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家裏的冰箱裏開始放啤酒。


    阿嫵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們倆躺在被窩裏,被子蒙著頭,我們唿吸都很重。


    阿嫵皺眉問我:“最近家裏老有啤酒罐,怎麽,你背著我天天偷喝酒,什麽意思?”


    我低聲歎氣,不知道怎麽迴複她。


    她便撓我癢癢,像以前一樣逗我,隻等著我撓迴去。


    但我隻覺得頭疼,不耐煩的拿開了她肉嘟嘟的手。


    “別鬧了,早點睡吧,求你了祖宗!”


    我想背過身去,阿嫵卻突然伸手摸上了我的額頭。


    “沒發燒呀,這是怎麽迴事?哦,我知道了!愛不會消失,但是會轉移!說,你最近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我移開她的手,心想,何止有人,我有一群人。


    現在我有的是朋友,就算你在找男人,結婚生子,離我而去,我也無所畏懼了!


    反正我有好多好多朋友,不差你一個......吧?


    我沒有立即迴複她,內心戲卻多的不行。


    她訝異的看著我,一把掀開了被子。


    “秋秋,你是不舒服嗎?”


    看著她擔心的神色,我莫名的心虛起來,臉上卻仍舊掛著難堪的臉色。


    想了想,我說:“有點頭疼。”


    “頭疼?還喝酒?你有病啊!”


    “就是有病啊!頭疼死了,根本睡不著!不喝酒我怎麽睡覺!”我激動道。


    這麽激動大抵是因為我心虛吧。


    她卻好像真當迴事了,當即叫了跑腿去買了一根體溫計。


    結果當然是沒有發燒了,但她卻還是不放心,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台x光機器,連我骨頭是好是壞都要一眼看透似的。


    就這麽盯了我很久,她突然說道:“秋秋,你好像生病了。”


    我一臉意外的反駁道:“就是太累了有點睡不著,哪裏有什麽病啊?!”


    她卻不依,賭氣鬧騰起來,非要我現在打電話給班長請假。


    拗不過她的我隻好按照她說的做。


    還好我平常人緣不錯,班長對我也很好,什麽都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這一天我半夢半醒的睡到了六點半,大概也就睡了四個鍾。


    阿嫵睡的很沉很沉,毫不誇張的說,她就好像死了一樣,我推都推不醒。


    直到我出門專門給她買的早餐都涼透了,十點多的時候她才爬起來,頭發像雞窩一樣,牙都不刷就把吸管紮進了豆漿裏,一飲而盡。


    洗漱一番後,她帶著我出了門。


    按照她手機的導航,換乘了一次地鐵,終於到達了人民醫院。


    她拿著我的身份證去掛了號,鄭重其事的牽著我的手坐上了電梯,目的地是醫院的最高層,七樓。


    出電梯我才看見那裏掛著醒目的幾個大字。


    【精神心理科】


    我隻覺得頭皮發麻,任她怎麽生拉硬拽,我就是不肯在往前多走一步。


    我倔的像頭驢一樣,她也不差分毫。


    她皺著眉頭瞪我,雖然聽得出盡量壓低聲音,但還是很激動大聲的說道:“你這是睡眠障礙,這裏的專家就治這個!”


    “我隻是最近有點累!我不要,我不去,我不用看醫生!”


    “沈深秋!你最好老實一點,要不然別怪我動用私刑,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是你有病才對,無緣無故帶我來看精神科!我又不是神經病!”


    “沈深秋!”她瞪我。


    “許冬嫵!”我也有樣學樣的瞪她。


    我們倆的僵持一直到護士喊了一句“沈深秋是哪位”,才終於告一段落。


    我認命一般的跟著護士進入了麵診室。


    麵診的醫生是什麽心理科的副主任醫師,姓張,是個看起來麵容就很慈愛的女醫生。


    她示意我坐下。


    我便乖乖的坐下,但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臉。


    她笑吟吟的看著我:“沈深秋是吧?”


    我仍舊盯著她的,點了點頭。


    “放輕鬆,就當是聊天一樣,沒關係的。”她對我說。


    我垂了垂眸,視線隻挪開了兩秒鍾,很快又不自覺的迴到她的臉上。


    張醫生便問我:“你最近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我想了想,迴答道:“會頭疼,可能是因為睡不著吧。”


    張醫生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最近發生了什麽讓你很在意的事情嗎?”


    我又想了想:“沒有。剛換了一份工作,工作環境很好,同事們對我也很好,他們都很喜歡我,而且我上班也很開心......”


    “噢,這樣啊。”她突然的打斷了我。


    她的麵容是很溫柔的,但她的眼睛卻讓我感到不安。


    那是一種很睿智的眼神,這才是一雙猶如x光機器的眼睛,我感覺她似乎把我看穿了。


    我尷尬了扯了扯嘴角,笑意剛要揚起,卻又再次被她的話給打斷。


    “我這裏有一份測試題,你試著填寫一下。”


    她拿出了一個二維碼,放在了我的麵前。


    那一瞬間我好像有什麽強種人格覺醒一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又無聲的拒絕了她。


    我還以為她會生氣或者錯愕,但她卻隻是放輕聲音溫柔問道:“不想填嗎?”


    我一時不知道怎麽迴應她的話,便無腦的問了一句:“收費嗎?”


    “啊,是的,要收取費用的。”


    她的迴答仿佛一下把困囚的我解救了出來,我當即嚴肅拒絕:“我沒有錢,對不起。”


    可是我話音剛落,門卻突然被打開。


    阿嫵臉色陰沉的衝到了我的身邊。


    “我有錢,我有錢!醫生,給她填!”


    我驚愕的望著她,隻覺得阿嫵比我更像神經病。


    醫生看著阿嫵似乎也覺得好笑,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卻還是看著我說道:“等會兒拿藥的時候一起收費,不著急。我們先把測試題做一下,好嗎?”


    阿嫵急切的點著頭:“好好好,填,現在就填!”


    我皺眉瞪她,她也迴瞪了我一眼。


    來都來了,我無奈的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這裏麵其實不止一套題,前前後後加起來七八十道題呢。


    我老老實實的根據實際情況填完,這期間幾乎花費了快二十分鍾。


    在醫生的叮囑下,阿嫵乖乖的站在一旁沒有幹擾我。


    直到我提交了,醫生才對阿嫵說道:“請先到門口稍等吧,我在和她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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