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突然被壓製,迎麵而來的溫熱讓花蓮大腦一片空白,早已忘了方才想說的話。


    滾燙的大手在她身上遊走起來,她連忙阻止,局促的呢喃道:“殿,殿下,這是在馬車上...你...”


    她雙頰緋紅,眼神迷離,思緒早已神遊天外,斷斷續續的話盡數淹沒在溫洛寒融骨般的溫柔海中。


    車內狹窄的空間原本就不透風,如今更是入墜火焰,灼浪滾滾似的氣流在纏綿悱惻的男女之間遊走。


    細細碎碎的聲音傳入驅車的車夫耳朵裏,讓這粗狂絡腮胡子的大漢也心神蕩漾。


    馬車循循漸進,很快到了太子宮外。


    車簾被從內掀開,溫洛寒神色自然的跳下,轉身牽著發絲淩亂,衣裙略微褶皺的花蓮下了車。


    花蓮迴想起車內的一幕,就羞怯的低著頭,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好像宮人們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猜測萬分,她隻能低著頭,避開那些直視打量的目光,先溫洛寒一步快走進宮裏。


    溫洛寒並沒有跟上去,轉身又上了馬車,對車夫吩咐了一句,隨後,馬車離開了太子宮,向一個方向遠去不見。


    花蓮進了宮殿後,坐等右等溫洛寒也不來,幹脆又重新出去詢問,卻聽到說太子坐馬車走了。


    她獨自站在那輝煌的宮殿門口,身影修長單薄,身後一堆丫鬟掃著地,開始議論紛紛。


    “太子是多討厭太子妃啊,今天剛拜見皇後第一天,就這麽丟下她走了,真是可憐的女人。”


    別的花蓮都沒有在意,唯獨這一句,可憐二字如刀芒,狠狠刺進她的心髒,一瞬間,血流噴湧。


    身為太子妃,她居然連太子的行蹤都不得知...


    溫洛寒突然離去讓花蓮剛溫熱的心又墜入冰窟。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大婚那日花鏡說與她的話。


    不要受人欺負,不要枉付真心。


    一聲歎息自她唇邊傳出,她放下端正的雙手,最後看了眼那門外的寬闊大道,轉身踉蹌的邁入那深色的宮門之中。


    她最後給他一次機會,他若今晚不迴,沒有一個解釋,那便好聚好散,就此別過。


    哪個女子不想找一個真心愛慕自己的夫君,而不是落在這似深淵的宮中,日日掙紮,不得其解。


    ***


    自打莫扶桑一去不返,花鏡的日子就很難過。


    “問一下老板,這裏都賣什麽香粉啊?”


    花鏡領著穆沐陽,來到了龔壘最大的一家香粉店。


    一進店內,古色古香的鏤空裝飾就彰顯了這店的品味,店裏幾乎沒有桌椅板凳,而是個個大而寬的高台,上頭擺放著數不清的精致木盒。


    木盒裏盛放的就是製作好的香粉。


    盡管它們都被封閉的很結實,可還是紛紛散發出淡雅的香氣,一時間各種花香木香草香凝在一起,使得這店充滿了女子氣。


    再看店中,客人也以女子過多,偶有一兩個男子笨拙的挨個拿起來聞,這時就會有小二去幫助他們替心上人挑選。


    花鏡的喊聲引來了正在算賬的香粉老板,老板人很和氣,樂嗬嗬的就抱著算盤跑了過來。


    “這位客官,我們店裏隻要是您見過的植物,沒有我們做不了的,什麽牡丹月季百合玫瑰,蒲公英之類的也有,龍井普洱茶葉香也有,就看您要什麽樣的了。”


    這一番介紹讓花鏡暈頭轉向,她直接表明自己來的目的。


    “您這有未添加不帶香氣的脂粉嗎?”


    “滾!”


    一句話的功夫,花鏡就撇撇嘴站在了門口,裏麵老板瞬間兇狠起來,還一個勁的招手,示意她走遠點。


    不趕她她才驚訝,原本花鏡是想拿沒加工過的進行二次加工再賣,這別人怎麽可能給她呢,這不是相當於把生意拱手讓人嗎?


    可製作基礎的香粉,她得需要多少人手,采多少花啊...


    哎,她怎麽不轉生成小蜜蜂呢。


    “姐姐,咱們這叫吃了閉門羹。”


    穆沐陽張口就來,無辜的大眼來迴眨巴,他最近在跟夫子四書五經,這是他新學會的詞呢。


    “...”


    花鏡白了這孩子一眼,呲牙嚇唬他:“你這叫火上澆油,是要挨屁股揍得。”


    “姐姐要打就打兔子吧嗚嗚嗚別打我。”


    穆沐陽一臉委屈的指著手裏的煤球,煤球動了動耳朵,表示它很無辜。


    “來,我抱。”


    花鏡一臉壞意的從穆沐陽懷裏把兔子撈走,手一下一下撫摸著煤球的毛,在煤球身體裏的鯪昭打了個抖,他怎麽感覺這女人有啥壞心思呢?


    果然,下一秒。


    “這麽可愛的兔子,一定會摘花吧。”


    我不會!


    鯪昭嘶吼。


    可惜花鏡全當聽不見,咬著牙縫表情猙獰的威脅他。


    “你要是不幫我,我就一根一根把你的毛拔了,然後丟進鍋裏做成麻辣兔丁。”


    鯪昭翻了個白眼,他是上輩子被雷劈了吧,居然給她當鏡靈。


    快換個溫柔的小姐姐。


    “我是幫不了你,不過嘞,你要是找到南肇,他有把神劍,是從十世鏡裏分離出來的武器,一個可變萬個,千百朵花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鯪昭推卸責任,把南肇倒黴蛋扯了進來。


    “你不說我也會找他,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啊...”


    穆靈裳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這麽多天,她一點他的訊息都沒有,反而遇到了討厭的魔鬼司襄。


    鯪昭看著她一臉愁苦,想說的話到嘴邊又憋了迴去。


    他不能告訴她到底是誰...不然就永遠都離不開這裏了。


    不過他不說名字,給點隱晦的提示總可以吧?


    鯪昭覺得自己這個鏡靈當的還真是窩囊,分明什麽都清楚,卻一個字都不能說,希望下一世,他的權利能夠比現在大些。


    “你要用心去找,眼睛是可以騙人的。”


    鯪昭語重心長道,他能說的,也隻有那麽多了。


    用心?


    花鏡迷茫了,她來到這裏攏共遇到三個重要的男人。


    第一個是溫洛寒,可他們隻有一麵之緣,雖然他送的那個玉佩很唐突,可他也沒有表現出認識她的樣子。


    第二個是北冥熠隱,也就是她看到的司襄,不過他的性格倒是有些奇怪,總是一副焦急的傻樣。


    可他的臉那麽像司襄是不爭的事實。


    第三個是莫扶桑,他是和她接觸最多的,還總想盡辦法占便宜。


    這一點,倒是和南肇那個家夥有點像。


    就在她思考之時,城門外湧進一堆穿著盔甲的士兵,他們兇神惡煞,兩旁百姓紛紛讓出路來。


    他們聲勢浩蕩的分散開來,在大大小小的店旁貼上了布告。


    花鏡好奇的跟著他們而去,等他們離開後去看那告示。


    卻猛然一驚。


    上麵寫莫扶桑殺了嫡公主北冥芯璿。並供認不諱,於十日之後的午時在東吟宮外處斬。


    東吟宮...


    那是莫扶桑的宮殿啊,也是他權利的象征,在那種地方要他的命,豈不是告誡眾人,跟皇權作對是何下場?


    可莫扶桑怎麽會殺人呢...


    她不信!


    花鏡的眸子越發的堅定起來,莫扶桑幫了她這麽多,她必須救他。


    可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無異於以卵擊石,忽的,她想到了才見過的夏傾月。


    她應該是莫扶桑的朋友吧,不然怎麽會這麽大方的把山莊都給了她?


    就在花鏡想好去找夏傾月的時候,忽然一輛馬車奔馳而來,在她麵前停下,馬蕩起的灰塵讓花鏡領著穆沐陽紛紛後退。


    側麵的車簾掀開,露出了她熟悉的臉。


    “溫太子?”


    花鏡詫異道,他不是在浮玉國嗎,怎麽會來這裏?


    溫洛寒薄唇輕扯,溫和道:“上車,我帶你去救莫扶桑。”


    一聽到莫扶桑,花鏡的腦子就像進了水,完全沒顧得上問他是怎麽找到自己並且他是怎麽知道莫扶桑的事情的,就與他上了車。


    穆沐陽也糾纏著要去,溫洛寒不悅的想要阻止,花鏡先一步說了話。


    “乖,姐姐一會就迴來了,你迴客棧找花一叔叔們,讓他們幫姐姐繼續找花粉。”


    聽到姐姐下了命令,穆沐陽即使再不情願,也隻好答應,臨走,他把兔煤球塞進了花鏡的懷裏。


    “姐姐你帶著他,他會保護你的。”


    說完,穆沐陽警惕的看了眼花鏡身旁一臉笑意的溫洛寒,冷哼了一聲,“我知道你是壞人!”


    花鏡沒有在意穆沐陽的話,以為他隻是小孩子氣,卻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溫洛寒已然變了臉色。


    穆沐陽委屈的撇嘴,看著馬車走遠,他剛剛的話隻是脫口而出,可他是真的見過這個人幹壞事。


    他到底幹了什麽啊...


    想到關鍵時刻,穆沐陽的腦袋忽然疼痛起來,氣的他隻好嘟囔著迴了客棧。


    馬車裏,溫洛寒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安靜的靠在一旁,看著外頭的景色。


    花鏡忍不住開口了:“三公主她怎麽樣了?”


    一路上溫洛寒周身的氣息都讓花鏡覺得怪異,盡管他的臉上笑的可親,但總覺得十分疏離。


    那種笑,似乎是懸浮於表麵上,深入不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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