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你成天能不能說些好聽的?而且,怎麽就安排我和無澤……”


    十裏的聲音越說越小,臉上還不好意思起來。


    常樂瞧著不對勁兒,道“我是說,給你找個婆家,給無澤找個媳婦兒。你在想什麽呢?”


    “啊?”十裏愣住,隨後反應過來,悻悻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就說你自己都安排不明白,還管什麽我們倆!”


    “不,你不是這個意思。”常樂眯眼道,“你是不是想嫁給無澤?”


    十裏一把捂住常樂的嘴,轉過她的身子,就要拽著她離開。


    常樂卻死死地掙脫,非要將這事兒給說明白了。


    “無澤,我迴去就給你找個媳婦兒行不?”


    拉著常樂的十裏微微鬆了下手勁兒,雖是側著身子對無澤,耳朵卻支棱了起來。


    無澤不接常樂的茬,隻道“現下要說的是主子的事。”


    十裏微微放下心,卻莫名地又有些煩躁。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希望聽到這麽一句話。


    “我沒什麽事兒了啊。”常樂坦然道,“現在是你們的事兒比較重要。”


    “主子,懷王希望主子可以留在江南郡。”無澤見狀,立馬將懷王的打算說了出來,“此行迴圭都,必將有大事發生,主子還是留在江南郡比較好。”


    常樂愣了下,有些感動道“懷王當真是這麽說的?他會在江南郡給我買個大房子,以後來江南郡陪我養老?”


    她一直以為懷王不理她了,卻未想到,懷王還是那個疼她的懷王,竟是把她的事都安排的如此周到。懷王這個大哥,當真是沒白勾搭。


    司伯言不由緊張地看向常樂,麵上波瀾不驚,袖中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


    若是常樂同意懷王的安排,他該挽留還是放手?


    無澤沉沉點頭。


    常樂舒心一笑,扭頭看向司伯言。


    “公子,我跟你一塊兒迴圭都,會影響你們的大事嗎?”在司伯言開口之前,常樂又補充,“如果擔心我是個累贅,我就在江南郡等你們把事情處理完。”


    司伯言猶豫的態度立馬消失不見,定定地看著常樂,覺得她的笑容十分粲然,雙手更為堅定地握了一下鬆開,清淺地說了句。


    “你若是不在,我怕是少了一個福星護佑。”


    “你自己這麽說了,到時候我要是害了你們,你可別把罪怪責到我身上。”常樂笑道,“無澤,你看人家都不介意,咱們這些小嘍囉跟著就是。要不,你和十裏在江南郡先定居,等著我迴來?”


    “主子。”


    無澤為難地喊了聲,隨後又無奈地歎了口氣,眸光沉沉流轉幾下,緩緩地垂下了頭。


    “無澤明白了,這便護送主子和公子迴圭都。”


    “就是嘛,很簡單的事兒


    。”常樂又拍了拍十裏的肩膀,吊兒郎當道,“十裏,你是要留在江南郡,還是要跟我們迴去?你要是跟我們一起迴去,成了壞了大事的那個人,可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我看,你還是留在江南郡,先定居怎麽樣?”


    “什麽大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十裏白了她一眼,“我還要迴去繼續開畫坊掙錢呢。倒是阿常你,你別死的時候拉上我墊背就好了。”


    “瞅瞅,這說了大半圈兒,還不是要迴去。真是浪費時間。”常樂很是嫌棄地瞅了十裏和無澤一眼,沒心沒肺道,“那咱們趕緊啟程迴都城。”


    忽然間,一隻白鴿從天邊飛來。在空中盤旋了兩圈,最後俯衝而下,落在司伯言伸出來的手指上。


    司伯言從白鴿腿上取下小紙筒,抬手放了白鴿,展開紙條,仍舊隻有草草的幾個字。


    “可安,此順。”


    常樂就靜靜悄悄等著司伯言看完紙條之後發話。


    司伯言將紙條和竹筒收下,瞧向他們,道“盡快迴去罷。”


    ……


    圭都,大將軍府。


    今天是懷王妃歸寧的日子。


    懷王陪王妃迴府省親,依舊是大張旗鼓的,所帶之禮仍是數不勝數。


    全程的百姓看著,沒有一個姑娘不豔羨這位懷王妃的,紛紛誇懷王看起來風流卻是個癡情的。隻因,懷王娶妻三日,都不曾去花樓裏逛過。


    具體懷王如何,也隻有易昭自己知道了。


    “妹!”


    易河盛知道易昭今日迴門,去了下營房,交代了下事情便迴來了。明明妹子才出閣三日,他卻好似有幾年都不曾見過一般。


    如今看見易昭坐在院子中,更是喜不自勝。


    瞧著易昭雲鬢金釵,羅裙錦衣,不似以往在家中模樣,已然成了位雍華的王妃。


    一想到她已經成了他人婦,還是那個草包懷王的妻,便又從心底裏難過。


    易昭扭頭見著易河盛,多日愁悶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利索地站了起來,幹脆開口,喚了一聲“哥”。


    易河盛被這聲“哥”叫的心底一疼,上去就把易昭抱在懷裏,淚眼汪汪的。


    “妹子,你可算是迴來了,哥想死你了。”


    易昭隻覺整個人都要被憋死,硬是把易河盛給扒拉開。瞧見自家兄長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麽些天的陰霾也有一掃而光。


    “哥,我才嫁出去三天,每天你都要從懷王府門口過一遍,咱們也算是天天見著,你就別這麽矯情了。”


    易河盛當真是寶貝這個妹子,雖然是他從小欺負到大的,但也一直秉持著一個理念,就是他的妹子隻有他能打他能罵他能欺負,外人都不行,更別說那個草包懷王了。


    從易昭嫁過去的第一天,易河


    盛就擔心易昭會被懷王欺負。因此,每天晚上從宮裏迴府的時候,去懷王府外繞上一圈兒。


    等見著了完好的易昭,就說是溜達,連王府都不進,直接擺擺手,溜達迴大將軍府。


    為了他這個妹子,他還專門派人去各大花樓倌樓外盯著,隻要看見懷王進去,直接就拆了花樓。動不了懷王,他還不能維護一下社會風氣了?所幸,懷王一直也沒去過。


    “妹,懷王有沒有欺負你?”


    易河盛再次問出每日必問的話。


    易昭無奈道“沒有,懷王對我好的很,根本沒有欺負過我。”


    甚至,都不怎麽見她。


    這三日,基本是隻見了新婚之夜那一麵,見完麵他就在婚房裏直接批閱起了奏折,後麵懷王直接是去了書房批閱。就連今日迴門,懷王都是讓雯水傳話告知事情安排。


    今日在馬車上,是她這三天來,第二次見他。


    懷王也隻是笑意盈盈地道了一句歉,說自己最近太忙。說完,他便閉目養神,一直到大將軍府門口。


    易河盛看出易昭臉色不是很好,神經立馬敏感起來,追問道“那是不是他府上的侍女欺負你了?我打聽過了,雖然常樂那丫頭是去了曆山陪陛下,但是他府中還有幾個通房侍女。”


    “哥,你放心,沒人敢動我。誰要是欺負我,你妹早就把她打到站不起來了。”易昭輕飄飄地說著,還揚了揚拳頭,道,“哥,你先跟我進來,我有事要跟你說。白藕,你在外麵守著,我要和哥說些私房話。”


    “嗯,小姐放心。”白藕甜糯糯地迴話。


    剛要跟著進房的易河盛立馬扭頭,指著白藕兇道“你剛叫什麽?你怎麽還叫她小姐?”


    白藕惶恐,瞧向易昭。


    易昭忙伸手掰過易河盛的肩膀,扯著他先進屋,道“白藕習慣了,我就沒讓她改口,懷王也不覺得有什麽。”


    進門後,白藕替他們把門給關上,長籲了一口氣。隨後自己走到了院中,將其他伺候的侍女都招唿了出去。


    屋內,易河盛對易昭的解釋很不滿。


    “她還叫你小姐,這不是讓你在王府沒有王妃的地位嗎?以後要是受欺負了怎麽辦?怎麽能因為順口就不改了?我看,還是把白藕給你換了,給你找個懂事兒的。我就說,白藕跟你去王府,肯定幫不了你什麽……”


    “哥。”


    易昭打斷易河盛的嘮叨嘴,有些頭疼卻又有些暖心,這輩子,父母爺爺都不像易河盛這麽嘮叨。可她也知道,易河盛每迴的嘮叨都是在擔心她。忽然間,想要留在大將軍府,哪兒都不去。


    易河盛發現易昭的不悅,忙住了嘴,擺了擺手道“好了,我不管你。你以後可要把白藕給看嚴實點兒,不能讓她像在家


    裏一樣沒個輕重,整天傻乎乎的。”


    “知道了。”易昭應聲,打消他的顧慮,這才又小聲問,“哥,陛下這都去曆山多久了?怎麽還不迴來?”


    易河盛從來不覺得有些事兒婦人是不能插手的,特別是對自己的妹妹,他更是從小就跟她談論國事朝政還有軍法戰事。如今聽易昭問這事,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卻是也存了些疑心。


    “你問這個幹什麽?是懷王讓你來問的?”


    “不是。”易昭忙道,瞧了瞧外麵,往易河盛旁邊靠了靠,“哥,現在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易河盛眉頭一擰,盯著易昭,猶豫問“你可是從懷王那兒發現了什麽?”


    易昭一看他這個表情,知道自己的兄長是知道些事情的,也算有些安心,卻是不敢完全信任。猶豫了兩下,這才開口試探。


    “哥,咱們家世代是為君王征戰,忠君便是咱們家的家訓,是不是?”


    易河盛正襟危坐“自然,我們易家世代賢良,忠君為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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