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隻知道那渾然無光的天幕之上也依稀透出了一道光。


    花鏡的雙腿已經麻木不仁,不知疼痛的一前一後的踉蹌跌走著。


    “公主,公主!”


    耳畔傳來的花一眾人的唿喊,讓她無神的雙瞳逐漸明亮起來。


    “我在這裏!”


    花鏡隻覺得耳旁似有鈴鐺不停地迴蕩,嗡,嗡嗡,眼前的場景不停的搖動變幻著,她想轉轉身子去尋他們聲音的方位,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


    幸而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花一眾人很快找到了已經坐在地上,麵容煞白的花鏡。


    “公主,您這是遇到劫匪了?”


    花一見此,忙急切的蹲下詢問到,並用眼神打量花鏡身上是否有傷痕。


    花鏡抱住自己的雙膝,將埋在中間,似乎有個倚靠的東西,能讓她的心境安穩許多。


    她就這樣待坐了幾個時辰,直到日頭悄然從山中鑽出,遙掛在蒼穹之上,荒涼的野地被包裹上一層金光,顯得富麗堂皇了許多。


    光也籠罩在了花鏡身上,暖意使得她僵硬的身體恢複了知覺。


    “你們不是去找材料建房子了嗎?”


    花鏡偏頭看到花一眾人赤手空拳的站在那裏,地上連一根木頭也沒有。


    見花鏡問起這個,花一羞愧的摸了摸腦袋。


    “別提了,這方圓幾裏,我們都走了個遍,邪了門了,平常應該是一片樹林,結果就剩下一堆被砍了的木樁子,這附近也沒有大戶人家啊,要那麽多木頭做什麽?”


    “無妨,反正天已經亮了,咱們加緊趕路,快點出了這荒野便是。”


    花鏡沒有在乎房子的事情,她一心隻想快點離開這裏,離開那個恐怖的男人。


    可花一幾人卻感動在心,他們還是頭一次沒辦好事,還沒被責罰,盡管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公主和仆人的關係,可那心態也不是一時之間能夠改變的。


    從花鏡那裏,他們卻是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尊重。


    花鏡把他們當人看,他們必當忠心耿耿。


    幾個人暗暗發誓,這輩子都得保護好花鏡公主!


    日落西山,前方便是綠茵茵的草叢,踏出黃地的那一刻,花鏡的心思才算是平和了下來。


    “再往前走,就是殤乾國的邊境小城,龔壘了。”


    花一在後頭指路道。


    殤乾國地勢險惡,處於群山之中,自建國起,開辟山路,打通與外界的交易,就是殤乾國國君重中之重的理念。


    而龔壘,雖隻是殤乾國的一個小城,卻是龍之眼睛,整個殤乾國的命脈。


    殤乾國一共開辟了三條向外交易的商道,其中最為繁華的一條,便是通過龔壘這個小城而建立的。


    平常百姓稱之為,公累道。


    累了皇室,造福百姓,這名字是龔壘百姓對遙遠的殤乾皇城最樸素的敬意。


    但,這是最開始的意思。


    無奸不商,雖說本著擴充殤乾國國庫的心思的人不少,可為著中飽私囊,獨占一頭的人更多。


    百年下去,龔壘就已經變成了無人不知的冤大頭之地。


    花鏡在往龔壘走時,路上遇到的百姓皆破衣爛衫,甚至有的缺胳膊少腿。


    不禁疑惑道:“他們看起來像是幾天沒吃飯了,難道龔壘是個貧民窟嗎?”


    花一笑著搖了搖頭,眼中意味不明。


    花鏡有些不解,但也沒多說。


    “站住!”


    幾個人剛來到龔壘城門口,就被幾個穿金戴銀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沒錯,穿金戴銀。


    花鏡瞳孔放大的盯著麵前的金矛,那渾然天成,毫無瑕疵的金黃色,屬實是純金無疑了。


    這裏的人,都這麽有錢?


    “不知這位大人,您攔我們是作何?”


    花鏡瞧著周身過去的百姓,也沒有拿什麽通關文牒啊。


    “新來的吧?”


    那守衛輕蔑的瞧了花鏡一眼,臉蛋挺好看,一看就是個窮鬼。


    “自然,這裏可是有什麽規矩要遵守?”


    死也得讓她死個明白吧。


    “那,看清楚了。”


    守衛把金矛在花鏡麵前甩了甩,上麵耀眼的光差點晃到她的眼。


    這是。要錢?


    花鏡頓時明白了。


    怪不得那群百姓個個窮困潦倒,原來銀子都被這群攔路鬼給搜刮了個幹淨。


    幸好她還有幾塊金子。


    從袖子裏摸索出一塊金錠,她學著電視上看過的,偷摸湊近那守衛,將金子塞進了他的手裏。


    “還請大人通行。”


    花鏡笑嘻嘻道。


    她本以為這就能進去了,誰知見那人明目張膽的把金子舉了起來,晃了晃,吐出倆字:“不夠。”


    這倆字差點氣的花鏡想動手打人,可礙於對麵敵人太多,考慮過後,她無奈轉身,衝著眾人伸了伸手。


    “兄弟們,是你們出力的時候了,我保證,等進了城,一定幫你們都賺迴來!”


    賺錢嘛,還不容易,也不看看她上輩子是幹什麽的!


    花一看看花二,花二看看花三,一個個不情不願的蹲了下來,從布鞋的後腳跟裏,扣出了幾塊金子。


    花鏡傻眼了,你說她是要還是不要?


    深唿了口氣,為了賺錢,她忍。


    幸好金子不沾味,不然她真能被那幾個充滿味道的金子給送上西天。


    在古代這種不時常洗澡的地方,那腳氣恐怕比香港腳還要嚴重。


    手裏攏共加起來九塊金子,守衛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就這樣,花鏡等人才進了城,就身無分文了。


    踏入城門,眼前卻是不同於城外的另一副景象。


    這裏簡直就是金色的天堂。


    入目可見的女子,皆錦羅綢緞,衣衫極盡繁瑣,男子頭戴玉冠,金絲銀線的袍子熠熠生輝。


    行人異常體麵,兩旁街道的店鋪也更上一層,偌大的街道,一眼望去十家有九家都是金銀首飾店,門麵雕刻精細,或騰空盤繞,或飛鳳翱翔。


    花鏡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自己單薄的衣衫,和城中的人分明在一個地盤上,卻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此刻她有種鄉下人進了大都市的感覺。


    她上輩子家裏那麽有錢,也不曾見過如此財富外露的街道。


    整個長街呈直線,一條筆直大道通到底,兩旁店鋪之間隱約可見暗色小巷。


    咕嚕嚕。


    花鏡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對身後的花一眾人說道:“要不咱們先填飽肚子?”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攤開手掌,兩手空空。


    花鏡咽了咽口水,發了愁,是啊,他們沒錢。


    一個叫花子從附近的暗巷衝出,瞄準了花鏡,一頭撞了過去。


    “哎呦!”


    花鏡被那硬頭猛的撞到了肚子,驚唿一聲就跌坐在了地上,同時一聲哎呦隨之響起,那小叫花子卻也是被撞在了地上。


    渾身髒汙不堪的小男孩,破爛袍子勉強包住了他的身體,小小的手掌裏握著一個開了口的瓷碗。


    花一經驗老到,一眼就瞧出這是個經驗不足的扒手,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質問道:“把東西交出來!”


    “花一快放開他,他就是個小孩子。”


    花鏡見那孩子一臉痛苦的表情,不知花一為何那樣質問一個可憐的小乞丐,於是出口求情。


    “小姐,您沒經過世道,不懂這些,我敢打賭,他懷裏肯定有您的東西。”


    花一信誓旦旦的樣子,也讓花鏡起了疑心,連忙翻找著自己身上的東西。


    “我的玉扳指不見了!”


    花鏡四處摸索,發現溫洛寒給的那個紫玉扳指,竟毫無感覺的消失了,她分明放在了袖子裏啊!


    眼看暴露了,小乞丐隻好認栽的從懷裏摸出了那個扳指,憤憤的扔在了地上。


    扳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花鏡撿起玉扳指,重新放好,嗤笑道:“怎麽,還不服氣啊?”


    她起了身,也順手把坐在地上的小乞丐扶了起來。


    看到他身上全是灰塵,細心的掏出帕子,一點點的替他撲著灰。


    “小小子身體也不錯,為何幹這偷雞摸狗的事?”


    沒有聽到迴應,花鏡笑笑又繼續說道:“今天你還真是偷錯了人,我渾身上下就這麽一個扳指,還不能盡快出手,除了這個,我還不如你,碗裏還有幾個銅板。”


    “多說廢話無益,你要是想帶我去見官,我跟你去就是了!”


    花鏡的好心勸誡在小乞丐眼裏,卻成了假惺惺的話。


    盡管他嘴上這麽說,可眼神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花鏡為他擦拭臉蛋的手。


    那手真白啊,從他幾歲沒了爹媽的時候,就再也沒看過這麽白的手,還有股淡淡的香氣,他乞丐爺爺和兄弟的手,都是黑黢黢臭烘烘的。


    他們也想洗的那麽白,可爺爺說了,別人看到他的手那麽白,是不會有同情心給錢的。


    “長得還蠻可愛的。”


    擦幹淨了小乞丐的腳,花鏡粲然一笑,用食指刮了刮他小小的鼻尖。


    那散發著光芒的笑容,晃得小乞丐臉蛋一紅,羞羞的低下了頭。


    花鏡可不是說假話,她也沒想到,他這個男孩子,居然長得跟女娃娃一樣可愛,那眼睛碩大而明亮,臉蛋圓鼓鼓的帶著嬰兒肥,鼻子有銳利的角度,可因為還沒有長開的原因,整個形狀都帶了些圓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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