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啊...”


    穆靈裳聽不懂這司言襄語,她覺得他們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麵。


    穆靈裳迷茫的眸子落在司襄眼裏也是極為可愛,他拚命忍住想要說出一切的衝動。


    絕對不能讓她恢複記憶。


    他撫摸著穆靈裳狹長的眼角,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將她在乎都變成自己掌控中的,她是不是能因此祈求他,和他在一起?


    現在除了南肇,就是穆家了。


    司襄危險的眸子眯起,將眼前的人完全吞噬其中。


    “警告,警告,有危險!”


    小三在十世鏡內忽然察覺到了司襄身體內的黑氣,他剛出聲阻止,卻還沒來得及將聲音傳出去,就被一團火蓮堵住了嘴。


    小三焦急的用能量驅散火蓮,可那火蓮強大異常,他弱小的能量在那熾熱的火焰麵前竟被燃燒殆盡,化為點點碎光,光芒形成一個無形的結界,攔在了小三的麵前。


    不遠處,鯪昭還在休息,姿勢妖嬈的臥在玉石之上,細紗長袍肆意蓋在他壯碩的身形上,胸口鬆鬆垮垮的露些著白色。


    他睡的很熟,任憑幾步之內的結界裏,小三拚命拍打著看不見的屏障,嘴巴大張著,似是對他說著什麽。


    小三身邊的火蓮一朵接一朵,越來越多,每多一個,小三的身形就虛幻幾分,他弱小的身軀無助的倚在屏障上,碩大的眼睛泉水汪汪,臉憋的通紅。


    他拚命拍打,大喊,可卻沒有任何用處,那屏障吞噬了他的聲音,也沉寂了他的打擊。


    他絕望的望著鯪昭,那個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沒有奇跡發生,鯪昭依舊沒有醒。


    火蓮漫天,將整個結界之內化為一片火海,劈裏啪啦的聲音時不時的傳處,火海裏,隻剩下小三絕望的眸,還有他拚命揮舞的手。


    最終,一陣風吹過,火蓮刹那間消失不見,而小三,也失去了蹤影。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時,仿佛那雙無助的眼睛,和那不甘放棄的手,都未出現過。


    與此同時,穆靈裳忽然感覺到心口如火燒般的感覺,那感覺越來越強烈,痛的她忍不住卷曲了身子,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個團。


    “你怎麽了?”


    穆靈裳臉上痛苦的表情,也讓司襄擔心起來,他蹲下身,去查看她的狀況,他修長的手指剛觸碰到她額頭時就瞬間縮了迴來。


    好燙。


    他感覺自己剛剛把手伸進了火裏烤,那火還是燃燒得最為劇烈的時候。


    他感覺不對勁,隨即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將體內的黑氣灌入,黑氣循序漸進,順著穆靈裳的手腕就進入了她體內。


    心口灼燒的火焰中也驀然出現了一絲黑絲,似乎被即將到來的黑氣吸引而出,它也在脈絡之間遊走。


    終於,兩絲黑氣碰麵,司襄在那一瞬間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原來是他。


    “好疼...”


    穆靈裳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甚至蹲著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晃蕩,眼看就要倒下。


    司襄忙過去將她接住,看著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和額頭浸滿的汗珠,心顫了一下。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他暗中操控著黑絲,與那個黑絲纏抖,兩條黑線時而撞擊,化為黑霧,又瞬間重聚,頭尾都纏繞在一起,不分你我。


    兩邊的實力不分伯仲,如果這麽打下去,恐怕穆靈裳的身體就要成為這場戰鬥的犧牲品了。


    司襄口中念咒,手上不忘給穆靈裳擦汗,低下頭顱,用自己冰涼的臉頰去貼她滾燙的臉頰。


    “不怕了,裳兒,很快就好了,不怕...”


    他喃喃自語,可已經失去意識的穆靈裳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一絲絲黑氣又從司襄身體湧出,每一條黑絲飛出,司襄的臉色就慘白一分,仿佛在抽他的血一樣。


    它們匯聚在空中,在四麵八方漂浮著,似乎正在等待指令。


    隻聽司襄低聲嗬道:“入!”


    萬千黑絲發散著耀眼的白光,如萬千顆墜落的流星,沒入穆靈裳的身體。


    寡不敵眾,黑絲身後來了萬千部隊,那微弱的黑絲很快就被吸收殆盡,化為了它們身體的一部分。


    做完這些,那些黑絲又聽司襄命令,迅速原路返迴,從穆靈裳的手腕,進入到司襄的身體。


    隨著黑絲的消失,穆靈裳的異樣的紅暈也漸漸褪去,司襄小心的將她橫抱在懷裏,一步一步朝台階口走去。


    下了台階,來到醫院的頂樓,又從頂樓坐電梯下去,到了三層。


    司襄把穆靈裳抱迴病房的時候,穆千裏已經醒來多時了。


    他找了個好幾個護士醫生,都說沒看到他女兒,他心急如焚,可各種儀器在身上,他又無法動彈,隻能瞎擔心。


    看到司襄抱著女兒進來,穆千裏激動的差點下了地,司襄看著他一副生撲的模樣,連忙抱緊了懷裏的穆靈裳。


    並好心勸道:“叔叔,您身體還沒好,還是最好不要下床。”


    “我女兒怎麽了,是不是你對她做什麽了!”


    穆千裏急了什麽話都說了出來,按理來說,司襄早就和穆靈裳訂了婚約,他該放心他才是。


    可他偶然得知消息,他們穆家星澤集團在b城舉辦的選秀,很有可能是司家找人殺的人。


    他來沒來得及調查,就被柳煙煙綁架了起來,如今醒來自己女兒昏迷不醒,卻在司襄懷裏。


    這讓他怎麽能不懷疑?


    “叔叔,您別激動,還能多活兩年,若是氣壞了身體,正值壯年就離開了,裳裳她會傷心的。”


    司襄毫不在乎穆千裏極其敗壞的質問,反而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故意讓穆靈裳躺在他懷裏,甚至還當著穆千裏的麵,對準穆靈裳緊閉的雙唇,貼了上去。


    “你...你你你!!!”


    穆千裏看著那個禽獸居然在侮辱自己的女兒,氣的使勁揪著病號服。


    他的心髒鑽心的疼,他明白,是心髒病犯了。


    他一隻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司襄,想罵什麽卻罵不出聲。


    司襄將眼神轉過去,薄唇卻依舊在穆靈裳的紅唇上徘徊,甚至還輕輕啃咬著她的下唇,那下唇迅速的紅腫了起來。


    穆千裏越發喘不過氣,他哆哆嗦嗦的在病床上挪動,手指顫顫巍巍的離那唿叫鈴越來越近。


    眼看他的指尖就要觸碰到那鈴,卻忽然橫空出現了一個寬大的手掌,擋在了他和圓鈴之間。


    穆千裏的眼球因為疼痛而變得凸起,臉上青筋暴起,他怒瞪著麵容精致,可雙眼冷漠異常的司襄。


    “你今天,死定了。”


    那薄唇一張一合,便是殘忍至極的話。


    穆千裏眼角掛著許久的淚,終於流下,他放棄了求生的念頭,強忍心口的痛意,掙紮著狼狽的翻了個身,卻不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瘦弱的手拚命順著病床往上攀爬,嘴唇嗚咽著,眼睛瞪大,直視病床上依舊昏迷的少女。


    裳裳啊...爹爹說話不算數了


    陪不了你了...


    蒼白的光穿過素白的紗窗,照在那隻緊緊攥著少女白皙手掌的枯瘦手指上,青紫色的筋清晰可見,似要爆開,透過皮膚,生長到外麵。


    司襄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甚至嘴唇都沒有牽扯一下,仿佛麵前倒下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玩偶。


    他上前一步,眉頭緊皺,陽光映在他精致的眉眼之上,他驀然抬眼,窗簾瞬間關合,把光盡數擋在了外麵。


    整個屋子裏,看不到一絲生活的光。


    他淡漠的眼神落在那隻枯瘦的手上,那隻手很醜,與穆靈裳白皙而嬌嫩的皮膚對比尤其明顯。


    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她。


    司襄手指輕撥,先是將那青紫色蒼老的手指從穆靈裳的手上撥落下來,那手落在地麵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緊接著,他絲毫沒有猶豫的抬腳,落下,踩在那隻手上,結實的鞋底很快將那枯瘦的手的骨頭,踩的粉碎,咯吱咯吱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無人的房間裏,仿佛是誰在吟唱。


    碾碎了穆千裏的手以後,司襄抬眼望了望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麽適合埋藏的地方。


    於是隨意扔了條黑絲,那黑絲迅速變成長長的黑蛇,鱗甲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它張著血紅的雙眼,來迴吞吐著長長的信子。


    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吞食著穆千裏的身體。


    血濺落在地上,雪白的病床上,甚至還沾染到了司襄的褲角上。


    他低頭看了眼,不甚在乎。


    外表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


    另一張幹淨的病床上,穆靈裳被平放著,身上還蓋了條厚實的毯子。


    她白皙的麵孔安靜而祥和,紅唇因剛才司襄的侵犯而微微張著,隨著唿吸上下起伏。


    司襄坐在床邊,看著穆靈裳沉睡的模樣,眼裏的冷漠不複存在,盡是罕見的溫柔與耐心。


    他伸出手指,幫她把雜亂的碎發一根根的整理好。


    床底下,穆千裏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看不清原來的模樣,黑蛇的蛇身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它滿足的打著飽嗝。


    隨後,它化為黑絲,沒入那血肉模糊之中,一層黑氣蕩過整個房間,血液和屍體都不複存在。


    一陣風吹來,整個房間幹淨如初,雪白明亮,不染一絲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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