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呂公公頓住腳步,轉過身看向他木架上被綁著的人。


    那人似怕他走,用幹啞的嗓音急切道:“我願意招認。”


    呂公公這才迴身坐迴圓椅之中。


    “你們想知道什麽我說便是。”那人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全然放棄了掙紮。


    無論對方如何折磨他,他都受得住,唯有一樣,他不能死。


    若是先前他獨身一人,死了也便死了,早死早投胎。


    如今卻是不同了。


    “來人,錄口供!”呂公公吩咐出聲。


    自有小太監搬矮桌從旁擺好紙筆等著記錄。


    .........


    李正澤迴到府中,吩咐慶雲去將馬車廂內的血跡清洗幹淨。


    他輕輕嗅了嗅身上的衣衫,嗅到一絲幾不可聞的血腥氣,重新喚來人備水沐浴更衣後方才重新迴到屋內。


    床榻上的人仍在熟睡,他輕輕走至床榻邊,和衣睡下。


    裴文君醒來時,已然日上三竿,瞧著身下淩亂的被褥,思及昨日李正澤的做派,不由氣惱。


    她抬腿想要起身,隻覺周身酸軟無力,重重歎息一聲,將頭埋進被中,雙手握拳,胡亂捶打起來。


    男子的輕笑聲從床榻邊響起。


    裴文君倏地止住動作,抬眼去瞧,正對上李正澤一雙明媚笑眼。


    她心思百轉千迴,一時間竟然不知要用何種心情去麵對他,重新將頭埋了迴去,一把扯過軟被縮了進去。


    李正澤將手中端著的湯藥擱置在桌案上,在榻邊坐下,連帶著軟被將她一起抱起擁入懷中。


    “可還在生氣?昭昭難道就沒有什麽要同為夫說的?”他伸手將她的臉頰捧起,四目相對,盯著她瞧。


    他已經打定主意,此刻隻要她問出口,但凡是他知曉的,便會通通說與他聽,半分不再隱瞞。


    裴文君怔愣的對上他真摯而又熱切的目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她要如何問?難道問他你究竟是誰?你可是頂替了別人的身份來與我成婚?


    萬一他惱羞成怒,憑他現下的權勢,誰又能輕易奈何他。


    心思急轉,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是因何生氣?王爺或許可以說與我聽。”


    李正澤見她這般問,決計不去上鉤。單手將放置在桌案上盛著湯藥的碗端到她唇邊,低聲哄道:“這是讓侯媽媽幫熬的安胎藥,快趁熱喝了。”


    裴文君聞著那熟悉的苦味,眉毛挑起,斜睨他一眼。


    “王爺何時開始在意起這些小事了?”


    \"事關昭昭的自然都是大事,何來小事一說。\"


    裴文君現下隻想一個人安靜下來,好理一理繁亂的思緒,也不遲疑,就著他端著的碗一飲而盡。


    李正澤瞧著她被苦的皺起的小臉,看那湯藥還剩個底,端起碗將剩下的湯藥倒入自己口中。


    “你喝這個做什麽?”裴文君疑惑出聲。


    “這般的苦藥,昭昭能喝得,本王如何喝不得。”


    說完他將她重新安置到床榻上,笑道:“今日你便在家中安歇,哪裏也不要去。近日街上不太平,鋪子上掌櫃的迴話便讓他們到府上來。”


    裴文君點頭應下,隻以為他不過是找了個由頭不讓她出府,殊不知京中是真的亂起來了。


    .........


    馮閣老入宮覲見太後,幾次求請,方才得了恩準。


    他在宮門外等候許久,才得一名小太監來通傳,領著他去見太後。


    長公主朱聘婷正服侍著太後禮佛,她靜靜跪坐在太後身側的蒲團之上,口中也跟著念念有詞。


    隻不過太後念誦的乃是修心的佛經,她默默念誦的則是求諸位神佛保佑她事成。


    近日她連做夢都是成功輔助幼子登基,借此掌控朝政,而後便是要向那些人複仇。


    直到她成為那個掌控朝野,萬萬人之上的人。


    看見太後身形微動,似要起身,朱聘婷連忙先行起身去攙扶她。


    有小宮女進來傳話,說馮閣老在院外等候許久。


    現下外頭驕陽似火,若是再不將人請進來,隻怕是會中了暑氣。


    朱聘婷默默勾起唇角,讓馮閣老小小的吃個苦頭,自然是離不開她的安排。


    馮閣老打從將自家愛女嫁給現太子朱載坤,便是與她成為政敵,現下他要來拉攏太後,自然是先要安排一番,讓他知難而退。


    這點小把戲自然是逃不開太後的法眼,她嗔怪的看了眼朱聘婷,“他畢竟是皇帝在時就在用的老臣,你何必要這般作弄他。”


    日後晟兒繼位免不得還是要他們這幫老臣輔佐,哀家同意見他便是想借此機會讓他與你化幹戈為玉帛。”


    朱聘婷麵上立時乖巧幾分,在太後麵前,她一向是個溫柔可心的女兒。


    “女兒知曉母後的用意,自然是不會讓他過分難堪。”


    太後得了她的保證,這才讓人去將馮閣老請來。


    馮閣老一身的朝服早就被汗水塌實大半,不時抽出帕子擦拭著額間的細汗,神色焦急不時看向太後院子。


    聽得小丫鬟傳喚,這才鬆下一口氣,抬步入了院子。


    進到殿中,他掀起袍子跪地給太後行禮。


    太後瞧著他的模樣,心下歎息,如此剛正不阿,一心隻為君主的大臣現下也免不得要為自身籌謀。


    馮閣老得了太後賜座,才堪堪要落座,聽得太後問他今日來意,又立刻起身,將先前在府中練習許久的話道出口。


    “太後,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老臣鬥膽請太後做主,讓太子繼位登基,朝堂諸事和四海民心方能安定。”


    未等太後開口,長公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開口問他:“太子先前將皇兄氣死在龍榻之上,依馮閣老之意,還要扶持 這般不忠不孝之人登基為帝,隻怕是幫親不幫理吧。”


    馮閣老才一開口就被蓋上這麽大頂帽子,慌忙跪地惶恐不安請罪道:“求太後明察,老臣拳拳之心,全都是為了大乾的王朝。皇上在時,對現太子亦是多番稱讚,多次讓太子殿下入宮隨侍。這般被皇帝看重的人,豈能是長公主所說那般不堪?”


    朱聘婷狀似不經意般打量著自己纖纖玉指上新染的豆蔻。


    “當時萬壽宮一眾人全都瞧見太子在那偏殿所行之事。馮閣老若是真的為了自家女兒著想,還是趕緊迴府去查查愛女腹中的孩兒可當真是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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