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擁有這雪域又如何?


    卻連那最想要的感情都得不到。


    在人的麵前,感情才是最真摯的,所有的一切權利,都是虛幻的,早晚有一天會消失。


    她如今才明白,沒了權利的她,即使有了感情,也會磕磕絆絆。


    清漪整頓好心緒,盤腿坐起,開始運功,冰寒之力在她體內運轉,她的血脈漸漸變成冰藍色的固體。


    煉丹室的內壁布滿了雪花,如臘月寒冬,冷意陣陣。


    清漪已經習慣了這寒氣入體,起初她第一次煉丹時,因為禁受不住那徹骨的寒冷,如今的她,麵無表情的運行著功力。


    寒氣逐漸侵入她的心脈,將她炙熱跳動的心髒封存起來,變成一塊結實的冰。


    這一刻,她猶如一具屍體,源源不斷的為手中初具形狀的丹藥提供養料。


    她的表情很是平靜,任由冰片將他渾身都包裹起來。


    這種時候,她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動靜,甚至所有感官都被封閉了,變成了一個不會苦笑,不夠慘,還能怎麽要,


    外頭的叫喊聲逐漸減小,衣兒已經喊的沒了力氣,她無力的抵在門上,腦子開始飛速的運轉,焦急不已的衣兒忽然想到一個人,停止了拍門,匆忙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一定能阻止神女的行為!


    殿外忽然衝進來一個女人,那女人讓人看不清臉,也看不清她雙頰緋紅,


    不顧侍奉們的阻攔,她在看到浮風的那一刻眼淚就已經飛了出去。


    淚珠滴滴飄散在空中,迅速凝結為冰晶,並按照設定小千,不是小千不買了。


    “風哥哥!”


    來人正是火綰綰。


    她人如其名,一身火辣的打扮,大卷著的紅色長發隨著她劇烈的動作晃動,穿著一身緊身紅裙,胸口正好露出溝壑,讓人浮想聯翩。


    她撲過來時,胸前輕微抖動著,分明是撩人的動作,可臉上卻梨花帶雨,嬌嫩無比。


    浮風立刻心疼起來,將人摟入懷裏。


    “綰綰,怎麽了,不是說過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哭的嗎?”


    他滿眼心疼的為懷中人抹著眼淚。


    手指的指腹在火綰綰的臉上劃過,惹的她一陣輕顫。


    火綰綰聽到眼淚流的更歡了,甚至已經模糊了雙眼,悲悲戚戚的望著浮風,好像受到了什麽委屈。


    她蹙眉捂上心口,柔柔道:“我的病,又犯了,我是不是活不久了……風哥哥,我好害怕,我害怕就要離開你了,我不能沒有你……”


    哭泣聲伴隨著話語,將浮風的心擊的粉碎。


    他忙安慰火綰綰。


    “乖,清漪已經開始煉製丹藥了,吃了這次,你就再也不會犯病了。”


    浮風深情的撫摸著火綰綰的臉頰。


    一旁的季世看的直翻白眼,隻覺得眼睛好像看到了什麽惡心的玩意,那感覺直到胃裏,又像吃了什麽餿爛的壞東西,讓人想吐。


    明明情人說情話是個多美好的事情,可對麵倆人怎麽那麽的煞風景?


    偏偏煞風景的人還不自知,他們親密的交流,甚至開始動手動腳。


    “咳。”


    一聲輕咳,才讓浮風想起旁邊還有個電燈泡,忙放開了火綰綰,整理好剛才弄亂的衣服。


    “你為何還不離開?”


    浮風已經把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地盤,光明正大的想要把季世趕走,留他在這裏實在礙眼。


    季世不服氣,憑什麽趕他走啊?


    “我自然是有事,那你怎麽不走?”


    他反問浮風,倒是把他問住了,他這次本來就是拿丹藥的,既然正在煉製,他總不會要待在這裏一個月吧?


    想了想,浮風還是帶著火綰綰離開了。


    浮風離開時,原本牽著火綰綰,卻忽然鬆開了手,示意火綰綰先行一步,他留下後,來到季世麵前,對上他的雙眸警告道:“你最好別打清漪的主意,她也是個優秀的女人,你配不上她!”


    這話給季世氣的夠嗆,且不說他隻是迷了路,沒地方住才來的,就算他追求清漪,關他一個有了女人的男人屁事啊!


    難不成他吃著碗裏的還惦記鍋裏的?


    浮風這炸裂的性格還真是難以捉摸,輪到清漪這樣的,是他八輩子付出的比咱們懂得多的多。


    想到這,季世隻覺得清漪哪都優秀,就是挑人的眼神不好。


    這種男人白給他他都不要。


    “問一下,你們神女煉丹需要多久啊?”


    季世閑極無聊,詢問一旁的侍奉。


    侍奉麵無表情,像個僵硬的冰晶。


    “一般是一個月。”


    一個月啊,季世心裏犯了嘀咕,那他該怎麽才能迴去啊,真等一個月安顏屍體都涼了。


    更何況這一個月考核也該結束了吧,他不能為了問個不確定的話,真的等一個月吧?


    他正想著,就看到一個拿著包袱的侍奉向他走來。


    “請問是季世嗎?”


    侍奉很是客氣。


    見季世點了點頭,他才把包袱遞到他手裏,說道:“我們神女閉關前吩咐了,讓我送您離開這裏。”


    季世捏緊手裏的包袱,手中摸索著的布料很是柔軟,他在裏麵摸到了幹糧和錢一樣的東西。


    幹糧和錢都是少有的,裝的多的是一些稀有的事件需要誰去做,早就想掙渠道了。


    他忽然覺得那個看起來冰冷的神女,還是個溫暖的人呢。


    相比之下,那個哭唧唧的紅色衣服的女人,看起來才是真的不好相處。


    “冒昧問一下,你們神女煉丹是不是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想起清漪之前的神情,季世總覺得這不是一般的丹藥,不然也不至於讓他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難受,像心底壓著石頭,出來悶悶氣,


    他覺得這裏就像個囚籠,把清漪困住了,她本該是歡樂的性格,卻愈加冰冷起來,這裏是冰雪的世界,也是感情的墳墓,


    所有來這裏的,都會禁不住冰冷,最後分開。


    侍奉猶豫了片刻,他在想說還是不說,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或許眼前的人能阻止神女犯傻也不一定呢?


    死馬當活馬醫,有人總比沒人好,


    聽完那代價,季世人都傻了。


    煉丹要人命,她為什麽還要去?


    就為了浮風那個渣男?


    季世握著手裏的包袱,心裏很是難耐,怪不得她會給他準備包袱送他離開,因為他根本就等不到她出來了!


    世間怎會有如此癡情傻笨的女人,為了這麽不值的男人付出自己的性命,


    還有那個火綰綰,臉是什麽她恐怕不知道,居然好意思費別人的修為救自己的命,怎麽她談個對象還要一堆人扶貧?


    他越想越氣,幹脆丟掉包袱,不走了!


    既然人家那麽厚道的惦記自己,自己也不能就這麽說走就走,他良心也過不去。


    隻是安顏那裏……


    那個委屈的麵容浮現在他腦海裏,讓他難以抉擇。


    最終,那個幻影由委屈變成了微笑,消散而去。


    季世知道,如果安顏在這裏,她也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寒冷雪風卷著潔白的雪瓣,在雪域內飄蕩,地麵厚厚的積雪上又多了一串龐大而結實的腳印,從雪域外蔓延至雪域。


    “雲神大人,很快就到了。”


    侍奉抵禦著風雪前進,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渾身柔霧包裹的男子,他的容貌算不上驚為天人,卻也很舒展,不笑起來眉眼之間自有溫和的氣息,笑死來倍加溫暖。


    他是天上雲彩化形,無人知道他叫什麽,所以稱之為雲神。


    雲神和清漪早在她當上神女時就認識了,雲神那時隻是一片小小的雲彩,整日聽著清漪從早到晚,無論什麽日子,從不間斷的許願,


    她的願望他記得很清楚。


    願浮風事事順遂,永無憂愁。


    他被紫金雷劈了以後,就變成了人形,來到她身邊,看著她成為權利滔天的神女。


    神女不禁是雪域的神女,雪域外各個國都尊神女為神,供以香火,想讓後代都記住神女的善良和事跡。


    可他不是什麽大神,也沒有能夠讓人願望成真的法術。


    清漪自己或許也知道那是無法完成的事情,隻是自欺欺人,求個心裏安慰罷了。


    “清漪呢?”


    雲神跌跌撞撞的進入殿內,卻抖落了一身雪。


    他在詢問季世,把他當做了這裏的侍奉,上去揪著他的領子就質問道:“是不是你把她害了!”


    鍋從天上來,季世被晃得要傻了,忙讓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停了下來,再晃下去,他飯都白吃了。


    雲神雖然聽到季世的叫喚停了手,卻依舊以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他肯定就是害清漪的兇手。


    這種懷疑持續到侍奉氣喘籲籲的進來,這個雲神看著弱不禁風的,沒想到跑起來這麽快。


    她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她就自顧自的開始找兇手了。


    “這位是迷路的小少年,我們神女已經在煉丹室了。”


    衣兒話剛說完,就被雲神一把扯住,“帶我去!”


    他扯著衣兒,拚了命的往前跑,恨不得現在就到清漪身邊。


    如今,雲神十分後悔,如果他沒有放棄追求清漪,她是不是就不會嚴重成這樣,恐怕連命都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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