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四點,葉晚坐在邱月白醫院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裏。


    周末往來遊玩的人挺多的,葉晚早早占了一個四人卡座,臨街街景,可以看見陽光明媚的都市風景。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子走過來問:“不好意思,我可以坐這裏?”


    葉晚側過頭,說:“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


    男孩子有些靦腆地笑說:“可我看你在這裏很久了,一直沒有人啊。”


    一個男人清朗的聲音傳來:“誰說沒有人了,我們不就是來了麽。”


    葉晚往男孩的身後看去,邱月白噙笑,一手拿著奶蓋珍珠奶茶,一手臂彎裏搭著自己的西裝外套,邁著長腿款款走來。


    而邱月白的身後,則跟著一名麵色端嚴,低垂著眼眸的年輕男子,也是商務精英的打扮,一點也不嫌熱地穿著最板正的西裝。


    因為這兩個男人,長相皆是一等一的英俊,無論麵相輪廓還是個子身量,皆如刀刻斧劈出來的標準,奶茶店內的諸多客人都被吸引住了視線,紛紛探頭朝他們看去。


    男孩子一怔,忙識趣地閃到了一旁。


    邱月白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嘴角勾勒的可惡的戲謔的彎兒,“我們的小葉晚,行情不錯啊,走到哪兒都是有和你搭訕的人。”


    葉晚不答,隻看向跟過來的盛承。


    盛承並不看她,隻是不太自在地側著臉,像在看店招聘的奶茶名單。


    邱月白把自己的奶蓋珍珠奶茶放在桌子上,大大咧咧地搭著腿,就隨意地下來了。


    盛承則坐得比他要端正一些。


    葉晚看了一下盛承,對邱月白說:“我要說的事情,不方便外人在場。”


    盛承這才看向她,說:“我在,是因為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邱月白看了一下葉晚點的抹茶,樂嗬嗬道:“盛總在我這裏不算外人,已經算是我半個副手了。”


    葉晚挑眉:“他也進了組織?”


    邱月白吸了一口奶茶,笑道:“那倒沒有。”


    葉晚很不高興,道:“那他怎麽來了。”


    邱月白道:“怎麽,你想和我說組織的事情麽?上次可把我坑得很慘,小葉晚你就沒想過要補償我嗎?”


    葉晚多想抓起奶茶砸上邱月白的腦袋。


    “如果你也不避諱他,我就在這裏說了。”


    邱月白見她確實是一番認真的模樣,才道:“在外麵說,未免有些冒險,你挑不那麽重要的說吧。”


    葉晚看了一些盛承,盛承神色淡淡的,才問:“你認識新晉城的李裴?”


    邱月白也是看新聞的:“新晉城的李裴?網上說,他即將成為你的姐夫。這……霍邊疆怎麽辦?”


    “隻是這樣?”


    “什麽隻是……這樣?”


    邱月白看見葉晚一番遺憾又氣憤的表情,怔了怔,問:“你想說什麽?”


    “李裴,新晉城鋼鐵集團的董事長,我從前在社交場合認識他的,在京城的總部也和他有過一麵之緣。”


    盛承恰恰開口,聲音穩穩的,而他口中的總部,自然是組織總部。


    邱月白神情一變:“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葉晚深深睨著盛承,他現在是什麽身份,盛世集團商業地產的總經理,盛家的養子,還是組織的什麽人?


    邱月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葉晚是挺不喜歡盛承的,為避免兩人後續唇槍舌戰起來,直接道:“這個李裴是和總部又什麽關係麽?還有你為什麽要提起他?”


    葉晚冷冷道:“他會成為我名單上的一個人。”


    作為組織中的少年學員,每個人心中都有個無形名單簿,名單上記載著的人,就是往日遇見必定會下手誅殺的人,一般這種人都是大奸大惡,或者是自己潛在的敵人。


    邱月白擺了擺手:“凡事冷靜,李裴如果真的和總部有關係,那你就不能動他。”


    盛承這時開口:“他為什麽會成為你名單上的一個人。”


    現在他對組織的一些暗語都有了解,也明白葉晚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麽。


    葉晚道:“和你沒什麽關係。”


    盛承篤定地說:“你父母對我有囑托,在必要時候務必顧你周全。”


    “我的父母?他們現在在哪裏?我都沒有見過的人,阿承舅舅你多說無益吧。”


    舅舅這個稱唿,叫得有些重,好像是在特意提醒著什麽。


    邱月白忙道:“喂,我還在這裏呢,你們吵起來前,能不能顧忌我的感受。”


    葉晚忽然站了起來:“既然你不知道李裴,那我今天算是問完了。”


    盛承忙道:“我還有話對你說,是關於你的生母。”


    葉晚稍稍迴頭,盛承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腕處有些過分的細,實在是太小了。


    邱月白有些畏懼地說:“你說話,別碰她。”


    葉晚心緒煩躁,手腕往後一掙,盛承便鬆開。


    “我還不想在這裏和阿承舅舅動手,有什麽話,三分鍾內說完吧。”


    葉晚滿是冷清地坐迴了位置。


    盛承盡量簡短地說:“你的生母葉綽,她之前一直在美國,知道薑家把你接迴鵬城之後,她推掉了在紐約百老匯的演出,大概兩個星期後就會迴國了。”


    葉綽的事情,盧偉生等人之前和自己說過,現在她在北美的話劇圈被稱為華人之光,隻是在內地名聲不顯,薑家那些人估計也不怎麽在意葉綽現在的事情,所以她在薑家也沒聽別人怎麽提起過她。


    “她迴國是迴京城,還是迴鵬城?”


    盛承道:“她迴來,總歸是要見你和你小哥的。”


    葉晚不以為然,她對生母確實沒有多少感情,隻是說:“薑懷來憂鬱症自殺,後來被薑老爺子送去療養院的事情,你告訴她了嗎?”


    盛承簡單的說:“我隻告訴她,薑懷來被送去了療養院。”


    葉晚也沒指望從葉綽身上能獲得多少母愛,畢竟,她知道了又能做什麽,除了留下幾滴痛心的眼淚,或者對薑家發出幾句咒怨的惡言,這些對現實根本於事無補。


    事實上,葉綽迴國也是走馬觀花地看上一趟,她對自己或者薑懷來根本不能彌補什麽。


    隻是……


    葉晚警惕地問:“葉綽對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最重要的是,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進入組織的事情。


    盛承並不意外葉晚的冷淡,隻是詫異,葉翹什麽都沒有告訴她。


    “你養母已經如實告訴了她,關於你的事情,當然還有一些是你養母也不知道的事情。”


    葉晚蹙眉:“我養母?”


    盛承雙手交握:“你難道都不知道你的養母葉翹,是你生母葉綽的幹妹妹?”


    不知道,怎麽可能知道呢。


    所以,葉綽這些年一直知道她是被送去了嶽東縣城?


    盛承看穿了葉晚的疑問,解釋說:“你生母和養母之間有十幾年沒有聯係,是直到最近你養母知道了你的身世,才和你生母取得了聯係。”


    葉翹當年也是暗戀過薑寬茹,最後因為這個,還和葉綽交情決裂了。後來好多年,葉綽都斷了她的消息,誰知道葉翹居然是嫁給了薑猛。


    薑猛的保密工作做的真不是一般的好,葉翹養了葉晚那麽多年,也是直到薑管家找上門來,才知道葉晚是薑寬茹和葉綽的女兒。


    這又是一番癡男怨女的糾葛,盛承也不好對當年的事情多加評價。


    葉晚一時間自然是聽不明白,隻問:“葉綽不知道我最重要的事情吧?”


    盛承淡淡的說:“她不知。”


    葉晚才鬆了口氣,邱月白則抱怨:“你們說的像在打啞謎。”


    葉晚也覺得複雜,便自嘲說:“沒辦法,豪門家的私生女,故事都比一般人多。”


    盛承微微蹙眉,他不太喜歡葉晚這樣自我貶低,旁人看不上是一迴事兒,葉晚怎好自輕自賤。


    邱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葉晚是開玩笑的,她多驕傲的人啊。”


    隨即一麵喚來一個過路的店員,微微笑道:“你好,麻煩點一杯美式咖啡過來。”


    “盛總,這裏是飲料店,你點杯喝的怎麽樣啊。”


    盛承從來不喝街麵上的飲料,對於一個喝慣手磨咖啡,對口味極為挑剔的人,喝奶茶店裏的美式咖啡,就和喝刷鍋水沒什麽區別。


    不一會兒,店員就端來了熱騰騰的美式咖啡,看著盛承和邱月白的眼神有些霧蒙蒙,像是極為留戀的樣子。


    葉晚剛想說什麽,邱月白搶先說:“別提什麽三分鍾到了的話,今天都把話說清楚吧。李裴到底怎麽了,你會和我打聽他?”


    他把眉一挑,偏向盛承,又問:“你呢,也說清楚她媽什麽時候到,什麽時候能見麵?別東一句西一句的,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葉晚在組織培養多年,一貫不喜歡對組織外的人說太多事情,不是她疑心,而是習慣了凡事留神兒。


    盛承喝了一口美式咖啡,神色淡淡。


    邱月白特意問:“味道怎麽樣?”


    “並不怎麽好。”


    邱月白笑得好似抽風,葉晚看著這兩個人插科打諢,也漸漸放鬆了下來。隻是避開了那些避忌的事情,對他們說了是溫彥望對她說了李裴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而這個人卻忽然間要娶自己的堂姐,她不得不替薑於藍打探一番。


    “你別管這件事了。”


    “為什麽?”


    “你看不出這是閻王在挖好的陷阱等你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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