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采月和柳翠香兩人說著話,潘景玉也在迴答柴氏,道:“薑二嬸,我這兩天錢不湊手,隻夠收柳翠香的藥,你的先曬幾天哈,一會我把昨天采豔拿去那些的錢給你……”


    說著就要從薑仲貴家門口過去。


    柴氏一著急了,連忙跑出院子把潘景玉拉住,說道:“你這小子說啥呢,咋會說沒錢就沒錢!你是記昨天二嬸的仇吧,我都跟你說了,我那是衝你娘,又不是衝你!”


    潘景玉說道:“薑二嬸你說啥呢,我哪是那樣的人,我現在手裏是真沒錢,你要想賣也行,咱先記著賬,等我手裏有錢了就給你!”


    柴氏說道:“你就別騙我了,你手裏怎麽會沒錢呢,你收這麽長時間藥,差過誰的錢了,怎麽到我這兒就說沒錢。”


    薑采月在後麵聽了也撇嘴,暗想這家夥又來搞這出,之前對自己就是,現在和柴氏鬧矛盾了又這樣說,到底怎麽迴事,大家心裏都明明白白。


    想著她拉了一下柳翠香,兩人放慢腳步,想多看一會兒好戲。


    潘景玉可不承認他是故意難為柴氏,皺著臉說道:“看二嬸說的,我真是沒錢,你看我這又一連收十來天藥,都沒去城裏送貨了,手裏的錢當然花完了,要收你的真隻能記賬,二嬸你不著急用錢就等一等,如果著急用錢,好你還是看看,賣給別人吧。”


    就像他之前說的,整個五牛莊以及周圍十裏八村,除了他之外,就沒有第二個收藥材的,柴氏怎麽可能賣給別人。


    柴氏想了半天沒辦法,說道:“行,那就先欠著,一會兒你過來稱藥吧。”


    潘景玉樂了,說道:“行,還是薑二嬸通情達理,你等著,一會兒我就過來。”


    說著話一迴頭,見到薑采月和柳翠香都在後麵,他微怔了一下,然後換上笑臉,說道:“翠香,你才迴來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到家了!”


    說著大步走過來,說道:“今天又沒少采,來,我幫你拿著。”


    然後不由分說,從柳翠香手裏接過筐扛著便向柳家走去。


    柳翠香對於他的舉動有點習慣了,轉頭對薑采月說道:“采月,那我先迴去了。”


    說完快步跟了上去。


    薑采月點頭說道:“嗯,你迴去吧,賣給他東西小心點兒,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別白給他。”


    柳翠香說道:“不會的。”


    說完就跑了。可是薑采月卻也知道,柳翠香采的那些少量的東西,什麽三五個猴頭蘑、幾捧山木耳什麽的,還是都會被潘景玉要去的。


    那邊柴氏看了薑采月一眼,聲也沒吭一下,扭屁股便迴院裏去了。


    薑采月撇了撇嘴,背著筐也迴家了。


    今天她迴來得早,到家之後把東西都曬上,又把豬喂了,早早把飯做好,和孔氏一起吃過,沒來得及刷碗,便帶抱著那捆已經漚到發軟的苕條來到霍鐵硯家。


    還沒到石屋近前的時候,便見到霍鐵硯蹲地屋頂上忙活,走過來後問道:“霍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霍鐵硯向屋下看了一眼,說道:“哦,昨天晚上來了個山狸子在房扒,不知是房上有鳥窩還是怎麽的,把我屋頂給我扒漏了,我得擋一擋,不然下雨漏大了。”


    薑采月說道:“哦,你這屋頂也真是簡陋了,秋天可真是得好好苫一苫。”


    霍鐵硯說道:“是啊,屋頂、窗子都得收拾,牆也得好好堵一堵,不然冬天不好熬……”


    說著他從屋頂上跳下來,說道:“你這麽快就把苕條割好了,泡了麽?”


    薑采月說道:“泡了,泡一天一夜了,我試了,挺軟的,我娘說會用到剪子,我還帶了一把來……”


    霍鐵硯說道:“是啊,我這裏還真沒有剪子……來,放到這兒來,要先把苕條壓開才行。”


    說著他隨手從地上撿起個蛋黃粗的木棒,橫放在石板上用腳踩著,到薑采月手裏抽出一根濕苕條,先把靠近根部的一段兒插在石板與木棍之間,踩緊了用力抽出,苕條壓裂開,擼成扁扁的一條兒。


    霍鐵硯又把苕條轉過來,沿著裂開的這邊向完整的那邊擼,一根苕條就變成半寸之寬的一根藤帶。


    薑采月一看會了,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弄扁的,我也試試。”


    說著把懷裏的東西都放下,也找了根木棍在石板的另一麵試。


    既然她是要學的,霍鐵硯便沒有阻止,轉頭看著她弄。


    根部這邊要壓的比較短,手裏扭握著的部分比較長,薑采月比較順利就弄開了,然後也把苕條轉過來,手握著裂開的那部條繼續壓另一端。


    有之著裂開的那道縫,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挺順利的,可是到了近梢的時候,苕條上有一個比較大的分叉,一下便卡在那裏。


    薑采月的手沒勁,一下便滑了下來。


    她隻覺得手上一痛,“啊”了一聲向手指上看,正用力捏著的拇指肚上被劃開到口子,血瞬間便湧了出來。


    薑采月疼得不行,用力捏著手指,痛得鼻子眼睛都抽在一起。


    霍鐵硯一驚,道:“哎呀,手破了!”


    說著便把薑采月的手握在手裏,用力捏住薑采月的手指幫她擠血,一邊擠一邊自責道:“都怪我,怎麽能讓你個小姑娘做這種事呢!”


    他的手格外有勁兒,捏住薑采月的傷處後,血都不怎麽流了,薑采月也不覺得那麽疼了,說道:“沒事的霍大哥,做活哪有不受傷的,這點的小口兒,比我娘的腳輕多了!”


    霍鐵硯心疼道:“你還想像你娘的腳那樣,半條命都沒了……”


    說著一手捏著薑采月的手,另一手抓起自己的衣襟用嘴咬住,便扯了一根布條出來,幫薑采月包紮。


    薑采月見了驚道:“啊,霍大哥,你的衣服怎麽能扯呢!”


    霍鐵硯道:“沒事,破衣爛衫的,不缺一塊兒。”


    薑采月隻能站在那裏任他幫自己包著。


    兩人正在這裏包傷口,卻聽不遠處有人驚訝道:“咦,這不是采月麽,你怎麽在鐵子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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