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川一路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的走著,迴過神來後已經到了那處破落的院子外。


    他翻牆進去,推開那扇破舊的門,去查看那密道的出口。


    那處已經盡數被土堵住,顯然是平陽王府中所為,因著先前一事,將這處迴填了。


    他頹廢的坐在一堆枯草之上,頭深深的低下去。


    周身似被黑暗籠罩,他手指攥緊握拳。


    籌謀這些時日,卻未曾進步半點,愁人仍舊一家和睦美滿,他卻是連心愛之人的邊都不能靠近。


    若非是要將冤情昭告天下,他一把短刀就能將那長公主府中的人盡數屠戮。


    而今,還要精心算計,步步籌謀才能有些許進展。


    太慢了,他已經等不及。


    ………


    對於溫知初所做之事,長公主朱聘婷心中已有對策。


    事已至此,再做其他已然於事無補,隻能趁著現下事情還未完全曝露之前,盡快止損。


    當夜他就讓溫知初趕赴江南將先前所有有關係的人都處置幹淨。壯士斷腕,或許還有轉機。


    她也做下另外的打算,此番她隱忍多年,若是皇帝當真因著此事要發落於她,大不了背水一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府中侍衛來報,平陽王已經將平陽王妃順利帶迴府中,還一並抓迴來個老漢,平陽王已經入宮去見皇帝。


    朱聘婷麵色沉下去,先前是格日勒將裴文君帶走去往北境的,按說平陽王不應該這般快就查到線索。


    顯然是從那老漢處走漏了風聲,若是平陽王當真從江南拿到了什麽證據告到皇帝麵前,隻怕不是那般輕易能推脫過去的,但願溫知初此番去到江南能將那處的尾巴打掃幹淨才好。


    她沉思片刻,道:“來人,更衣。”


    天還未亮,長公主就等在了宮門外,宮門才開,她就一路進入太後宮中。


    太後年事已高,每每夜裏安眠幾個時辰,便再也睡不著。


    聽得宮女來稟明是長公主來請安,她才起身,一旁的嬤嬤上前為她更衣。


    長公主在殿外候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太後身邊的嬤嬤才來傳喚她進去。


    太後正坐於圓桌前用早膳,桌子上擺著的都是極為尋常的素食。


    朱聘婷上前行禮後得了太後的示下才落座在圓桌前。


    一旁伺候的嬤嬤從旁為她添置上一副碗筷。


    她踟躕著接過那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瞧著太後似是極為中意今日的膳食,用的津津有味。不好擾了她的興致,朱聘婷便隻得將青花瓷的碗盞端起,用湯匙喝粥。


    她心中有事,便是再名貴的菜品現下於她來說不過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可惜。


    隻用了兩口清粥,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從一旁嬤嬤手中接過筷子,站起身親自為太後布菜,伺候她用膳。


    嬤嬤瞧著眼前母慈子孝的場景,眼圈微紅,已經記不起上一次有親近之人陪著太後娘娘用膳是什麽時候了。


    當下她悄聲帶著一眾下人退出門外,隻留下他們母子二人在屋中。


    太後一直將碗中清粥用完,才放下了筷子。


    朱聘婷拿過一旁的帕子遞到她跟前,極為恭敬道:“母後。”


    太後瞧她一眼,接過帕子擦嘴。


    看她殷切又忙碌的樣子,猜出此次事情不小,自己的兒女便是捅出天大的簍子,為娘的也要為她善後。


    “說吧,這次又是為著什麽事?”


    見她這般問,朱聘婷反倒不敢將事情盡數言明,隻是笑道:“女兒昨夜夢見父皇了,甚是想念母後,這才早早的來宮裏探望您。”


    “你父皇倒是一直都不曾來過我的夢裏,想來在那地下他也是美人環伺左右,不曾顧念過我這老婆子一絲一毫。”


    “母後說的是哪裏話,父皇在世時一向是看重您的。今日天光甚好,不若由女兒伺候著您去到園子裏轉轉。”


    太後見她這般有孝心,便也沒有拂了她的心意,點頭同意。


    一眾宮女太監浩浩蕩蕩伺候著太後與長公主去往園子裏賞景。


    此時日出東方,薄霧散去,清爽宜人,花瓣上的露珠還在,晨光正好。


    朱聘婷扶著太後慢慢走著,心中盤算著如何同她說起溫知初一事。


    太後見她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和緩了語氣淡然道:“我已然是這把年紀的人了。你還有什麽好瞞著我的?但說無妨。”


    見她這般說,朱聘婷心下稍定,走至太後身前跪下。


    太後見狀,對著身邊伺候的人擺了擺手,一眾人皆退遠了些。


    長公主跪伏在地,將溫駙馬這些年在江南做下的事盡數說與太後聽。


    太後聽完,身子晃了晃,朱聘婷急忙起身將她扶住。


    她慨然出聲:“母後,您要相信我,此事我半點不知情。若是我能早些知曉此事,決計不會讓他這麽做的。”


    太後長長歎出一口氣,由她扶著往前走,離身後服侍的太監宮女站的更遠了些。


    “他愛慕你那麽多年,若不是你執意不肯原諒他,他又豈會隻身去到江南趟這趟渾水?


    再者說他得來的銀子還不是都進了你的荷包,便是他人也不曾得到過半分,你現下大難臨頭,想要將他撇掉,豈非讓人寒心?”


    朱聘婷眼圈倏地紅了,恨聲道:“當年之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原諒於他,他這般做也是為了柔兒,並非隻是為了我。”


    “當年之事,本就有諸多可疑之處,你當時被仇恨蒙蔽雙眼,哀家也不好說什麽,如今,誰待你是真心,誰待你是假意,你還看不明白嗎?”


    “母後為何總是提及當年,女兒難過的是現下的困局,如何破局,還求母後施以援手。


    現下府中柔兒已有身孕,若是被驚擾,便不能安心養胎。我已不能再有身孕,現下唯一要務就是要保住柔兒肚子裏的孩子,免得再遭他人暗算。”


    太後聽她說完點頭讚同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改日以哀家的名義邀平陽王妃進宮,到時候稍加提點幾句,想必他迴去也能勸住平陽王,他若不在此事上抓著不放,皇帝那裏自然能好說話些。”


    聞言朱聘婷終於放下心來,展露笑顏,攙扶著太後正要往庭院裏走。


    有小太監來迴稟,皇上傳長公主過去。


    朱聘婷滿眼求助的看向太後,太後吩咐讓身邊的嬤嬤陪她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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