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望吻得虔誠而繾綣,絲絲入口,一隻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探入葉晚的衣物內。


    葉晚動作哆嗦了一下,溫彥望感覺到了,吻停了在了葉晚的唇邊,將她深擁入懷,氤氳著動情的聲線說:“你別怕,我……”


    葉晚的雙唇輕腫,凝著他的眼神,滿是抗拒與警惕。


    溫彥望喘了喘,輕啄她的鼻尖,又道:“我不會讓你後悔,我……”


    一句話沒有說完,溫彥望便合身眼皮,霎時昏了過去。


    葉晚俯在溫彥望身上,看著他許久,感覺他唿吸平緩,才確定他是藥效發作了。


    葉晚迅速起身,疾步走到房間門口,扭開房間的門把手,對外麵的人,狠心說了一句,“麻煩你了,doctor。”


    邱月白從走廊側麵閃身進來,葉晚第一時間關上了房門,走廊的監控早被他們挪對向了死角,根本拍攝不到這一幕。


    葉晚的腰椎在兩年前受過傷,早就不能和人動手。


    她不能製服住溫彥望,可邱月白可以。


    為了萬無一失,她的唇上抹了令人迷昏的藥物,她又提前服用了解藥。


    邱月白進來之後,看著昏睡在沙發上衣衫不整的溫彥望,而葉晚的唇掩飾不住的紅,不由地挑了挑眉……


    “讓你來,是幫忙的,不是看戲的。”葉晚冷著聲音說。


    邱月白嗬嗬地笑了聲:“你們這樣……不會,舊情複燃嘛?”


    葉晚瞪他,口裏囑咐道:“動手,把他綁起來,藥量不多,再半個小時他就要醒了。”


    邱月白一愣:“你為什麽不動手?”


    葉晚沒有說話,自顧自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麵對著滿城的燈光璀璨,玻璃上倒影的麵孔模糊出了重影。


    邱月白剛要動手,溫彥望在沙發上,霎時睜開了眼睛。


    他不會輕易束手就擒,頃刻間掙開了邱月白的束縛,反製的身手極為矯捷,出拳的一擊將邱月白震到了自己的對麵。


    待看清了來人是邱月白,他才輕笑一聲:“也是好久不見,doctor。”


    葉晚轉過身來,邱月白已與溫彥望麵對麵地對峙站著。


    溫彥望的目光挪向葉晚蒼白的麵孔,他越看一分,葉晚的臉色就越白一分。


    “tonight,這是你為我準備的驚喜?”


    葉晚垂眸了一陣,才說:“我現在的名字叫作葉晚。”


    葉晚?


    溫彥望笑了下:“無論你叫什麽,你都不該帶著另一個男人來赴我的約。”


    這才是她認識的閻王,輕傲不拘,目空一切。


    葉晚望著溫彥望,拾起了些許勇氣,用上一貫倨傲的口氣道:“我來赴約,不是為見你,而是要你問一件事情。”


    溫彥望看著站在她身旁的邱月白,反問:“你就這樣放心不下我麽?”


    邱月白僅僅是付之一笑。


    溫彥望嘴角雖帶著笑,可眼底沒有絲毫笑意,葉晚見此,知道他是怒到了極致,便道:“doctor是我請來的,有些事情,我需要有人幫做個佐證。”


    “我們之間的事情,還需要外人來做佐證?”溫彥望滿是不屑地看著邱月白。


    邱月白不置可否的微笑:“憑著我和葉晚的交情,很難不幫啊。”


    “不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而是關於121案。我想當麵問你,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天發生的事情,組織已經查過,也結案了。我以為我被驅除出組織就再也不能見你……可為什麽你見到我,還會問我這件事?”


    葉晚咽了咽,撐著涼薄與倔強道:“121案後,你所在的小隊也全部犧牲在了前往墨西哥的任務中,你們小隊隻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同樣的,我的小隊死了十六名少年學員,隻有我活了下來。這一切不會太巧了嗎?”


    “你懷疑是我泄密,那組織不會放過我的。”溫彥望咧嘴笑,滿滿的忿惱與不耐。


    “我隻想知道,我小隊的十六個夥伴,到底是怎麽死的?卷宗上寫的是你疏於職守,延誤提醒的機會,才會讓我們監視的目標發覺,然後多名敵人對我小隊的夥伴進行了反殺,沒有一個人生還。你一向警覺,怎麽會延誤警示的機會,令隊友犧牲?即便是你延誤了,為什麽十六個少年學員都死了,憑他們的身手絕沒有可能全軍覆沒!”


    溫彥望眼底冰冷,不屑一顧地承認:“我說的都是記載在了卷宗裏,我的疏忽。”


    葉晚耿著脖子,逼問的人仿佛是她自己一樣,眼眶微微發紅:“我了解你,你怎麽可能有這樣的疏忽。就算是你的疏忽,我親眼看見他們的傷口,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近不了身,不可能都是一擊斃命。”


    溫彥望輕笑:“你真的了解我?”


    葉晚重複問了一遍:“到底,他們的死和你有沒有什麽關係?”


    溫彥望目光如同貫穿了葉晚偽裝堅強的盔甲一樣,道:“如果我說有呢。你會親手殺我嗎?”


    葉晚毫不猶豫道:“我會。”


    昔日的戀人,自然是最熟悉彼此的脾氣。溫彥望知道葉晚說到做到。


    溫彥望頹然而殘忍地說:“是,組織查得沒有錯,他們的死是和我有關。那天,我有事絆住了,沒有監察到目標的反偵察,所以不是來不及警示,而是我根本就沒有監察……”


    十六條人命,就是他這樣輕巧的說一句疏忽,就完了嗎?


    葉晚蒼白清冷麵孔,早就落下了淚,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他怎麽可以這樣簡單的說出口。


    這真的是真相嘛?為什麽組織會放過他?他不該下地獄?


    為什麽?


    這案子滿是漏洞,這背後分明還有蹊蹺,為什麽他會輕易地承認?


    葉晚含著淚,全是傷心欲絕的神情,指尖的戒指一轉,冒出一道輕薄的刃片。她快步上前,將刃片抵在了溫彥望的脖頸處。


    溫彥望躲也不躲,露出任由她宰割的神情。


    如果她的身手再快,確實可以傷到溫彥望……可是他連防備的動作都沒有,是真的抱著受死的決心。


    邱月白見此,並未阻止,心知葉晚傷到腰椎之後,再也不可能打得贏任何一名組織中的少年學員,閻王是故意在讓她。


    “如果我的刃片再近一寸,造成的傷口,就和我小隊的夥伴一樣,是給人割破咽喉而死的。你告訴我,是什麽人可以如此靠近,叫人完全沒有防範,就被殺死了?”


    溫彥望低聲說:“我不知道。”


    葉晚冷笑一聲:“所以,你根本沒有說實話。”


    邱月白提醒一句,道:“葉晚,人不是他殺的。”


    葉晚冷冷地轉了轉戒指,刃片收了迴去,她取下戴了許久的戒指,看著溫彥望,說:“你隱瞞的一切,我都會查出來的。隻是今天你既然選擇不說,那我們之間……完了……”


    葉晚垂頭,拉過溫彥望的手,張開他的手掌心,將戒指放了上去。


    她到底無法狠絕地麵對溫彥望,隻得憤然地疾步離去。


    邱月白默然地看著葉晚離開,開口問:“你說的是實情?”


    溫彥望睇看邱月白,迴答:“是。”


    邱月白又道:“認識你們那麽多年,我是第一次見到葉晚哭……”


    溫彥望何嚐不是第一次,葉晚無論受什麽殘酷的訓練,經曆什麽艱險,從來是冷冷的,她從不對任何事物產生太多的關聯,因為時間長了,難免成為情感,有了感情的寄托,她就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務了。


    可是她是人,不是機器,終有一天會覺得孤寂與空洞。


    從前,她也是真的愛他。


    隻對他笑靨嫣然。


    今日,也因他哭泣。


    邱月白聳了聳肩,也準備離開。


    溫彥望卻忽然問:“她究竟知道多少?”


    邱月白沒有迴頭,道:“她會追查下去的,可是最後結果一定是什麽都查不到。而她之前唯一的線索,隻是你。”


    溫彥望沒有什麽表情,這世上齷齪與體麵,他都領教過了。本以為這條命出生入死,生平也算活得恣意。


    可是上天讓他頹廢到骨子裏的時候,遇見了tonight,糜爛渾濁中又露出一絲光明來,tonight甚至是這森冷糜爛的世界裏難得的生動與幹淨的存在。


    邱月白歎了一句,“今後,你們還會見麵的,今天讓她死了心,以後也不必再麻煩。”


    溫彥望一直知道葉晚在找他。


    “閻王,記住你現在的身份。而tonight現在叫葉晚,她已經離開組織,現在她隻能是一個普通人了。你別再和今天一樣,擅自找她見麵了,因為不是每一次,我都可以協助你擺平你的那些女人。”


    “tonight不是那些女人……”


    溫彥望明白他的意思,憑私心而言,他也不願意讓葉晚再牽涉到組織中來。


    可tonight怎麽可能和那些女人相提並論。


    邱月白轉過身,一手叉在腰間,笑著看了他好幾眼,挑眉問:“tonight對你來說很特別?可是別的女人,你不是也這樣對她們的?”


    “……”


    邱月白接著問:“你一直去醫院探薑於藍的病,是因為薑於秋?”


    溫彥望薄薄的唇,抿緊了:“不是。”


    邱月白譏諷地問:“那不是因為女人,還能因為什麽?”


    溫彥望無礙她的態度,冷冷說:“有人在組織的內網發布了懸賞,目標指明就是要薑於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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