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你沒事蹲地上幹哈?”


    急得柳乘江東北話都飆出來了,他左看看右看看這個妹妹也不傻啊,怎麽像個憨批一樣在地上,這是摳腳呢?


    “哥,嗚嗚嗚,他們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


    柳煙煙看到柳乘江,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往他腳邊一撲就開始哇哇大哭。


    柳乘江嘴角抽了抽,“你看你整得埋了吧汰的,真磕磣人。”


    柳乘江嫌棄的一隻手把她拎了起來,大手胡亂的在她臉上塗抹著,“你看這血次唿啦的,多嚇人,這可是人家生日會,你這帶紅不好懂不。”


    “哥你說啥我聽不懂。”


    柳煙煙氣急,口音居然也被柳乘江拐了過去,徹底跑偏了。


    “我說啊,你就不該在這整這些沒用的,太丟人了。”


    “嗚嗚嗚我不活了,你居然說我丟人!”


    柳煙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胡次帶喘的,這時候要是誰再氣她一下子,一準給她送走。


    柳乘江看妹妹哭的那叫一個慘,眼淚嘩嘩的流,血嘩嘩的淌,好像今年幹旱,她自己個兒就能去拯救世界了。


    雖然是個漢子,可柳乘江的麵子薄啊,沒一會這臉就被柳煙煙丟盡了,尤其他偷偷摸摸的看著穆靈裳,發現她居然也在看戲。


    這可丟大人了!


    柳乘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把妹妹也埋了。


    “去找個醫護人員,給她處理一下。”


    最後穆靈裳實在看不下去,她不能讓所有人都盯著發瘋的柳煙煙吧,病該治得治,不能出來嚇人啊。


    哎,宴會無罪,地毯無罪啊。


    看來這地毯是不能要了。


    醫護人員把柳煙煙拖走以後,穆靈裳提著裙子從那裏經過,看了眼那地毯,好家夥,比狗啃的還難看。


    她屬土撥鼠嗎?


    還有刨地技能?


    可別侮辱土撥鼠,人家挺可愛的,


    穆靈裳刷新了對那女人的評估,她往常把她定義成壞渣綠白女,看來今後三個字就夠了,神經病。


    就在鬧劇散場後,司南決突然起身,周圍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時候他要幹嘛。


    隻見他大搖大擺的走上台,儼然一副自家場地的樣子,穆靈裳靜靜地站著,看他要做什麽。


    司南決上去後,對穆老爺子微微點頭表示禮貌,又把視線停在離他不遠的司襄身上,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是穆家重要的日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小輩的成人禮,這成年了呢,自然婚事也要提前訂下來,我兒子司襄和裳裳青梅竹馬,郎才女貌,我看不如今天喜上加喜,給他們訂下個十年婚約,十年裏讓他們隨意發展事業,十年後再結婚也不晚,您說呢,穆老爺子?”


    司南決耍了個機靈,婚姻大事他沒有把握穆靈裳會同意,於是就去征求穆家家主的意見,隻要他替穆靈裳同意了,在他看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可惜穆老爺子當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他就這麽一個孫女,即使要商業聯姻,也得裳裳同意才是,


    於是他首先詢問穆靈裳的意思。


    “乖孫女,你喜歡司家那小子嗎?”


    穆靈裳還沒說話,一旁的司襄開始緊張了,他仔細的觀察著穆靈裳臉上的表情,卻看她絲毫變化都沒有,什麽欣喜,驚訝,甚至他不願意見到的厭惡都沒有看到。


    他的心慌亂的不行,他可以被拒絕,那代表他還有成功的機會,可他討厭那種猜不透的感覺,這讓他該怎麽布局?


    穆靈裳對於訂婚這事,確實內心沒什麽波動,她也不小了,也知道什麽商業聯姻,可爺爺問她的是喜不喜歡。


    這讓她很糾結。


    她隻能說不討厭司襄,可論喜歡...


    那是個模糊的概念。


    她還不是很懂。


    從小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感情方麵比一般人遲緩,周圍人常常覺得感動到哭的事情,她真的覺得很無聊,很無趣。


    上學時常有男孩子跟她表白,可她整個腦子裏全是空白,不是害羞,也不是緊張,是無感。


    司襄算得上唯一一個能陪伴在她身邊那麽久的異性,可所謂的感覺,她也是時有時無。


    周圍人的目光全部都在她身上,穆靈裳深唿了一口氣,輕點了點頭。


    隨後全場就歡唿了起來,慶祝這一場與他們無關的聯姻。


    司襄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想伸出去去牽住穆靈裳的手,卻膽怯了,她眼裏的疏離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那好看的眸子沒了笑意,比冬日漫上寒霧的玻璃還要冰涼,清澈卻深邃而不見底。


    “裳裳,笑一笑,今天是你的生日,該笑著過。”


    司襄笑的勉強,他用手輕輕捏了捏穆靈裳的小指,穆靈裳眼波微轉,周圍一雙雙銳利的目光一直在盯著他們。


    她笑了,給了他幾分麵子,順著他的意思,讓他把自己牽上台。


    司襄喜歡自己嗎?


    不,他不喜歡。


    盡管每一個人都這麽說,幾乎認識他們的都羨慕他們的友情,也羨慕司襄對她的嗬護。


    可隻有她感受不到他的喜歡。


    他的喜歡,好像隻是為了給別人看。


    那麽,誰又比誰的演技差呢?


    穆靈裳的笑容明媚而燦爛,眉眼之間洋溢著幸福,望向司襄的眼神充滿愛意,隻是眼底留有一絲清醒。


    隨著幾聲快門的聲音,閃光燈閃爍後,他們二人的笑容也漸漸暗淡。


    司襄下台在賓客之間竄梭,向每一個人分享他的“快樂”。


    穆靈裳鬆了口氣,歪著腦袋瞧著他,似乎又變了幾分。


    ——


    “哥,哥,你發什麽愣啊!”


    柳煙煙還在和柳乘江聊著天,卻發現他的思緒居然神遊在太空去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推搡他。


    “啊,啊。”


    柳乘江迷茫的叫喚了兩聲,腦袋裏穆靈裳穿著禮服的影子消失不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連忙去哄妹妹:“好了好了,哥錯了,以後保證認真聽你說話!”


    “好了,原諒你了,走,去看看穆千裏。”


    柳煙煙抽掉柳乘江討好的手,踩著樹枝徑直向那輛車走去。


    “咚咚咚。”


    她走到車門前,抬手敲了三下。


    車上的人聽到信號,立刻爬了下去。


    “柳姐,柳姐,我這呢。”


    漆黑的地上,突然鑽出來一個人,他把車停在了靠樹的地方,隻能從另一側爬出來。


    “人在車上呢?”


    柳煙煙皺了皺眉,探頭向車裏看,穆千裏怎麽躲也沒能躲過,還是被她看到了。


    “把他弄下來。”


    柳煙煙對柳乘江說。


    “行。”


    柳乘江擼起袖子一拳砸開了車門,嚇得柳煙煙都退後了幾步,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結實的手臂當成了斧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車門拆了下來。


    “下來吧。”


    柳乘江對穆千裏示意。


    穆千裏歎了口氣,心裏還在擔憂著電話的事情,到底打沒打通啊,如果沒接到,他恐怕就要死在這了吧。


    不過他更希望女兒沒接到,那樣就不會被他連累。


    忽然一種甘願赴死的念頭在穆千裏心裏迸發出來,似乎眼前的困境也沒那麽可怕了。


    他摸索著下了車,柳乘江開了個手電筒,不客氣的一下子照在他臉上,強烈的燈光晃的穆千裏連忙擋住了眼睛。


    “你們是誰?”


    天太黑,穆千裏看不清對麵男女的模樣,心裏在迅速迴憶自己有過節的人,卻沒有想到是誰。


    柳煙煙讓柳乘江把手電筒放了下來,走到穆千裏麵前,雙手抱在胸前,嘴上頗有禮貌的說:“是我啊,穆叔叔,我是柳煙煙。”


    “煙煙?!”


    穆千裏不敢相信,綁架他的居然是柳家的柳煙煙?


    那她旁邊的,就是她哥柳乘江吧。


    穆千裏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從小看著他們長大的,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對他們家族也沒有好處啊?


    “你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又沒有仇,幹嘛要抓你?”


    柳煙煙漫不經心的擺弄自己的指甲,突然她將指甲用力一掰,美眸怒瞪,聲音嫉妒的扭曲:“都是因為你的好女兒!”


    “她那麽多追求者,偏偏纏著司襄不放,我告訴你,我和司襄早就在一起了,可你知道他整天都在說什麽嗎?”


    柳煙煙突然停了一下,等待著穆千裏的迴答,看到他一副迷茫的樣子,心又疼了幾分,“他說,他愛的人隻有穆靈裳,我和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我隻不過是他發泄的工具!哈哈哈,真是可笑!”


    柳煙煙說著說著,情緒逐漸失去控製,她發了瘋似的甩著頭發,在黑夜裏大喊,驚的樹上的鳥兒紛紛飛起,帶下陣陣落葉。


    突然,她的表情又僵了一下,隨即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穆千裏。


    “隻要...隻要我殺了你,就能讓穆靈裳崩潰,司襄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她獨自低笑,像個小醜,自顧自的在原地演戲,時而哭時而笑,臉上淚痕血痕都有。


    柳乘江在一旁看著妹妹,覺得她真是瘋了,她居然想要殺人?


    她當初跟他說的,隻是綁架威脅而已。


    她居然欺騙他?


    如果他殺了穆靈裳的父親,那麽穆靈裳會恨死他吧。


    一想到腦海裏那個純淨的眸子充滿恨意,柳乘江的心就疼的窒息。


    不行,他必須阻止她!


    會議室外——


    “好累。”


    穆靈裳從會議室走了出來,看了看表,已經九點了,一天的工作讓她腰酸背痛,可盡管如此,辦公室裏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一想到那些,她就頭疼的很。


    南肇閑極無聊的在外麵數羊,在他數到二千五百個的時候,終於看到了穆靈裳的身影,她迎麵向他走來,卻讓他高興不起來。


    她臉上的疲憊可見,一時間讓南肇心疼不已,忙迎了上去。


    “沒事吧,該吃飯了,我帶你去吃飯。”


    穆靈裳不想說話,隻看了一眼南肇,搖了搖頭。


    “不吃飯怎麽行?”


    南肇冷了下來,他是真生氣了,中午把她忙的團團轉,飯也沒好好吃,就啃了兩口三明治對付對付,怎麽晚上還想對付?


    當他這秘書是空氣嗎?


    “我不管,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南肇氣的噘嘴,想在氣頭上挎著她的胳膊,卻臨了隻是拽著她的袖子,“跟我走!”


    穆靈裳生無可戀的盯著捏著自己袖口的手指,她要是穿個無袖的,他豈不是要掐肉?


    算了算了。


    她也是真累的,不跟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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