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中微風吹過,將湛藍天空下的湖麵掀起片片波紋,在搭建著臨時了望塔的魯姆圖萬生神廟石台上,滿頭銀色短發的賽恩斯左手扶著地麵右手扶著膝蓋,側坐遙望著映有紅光的尹更斯湖出神。


    祭司阿斯圖提慢慢走到賽恩斯身後,俯身耳語道,“港口的朋友傳來消息,攔河鐵索已經被厄姆尼人拆除,那些深舷運兵船馬上就要進入尹更斯湖,而且已經有很多厄姆尼人乘小船登上枯孤島,所以厄姆尼人可能會隨時發起攻擊。”


    麵龐明顯消瘦許多賽恩斯仿佛沒有聽到,依舊出神地望著湖邊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樹林倒影與湖麵波光道,“尹更斯湖真美,自從我有了記憶,它就是如此引入注目,如此的安靜美好下卻馬上又要麵臨戰爭和殺戮,讓人難以置信!”


    阿斯圖提起身望著防登陸工事內仍舊在淺水灘上嬉戲的孩子們身影,也感慨道,“曾經的美好時光難擋真實的世界!”


    賽恩斯眉頭緊皺,沉默良久道,“你把他們都送過去了嗎?”


    阿斯圖提點點頭道,“今天晚上還有一批,在厄姆尼大軍進入尹更斯湖之前應該可以全部送上島,而且是與您準備的貨物禮品一同送往的。”


    賽恩斯站起身,挺著壯碩的胸口悠然道,“孩子們和老弱是無辜的,不該讓他們卷入戰爭,赫斯應該會接納善待他們!”


    阿斯圖提望了眼那些遠處點燃篝火休息閑談的巨石城士兵,湊近賽恩斯低聲道,“赫斯始終沒有表態,但喬瑪努努命人給族人們安排了處所。”


    賽恩斯道,“他又能說什麽呢?”


    阿斯圖提道,“但有人傳言赫斯正將投奔他的那些婦孺都向黑水沼澤的安卡圖叢林移送,島上留下了大部分的青壯年,而庫普蘭的黑水沼澤人也從烏坎納斯人那裏購買大量刀槍,不知道他們是準備與誰開戰?”


    “前段時間枯孤島的人用魚獲換取金砂,你安排妥當了嗎?”賽恩斯突然盯著阿斯圖提問道。


    阿斯圖提點頭道,“我已經將神廟與部族所存金砂大部分交易到了枯孤島,而且將塔布提沼澤偷采的一半金砂也暗中送給了喬瑪努努。”


    賽恩斯鬆了口氣道,“希望這能挽救魯姆圖於滅種亡族。”


    阿斯圖提大惑不解地眨眨眼,又輕聲道,“但好像赫斯並沒有像卡姆和普帕姆他們購買刀槍、盾牌。”


    賽恩斯微微點點頭,環顧著遠處的風景,似乎有些戀戀不舍道,“數百年了,咱們魯姆圖人從伯尼薩的主人,到被屠殺驅逐苟延殘喘,無休無止地爭鬥,無休無止的屈辱,就像我這一生,從開頭到結尾,從來沒有停止過,也無法停止,或許也應該安享寧靜了。”


    聽到賽恩斯沮喪落寞的話語,阿斯圖提勸道,“咱們魯姆圖經曆了無數的風浪,但依舊屹立,這次也一樣,等厄姆尼人被擊敗,又會迴到以往的生活,萬生眾神會永遠庇護魯姆圖。”


    賽恩斯滿臉苦笑,迴身看著那些因妨礙修建了望塔而被搬到地麵的萬生眾神雕像,又看看遠處那個被士兵們當做軍營帳篷的簡易棚搭神廟道,“人們總是以為接近神會帶來美好,豈不知神可能就是紛爭的根源,而且神到底是誰的神啊。”


    阿斯圖提滿臉詫異,又輕聲問道,“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或者傳達各位部族首領的話,他們現在人心惶惶,需要您指點與安撫。”


    賽恩斯突然好像記起什麽道,“那個薩爾巴尼,他這兩天在做什麽?”


    阿斯圖提道,“他和港口退迴來的三千海防隊也在參與修建工事和建造拋石機,而且他更熱衷於帶人親自動手,甚至和咱們的人一起安插阻滯船隻的水下鹿角,但自從那天被戴克羞辱後便離開了,不知所蹤,確實怪異!”


    賽恩斯沉吟道,“那天厄姆尼王看似隨意,其實就是想要將他的腦袋,而且我聽說此人曾經是奴隸,但出身卑微卻能身居要職,必定不隻是個單純靠狠辣的角色,難道他迴了巨石城駐防?”


    阿斯圖提道,“根據族人眼線供述,薩爾巴尼曾帶著幾個親信和幾個被收買的散落沼澤人,在尹更斯湖周邊遊走,好像是打著巡查岸防工事的名義,但卻總是圍著各部族轉悠,似乎在尋查尹更斯所有沼澤人的蹤跡,甚至還坐快船進入過庫普蘭河,另外我收買了幾個巨石城的信使,據說艾蒙派提家給了這個薩爾巴尼其他任務,具體是什麽沒人知道。”


    似乎疲憊不堪的賽恩斯輕歎口氣,輕輕盤腿坐在地上,望著徹底夜幕籠罩的尹更斯湖,從懷中掏出火簽點燃幾隻蠟燭,抬頭看看漆黑的湖麵和天邊隱約出現的繁星,又盯著搖曳的燭光咬牙切齒道,“三番五次想要從長灘修通去港口的路,又盤查所有尹更斯湖的沼澤人駐地,難道他們真想...”


    阿斯圖提又提醒道,“還有件事情,以前安卡圖大壩不是坍塌了個大口子嗎,有風聲說查理尼三世想要雇傭矮人們修補好那個缺口。”


    賽恩斯苦笑道,“你從哪裏聽來的?”


    阿斯圖提眨眨眼,有些畏懼地耳語道,“有些巴索爾山的胖矮人來沼澤兜售烈酒換取黃金,我從他們口中得知的!”


    “他們說什麽時候要修大壩?”賽恩斯追問道。


    阿斯圖提略顯惶恐道,“您也知道那些矮人喜歡東拉西扯,好像是看到巨石城三股狼煙就開始修補大壩,但距離這麽遠,巴索爾山怎麽可能看到巨石城的狼煙,況且大壩上部分垮塌,還有個巨大的壩湖,矮人們又怎麽能輕而易舉修好。”


    賽恩斯吹滅了蠟燭,起身麵帶焦慮道,“咱們得去枯孤島一趟!”


    天邊再次泛起了青色,冷風吹得岸邊的蘆葦瑟瑟發抖,賽恩斯踏入微涼的淺水,望著到處搭建著厄姆尼行軍帳篷的枯孤島久久猶豫是否上岸。


    突然,不遠處蘆葦邊有人問道,“你又來做什麽?”


    賽恩斯扭過臉,在夕陽斜射下看著來到麵前的托阿魯,又望了眼遠處蘆葦叢後那幾十艘正在卸貨的寬體駁船,反問道,“讓這麽多異族駐紮尹更斯,你們又在做什麽?”


    托阿魯頓時語塞,便嗬斥道,“我們枯孤島與你早已經沒有了關係,不要拿以前那套來唬我!”


    賽恩斯快步走到那些搬運麻布包的人麵前,用鼻子聞了聞那股異香,臉色驟變轉過身,走近托阿魯低聲道,“你們要這麽多烏喉果做什麽?”


    “長老?”赫斯突然出現在賽恩斯不遠處道。


    賽恩斯仿佛受到了驚嚇,臉色蒼白地盯著麵無表情的赫斯,努力張了張嘴唇但又頹然地陷入沉默。


    赫斯慢慢走上前,向前伸出手道,“您請,或許我可以帶您看看島上的現狀!”


    看著神態、語氣如同圖塔再現的赫斯,賽恩斯略顯不安地微微彎腰示意,並跟著赫斯向島中的部落走去。


    “現在很多人投奔到了枯孤島,以前饑荒的時候來了些,後來您下令獵殺散落人,又有些小部族前來投奔,前些天又有些些畏懼戰爭的人也來到了這裏!”赫斯說著用手指著暮色下密密麻麻的部落草屋。


    “那些是什麽?”賽恩斯指著幾百座行軍營帳和旁邊帆布遮蓋、排列整齊的大垛貨物道。


    赫斯毫不掩飾道,“那是厄姆尼人的行軍營與他們的物品,我們與他們達成了協議,他們曾用食物來拯救了枯孤島,我借用空地給他們使用!”


    賽恩斯看著麵無表情的赫斯,又打量著他消瘦的身形,聲音有些微顫道,“你越來越像你的父親了,還有你母親縻若的影子,我那可憐的女兒,但這一切讓我憂慮不已!”


    聽著賽恩斯仿佛瞬間蒼老了很多的聲音,赫斯遙望著映射紅光的湖麵,麵容依舊冷峻道,“事情總是越來越複雜,看到的越多,便會越焦慮。”


    “但...但是...”賽恩斯竟然有些語不成聲道。


    赫斯繼續帶著賽恩斯向前走著,來到部落中的先祖石前道,“族人們希望時時刻刻看到它,所以我將它放在了這裏,或許這能讓他們安心。”


    “你要那麽多烏喉果做什麽?”賽恩斯突然道。


    赫斯環顧著夕陽餘暉下略顯渺小的枯孤島,輕聲道,“我父親在進攻巨石城前,是否和你也這樣推心置腹過?”


    賽恩斯臉頰抽搐,神情痛苦地將臉扭向一邊。


    赫斯麵露苦笑輕聲道,“他們都說是你出賣了我父親,並且帶人替巨石城殺戮殘存的喬瑪族人,隻藏匿了幾十個老弱,其中有我和我祖母。”


    賽恩斯身體僵直,勉強跟在赫斯身後,瞪著充血的眼睛一言不發。


    赫斯望著湖邊僅剩邊緣的太陽,鬆了口氣道,“最東邊的長灘。”


    賽恩斯忙上前道,“是的,他們想在那裏修條通往港口的路。”


    “那他們的貨物就不用經過尹更斯湖了,族人們也不用當駁船苦力。”赫斯輕聲道。


    賽恩斯點點頭道,“如果能修建成功,他們的馬車可以筆直地通過,可以更快地運輸貨物,甚至尹更斯湖會成為他們的避風港和貿易站。”


    赫斯道,“危機總能促使人一不做二不休。”


    賽恩斯道,“如果那樣,狼人也將麵臨彌天大禍而反叛,所以他們還在權衡利弊,畢竟這麽多的免費苦力.....”


    赫斯冷笑道,“對於他們來說這或許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次無論誰勝誰敗,戰後他們必然將下決心疏通那裏。”


    賽恩斯道,“他們不敢這樣做,沒有必要,而且他們需要我們!”


    赫斯道,“需要什麽?用我們製作珈蘭血酒?”


    如遭雷擊般的賽恩斯張口結舌,又羞愧地垂頭不語。


    赫斯道,“據說二十年前我父親曾經攻入巨石城,進入了艾蒙派提家的王宮,但又死在了那裏!”


    賽恩斯道,“他們背後有可怕的力量,即使是你父親圖塔那樣的梟雄也難逃一劫。”


    赫斯道,“二十年前魯姆圖人躲過了一劫,而且我父親應該囑托過你些事情。”


    “你怎麽知道?”賽恩斯瞳孔突然張開卻又緊緊縮迴,滿頭大汗道,“都是因無知和恐懼才犯了大錯。”


    赫斯迴身盯著賽恩斯道,“他們期待你恐懼,期待你覺得自己無知,從而變得麻木而殘忍。”


    賽恩斯身體僵直道,“那...你想怎麽辦?無論如何也毫無勝算,我們和他們差距之大,就像你父親所言,無異於以卵擊石。”


    赫斯道,“他們也期待我進入巨石城,像我父親一樣!”


    賽恩斯暗示地微微點頭道,“對,甚至是你身邊的人。”


    赫斯道,“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場交易,畢竟他們覺得代價會很大,甚至可能包含自己,所以出賣是最好的選擇,甚至其中還包括你。”


    “那我們該...怎麽選擇?你現在的名聲如此之大,簡直就是魯姆圖人心中的神明,你給他們充足的魚獲,充足的鹽塊,而且從不責罰無辜的人,你走向哪裏,他們就會跟到哪裏,甚至有年輕族人當麵指責我,說我的血都不如你的汗水濃,不過我饒恕了他。但如果再次冒險失敗,滅族的可能是整個魯姆圖,你會給他們口實的!”賽恩斯表情遲滯道。


    赫斯道,“那你有什麽神的啟示要給我嗎?”


    賽恩斯呆愣片刻,彎腰行禮沮喪道,“哪有什麽啟示!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做到想要的,並讓魯姆圖人能在這裏繼續安然地繁衍,我也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有給自己和族人們留餘地的想法。”


    赫斯道,“過段時間我可能會需要些人手。”


    賽恩斯再次呆若木雞,又頹喪地將手放在胸前行禮道,“我知道弗拉姆和康斯提部族已經歸順了你,我也不會插手普帕姆和卡姆部族的事情,另外我屬下的不管是恩格特,還是索米特或阿匹斯部族,無論他們是因仰慕你的威名而叛逃到枯孤島,或者是他們安坦指使他們歸附你,我以後都一概不問!”


    赫斯瞟了眼麵帶病容的賽恩斯,眼眶紅潤道,“如果願意...我可以送你到黑水沼澤,就像達魯祖那樣...或許可以...壽終正寢!”


    賽恩斯卻哈哈笑道,“事到如今,你卻輕視我到如此的境地?”


    赫斯打量著努力克製身體顫抖的賽恩斯,輕聲道,“我相信你對族人的忠誠與善意,但為了打消你的顧慮,我讓你見個朋友。”說著向部落擺擺手。


    部落中央的草屋柵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寬鬆亞麻水手服、頭發微卷、眼睛淡藍又有些憂鬱傷感的男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名蒙臉的女人。


    賽恩斯頓時大驚失色道,“薩爾...巴尼?”


    薩爾巴尼將手斜放在胸前行彎腰禮道,“賽恩斯爵士您好!”


    晚風吹過,不知如何再次開口的賽恩斯望著赫斯,故意拖長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們...”


    赫斯向薩爾巴尼點點頭道,“您可以與我們的長老和盤托出,現在他也已經無路可走。”


    薩爾巴尼坦然道,“我其實是昔日坦霜帝國皇帝波阿力花·掣珊之子,家父在鷹喙山下與布雷·考爾會戰失敗身死後,我被布雷·考爾爵士連同幾個戰俘孩子送往特克斯洛虔世會當做教會童徒,後被溫頓斯特爵士養大,後來成為了他們說的聖城十二子其中一員。”


    賽恩斯驚訝地瞪大眼睛,不停打量著赫斯和薩爾巴尼道,“你們......”


    薩爾巴尼微笑著掃了眼赫斯道,“在厄姆尼人反叛,家父被迫撤往薩姆城時,我曾被邊城聶格拉擄走,後來是赫斯父親圖塔·喬瑪舍命將我救迴薩姆城,所以我與他算是血親兄弟!”


    賽恩斯嘴唇微張良久後道,“難以置信...難以置信,我知道赫斯父親與曾經的坦霜帝國過從甚密,但不知道會有如此的淵源!”但看到赫斯苦澀一笑,於是歎息良久又迴身望著登陸向島上搬運物資的厄姆尼士兵,不可思議道,“怪不得上次厄姆尼王想要誘捕你,原來是內有如此玄機!”


    薩爾巴尼笑道,“被淹沒的往事而已,不過現在美好與危機一樣,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擦肩而過!”


    “真是藝高人膽大!”賽恩斯瞪大眼睛依舊驚歎道。


    “我們坦霜人與尹更斯湖的魯姆圖族向來親近,甚至是王上波阿力花也曾與喬瑪部族結過血盟!”


    賽恩斯有些反應遲鈍地慢慢點頭道,“確實,確實,我也曾經接待過坦霜的使者,圖塔曾將他以兄弟相待,他叫泰...”


    “泰馬爾!”薩爾巴尼道。


    汗流浹背的賽恩斯彎腰不起道,“原來...原來如此,我早有耳聞,關於您的身世,但不知道居然...”


    薩爾巴尼微微一笑道,“都是出於無奈,就像這段時間我受命巡查你們的駐地,想必有人已經將此事告知了您。”


    賽恩斯情不自禁點頭走神道,“是,但不知道...”


    “對,正如您所猜測的,我雖然是這次攔擊厄姆尼人的副指揮使,但其實我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清查所有魯姆圖人部落及人數,而且一旦戰勝厄姆尼人,可能會有新的任務。”


    賽恩斯咽了口唾沫,努力揚起臉道,“什麽..什麽任務?”


    薩爾巴尼眉頭緊皺道,“帶人掘寬尹更斯河,從長灘修建直通托拉姆港口的道路!”


    “然後?”塞恩斯緊盯著薩爾巴尼道。


    “尹更斯湖將作為托拉姆港的內湖港口,您部族所在地也就是萬生神廟位置將作為停泊港!”薩爾巴尼道。


    “既然想將尹更斯湖作為內湖港口,何必大費周章在長灘鋪設道路,那將是件非常艱難的事?”塞恩斯繼續追問道。


    薩爾巴尼苦笑道,“我沒有得到明確指示,但有口諭讓我在攔截厄姆尼人時勘察所有沼澤人部落的位置!”


    塞恩斯慢慢點著頭道,“我...明白了,他們想從尹更斯湖...徹底驅逐我們,讓我們失去家園而流浪!”


    薩爾巴尼點點頭道,“包括庫普蘭河周邊,但凡阻擋巨石城控製河運和海運的人,都將被徹底清理,而您所謂的流浪或者可以換個詞...幸存,而且大戰將要結束之際,巨石城將首先斬首所有沼澤人部落首領,應該是在讓你們恢複舉辦漁蘭節的慶功宴上,在這裏給您提個醒!”


    感覺渾身麻木的賽恩斯呆在原地,良久才迴過神,舒展著緊繃的眼皮,深深吐了口氣道,“謝謝您的提醒,我明白...怎麽迴事了!”


    薩爾巴尼望著岸邊越來越多的厄姆尼士兵,向赫斯行禮道,“兄弟,我得離開了,畢竟那邊還還需要我親自徹底疏通,希望能再次見到你!”說完又用布條蒙臉,帶著妻子瑞諾邁步向岸邊的艘小船而去。


    赫斯望著薩爾巴尼的背影,迴身向賽恩斯道,“您最好早做準備,開戰後會比較混亂!”


    賽恩斯眼眶紅潤,依依不舍地打量著赫斯道,“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也會兌現我的承諾,希望你有辦法能帶領族人們走出這場災難,但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那個麥道夫,他才是最大的魔鬼!”


    赫斯突然怔在原地,輕聲呢喃道,“我知道!”


    《藍翅草》:你眼中的醜惡,他眼中是奮爭;你眼中的怯懦,他眼中是憐憫;無一而足,隻因‘我’這個世間最大的誤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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