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荊微怔,沒想過她會問的這麽細,就連開車的伍瑞看向後視鏡的眼神都帶了點不一樣的色彩。


    很難不讓人懷疑。


    安柏荊抿唇,世界這麽多人,是不是隻有他能研究出控製類藥物,他不知道,但房相權和陳素在的時候,那種藥隻有他爸能研究出來,至於其他人,純粹是打下手。


    哪怕現在改良後的藥物,幾乎是他一個人包攬的,研究所內的人都不是笨的,有些東西,天賦就占了一半,不會就是不會。


    於是安柏荊如實迴答:“研究所內,目前隻有我一個人能研究出來。”


    蘇軟把手收迴來升起車窗,閉眼靠著車背沒在說話。


    不想繼續用藥,其實很簡單,撇開裝作討好陳弘港不談,除掉那個唯一能製藥的人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放在腿上的十指收緊,手背細小的血管泛著青色,明顯凸起。


    大概是感受到母體情緒波動,小腹有點隱隱的墜疼。


    越野車一個拐彎,蘇軟就知道快要到地方了,突地睜眼:“伍瑞。”


    開車的人透過後視鏡對上後座的視線,蘇軟依舊沒什麽表情:“不希望我跟陳弘港吵架吧?”


    當然不希望,沒等伍瑞迴答,蘇軟繼續問:“或者說,你也不希望我跟陳弘港以後的下場跟陳素房相權一樣,對嗎?”


    伍瑞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麽,還是點點頭,然後就聽見人笑著說:“阿港對我疑心重,問安醫生那兩個問題,不過是怕他在我懷孕期間再對我用藥。”


    “畢竟,沒有哪個母親不想生個正常人出來。”


    伍瑞了然,此時才明白她到底要說什麽,開口:“嫂子放心,這種小事,我不會對港哥說。”


    車停下,蘇軟下車,伍瑞把人送到辦公室才放心驅車離開。


    醫院的同事大部分都知道她懷孕,也知道陳弘港的背景,幾乎沒什麽病人轉接到她這邊。


    所以,蘇軟連著跑了兩個月的晨曦,壓根沒什麽病人,就隻是在辦公室的躺椅上嗑著瓜子,吃著水果午睡。


    陳弘港偶爾過來,倒也沒幹涉她,非讓人迴去,她有她的自由,被關了幾個月,大概是不想從早到晚都在家裏窩著的。


    雖然沒有病人,但也有個別指名要蘇軟的意外存在,比如上次她被車撞,上門處理的那位中年警察。


    男人穿的便裝,身後跟著個怯懦的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


    中年人點頭對蘇軟打招唿,拉開桌子對麵的椅子,讓那小姑娘坐下來:“蘇醫生,幫她看看,這姑娘......”


    男人抿了抿唇撒謊:“是我一位戰友的孩子,疑似有精神分裂。”


    蘇軟掃了眼小姑娘瘦的跟個枯樹棒一樣的的體型,沒戳穿他,懶散地靠著椅子,笑著看向麵前的中年警察:“要治好她,需要不少錢,我費用很高的。”


    看他一身樸素,就知道人很清廉,這樣的人,能拿出來活動的資金能有多少?


    男人麵色窘迫,耳朵也有點脹紅:“能不能.....”


    後麵兩個字實在難說出口:“.....分期。”


    蘇軟沒說話,他繼續說:“我手上現金不多,每個月工資發了,我立馬......”


    北坎多的是心理醫生,偏偏過來找她,原因找到了。


    無非就是覺得他們之前見過,她人又還算好說話,所以來找她。


    蘇軟笑:“上次的忙,我無條件幫你,是因為我也牽扯在其中,我家先生原本就打算那麽做。”


    “這一次,我憑什麽幫你?”


    中年男人後退半步,他好像確實沒這麽大的臉。


    她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也不好在這繼續賴著,拉起小姑娘的手:“那打擾了。”


    蘇軟定定看著一高一矮走到門口,出聲:“沒記錯的話,你在北坎最中心的那家派出所對吧?”


    段知同就是在那裏服的刑。


    門口的人停頓,:“是的。”


    “我可以幫你。”


    中年男人立馬轉身,拉著小姑娘走到桌子麵前:“真的?”


    手中的圓珠筆被蘇軟按的哢哢響,她打內線電話,讓米萊進來把小姑娘先帶去別的地方玩。


    辦公室隻剩下兩個人,蘇軟停止按動圓珠筆,視線落在對麵的中年男人身上:“我可以免費,但你得幫我一個忙。”


    男人眉頭一皺。


    “放心,不是叫你殺人放火。”


    蘇軟在白紙上寫下段知同的名字,推到他麵前:“我要你調查清楚,他服刑的那十年間,所有欺負過他的,包括獄警在內的全部名單。”


    那人看了一眼,就把白紙推迴來:“這事我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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