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那個姑娘,身上帶有妖氣,她是個妖精罷?”不為道長在柳成言將要跨出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你打算如何處置?”


    今天十裏一出現,不為道長的浮塵就開始有異動。


    他是看不出來人妖之分,但是他的浮塵是分辨的出來的。


    這是長春道長留給他的仙塵。


    加之上迴柳成言來觀裏借玄虛鏡,今日他發現浮塵的異常時,便直接能明白情況。


    那妖精說話猖狂,他就罰她去神像下跪著。讓兩道士看著,若是她承不住,兩道士就將她帶走了。


    未想到,她還借著香火恢複身子起來。


    看來,不是個普通的邪氣妖精。


    “那位,他會自己解決的。”柳成言甚是篤定。


    “這玄虛鏡,你還是拿著罷。”不為道長說著,從懷裏掏出玄虛鏡來,“也好避禍。”


    柳成言愣了片刻。


    要說,天下父母心,便是你再不聽話,他們也會時刻為你著想。


    “不了,這是觀中靈寶,應當留在觀中供奉。”柳成言輕聲拒絕,瞧了眼他疲憊的身軀,莞爾,“抽到空簽的女子,可是有陰陽之眼,捉鬼之能。此女,當真是從天而降,與眾不凡。我若真有劫難,她沒準兒真能替我解了。”


    此話,明顯是在安慰不為道長。


    “希望如此。”不為道長勉強接受現實。


    臨出門前,柳成言迴頭望了不為道長一眼。


    他坐在位置上發怔,身形透著幾分蕭索與無奈。


    ……


    “這簽子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常樂一瞧見柳成言踏進三清殿,立馬迎了上去,著急忙慌地想知道真相。


    “此事,乃是好事。”柳成言笑若清風,“師父臨走前,與我說過。此生,我有一劫。能抽到空簽之人,便是我的貴人。”


    “所以,這個貴人就是我了?”


    常樂忍不住咧開了嘴,心裏滿滿都是自豪之感。


    沒想到,有一日,她也會成為別人的貴人。這個人不是別人,還是她一直以來很喜歡的柳成言。


    “嗯。”柳成言頷首,“所以,這是個好事。”


    常樂感動不已,末了想起懷王嚇唬她的話來,氣惱指著懷王鼻子就罵。


    “你居然騙我,說什麽全觀的人都等著抽空簽的人出現,然後將我給除了!害我以為,我是怎麽了就成了厄女。”


    “剛才,不為道長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見到貴人該有的。”


    懷王坦然接受她的指責,繼續堅持自己的看法,卻未明說。


    柳成言命裏有貴人,貴人便是空簽所指。這件事,懷王自然是知道。


    但不為道長又是那番表現,懷王便知又是福禍相依那套理論。


    若是無劫,又怎需貴女?


    因而,剛


    剛才趁機捉弄了一下常樂。


    “我就知道,我肯定是齋主的福星。之前一直讓你跟我合夥,怎麽樣?是不是沒虧?你當時要是拒絕,你就拒絕了幫你渡劫的貴人!”


    常樂開始洋洋得意地自誇起來。


    柳成言忍俊不禁,點頭作為附和。


    懷王想到當時柳成言未與他打招唿,就擅自和常樂提了合夥之事。對他是先斬後奏,不由得擰了眉頭。


    “成言,你是早就知道,她便是你要找的人罷?”


    早就知道?


    常樂詫異看向柳成言。


    “也沒有,隻是隱隱有些懷疑罷了。”


    破命尋破女。


    柳成言也曾想過破女的意思。直到遇見常樂,發現她額上帶疤,加上為人不俗,便隱隱有了聯係之意。


    後麵在得知常樂的人生經曆之後,他大致又有了些確定。


    破女,破落之女,許是如此?


    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


    “原來齋主早就有了懷疑。”


    常樂忽地有些不甘與後悔。她怎麽早不知道這件事,當初就可以在談生意合夥的時候,借此多坑柳成言一些。


    “如今是確定了。”柳成言含笑道。


    “那我這個貴人是要怎麽幫你?日後是要天天跟著你嗎?”常樂好奇地詢問。


    天天跟著齋主,她也不介意。


    懷王沉氣,揶揄道“沒準兒,需要你嫁給成言呢。”


    “咦?這樣嗎?”


    常樂有瞬間地錯愕,愣了一會兒後,將各方麵都考慮了一番,很是認真。


    “好像,也可以。雖然,婚姻是要建立在兩個人互相喜歡的基礎上。但是,婚後培養感情也可以。”


    懷王神色染上幾分落寞,悠悠側身抬頭,狀似無意地看向那三清神像。


    何時,才能給他指引?


    “懷王也隻是隨意猜測,你無需當真。”柳成言見懷王目色陰鬱,無奈一笑,“日後,我還是要迴道觀的。若是娶了妻,豈非要拋妻棄子?”


    念此,柳成言的手指不由緊握,淺淡的神情中,露出幾分痛色來。


    若不是他爹為了求道,拋妻棄子。她娘又怎會鬱鬱而終?


    他也不會三歲變成了孤兒,隻能順著父親的意,到了道觀。


    為求道拋妻棄子,此事再不能在他身上發生的。


    “齋主,你還要迴來?”


    不光常樂驚詫,懷王也有幾分驚異,均看向柳成言。


    “嗯。”柳成言點頭,“這是師父所言,我終是,要歸道門的。”


    “那你現在便迴來呀!”常樂忍不住勸他,“便別在俗世泥潭裏掙紮,早些迴來。他日你成仙,我們都能受恩澤。”


    在常樂眼裏,柳成言這樣的人,娶誰都不合適。他隻合適留在道門,修行成仙。


    “現在還不是時候。”柳


    成言說的雲淡風輕,對要麵臨的劫難一點都不擔心。


    “齋主,你要曆的劫難是什麽?”常樂忽然詢問,心裏隱隱還是有些期待,“不會真是情劫罷?”


    懷王抿唇,扇子硬是卡在手心裏,如何也轉不動。


    柳成言時刻注意著懷王,抿唇道“雖不知劫難為何,但定然不是情劫。”


    “齋主說的也太過絕對了。”


    常樂嘴上說著不信,心底裏卻是信的。


    如果給柳成言安排一段情劫,那她便明確了自己作為貴人的任務是什麽。


    那肯定就是殺了柳成言的情劫對象。


    這個任務,她很喜歡。


    目光掃到懷王,惡作劇之心起來,她不由調侃兩句“沒準兒,你的情劫對象,就是懷王呢?”


    未想到常樂能一下子指到源頭。


    雖然柳成言也知道常樂隻是邪惡心起,一如既往的調侃,可還是怔愣了一瞬。


    常樂捕捉到他神情裏的錯愕,當即更加錯愕,盯向懷王有些結巴。腦子迅速運轉,就是組織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如果,懷王是柳成言的情劫對象。


    他們二人看起來,還是蠻配的。


    上一秒,她是不是還說過要殺了柳成言的情劫對象?


    真是無處安放腐女之魂!讓人生氣!


    懷王也是一臉震驚,顯然也發現了柳成言對此事的默認。


    “此事,與本王有關?”


    “莫要想多了。”柳成言見他們如此,忙掩飾,“此事便走一步,看一步罷。”


    “齋主,這件事,你可得弄明白了。”常樂有些急迫,“現在,咱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沒準兒你的劫解了,我就完成了任務。這事兒,事關咱們兩個人。”


    常樂也想通了。


    她替之前的常樂完成了夙願,遲遲還不能離開,大概率就是因為,她跟柳成言還有糾葛。


    命裏,她是要幫柳成言渡過了劫難才能離開。


    這個就是她的任務線。


    所以,從現在起,她得看好了柳成言,自己出事兒都不能讓他有問題!


    “什麽任務?”懷王偏眸。


    他們二人私下又達成了什麽條約?


    “常姑娘的意思是,如果她幫我渡過了劫難,就能迴家了。”柳成言意味深長地看著懷王,很是堅定地認為,懷王能聽懂他的意思。


    實際上,懷王隻需稍微一想,便能懂了。


    常樂是想迴到她之前待著的地方。


    與這兒完全不同的一個地方。


    “如此,你還真是沒有半點的留戀。”懷王勾起唇角,不知是喜還是哀地看著常樂。


    常樂自是坦蕩蕩“這兒,我過的太窮!我要迴去掙大錢!”


    懷王沉吟“隻是你沒找到掙錢的法子罷了。”


    “不是說要開畫坊?”常樂道,


    “待會兒迴去,正好可以逛逛,看看這能不能掙到錢。掙不到,那更沒什麽留戀的了。”


    在這兒呆著,著實不能實現她的人生價值感。


    還老是莫名被卷入一些陰謀之中,讓她猝不及防。


    總有一種智商被碾壓,她是個弱智的感覺!


    就比如對那個小妾。


    她隻當人是沒有壞透的,多次還對花楚兒心懷惻隱。


    後麵十三郡的事情結束後,她便多次迴顧。


    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多時候因為太過心善、太過道德,而被欺負的團團轉,顯得有些蠢。


    怪也隻怪,她在現代的時候,便過的一帆風順,極少與人心的險惡一麵做交鋒。


    如果她再待下去,就不能快樂地繼續做個傻白甜了。


    “留不留戀的,隻有在失去之時才知道。”柳成言忽然道,“如今,你隻管認真過好日子就行。若是你真的無所留戀,早就想著遁入空門,或是入這道門了。”


    “齋主說的有幾分道理。”常樂認真讚同。


    “如何覺得,成言才是你的貴人呢?”懷王一瞬間的旁觀者清,悠悠地感歎了一句。


    “本來就是啊。”常樂毫不辯解,“齋主,就是我來到這兒的貴人。沒準兒就是這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是我的貴人,我也是他的貴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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