一對兒女花起錢都是這股勁頭,他爸不破產誰破產?


    一場下來一共才三十個藏品,他弟就拍走了六件,台下幾個世家看暴發戶的眼神不想注意也難。


    不知道正在為家業發愁的他爸看到劃款信息會不會崩潰。


    三十個藏品拍完,終於到了最後環節。


    兩個助手已經推來一排大小形態各異的一批原石。


    宋鬱華立刻精神一振,收起指甲刀坐正看向台上,眼神偶爾一閃,暼到一絲不苟端坐在最前的男人。


    來了!


    這場拍賣會的重頭戲。


    跟往年一樣,容城紀家提供展台上十幾塊原石,每個拍到藏品的人士都有競拍原石的資格,前期拍下了幾個藏品,就有幾次舉牌的機會,當場拍當場切,運氣好的就像她爸當年,挑中誰都不看好的原石,一次舉牌小一百萬切中帝王綠,運氣差的,當初蔣家三次叫牌,叫到大一千萬最後拍來一塊廢料。


    托她弟弟的福,她能舉六次牌。


    托這雙眼睛的福,她一眼就看中了排在最中間那塊其貌不揚的石頭!


    內裏透著濃重的翠綠,濃重到連外部都包裹著一層清透的氣。


    她摸了摸脖子上這塊翡翠,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主持人介紹完,拍下藏品的人被請到台上,一個個門外漢裝模作樣地上前查看,眼睛卻都不由得往台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身上瞟。


    誰都知道,原石哪是什麽重點,重點是提供這些原石的人。


    宋博文看他姐全程沒什麽大反應,摩拳擦掌自己打算上去,沒想到剛起身就被宋鬱華一手壓迴了座位。


    他猛地抬頭,就看到他姐撣了撣長裙,理了理頭發,頭也不迴地朝台上走。


    “哎……”


    他頓時一陣氣惱,他姐不是不感興趣嗎!


    ……


    宋鬱華最後一個上台,雙手提著拖地的裙擺不緊不慢地走到展台前。台下一看到她頓時一陣騷動。宋家的草包敗家女兒誰不知道。


    正經拍賣會,宋家居然派了這麽個不擔事兒的女兒過來!


    就連蔣氏兄弟倆都忍不住跟閉眼端坐在中間的男人科普。


    “這是宋瑞生他大女兒,老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雖說這丫頭早年遭過難,可人都找迴來了,尋常禮節總得學著吧!老宋偏要慣著,慣到現在書都沒念完,一天到晚隻知道花錢。”


    捕捉到耳熟的詞匯,男人突然睜眼,棕色眼眸直接對到台上毫不猶豫走向一塊灰黑色原石的小丫頭。


    跟旁邊一幫老練富商不同,這小丫頭半點不猶疑,伸手就把號碼牌放到原石邊上,放完就轉過身,對著台下某一處比了個手勢,比完手勢挑著眉自信地退到一邊。


    看了看她選中的那塊石頭,他眼裏閃過一絲欣賞。


    宋家……


    蔣老二還在繼續:“紀先生,您不常來不知道,這丫頭花錢花得狠,性子也傲氣嬌縱,跟咱們家裏的小輩都玩不到一塊兒,最近老宋的度假園撞上大墓,手頭周轉都困難,可你瞧瞧,居然一連拍了六件。”


    他一張口就忍不住上宋家的眼藥,卻沒想到,男人突然啟唇,淡淡道:


    “她用你家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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