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敞的房間裏虎虎生風的揮舞著一把幾乎和人差不多高的巨斧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


    周圍敢撲上來的人幾乎和被割韭菜沒什麽區別,剛近身就被一把巨斧掃了出去,整個人撞在地板上,再也無法動彈,即使不死也是重傷。


    糙漢肆意的大笑著,他的心裏除了一個‘爽’字,再無其他感覺可以形容他現在的感覺,他不禁迴憶起了過去自己躲躲藏藏的日子。


    這個糙漢的名字叫農文遠,是一個北方邊境小城裏的人,他沒什麽文化,隻是空有一身的力氣,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天生神力,但他並沒能把這種力量用到正道上,仗著這力氣,他早年混跡社會,給那些有錢有勢的大哥們充當打手。


    直到有一次,無意中失手打死了人,雇他的人立馬就跟他撇清了關係,農文遠踏上了逃亡的日子,他知道,他要是被抓到,一定脫不了判刑,說不準就是死刑。


    他的身體再強壯,也怕槍......


    農文遠找關係偷偷逃迴了老家,過起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農文遠的日子過的很苦,他連家門都不敢出,聽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要躲很久,他生怕被人看見抓了進去。


    直到他有一天吃飯,聽見外邊在議論,說隔壁村裏人撿到了一張白色的銀行卡,看起來很是名貴。


    他又動了歪腦筋,他趁著天黑,那戶人家不在家的一天,悄悄潛進那戶人家裏,去偷那張卡。


    當他拿到卡的瞬間,一道白光籠罩了他的身體。


    農文遠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嚇得嗷嗷大喊。


    當他通過手裏的晶卡了解了規則以後,他笑了,很放肆的笑了。


    他不覺得那戰場裏有誰會是他的對手,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想。


    他幾乎是毫無懸念的贏下了那次戰場,那次戰場隻有兩個持有升級過物品的人,在農文遠的蠻力麵前幾乎不值一提。


    他迴到現實以後,先是升級了家後院用來劈柴的斧頭,當升級完,他看著手裏巨大的黑色鐵斧,他膨脹了,他覺得這天底下已經沒人能威脅到他了。


    他毫不猶豫的做好準備,進入了第二次戰場。


    在第二次戰場也輕鬆取勝以後,他更加膨脹,大搖大擺的走在村子裏,一點也沒有之前那種畏手畏腳、東躲西藏的狼狽樣子。


    他等待著手裏的晶卡拉他進入第三次的戰場。


    也就是這次的戰場......


    農文遠的迴憶被一聲尖銳的叫聲打斷,那是一聲刺耳的慘叫,從房間的彎曲走廊入口那邊傳來,叫聲把他拉迴到現實,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邊已經沒了一個人,其他人都四散而逃。


    農文遠得意著,以為這些四散而逃的是怕了他手中的鐵斧,怕變成和他腳下倒下的那些屍體一樣的慘狀,他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已經沒人能束縛住自己了。


    一直藍色的手穿過了他的右邊胳膊,農文遠開始還沒什麽感覺,隨後便是一聲遠勝過剛才走廊裏那聲的慘叫。


    那隻藍色的手掌在他的胳膊處化為了實體,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個圓洞,他的胳膊上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血液就好像從他的身體裏消失了,而那隻藍色手臂裏卻不斷湧入新的紅色液體,農文遠整隻胳膊都在抽搐。


    農文遠一邊嚎叫著一邊抓住了那隻藍色的手臂,想要把那隻藍色的手掌從自己的胳膊上拔下來。


    就在這瞬間,一點綠色的寒芒刺破空氣,從匕首上響起一聲尖銳的聲音,快速的刺到了他的右胸口上。


    利刃一點一點的紮進他的胸口,農文遠痛苦的嘶喊著,眼淚止不住的留下。


    零洛在心裏默默的說著:笑不出來了吧......


    他用嘴咬緊刀柄,鬆動的牙齒讓他嘴裏一陣疼痛,幾乎想要喊出來。


    零洛咬緊牙關,手裏的用盡力氣把匕首刺向深處。


    零洛順著農文遠被切開的衣服往裏邊看去,一個金色的羊皮紙夾在了他匕首的刃部和農文遠的胸膛之間。


    原來那個生死狀是長這樣的......


    零洛伸出手抓住那張生死狀,生死狀金色的紙上寫著一些諸如‘入台者,生死無責,互不追究’之類的鬼話。


    零洛借著匕首的利刃,把生死狀用力往外一抻,撕成了兩半,在生死狀被切開的瞬間,金色的紙張變成了黑色,仿佛魔力消失一般,化作一縷黑眼,消散了在了空氣裏。


    接著零洛趁著農文遠還沒擺脫那隻藍色鬼影的手,把手裏的匕首用力往他胸膛裏紮去,想要直接捅穿這個糙漢的心髒。


    零洛的手突然停住了,他不是不想繼續把匕首往裏紮,而是匕首好像紮在了石頭上,任憑他怎麽用力都無法讓匕首再前進哪怕一點。


    農文遠渾身用力繃緊肌肉,渾身碰撞起來,那隻藍色的手臂被他胳膊上的肌肉夾住,發出收縮的聲音,隨後傳來一聲爆響,那隻藍色的胳膊居然直接被他的肌肉夾碎了!


    農文遠身後的藍色鬼影在空氣中往後飄動著,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那鬼影的手沒過多久就長了出來,隻是鬼影身上的皮膚部分似乎變得稀薄了一些,比起剛才,現在這鬼影身體裏的部分看的更清楚了,看來是拿身體其他部分來填補了手臂缺失的部分。


    這什麽身體強度啊......


    一把黑色戰斧,一個生死狀,再加上這個身體素質,零洛不禁想到:眼前這個糙漢活過了三次戰場?


    那個糙漢扔下戰斧,一拳砸向零洛。


    要是用斧子他砍不到零洛,他一著急,直接扔下了手裏的斧子,用拳頭砸了過來。


    零洛把匕首用力往外拔著,農文遠繃緊的肌肉居然讓零洛拔不出這把匕首。


    零洛砸了一下嘴,“嘖——”


    零洛最後把匕首一擰,隨後鬆開匕首,往後閃去。


    零洛叼緊嘴裏的佑風刀柄,汗珠順著他的脖子流淌下來,他這時就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零洛用鼻子貪婪的唿吸著空氣。


    農文遠抓住撿起戰斧,耷拉著無法動彈的右胳膊,一次又一次的砍向零洛。


    零洛快速的躲閃著那巨斧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每次那巨斧還沒砸下來的時候,他就向著刺痛感傳來的方向的相反方向閃去。


    那巨斧幾乎每次都是堪堪擦到,零洛的冷汗越發多了起來,他現在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零洛隻能祈禱那藍色鬼影多出點力,不然就白瞎他特意把那些東西叫進來了。


    此刻的房間裏亂作一團,哭喊聲和嘶喊聲不斷傳來。


    那些藍色鬼影開始進食了......


    房間裏本來有十五人,農文遠弄死五個,那個憔悴男子殺了一人,再加上之前的亂戰,現在還剩下七個人。


    無數的藍色鬼影順著之前零洛打開的那扇出口湧了進來。


    還活著的人,有的與鬼影打成一團,有的直接往牆邊跑了起來,他們還不知道生死狀已經被零洛撕碎的事。


    零洛一邊想著快點擺脫眼前這個糙漢,一邊往電梯那邊撤去。


    零洛不是不想跑,而是他每次一想轉身,那個糙漢就用盡力氣快速的往前一斧子劈過來,那一斧子的風壓都能刮得零洛臉上一陣生疼。


    零洛閃躲的速度越來越慢,最開始還能躲開,到最後有好幾次那個斧子是擦著他臉過去的,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劃痕。


    零洛的腿打著顫,他的腿上像是被人灌了鉛,很快就要站不穩。


    零洛又一次閃開劈來的一斧子,隨後往後用力一跳,接著用匕首的柄部用力一敲大腿,他的腿已經有些不聽使喚。


    農文遠看著零洛突然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腿,先開始還一愣,停下手裏的巨斧以後,看了一眼零洛的腿,看著零洛不停的顫抖著的雙腿,他明白了,隨後他哈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時已然忘記了疼痛,他盯著零洛的顫抖的雙腿,笑著說道:“你累了。”


    “......”零洛沒有迴話,他直起身喘著粗氣,對著農文遠做出一個挑釁的笑臉,接著對著農文遠豎起了中指。


    農文遠看著零洛的中指,吐出一口口水在地上,握了握手裏的巨斧,笑著說道:“你想死?”


    就在農文遠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零洛快速的一甩手,一道綠光劃過空氣,紮在了農文遠的臉上。


    農文遠沒來得及反應,他根本沒想到零洛會把手裏最後的武器扔出來,他見過的持卡者都非常寶貴自己的升級過的物品,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扔出手裏的武器,除非那個武器本來就是扔著用的......


    農文遠捂著臉往後一邊慘叫一邊後退著。


    零洛思考了幾秒要不要給農文遠最後一下,如果這時候用口袋裏的金絲刀,他說不定能有機會殺了眼前這個糙漢。


    但隨後看著農文遠身後不斷湧進來的藍色鬼影,他叼著刀柄的嘴咧了一下,能讓別人代勞何必自己動手呢?


    零洛轉過身快步往電梯那邊跑去,這時一隻藍色鬼影已經摸到了他的身後。


    零洛往邊上一閃,躲開那鬼影伸過來的手掌,他的腿幾乎已經要邁不動。


    一道劍影劃過他的身邊,“如果我這時候衝出去與這些東西奮力搏殺,保住其他人的命,那我能算是死得其所麽?”


    零洛看著掉在身邊的那隻斷手,搖了搖頭,一字一句認真的說著:“你那麽做是純傻逼,純的。”


    零洛認真的看著憔悴男子的眼睛,“跟著我,我會告訴你什麽才算是你追求的死。”


    零洛說完快步走向電梯。


    憔悴男子看著房間裏人間煉獄般的慘狀,不忍的別過頭去,跟上了零洛。


    他好奇零洛口中的‘自己想要的死法’,也對零洛放過自己一條命而欠了零洛一條命感覺不甘,他選擇跟著零洛走,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他在兒子死後多次想要自殺,但每次在自殺前,他耳邊都會響起兒子的聲音,勸他不要死。


    以至於他每次都在死的前一秒停下了。


    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真的,隻是他怕死找的借口罷了。


    他對自己剩下的生命感到絕望,卻又沒勇氣了結自己這條命。


    他跟上零洛的步伐。


    零洛撿起地上的狙水,走進了電梯中。


    “他們進電梯了!”


    不知道是誰眼尖,看見了零洛和憔悴男子走進了電梯。


    兩人進入那托盤狀電梯地板的瞬間,零洛就坐在了原地,休息了起來。


    朱清控製著電梯裏的那個投影儀,電梯的入口緩緩關上了。


    一發利箭從外邊射了進來,打在電梯上,房間裏剩下的人們近似於瘋狂的衝向電梯。


    “求求你!讓我也上去!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什麽都願意做!”


    “你們他媽的給我站住!不準跑!”


    零洛看著他們的嘴臉,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好幾個喪屍片的畫麵,那種喪屍見到人肉的表情,在這些人的臉上浮現。


    藍色鬼影源源不斷的從房間入口湧入。


    甚至有幾隻已經跑到了電梯這邊來。


    憔悴男子揮舞著手裏的長劍,把那些伸過來的藍色手臂一一砍斷。


    零洛看著憔悴男子手裏的長劍,眯了眯眼,眼裏有一絲貪婪。


    這把劍居然可以直接砍到那些鬼影,而不用消耗什麽東西。


    但隨後他閉上了眼,把那絲貪婪甩出腦海。


    憔悴男子一心求死,那把劍在他倆誰手裏其實都差不多。


    零洛鬆開嘴,把斷刀的刀柄握在了手裏。


    零洛最後看了一眼電梯外,把那些跑過來的人的麵容印在腦海裏,隨後長歎一口氣。


    電梯最終還是關上了。


    關上的電梯門外不斷傳來砸門的聲音,隨後便是一聲聲慘叫,接著就是一根根手指從電梯門外邊穿牆而過。


    零洛在腦中迅速詢問著朱清:“怎麽樣?能不能快點走?”


    “好了!好了!”


    兩人腳底的托盤狀物體先是上浮一下,接著往下降了下去。


    零洛咳嗽著,揉著嗓子,對著憔悴男子做了一個仰頭喝水的動作。


    憔悴男子把手伸向腰間的劍柄,隨後扔向了零洛,“喝吧,裏麵有水。”


    零洛用疑惑的表情看向憔悴男子。


    憔悴男子把手放在劍柄上,劍柄上的一顆淡青色裝飾玉石先是閃了一下,隨後憔悴男子一抬手,居然從中抓出一個圓柱狀的物體。


    零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你,你這?”


    那個圓柱狀的物體是一個水杯,還是那種保溫杯。


    憔悴男子指了一下手裏的長劍,又指了一下零洛手中的劍柄,“這兩樣東西我都升級過,劍柄可以儲存物品。”


    零洛擰開保溫杯,痛快的喝起了裏麵的水。


    “唿!活過來了......”零洛仔細端詳著手裏的劍鞘,劍鞘本身被分為了了三段,每段上都有一顆玉石,劍鞘本身還沒有保溫杯粗,卻能把保溫杯放在裏麵。


    “那些人死了。”憔悴男子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零洛被這句話說的先是一愣,隨後迴到道:“是啊,但是如果咱們讓他們上來,咱們就會多幾個敵人。”


    “你已經麻木了麽?”憔悴男子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零洛,“你看見別人遇難,難道沒有一絲想去救他們的想法麽?”


    零洛嘴角短暫的翹起了一下,他指著自己的側腹部說:“我這裏曾經被一顆子彈打了進去。”


    零洛頓了一下,組織著詞匯:“當時我痛不欲生,快要死去,你知道我是怎麽活下來的麽?”


    憔悴男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用舌頭舔著掉在地板上的藥,混著血水一起喝了下去。”零洛看著表情冰冷的憔悴男子,“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零洛把水杯和劍鞘一起扔給憔悴男子,“我當時哭了,我一次認識到死是一件多恐怖的事。”


    零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說道:“我不想死,我怕死,你懂麽。”


    憔悴男子點了點頭。


    零洛繼續說道:“我可以去救人,但那是要在救他們不會讓我自己活不下去的情況下。”


    “我可以去救人,但首先,你得告訴我,我救了他們,他們是不是事後還會想著反過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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