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顏巧巧的話,眾人不禁噓聲一片!似乎都不甚理解,難道隻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原因,一名醫生就可以如此毫無人性地殺害一條性命?審判長再次拎起法槌敲擊著,並說道:“請勿大聲喧嘩!保持安靜!”。


    隨即,法庭上再次安靜下來!審判長便開始提問:“證人顏巧巧,你可有證據證明這次案件與證人王一惟有何聯係?”。


    顏巧巧看向主法官,停頓片刻後,垂下眼眸。倏地,她轉過頭看向莊炎,並指著他說道:“證據就在他手裏。”。


    莊炎依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顏巧巧,眼神中毫無波瀾。


    顏巧巧繼續說:“我和王一惟的關係,隻有莊炎知道。王一惟是怎麽虐待我,又是如何將藥打進死者身體裏,又是怎麽從這場案件中被隱藏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一惟有一個秘密,他喜歡拍下自己虐待動物和女人的視頻,可能他自己也不會知道,我早就從他電腦裏將那些視頻拷貝出來。”。


    顏巧巧說著便將頭轉向觀眾席後的大門,隻見眾人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此時,大門緩緩被打開,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正站在兩扇大門之中。隻見,一直置身事外的莊炎此刻目光閃爍,眉頭緊蹙,嘴唇微動。


    見狀,莊曉夢也忍不住隨著莊炎的目光望去。隻見,此刻席樂正身著一件粉色長裙,慢慢從門外走來。莊曉夢頓時緊張起來,她看著席樂,嘴裏小聲說著:“樂樂姐?”。隨即,她趕忙轉過頭看向顏巧巧。


    隻見,顏巧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情。莊曉夢越發看不懂顏巧巧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以及,席樂為何此時出現在這兒?


    席樂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觀眾席前排,隨即舉起自己的右手,然後攤開。隻見,一個小小的黑色u盤頓時出現在眾人手中。席樂說:“這就是王一惟殺人的證據!”。


    眾人心存狐疑地在一旁觀望著。莊曉夢則更加困惑不已,就連一直穩坐如山的林樾歸也不禁皺起眉頭來,並看了一眼坐在莊炎身旁的律師。然而,律師眼見情況扭轉,對自己的辯護人有利,方才那副苦惱的模樣也早已不見蹤影,隻有勝券在握的堅定態度還停留在臉上。


    席樂繼續說:“王一惟虐待動物拍下的視頻不巧正好拍到了那位死者!這也足以證明王一惟和那名死者是有聯係的。視頻最後,死者因看不慣王一惟虐待動物的行為,一直強調要報警!王一惟害怕自己的罪行暴露,所以自報家門是某醫院醫生,且父親是某赫赫有名的王院長!隻是,他沒想到死者並不買賬,所以這才無可奈何之下放下身段,向那死者道歉!這便是他懷恨在心的證據!也證明了王一惟早就認識那位大爺!”。


    主法官還在觀望,莊炎律師趕忙說一句:“審判長!不如把證據放出來給大家一看便知!”。


    主法官猶豫了。一來,證據並沒有在舉證期內提交審核,與程序不符;二來,案情牽扯出另一名嫌疑人,且情況更為複雜。再三思考後,為避免擴大影響,主法官立即敲響法槌,然後說道:“中場休息!法警把證據拿上來,我們合議後再行判定。”。


    主法官與其他幾名法官均一一退場。莊曉夢正好轉頭看向莊炎,隻見,從未與她對視過一眼的莊炎此刻竟終於注視著自己。莊曉夢不自覺的用力抓緊大腿上的衣物,無聲地張開嘴唇,喊道:“哥。”。


    莊炎看見了,隨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微笑;並舉起被手銬銬住的右手,伸出拇指與食指在胸前逆時針扭轉了九十度。莊曉夢見狀,頓時鼻頭微酸,滿含熱淚地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無聲地點點頭,並用唇語迴答著:“我知道了。”。


    法庭之外,林樾歸與律師麵對麵站著,而站在倆人中間的人正是席樂。律師左右環視了一眼,然後向席樂問道:“請問,您和顏巧巧是什麽關係?證據為什麽會在你手上?”。


    席樂神情漠然,雙手置於大腿根部,然後迴答道:“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證據是三天前被快遞到我家裏的。當時我並沒有在意,所以一直也沒有打開看過。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在沙發底下發現了一個文件袋,裏麵有一張紙和一個黑色u盤。紙條上寫的是:請於三天後在法庭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將其呈上來!”。


    律師從席樂手中接過紙條,仔細看了看,是用報紙裁剪出來的印刷字體拚湊而成,並不能判定是何人所為。


    席樂又說:“我知道莊炎想做什麽,所以一直在猶豫。早晨我在法庭外看見了坐輪椅的顏巧巧,原本還難下決定,但她的一句話讓我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大家麵前。她說,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大家都該迴到自己的生活裏。”。


    律師說:“你還知道什麽嗎?”。


    席樂卻搖搖頭,說:“不知道。我隻知道這麽多。除了u盤裏的東西,別的我都一無所知。”。


    律師輕歎一聲,然後轉向林樾歸說:“林總,如果u盤裏的證據屬實,那莊醫生就有救了。無論如何,至少我能保住他後半輩子的自由。”。


    林樾歸不言不語,隻是淡淡地點點頭,迴答:“好,辛苦您了!”。


    三人一同迴到法庭內。莊炎和顏巧巧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皆沉默著。莊曉夢則早已咽下淚水,重新收拾情緒後,歸於平靜。席樂坐在了林樾歸的左側,而莊曉夢在他右側。莊曉夢與席樂對視時,席樂隻是壓低聲音小聲說著:“沒事,別擔心!很快,莊炎就能出來了。”。


    法官們再次迴到法庭之上。隨著法槌落下,場內頓時一片靜寂無聲!這一次,王一惟也出現在場內。他雙目充紅,隻死死地盯著顏巧巧,可顏巧巧卻仿佛沒有看見這個人一樣,自顧自繼續說著:“那天晚上,死者被推進手術室時,王一惟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除了他父親,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他趁大家不注意時偷偷從麻醉師的藥櫃裏拿了兩瓶654-2,讓我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偷偷放進死者的液體裏麵。”。


    王一惟聽聞頓時怒吼道:“賤人!你胡說八道!”。


    主法官再次擊響法槌,並喊道:“嫌疑人王一惟,注意你的情緒!這是第一次警告!”。


    顏巧巧並不在意王一惟對她的辱罵,轉而再次說道:“死者死亡當時,莊醫生就看出來了!針尖樣瞳孔,很明顯不是他開的醫囑裏麵的藥;因為他不可能在手術過後第一時間就立即給患者使用抗膽堿藥物,因為我們做的是心髒支架植入術。莊炎看見我站在患者床旁,手中還握著一個針頭,他就以為是我做的。”。


    突然,顏巧巧輕笑一聲,看向莊炎道:“你知道嗎?我隻恨你,隻恨莊鳴奐!是你太不信任我,才會給自己招來牢獄之災。”。


    莊炎一直眉頭緊鎖,沉默著不說話。顏巧巧說完眨了眨眼,又看向前方,說:“654-2不是我推進去的。王一惟想讓我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可我與那死者無仇無怨,我並沒有理由要治他於死地。死者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那一小段距離之中,我們會為了方便用藥,保留推注時使用的針筒。也是在那段距離之中,王一惟將兩大瓶的量推入了患者的液體之中。”。


    一直在一旁默默聆聽的警官聽到這兒,忍不住問到:“死者被從手術室推出來到進入icu的路程中,你和另一名護士一直都在,你難道不能發現他亂用藥嗎?為什麽不立即製止。”。


    顏巧巧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名警官,然後說:“那個護士說她一直在就一直在嗎?你隻是從監控看到她把患者從手術室推出來,在進入電梯的這段時間並沒有監控不是嗎?我先去按下電梯,隨後她和王一惟帶著患者一起從手術室出來,那段時間,你們真的一點兒都不懷疑嗎?”。


    警官頓時啞口無言。顏巧巧繼續說:“也是。死者家屬不讓屍檢,所以你們至今也沒有拿到他的具體死因吧!除了當時和我一起站在icu病床前的莊炎,沒有人能第一時間見到死者的情況。就連你們警方也是在王院長到達之後才來到icu的,其中有多少人碰過那名死者,搶救途中又使用了多少能夠掩蓋住實情的藥物?”。


    主法官瞪了一眼不顧程序擅自開口的警官,然後主動向顏巧巧問道:“那被告人手中的那份更改過的醫囑又是怎麽迴事?”。


    顏巧巧抬起眼眸,迴道:“莊炎在手術還沒結束就離開了手術室,他哪裏有什麽時間去醫囑。不過是把原來的電子醫囑刪掉,又自己手寫了一份而已;他怕你們看出來,所以才故意寫錯劃掉並一行。護士隻要沒有點擊執行,醫囑就可以更改,隻不過誰也沒有注意這一點,因為我們在手術中使用的藥品是不會立即登入電子醫囑內的。”。


    顏巧巧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但凡他相信我,也不會想要出來替我頂罪。在你們這些人眼裏,我就是一個壞得如此徹底的惡毒的人!所以,我又有什麽理由來為一個看不起我的人辯解!”。


    坐在莊炎身邊的律師終於坐不住了;隻見,他舉起左手,向法官示意自己有問題要詢問。法官同意後,律師便說:“我有一個問題。你方才的話中,是否有提及王院長?是中心醫院的王敬中院長嗎?”。


    “閉嘴!你個賤人!你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還沒等顏巧巧迴答,王一惟就在一旁怒氣衝衝地對著顏巧巧吼道!


    顏巧巧這才扭頭看了一眼王一惟,說:“你倒是想做個好兒子,可是他把你當兒子看了嗎?你不過是他充麵子的一個擺件兒罷了,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維護他!這些人根本就不配做父母,你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王一惟惡狠狠地看著顏巧巧,被禁錮在鐵籠子裏的那雙手從縫隙中伸出來努力想去抓住顏巧巧,可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遠,他根本無法觸碰到顏巧巧。於是,王一惟的雙手轉而用力握緊他眼前的兩根鐵柱,然後麵色漲紅並咬牙切齒地說著:“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閉上你的嘴,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主法官似乎沒有要打斷兩人說話的意思,審視的眼神不停地在兩人身上遊走。顏巧巧蒼白的麵色,笑起來就像是開在地獄裏的花,沒有一點兒陽氣;她淺笑著說:“王敬中也算是一個好父親吧!當天就察覺出王一惟的反應不對。我們正在王一惟臥室裏慶祝,他推開門就走了進來。原來,那麽正派的王院長也學會偷聽別人的牆角了,還是自己兒子和別的女人的牆角。”。


    王一惟攥緊拳頭,一記重擊錘打在鐵柱子上,頓時他的右手指骨節就變得通紅;可他卻仿佛並未感覺到疼痛一樣,隻是不斷地在籠子裏對著顏巧巧怒吼,並作那無用的威脅著!


    律師也不理會王一惟的做派,繼續問道:“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你剛才提交的證據僅能證明嫌疑人和死者之間有聯係,並不能證明就是嫌疑人直接殺害了死者。”。


    律師的話瞬間提醒了顏巧巧,隻見她忽然提高音量說道:“證據就在王一惟家裏,那兩個空藥瓶子。他不會丟掉任何滿足自己變態心理的道具。”。


    就在這時,一直吵吵嚷嚷的王一惟竟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除了依舊在他眼中透露出來的對顏巧巧的殺氣,並沒有任何別的異常。莊曉夢見狀,隱約覺得王一惟的態度有些反常,心中也不自覺地開始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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