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心裏的那點期望基本上算是跌倒穀底，怎麽才過了七八月，養母就變成這樣。
老高說：“葉晚啊，我不知道你養父說了什麽樣的大概，但你母親除了賭博，還可能吸食一種開心水的東西，隻能說，是徹底沒藥救。”
葉翹怎麽會變成這樣？
葉晚算找到了原因，剛剛看到她在茶莊門口撒潑打鬧的時候，就應該察覺到，那個瘋癲的狀態，還有直愣愣的眼神，很不對勁。
這……
葉晚借機上洗手間，發了信息給盛承，讓他幫忙問問老高，會不會是有人設局故意擺他們家一道？
有些話，有葉晚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去問，並不太合理。
盛承接到了短信，也問了老高是不是又這種可能性。
老高露出了“一看就是個局”的神情，隨後又問：“小夥子，你和葉晚是什麽關係？”
盛承想也不想地迴答：“是世交，葉晚的親生父母，有托付我照顧她。”
老高有些訝異，默默點了點頭。畢竟，豪門世家喜歡聯姻的事情，自古就有，薑家之前那個當大明星的女兒不也一樣加入了晉省數一數二的豪門。隻是，葉晚年紀這麽太小了，這薑家也太心急了吧。
老高對盛承說：“既然你們是這樣的關係，那我告訴你也沒什麽關係。畢竟，薑家也不可能會出錢去幫一個賭徒，你們最好也離那個葉翹遠一些。”
盛承答應了下來：“我會的。”
老高說起半年來，葉晚養父母發生的事情始末。
“薑家是給過葉晚養父母一筆錢的事情，基本上嶽東這個小縣城大家都知道，一半是猜的，一半就是葉翹在人前人後張揚的。本來，葉晚走之後，他們還算比較低調。後來，好像是葉晚的三叔來到嶽東找他們，不但幫養父母解決了在單位裏工作的難題，還又給了一筆錢。”
盛承默不作聲地聽著，老高說到一半，遞了跟煙給他。
盛承看了一眼，還是點燃，抽了一口。
老高看盛承拿煙的手勢，還有抽煙的樣子，都是克製而很有修養的模樣，不由笑問：“你和葉晚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盛承怔了怔，說：“我們沒有在一起。”
老高有些愕然地問：“我看你們在一起，還有你剛剛那麽說，我還以為你和葉晚是一對，怎麽還不是？”
盛承自然開心，在旁人看來他和葉晚是一對，可是這樣一個閉塞與落後的小縣城，他實在不願意葉晚再招惹非議。
“不是，我是親生父母助養過的孤兒院的孩子，我和葉晚應該算是兄妹那樣。”
老高會意一笑，不是情侶就說是兄妹，都是這樣講的。
盛承繼續詢問：“葉晚的養父母又得到了一筆錢，按道理應該是衣食無憂才對，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老高說：“人心都是貪的啊，有了一就想要二，這很正常。薑家的錢是打到了薑猛的戶頭，但葉翹卻開始和人四處炫耀，自家要搬新家，要買新房子了。薑猛本來是想把孩子都供到上大學才買房的，可葉翹不幹，非要現在就買。換大套的不滿意，還要縣中心那個小區房，還是大戶型的。如果全額買房，基本上就是把薑家給的錢都投進去了，薑猛肯定不願意啊。葉翹就和他幹架，這架一吵起來，薑猛就來找我喝酒訴苦。他是當過兵的，挺知足常樂的，隻要把孩子都給供出去，買不買房他根本無所謂。”
盛承沒做什麽評價，即便薑猛的想法有些過於天真，但也符合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特有的想法。
葉晚對養父母很有感情，特別是養父，真的是取代了薑寬茹的位置，對葉晚有很重要的心裏地位。
老高抽了一口煙，接著說：“我勸他房子就是家裏女人的一點安全感，再說葉晚走了，他幾個孩子也大了，房子也確實不夠住。而且，你也知道房價這些年一直再漲，嶽東雖然窮，可是房價也跟著大城市一直在漲的。鬼知道，等薑舒他們長大的時候，房價漲成什麽樣子。”
盛承把頭一點，當作是讚成的意思。
“房子是買了，可是孩子上大學的錢就不夠了，薑猛為此和同事幾個想合夥做物流運輸點的生意。決定做這樣的生意之後，薑猛就迴家和葉翹商量那出些錢，來當啟動資金啦。結果，葉翹又和他吵，死活不肯拿出存折。薑猛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手機都能從銀行存折上取到錢，結果一看才發現，存折裏的錢都被取了出來，餘額就剩下幾百塊。迴去問葉翹，葉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說是被詐騙了，然後又是吵架。這次薑猛和我商量，看看報案能不能找迴一些損失。來到派出所，葉翹才說實話，原來錢都給她打麻將打沒了。說是她因為買房的事情，心情不好就出去打牌。真是個敗家娘們兒！”
盛承心底低歎，葉晚要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了。
至於葉翹，她本來就是個虛弱偽善的人，壓抑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有錢了，她的那些貪欲與劣根性就暴露無遺。盛承對此並不意外，她能養好葉晚，而且沒有虐待她，已經是最大的意外了。
葉晚在走廊外靠牆站著，屏住唿吸，豎起耳朵聽著房間裏老高警官和盛承說的話。
“俗話說，十賭九輸。病來如山倒，賭也不例外。我是做民警的，一年到頭見過多少手頭上有點錢，就去賭博，然後一夜之間輸掉了整個身家的，欠下幾百萬幾千萬離奇債的。薑猛沒辦法和葉翹過了，可孩子還小，就打算把孩子都帶到新房子裏，免得他們和葉翹待在一起，沾染到那些不好的習慣。”
“然後，最致命的來了，薑猛去到新房，發現裏麵已經住了一家人，把他整個人都趕了出來。我帶著兩個同事上門，那家人才從家裏找出了一張欠條，說是葉翹欠錢不還，主動把房子抵押給他們，算是還債的。這下子好了，要打官司了。”
“薑猛覺得這下子全完了，房子沒了，孩子讀書的學費沒了，老婆還爛賭。底下兩個小的孩子，天天和她媽待在一起，薑洋已經開始逃學，薑汝嘴裏都是打牌吃糊的話。不離婚不行了。說了幾次，葉翹就和他吵，還和他動手，稍微推攘她一樣，她就和孩子說，他爸打她。薑舒薑潮年紀大了，能明辨是非，當然不信。薑洋和薑汝信了啊，薑洋都和他爸動了手！兩個人鬧得厲害，鄰居都報了警，我都上門調解過好幾次。家醜不宜外揚，薑猛的家醜成了全家屬院的笑話。”
老高攤開雙手，“小夥子，這樣的老婆能不離麽？”
盛承無奈地一笑：“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薑猛叔父才帶著孩子離開嶽東的。”
“那就是很慘的事情了，薑猛不走，估計薑舒就沒法子在嶽東活下去了。說到底還是出在了葉翹身上。家裏都成這樣了，她還去賭。我和薑猛到麻將館去談判講數，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債緩掉一部分。結果呢，葉翹去了另外一家牌館賭，她真的是沒得救了！薑猛去麻將館講數，分分鍾可能就交代在那裏的，結果葉翹還去賭，沒良心的！但這還不算最慘的，最慘的她會喪心病狂到，把自己的親生兒女拿去賣啊。”
盛承愕然，葉晚也從外麵衝了進來，徑直問：“老高叔叔，我媽把我弟弟妹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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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對盛承說：“既然你們是這樣的關係，那我告訴你也沒什麽關係。畢竟，薑家也不可能會出錢去幫一個賭徒，你們最好也離那個葉翹遠一些。”
盛承答應了下來：“我會的。”
老高說起半年來，葉晚養父母發生的事情始末。
“薑家是給過葉晚養父母一筆錢的事情，基本上嶽東這個小縣城大家都知道，一半是猜的，一半就是葉翹在人前人後張揚的。本來，葉晚走之後，他們還算比較低調。後來，好像是葉晚的三叔來到嶽東找他們，不但幫養父母解決了在單位裏工作的難題，還又給了一筆錢。”
盛承默不作聲地聽著，老高說到一半，遞了跟煙給他。
盛承看了一眼，還是點燃，抽了一口。
老高看盛承拿煙的手勢，還有抽煙的樣子，都是克製而很有修養的模樣，不由笑問：“你和葉晚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盛承怔了怔，說：“我們沒有在一起。”
老高有些愕然地問：“我看你們在一起，還有你剛剛那麽說，我還以為你和葉晚是一對，怎麽還不是？”
盛承自然開心，在旁人看來他和葉晚是一對，可是這樣一個閉塞與落後的小縣城，他實在不願意葉晚再招惹非議。
“不是，我是親生父母助養過的孤兒院的孩子，我和葉晚應該算是兄妹那樣。”
老高會意一笑，不是情侶就說是兄妹，都是這樣講的。
盛承繼續詢問：“葉晚的養父母又得到了一筆錢，按道理應該是衣食無憂才對，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老高說：“人心都是貪的啊，有了一就想要二，這很正常。薑家的錢是打到了薑猛的戶頭，但葉翹卻開始和人四處炫耀，自家要搬新家，要買新房子了。薑猛本來是想把孩子都供到上大學才買房的，可葉翹不幹，非要現在就買。換大套的不滿意，還要縣中心那個小區房，還是大戶型的。如果全額買房，基本上就是把薑家給的錢都投進去了，薑猛肯定不願意啊。葉翹就和他幹架，這架一吵起來，薑猛就來找我喝酒訴苦。他是當過兵的，挺知足常樂的，隻要把孩子都給供出去，買不買房他根本無所謂。”
盛承沒做什麽評價，即便薑猛的想法有些過於天真，但也符合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特有的想法。
葉晚對養父母很有感情，特別是養父，真的是取代了薑寬茹的位置，對葉晚有很重要的心裏地位。
老高抽了一口煙，接著說：“我勸他房子就是家裏女人的一點安全感，再說葉晚走了，他幾個孩子也大了，房子也確實不夠住。而且，你也知道房價這些年一直再漲，嶽東雖然窮，可是房價也跟著大城市一直在漲的。鬼知道，等薑舒他們長大的時候，房價漲成什麽樣子。”
盛承把頭一點，當作是讚成的意思。
“房子是買了，可是孩子上大學的錢就不夠了，薑猛為此和同事幾個想合夥做物流運輸點的生意。決定做這樣的生意之後，薑猛就迴家和葉翹商量那出些錢，來當啟動資金啦。結果，葉翹又和他吵，死活不肯拿出存折。薑猛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手機都能從銀行存折上取到錢，結果一看才發現，存折裏的錢都被取了出來，餘額就剩下幾百塊。迴去問葉翹，葉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說是被詐騙了，然後又是吵架。這次薑猛和我商量，看看報案能不能找迴一些損失。來到派出所，葉翹才說實話，原來錢都給她打麻將打沒了。說是她因為買房的事情，心情不好就出去打牌。真是個敗家娘們兒！”
盛承心底低歎，葉晚要不傷心是不可能的了。
至於葉翹，她本來就是個虛弱偽善的人，壓抑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有錢了，她的那些貪欲與劣根性就暴露無遺。盛承對此並不意外，她能養好葉晚，而且沒有虐待她，已經是最大的意外了。
葉晚在走廊外靠牆站著，屏住唿吸，豎起耳朵聽著房間裏老高警官和盛承說的話。
“俗話說，十賭九輸。病來如山倒，賭也不例外。我是做民警的，一年到頭見過多少手頭上有點錢，就去賭博，然後一夜之間輸掉了整個身家的，欠下幾百萬幾千萬離奇債的。薑猛沒辦法和葉翹過了，可孩子還小，就打算把孩子都帶到新房子裏，免得他們和葉翹待在一起，沾染到那些不好的習慣。”
“然後，最致命的來了，薑猛去到新房，發現裏麵已經住了一家人，把他整個人都趕了出來。我帶著兩個同事上門，那家人才從家裏找出了一張欠條，說是葉翹欠錢不還，主動把房子抵押給他們，算是還債的。這下子好了，要打官司了。”
“薑猛覺得這下子全完了，房子沒了，孩子讀書的學費沒了，老婆還爛賭。底下兩個小的孩子，天天和她媽待在一起，薑洋已經開始逃學，薑汝嘴裏都是打牌吃糊的話。不離婚不行了。說了幾次，葉翹就和他吵，還和他動手，稍微推攘她一樣，她就和孩子說，他爸打她。薑舒薑潮年紀大了，能明辨是非，當然不信。薑洋和薑汝信了啊，薑洋都和他爸動了手！兩個人鬧得厲害，鄰居都報了警，我都上門調解過好幾次。家醜不宜外揚，薑猛的家醜成了全家屬院的笑話。”
老高攤開雙手，“小夥子，這樣的老婆能不離麽？”
盛承無奈地一笑：“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薑猛叔父才帶著孩子離開嶽東的。”
“那就是很慘的事情了，薑猛不走，估計薑舒就沒法子在嶽東活下去了。說到底還是出在了葉翹身上。家裏都成這樣了，她還去賭。我和薑猛到麻將館去談判講數，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債緩掉一部分。結果呢，葉翹去了另外一家牌館賭，她真的是沒得救了！薑猛去麻將館講數，分分鍾可能就交代在那裏的，結果葉翹還去賭，沒良心的！但這還不算最慘的，最慘的她會喪心病狂到，把自己的親生兒女拿去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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