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


    安雲歌無奈的低頭瞧著自己被纏的一圈一圈的身體,眼中盡是嘉木茶茶的壞笑。


    “畫個圈圈祝福你。”


    嘉木茶茶歪了歪腦袋,雙眸明亮,嘴裏甜甜的道。


    “……”


    安雲歌眨眨眼,他怎麽都看不出這是祝福呢?


    壞小孩,睜著眼說瞎話。


    安雲歌撇了撇嘴,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嗯嗯!”


    嘉木茶茶認真的點頭,轉身捂嘴偷笑,這個笨龍,她隻不過是想係繩子罷了。


    虧他還信。


    她轉身的那一刹那,安雲歌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她開心就好。


    日過三杆,嘉木茶茶絲毫沒有迴去的意思,反而還越加興奮,幾乎把這裏當成了家。


    “咕咕咕咕,”就在安雲歌要睡午覺的時候,嘉木茶茶忽然把龍搖醒,看著那疲倦的眼睜開,泛著晶瑩的金光。


    “嗯?”


    安雲歌將龍頭歪到一邊,斜著瞧著趴在他身上的艾草團子。


    由於嘉木茶茶渾身都穿著綠色,索性安雲歌就叫她艾草團子了。


    “咱們中午吃什麽?”


    嘉木茶茶似乎很是得意,她又把這懶龍叫醒了,但是看到安雲歌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那黑色的龍角不知為何成了透明的暗黑色,若隱若現的,快要消失一般。


    她不由得伸手去摸,想要看看他的角到底為何那般,安雲歌看到那伸過來的手,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往後縮了縮,避開那隻差點觸碰到龍角的手,卻見那手一頓,與此同時嘉木茶茶的臉上閃爍著淚光,她咬了咬嘴唇。


    “你……你不讓人家摸嘛。”


    軟糯的聲音加上快要奪眶的淚水,瞬間衝破安雲歌的心裏防線,他將龍角往前一送,恰好落進那白皙的手心裏。


    “怎麽會,摸吧摸吧。”


    他歎息了一聲,無奈道,同時用角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


    龍角蹭的手心發癢,嘉木茶茶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這龍角很是柔軟,平常的龍角該是金屬的手感,堅硬而冰涼,可這個龍角就如木頭,雖然也是有硬度,但握起來時總沒有冰涼硌手的感覺,反而像是中間空了一節,以至於她不敢使勁,怕稍微用力就碎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她暗暗記下,等迴去查查古書,看看這是什麽症狀,臉上依舊笑顏如初,隻是嘴角下意識的收斂了許多。


    安雲歌敏銳的捕捉到那收斂的嘴角,金眸中流轉著情緒,看來他必須再謹慎一些了,這小丫頭太敏感。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該會多傷心啊。


    人有大限,龍自然也有,他憑著這副殘破的身軀活了萬年,還認識了這個多愁善感的艾草團子,也是知足了。


    團子說她拿花是給祈緣的,說明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她與他有聯係,那群妖魔鬼怪,龍麵獸心的東西,指不定在謀劃什麽詭計,而這傻團子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看來,他必須要早做打算,就算死了,也要確保她的安全。


    按照法力消散的速度來算,恐怕他就隻能堅持三天。


    若是將那些圖謀不軌的引到洞裏,他憑借逆鱗內儲存的能量,說不定能和他們同歸於盡。


    那樣,她也就無憂了。


    “咕咕,你知道嘛,我第一個看到你就覺得你超級可怕,但是現在看來還是挺可愛的,就是黑乎乎的,像個煤球球,”


    嘉木茶茶戳了戳安雲歌黑炭一樣的龍鱗,撇了撇嘴,滿臉嫌棄。


    見他沒有說話,她又抬眸問:“你呢,你見到我的時候,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安雲歌還真的被問住了,若說第一次,他第一次見這丫頭,還真不是在這洞裏。


    三年前,他還在被關押著,隻是當時法力強盛,能夠化出元神,在四周有限的範圍內行走。


    當時臨近蝦堡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聚集,如果爆發出來,整個南海的生靈都將被毀滅,他到底是當過龍王,雖不滿天規條令,但也知曉得生靈的無辜,於是過去查探。


    結果竟發現是黑沉銅錘,那個與定海神針近乎齊名的神器,它的一擊,沒有幾個人能夠阻擋。


    當時眼看那能量就要爆發,他凝聚了所有力量,化為光盾,護住了那錘旁的小妖,隻是施展那一擊的兩個妖,乃是自身選擇以身化法,救不迴來,無奈看著他們隕滅。


    他湊近戰場的時候,卻發現一個渾身滿是綠色的血的女孩,沒有意識的昏倒在地,巴掌大的小臉被瀑布黑發遮蓋,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


    他用盡最後一點能量,幫她治好了傷勢,也因此虛弱的差點迴不去。


    那一次的能量抵抗,將它原本就虛弱的元神擊潰大損,當時他也問過自己,為何要多管閑事?


    隻是心中依然記得曾經當龍王時的信念,以己之力,平四海波瀾,保八方平安。


    隻是……


    安雲歌惋惜一笑,他恐怕沒時間了。


    也算緣因緣果,他救了她,她如今也送上了門來。


    世人皆說他兇殘無比,隻是她卻不怕他,在她這裏,他倒是成了個抱枕……成了個玩偶……成了個擦眼淚的紙巾……


    她如此親近他,他也不想再用冰冷的樣子將她推遠。


    總是失去才珍惜,他永遠不想印證這句話。


    別說隻剩三天,哪怕隻剩一秒,他的懷裏有她足矣。


    “這幾天,你可以住在我這裏嗎?”


    安雲歌穩定下有些慌亂的心神,小心翼翼問道,生怕嘉木茶茶察覺到什麽。


    “好啊”嘉木茶茶答應的極快,她倒是想住在這裏,還怕他不同意呢!


    “餓不餓?”


    安雲歌問道,伸出龍尾到洞後,摸索著什麽,再迴來時龍尾中卷了塊粉色的糕點。


    他遞給嘉木茶茶。


    “吃吧。”


    “這,哪來的啊。”


    嘉木茶茶雙手捧著點心,眼睛睜得老大,這裏不是沒人來嘛,哪來的點心啊?


    難不成……有別的小妖精來過了?


    她仿佛捧了一壇醋,還沒入口就覺得酸澀,猛的把糕點摔在地上,噘嘴道:“這壞了,吃不了了!”


    “嗯?不會啊,我昨晚才做的。”


    安雲歌疑惑道,可惜的看著那地上的糕點。


    嘉木茶茶連忙將點心撿起來,拍打著上麵的土,“哎呀呀,是你做的啊,我還以為……”


    她剛說了半句,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猛的小臉羞紅。


    “噗,你不會以為這是別人做的吧?”


    安雲歌故意說出來嘉木茶茶的心思,惹的她揮舞著點心羞惱的錘打安雲歌的身體:“壞死了壞死了,臭咕咕!!”


    “好好好,我最乖了,團子最最最好了!”


    安雲歌寵溺的將人卷進懷裏,用龐大的爪子揪著點心,遞到那粉唇旁邊。


    “呐,最好的團子,吃吧?”


    嘉木茶茶一下捂住臉,卻擋不住咧開的嘴角,她雙手分開,露出眼睛,嘴巴輕咬,把那爪子間的糕點吃下。


    “嗯,好吃!”


    她用力的點頭,眸子閃爍著光亮,紅唇大口的咀嚼著,每一口都吃的很是香甜。


    吃了半塊,嘉木茶茶卻怎麽說都不開口了,她搶走安雲歌手裏的糕點,湊到他嘴邊。


    “我喂你。”


    羞澀的臉上掛著紅暈,此刻的嘉木茶茶比糕點還甜,看的安雲歌忍不住心神動搖,他輕湊過去,正準備……


    忽然從嘉木茶茶的眸子裏看到了什麽,迅速縮迴了身子。


    逐漸失落下來,他如今連人身都無法恢複,怎麽可以去親她。


    不行,他一定等能恢複人身,再吻她。


    念及此,安雲歌舔了舔發癢的雙唇,狠狠地咬下糕點,發泄般的咀嚼著。


    水晶宮裏,眾人齊聚一堂,貝知夏一臉癡情的望著塗知久身邊的澄水,而澄水則將全部視線都放在了塗知久身上,而被澄水望著的塗知久,則看著剛恢複人身的祈緣。


    老龍王站在他們上頭,皺著眉頭看著這個關係複雜的圈子。


    “祈太子,您和龍王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您娶我不是謊話吧?”


    塗知久首先確認最重要的信息,她看的出來祈緣不愛她,可那又怎樣,日久生情,她隻要嫁給了他,就能讓他心甘情願的把心留下。


    “自然,不過你一個小小的珍珠貝,對抗得了罪龍?”


    祈緣正眼都沒看塗知久,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淺綠色的身影,也不知嘉木茶茶,她怎麽樣了……


    他是不是太急攻進切了,他明明可以瞞著她做一切,卻沒有穩住衝動的心態,讓她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如今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了吧。


    “那自然不能,可我知道一個秘密,那就是嘉木茶茶的血,是殺死那罪龍的武器。”


    塗知久拋出了重量級籌碼,她信心十足,無論他如何質疑,她都有另外的法子,總之這個人她要定了。


    “你說什麽?”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分別是澄水,祈緣和老龍王。


    他們都震驚無比,那麽弱小的嘉木茶茶,怎麽可能是特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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