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遮蓋住顧古臉上所以得光澤,他微微抬頭看安顏時,卻觸碰到了久違的曦光,強烈的光色刺入他的眼睛,讓他十分不適。


    安顏興致很高,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顧古幹脆坐在一旁,側身看著她。


    安顏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他已經許久不曾見人笑過了。


    與他接觸的女人眼中隻有恐懼和萎縮,她們既愛著他,又擔心被他殺害,最終在矛盾之中,成為這座島的養料。


    這座島最初建立的原因卻是很可笑。


    因為一個女人。


    他到現在還記得,她說過她希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島嶼。


    他建好了島,她卻想離開,最終她還是沒有走,他讓她永生永世都困在了這裏。


    這裏是他們愛情的**,也是她的墳墓。


    留下安顏的原因有一點他不可否認,她和她很像。


    她們都有一雙明媚的眼睛,卻不活潑,即使笑的歡脫,總保留著一絲沉靜。


    或許比起熱鬧,她們更喜歡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發呆。


    這樣的女人,很難將心思全部投入另一個人身上,哪怕結婚生子,內心總有另一個自由的自己,讓她們隨時隨地可以離開。


    “你來推我。”


    安顏忽然對一旁看著太陽出身的顧古說。


    顧古迴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麵對著太陽,忙低下了頭,試圖把那光色驅趕走。


    可他越想掩飾,卻越發暴露了心思。


    他是喜歡光的。


    “自己玩。”


    顧古扭頭,冷冷的說道。


    他愛答不理的樣子讓安顏的唇角耷拉了下去,兩隻手攥緊繩子,腳尖抵著地,用身體來迴晃悠,慣性使然,她變成了原地繞圈。


    繩子和架子摩擦的聲音不絕於耳,吵的顧古眉頭緊蹙。


    這個討厭的女人!


    一雙大手出現在安顏身後,她看到麵前地上的影子,得意笑道:“嘻嘻,輕點。”


    他還是妥協了。


    安顏心裏美滋滋,身體被猛的一推,忽的就騰空飛起,又原路落下,頭發被蕩起的風吹的雜亂,身體時不時有種輕盈的感覺,在落下的某一刻忽然大腦空白。


    這種往複循環的感覺讓安顏沉迷。


    很快,夕陽的光澤遍布大地,將每一朵鮮花都染上薄蒙蒙的金霧,照在安顏臉上,少女粉嫩白皙的麵容更加多嬌。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踏著夕陽前行,安顏跟在顧古後麵,沉默不語,與剛才歡喜的樣子大相徑庭。


    不由得讓顧古開始多想。


    這女人又怎麽了?


    難道是沒玩夠?


    他已經夠容忍她了,換做別人,根本不可能出來,這個女人還不知足,真是貪得無厭。


    昨天聽她將什麽季世,嗬,居然身在他的地盤,還惦記著別的男人。


    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顧古莫名其妙的想了一路,連到了古堡都不自知,後頭的安顏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過房門,往一個不明所以的方向走去。


    她連忙把人叫迴來。


    “哎哎哎,你去哪?”


    顧古停下腳步:“當然是迴去,你別想再玩了,今天夠久了。”


    顧古看著安顏似乎是在憋笑,又想不通了,他那麽好笑?


    他明明在跟她說正事,怎麽總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換上頗為嚴厲的正色,又道:“不要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現在必須迴去!”


    安顏捂著嘴笑,指著身後方向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古堡大門。


    “這就是你要迴的地方。”


    顧古扭頭看了眼身後,是陌生的環境,這才意識到自己走過了家門,臉蹭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掩麵輕咳:“那個,我自然知道,我不過是想帶你走走,怕你哪天偷溜出來丟了而已。”


    “走吧走吧,迴去。”


    安顏靜靜地看著顧古演戲,沒有拆穿他的意思,畢竟還要靠這位大爺心生憐憫,自己才能活。


    迴到古堡後,安顏窩在大廳中的靠椅上,不一會就沉睡了過去。


    她的身體在偌大的椅子上顯得尤為渺小,顧古看到睡得正香的安顏,又摸了摸她的手背。


    最終猶豫半天,還是把身上的鬥篷解了下來。


    那鬥篷下,是一張驚才豔豔的臉,隻是他的脖子後麵,烙印著一個醜陋的死字。


    他拿著鬥篷,左看右看,也無從下手,是從腳蓋,還是頭?


    是蓋半邊還是全部蓋上。


    要是把她吵醒了豈不是無法解釋了。


    腦子裏不知何時冒出的一堆問題讓顧古頭疼,煩躁的把鬥篷一扔,卻恰好穩穩的蓋在了安顏身上,把她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


    顧古的唇角不由得牽扯,看來他還說有給人蓋衣服的天賦的。


    不知為何開心的顧古隻覺得心情無與倫比的好,他看了看時間,又重新進入那個隻屬於他的世界之中。


    空曠的古堡內,叮叮當當的聲音仍在繼續。


    季世的麵前,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銀珠滾滾而下,鋪的入目可及的地麵上盡是軟絨絨的雪。


    銀白一瀉千裏,毫無半點破綻。


    這裏似乎沒有人,他看了半天,一個腳印都沒有發現,


    他為何來到了這裏?


    他不是才和安顏一起度過了海麵,正準備去一個奇怪的房子。


    還不知安顏如何了,他不指望她能找到金樹,隻希望她能好好的堅持,等他去找她。


    季世扛著風雪前行,身上被雪包的一層又一層,他不知該去哪裏,隻知道一個念頭讓他往前走。


    遙遙望去,一座座剔透的建築拔地而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國家。


    剔透的冰晶在太陽下閃爍著五彩的神光。


    薄而透明,看起來隨時隨地都能掰碎,可沒有一個人舍得下手,


    這是一個無人把守的國家。


    他經過熱鬧的集市,從這裏皆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嘴裏得知。


    這裏是雪之國,是冰雪神女的地盤。


    冰雪神女乃是修煉了冰雪功法的天才者,這方圓幾百裏的雪,都是她一人造出。


    雪域私闖了人,幾個百姓很快帶著季世前去麵見神女。神女住在飄零宮,那裏與別的建築一樣,都是剔透的。


    八角冰晶燈懸掛在大殿之上,映襯的殿內格外的明亮。


    兩個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子站在主座的兩旁,看起來是神女的侍奉者。


    其中一個女子看到季世被人帶來,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


    再來時,已經是兩個人了。


    神女一身輕薄的藍色浮光紗,頭戴冰晶雪冠,身形窈窕,走路時如一陣清風,安靜無聲,她張著一張極其魅惑的臉,雙眼微微上挑,眼角深邃勾人,瞳孔放大了雙眼,帶著不可忽視的光澤,粉唇雖然淡然,可略微的厚度讓人看了就挪不開眼。


    她不笑時很是威嚴,眉間也帶著一顆小小的雪花。


    神女被人攙扶著上座,柔柔弱弱的坐下,美眸凝視著底下的季世。


    “下站何人?”


    她開口,清冷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中。


    “我叫季世,怎麽說呢,我並不是這世界的人,可我一醒來就是站在這裏。”


    季世無奈的講,並沒有打算詳細將,因為他知道他說了,神女也聽不懂。


    神女雖很不理解他的話,可她沒有否認別人的習慣。


    “那該是哪裏出問題了,來人啊,問清楚這位少年的來時的地方,去查探一番,有何異常。”


    神女似乎很溫和的樣子,從看到季世開始就變了臉色,季世感激的道謝。


    “啟稟神女,他來了。”


    一個侍奉者匆忙進入大殿,低著頭對神女道,神女原本的笑容漸漸僵硬。這讓季世十分好奇,她們嘴裏的他是誰?


    “不見。”


    神女思慮後揮了揮手,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他不喜歡自己,就不要勉強的好。


    想起曾經的種種,如今想來,也隻是曾經了。


    “可,他執意要見你。”


    侍奉者口中的人似乎準備的很齊全,也很了解神女的性格,不然怎麽會將她拒絕的話都想好了。


    隻有極為了解的人,才知道一二。


    神女聽了這話,心思更加的煩躁,臉上原本淡然的神情也變成了焦急和無措。


    她無意間看到自己雪白手臂上的長條疤痕,心中驀然一痛,似是決定了什麽,抬頭堅定的道:“告訴他,本神女不是他揮之即來唿之即去的玩物,要麽連人帶心都給我送來,要麽趕緊滾蛋。”


    “清漪,你讓誰滾?”


    一個朗朗之聲從宮外傳來,隨之走進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那是一個宛如天神下凡的男子,俊秀都不足以形容。


    他周身的氣息盡是淡然,但眼裏卻有不可忽視的淡然,他隻身站立著,手中握著扇子,悠閑至極。


    清漪是冰雪神女的名字,這個知道的人多,但敢稱唿的人少之又少。


    冰雪神女沒有父母親,如今叫她清漪的,也就隻這個男人了。


    清漪本以為自己能夠堅定的拒絕他,可他一出現,她那個好不容易掩藏的情緒又爆發出來,讓她控製不住的想要給他一切。


    “你來也沒用,清雪冰晶丹,我已經到極限了。”


    清漪輕歎口氣,打算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方式,把他勸走。


    一聽沒有了丹藥,原本淡然的男子瞬間變了臉,他飛速來到清漪身邊,不顧眾人看著,就開始在她身上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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