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聽見了,你說老爺教過什麽的,張長修?”常樂追問。


    她現在就是無聊,能讓無澤主動開口不容易,她得抓住這個話頭聊下去,要不然她隻能跟這些馬聊天了。


    無澤暗歎了下道:“之前老爺教過夫人騎馬。”


    “張長修教過阿常騎馬?”常樂重複了一句,低頭看了看自己,指著自己笑道,“那就是說,我應該也是會騎馬的咯?”


    “夫人是會騎。”無澤如實迴話,心裏默念,你還會不會,那就不一定了。


    常樂揚笑道:“那沒準兒,我也會呢。咱們待會兒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一會兒還要用那幾匹好馬來練手。


    想象一下,她坐在馬上,策馬奔騰,該是多麽瀟灑威風?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


    常樂一下子被勾起了唱歌的**,輕聲哼著就大步往前轉。


    被命令跟著常樂的人被她怪異的調子弄的眉頭微皺,偷眼瞟了一下無澤,很想問一句,你的主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無澤也不知道常樂唱的是什麽東西,曲調也不像是本朝的風格。大概猜出應該是常樂自己家鄉那邊的曲調吧。


    不由得有些好奇,常樂所在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地方,感覺有許許多多奇怪的東西,和他們所生活的完全不一樣。如果有機會,他也想去看看那個地方。


    不過,現在這位常樂是自己都迴不去,他還心存這樣的想法,簡直是幻想。


    常樂信步往前走,一直到了盡頭,發現還有一道門通向後麵。


    常樂透過留著的門縫往外瞅了瞅,還沒瞅見什麽,就有人將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身穿麻衣的下人,馱著一麻袋的幹草進來。


    透過打開著的門往裏看,這才發現裏麵有個稍微小些的場子。


    小場子四周都是高高的倉庫,裏麵可以說是重兵把守。除了一些粗鄙下人來迴拿幹草喂馬,就是身穿重甲的士兵,站滿了場子的各個角落。更誇張的是,裏麵居然還有瞭望台。


    裏麵這個倉庫看來是很重要,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是什麽珠寶庫。但通過來往的下人可以看出來,這裏麵放的明顯隻是糧草啊。


    是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嗎?


    為什麽這麽多精兵就是為了守一堆糧草?


    “坊主,裏麵隻是糧草庫,沒什麽可看的。請往這邊走,這邊的馬都是要好些的良馬,還有小馬駒。”


    一直跟在常樂背後的人無法縱容常樂在這麽盯下去,便上前到了常樂眼跟前,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常樂卻是好奇心重,抬步就往裏走。


    那人要攔住常樂,卻先被無澤給攔住了。


    常樂直接闖入小場子裏,立馬就有兩個士


    兵左右將矛一架,在她麵前畫了一個叉。


    “幹什麽的?”


    那兩個人十分嚴厲地兇了常樂一句。


    她逛了這麽多地方,進進出出都沒人攔著,到了這糧草庫,反倒要被人給阻攔,看來這裏麵是有問題的。


    大概是前麵的楊瓢做的事兒太醜惡,讓常樂心裏頭有了心理暗示,能和楊瓢玩兒的好的駙馬,多半也是個斂財的惡人。


    麵對那兩個人的阻攔,常樂也絲毫不畏懼,兩隻手還有些癢癢的。想起了那天在密室裏和楊瓢那幾個人打架的快感來。立馬揚起了脖子,不屑開口。


    “在下天甲畫坊坊主,應駙馬之邀,來此畫《駿馬圖》,四處轉轉,找找靈感。”


    那兩個人相視一眼,麵容沒之前兇狠了,但已經是麵無表情,還一塊兒用眼神威脅了常樂身後被無澤攔著的那個下人。想讓他趕緊將常樂帶走。


    “這兒沒什麽可看的,你還是到別處去找靈感罷。”一個士兵開口,催促常樂盡快離開。


    常樂不管,瞧著突然來了幾個下人,拉著幾輛馬拉的板車。


    其中一個看著像是領頭的人,直接帶著這些人走向最中間的一個大倉庫,跟看守那個倉庫的頭頭說了兩句,士兵便將中間倉庫的大門給打開了。


    裏麵確確實實是放著一大摞一大摞的,被捆紮的四四方方的糧草。


    常樂見裏麵簡單的很,除了留了個道路,擺的就全是糧草,滿滿當當的,她的角度看過去,根本就看不到上麵的頂,當即咂舌。


    “這開個馬場也不容易啊,要囤這麽多的草。”


    等所有的板車進去之後,倉庫門便被關上了。


    那邊的頭頭見他們這邊還爭執不下,便也走了過來,緊皺著眉頭,不悅道:“怎麽迴事兒?”


    “這人是畫坊的,來畫馬,說是到這兒找靈感。”攔著常樂的倆士兵將矛收了起來,老實迴答。


    那頭領瞟了常樂一眼,扶著刀威聲道:“姑娘還是去馬場裏轉轉罷,這裏放的都是馬兒吃的糧草,沒什麽可看的。”


    “這畫畫嘛,自然是要將馬了解個通透才能將馬畫好。了解馬吃的糧草,也是其中一部分。”常樂信口胡說道,“不過,我挺好奇,你們這養馬,怎麽這麽多人守著糧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張觀的聲音兀地出現在背後,下一刻已經轉到了常樂麵前,笑盈盈地行了一禮,道,“糧草自然是重要非常。這馬,一般人偷不走,但是誰要是一把火將這草倉給燒了,那我們的馬算是要餓死了。”


    常樂見張觀已經聞風趕來,他身後還跟著剛剛商討的育國商人,挑眉道:“可你們這不就是在山上?就算這些草被燒了,直接把馬趕到林子裏去吃草不就行了?”


    “姑娘說笑,一看就是不怎麽養馬的。一般的馬可以這樣喂,但那些好馬也是需要精挑細選精草來喂才行。比如你之前見著的汗血馬,它隻有北國的野草才能養的好,我們就得從北國弄糧草來。”張觀細致地跟常樂講著,“這兒存的大部分糧草,都是我們從各地買來的。可不得加重兵護著?”


    常樂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但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聽著好像有著些許的道理。扭頭目光詢問無澤,無澤大致地點了點頭。


    無澤沒精心養過什麽馬,也沒遇到過什麽特別厲害的良馬,對這方麵自然不是很懂。隻是聽張長修買馬的時候說過,大致是這麽迴事兒。


    常樂見無澤都表示相信的態度,也就隻能信了。露出一臉接受了知識滋養的滿足樣子,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看來我還得多了解了解跟馬有關的事情。”


    “如果坊主想了解,可以直接問我們的人。劉大,你帶坊主好好去聊聊養馬的事兒。”張觀說著,就將之前一直跟著常樂的那個手下叫到麵前。


    “不急。”常樂揮了揮手,瞄了眼旁邊的育國商人,問道,“他們是已經要買馬了啊?”


    “是。”張觀不知道常樂要幹什麽,就隨口迴答了。


    常樂道:“那他們是要把馬帶迴育國去嗎?從這兒帶迴去,好遠的。”


    “是,所以我們在給他們裝糧草,以便他們可以順利將馬帶迴育國。”張觀依舊如實迴答,“坊主,還是到別處轉轉罷。”


    該問的也都問的差不多了,常樂也不再多逗留,拱手道:“那就不打擾你們談生意了。我再四處去轉轉,話說迴來,駙馬的音信兒怎麽還沒返迴來?我這都等了許久,再不開始,我可能都要迴去了。”


    “坊主莫急,這來迴也是要時間的。”張觀道,“坊主若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這邊有廂房可以暫時歇歇。”


    “不了,我再看看。”常樂道,“正好,我也想買兩匹馬,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坊主盡管看,全圭都最好的馬都在這兒了。圭都裏各大府上的馬匹,都是從咱們這兒買的。”張觀立刻又熱情地介紹了兩句,“劉大,好好跟坊主介紹介紹,那一般的馬就別挑了,直接帶坊主去上等馬那裏。”


    “是。”劉大在旁邊應和。


    常樂見這架勢,她再不走就要被人給架走了,也就沒再多說,隻說了句:“麻煩了。”


    隨後,領著無澤又迴到了馬場了。臨了迴頭,發現張觀還在注視著自己,這麽一對視,莫不尷尬。張觀臉上立馬堆笑,跟常樂做了個請的手勢。


    常樂抿唇淺笑,客套地點了頭,徹底離開不迴頭了。


    “坊主,這邊請。這裏是下等馬,那邊才是上等馬


    。”


    劉大說著,引常樂往左邊的路上走。過了三道門,到了另外一個馬廄區。


    常樂也看不出什麽好壞來,感覺這兒的馬和先前那批也沒什麽區別,但這兒的馬廄裏的馬數量要少些,可見應該是真的不一樣。不過,心裏頭卻冒出個疑問來。


    “這育國人來買馬,都是買的下等馬?這跑的也太遠了罷?”


    劉大眼睛一轉,笑道:“誰知道呢,他們說是育國人比較喜歡咱們中原大氏的馬,所以打算買一批下等馬帶迴去,當做好馬高價買。反正育國那邊的人一般都認不出馬的好壞。”


    “真是無奸不商。”常樂嘖了一聲。


    “坊主是想買一匹馬自己騎?”劉大適當地趁這個機會開展自己的賣馬業務。


    常樂似是而非地點了下頭:“差不多。”


    “那坊主可以來這邊看看。”


    劉大剛剛一直聽著常樂和無澤的聊天,自然是知道常樂的心思是什麽,直接把常樂往一個小棚子裏引。


    “這邊有上等的小馬駒,特別是一匹雪白雪白的,甚是好看。雖然品種不是雪馬,卻也是十分不錯的良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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