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夢在等待林樾歸繼續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可林樾歸卻怎麽也不願意再繼續說下去。莊曉夢覺得這是自己的家事,便也沒有逼迫林樾歸;可她依舊覺得有些生氣,站起身便想走開,可林樾歸卻突然握住莊曉夢一隻手,用力一扯將她拉進自己懷中,並認真說道:“我知道你在偷偷打聽顏巧巧的事情,不然你怎麽會一有時間就往莊鳴奐住過的地方跑。可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可以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不好嗎?”。
莊曉夢撅起小嘴,說:“可他是我哥,顏巧巧要是真心想認他,我也沒理由攔著。我隻是......”。莊曉夢話還沒說完,林樾歸便低頭俯身壓了下去,令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經過一夜的纏綿,莊曉夢第二天一早醒來,隻覺自己渾身都快要散架了。好在林樾歸比他先醒來,早已在客廳內為她準備好了早餐。
吃飯的時間裏,林樾歸那飽含深情的眼神始終停留在莊曉夢身上。莊曉夢在餘光中察覺後,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便忍不住就著一口牛奶將嘴裏的三明治咽下後說道:“你在看什麽?”。
林樾歸立馬支棱起來,左手托腮,放心大膽地直視莊曉夢的臉,說:“我在看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的樣子。當時生怕與我沾染點兒什麽東西的你,如今對我倒是一點兒也不生分了。難不成是睡......”。
就在一瞬間,林樾歸忽然感受到從另一端傳過來的目光殺氣,便立馬住嘴,尷尬地輕咳一聲後,換一種方式說道:“說實話,你心裏是不是一直都惦記著我?故意在我麵前表現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你在怕什麽?”。
林樾歸說話的方式表現得越像玩笑話,心裏就越緊張;他害怕莊曉夢和自己父親之間有交易,是他阻止不了的;更加害怕,此時所有的一切會在某一天突然消失,讓他無所適從。
莊曉夢見林樾歸神情帶著些許玩味,以為他隻是好奇,便解釋著:“害怕你像現在這樣黏著我不放。我吃好了,你自己吃吧!我去上班了。”。
林樾歸期待落空,感到無奈卻又慶幸;他想,也許晚一點知道答案,對自己也是一種安慰。就這樣,林樾歸接下來每到下班的時間都是賴在莊曉夢家裏,一夜也未曾缺席。
三天過後,莊曉夢將要迎來新入職以來的第一次報告會。會議上,各個部門小組皆嚴陣以待,一一向莊曉夢說明【智慧城】項目的計劃、進度以及風險、成本等等內容。隻是荀修亭這一次竟出乎意料地配合,完全沒有同莊曉夢唱反調的意思。
聽完各個部門的匯報,莊曉夢根據各方意見,並配合眾人解決目前最緊缺的資源問題。當談及需要與各方領導溝通時,荀修亭再一次坦然接下了這個任務。麵對荀修亭如此反常的舉動,莊曉夢總是忍不住會瞥向荀修亭,想從他的麵容上觀察到一絲不一樣的東西,可都無所獲。
會議結束後,莊曉夢單獨邀請荀修亭到辦公室商談。兩人一同迴到辦公室時,卻在半路遇見了來“視察”的刑其韻。荀修亭見刑其韻時表現得極其大方自然,一點兒也沒有職員會有的卑屈感。莊曉夢一度懷疑自己是走錯了時空,見到了另一個空間裏的不一樣的荀修亭!
莊曉夢辦公室內,她剛走進大門就見茶幾上擺放著一個紙質箱子,忍不住小聲嘀咕著:“這是什麽東西?”。
此時,走在莊曉夢身後的刑其韻聽見,便一臉得意地說道:“我送你的禮物。打開看看!”。
莊曉夢放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和資料,錯愕地看了刑其韻一眼,隨即走到紙質箱子旁,輕輕拍了拍;箱子有些許重,裏麵似乎是一件極具分量的東西。莊曉夢二話不說,便拿起工筆刀在貼著膠帶的縫隙處輕輕一劃,箱子打開後,一個煮茶器便豁然出現在莊曉夢眼前。她抬起頭看向刑其韻,隻見刑其韻一個微笑過後,彎下腰從箱子裏取出煮茶器,一邊欣賞一邊說:“怎麽樣?我可是認真挑選了一下才買的。”。
莊曉夢無奈一笑,迴道:“謝謝刑總。不過,我有些話想和荀主管說,您要不先......”。莊曉夢的話說的很直白,刑其韻看了一眼荀修亭後,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正想離開時,莊曉夢又指著桌麵上有些許礙事的箱子,說了一句:“有勞!”。
刑其韻忽然間從一位互聯網公司的老總,變身成為莊曉夢口中的“店小二”。隻見他冷哼一聲後,一咬牙便走上前來,為二人騰出一個位置後才又走開。荀修亭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卻沒有半點上前獻殷勤的意思;隻因他懷裏還抱著一遝工程部的資料,所以雙手不得空。
刑其韻離開後,莊曉夢拿出紙巾將茶幾上沾染了少許灰塵的桌麵清理幹淨後,這才幫著荀修亭將他手中的資料放下。莊曉夢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荀修亭,便直言不諱道:“荀總,麻煩了!”。
荀修亭繼續整理桌麵上的資料,淡淡迴道:“莊總該改改稱唿了!說吧,有什麽事?”。
莊曉夢想了想,隨即解釋道:“之前我對你有些誤會,所以說話有些不客氣,我向你道歉。當時,確實是因為在上班時間沒看見你,又見辦公室內大家懶懶散散的模樣,產生了一些主觀上的錯誤判斷。還請您見諒!”。
荀修亭將資料分類完畢後,坐正身子,靠在沙發上,直視莊曉夢道:“莊總言重了。我隻做我自己份內的工作,順便幫和自己從事這麽長時間的同事說幾句話而已。您的道歉,我擔不起。”。
莊曉夢聽荀修亭似乎還有些生氣,隻好繼續解釋道:“無論如何,那天是我說話有些過了。後來姚總找我談了談,我才知道你已經半個月沒有休息,那天是姚總特別安排你休息。我以為你是消極怠工,是我有些小心眼了。”。
荀修亭淡淡的神情,看也沒有看莊曉夢一眼。然而,莊曉夢並不介意,隻說:“今天會議上,也謝謝你替我說話。不然,工程部的人也不會這麽爽快就把資料交給我。”。
荀修亭聽了一會兒,聽出莊曉夢話裏話外的歉意,但他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聽下去,便要起身離開。莊曉夢適時叫住了荀修亭,說出最後一句話:“商談的事,您可以不用去做。雖然是姚總的安排,但那是我作為項目管理的工作,我自己可以搞定;他隻是出於擔心。”。
荀修亭站定片刻,留下一句:“隨你。”,便大步向前走去。
與荀修亭的談話結束後,莊曉夢剛剛坐下,刑其韻就從門外走進來,侃侃說起:“人家好心幫你,幹嘛不領情!”。
莊曉夢知道刑其韻並沒有真的離開,她與荀修亭的談話他多半也聽了個大概,便頭也不抬地收拾起茶幾上的資料,說:“自己心甘情願的幫忙才叫幫,被迫妥協的幫忙就叫工作。刑總不會不知道吧?該不會就是你讓姚總把我的工作安排給荀修亭的吧?”。
刑其韻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坐下,然後說:“我可沒那麽閑,我自己的工作室都忙不過來了,還有心思管你忙不忙呢?”。
莊曉夢半信半疑地瞄了刑其韻一眼,繼續將最後一摞資料放進櫃子裏,隨即才在刑其韻對麵坐下,說:“那你來這兒幹嘛?難不成你視察的範圍隻有我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刑其韻尷尬地環視一圈這間辦公室,隨即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站起身將被擱置在角落裏的箱子拉到茶幾邊,一邊為莊曉夢組裝茶道機,一邊有意無意地打聽著:“聽說中心醫院的心外科副主任莊炎是你哥哥?”。
莊曉夢謹慎地看了刑其韻一眼,一動不動道:“你怎麽知道?”。
刑其韻低著頭露出淺淺的笑容,緩緩說:“我又不傻。那你怎麽還能這麽鎮定的坐在這兒?你難道不看新聞?”。
聽到這兒,莊曉夢突然意識到刑其韻在提醒她,趕緊站起來走到電腦旁,打開屏幕查看當地新聞。隻見,新聞頭條上寫著“市中心醫院某副主任醫師或誤診引發醫療事故”。她眉頭緊鎖,瞬間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機,這才看見消息欄彈出一片未接電話;有林樾歸,有席樂,還有遠在他鄉的朗月,卻唯獨沒有當事人,莊炎。
莊曉夢立即關上電腦屏幕,拿起手機和背包就要衝出辦公室,不料卻被刑其韻攔下,他說:“你做什麽?中心醫院現在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和莊炎的關係,莊炎身上的事情就更解釋不清楚了。”。
莊曉夢不解地看向刑其韻,他隻好繼續解釋道:“我來這兒就是不想你摻和進去。再說,你現在去也沒什麽用,你又不懂醫。”。
莊曉夢紅著眼眶,怒視著刑其韻,道:“至少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麵對這些事。不管真相如何,他始終是我哥。”。
刑其韻用力拽著莊曉夢,神情嚴肅地說道:“你冷靜點,林樾歸已經知道了,他就是怕你衝動才讓我來這兒攔著你。你自己身上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本來那群記者就一直想找到你,你現在自己送上去,那林樾歸為你做的事不就白做了?”。
淚水自莊曉夢白皙的臉上滑落,她終於不再抵抗,而是站在原地,獨自悲傷著。刑其韻見狀,從莊曉夢手中拿過背包和手機,將她帶迴沙發旁,這才說:“有林樾歸在,他會處理好的。隻是,我聽說這次事故和顏巧巧有關係,你哥可能是因為她才站出來的吧!”。
莊曉夢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一聽聞顏巧巧的名字,她頓時心裏感到五味雜陳,又憤怒不已!莊曉夢頂著泛紅的眼眶看著刑其韻道:“我哥到底出了什麽事?”。
刑其韻第一次看見莊曉夢這雙憤怒的眼睛,不禁周身泛起雞皮疙瘩,並嚴肅地說道:“早晨林樾歸打電話,說莊炎昨晚在手術過程中出了意外,導致一個車禍患者心髒手術失敗。來的路上,我又問了問林樾歸,他說監控顯示莊炎是在手術進行過半後才離開手術室的。在那之後,手術一直是由另一位主刀醫生進行,而且距離那位患者被推出來不過二十分鍾。也就是說,那位患者應該是度過了危急關頭你哥才把手術交給了另外一名醫生。”。
莊曉夢一直緊皺著眉頭,一邊流淚一邊聽刑其韻說起。突然,她睜大瞳孔望著刑其韻,問道:“顏巧巧呢?她什麽時候進去的?”。
刑其韻說到一半突然被打斷,愣了愣神,迴道:“她一直都在啊!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到將患者推進icu,這期間她一直都在。病人是在icu去世的。醫生說,患者是突然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亡。”。
莊曉夢手指緊握,骨節被捏的分明,她顫抖著說道:“也就是說,我哥手術過程中那個人一直都是好好的。如果,我說如果,做完手術之後,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一個人在那之後突然死亡?”。
刑其韻搖搖頭,沉思片刻後迴道:“不知道。這件事我們隻有等結果。現在家屬不讓法醫屍檢,執意將所有的過錯怪到你哥身上,醫院沒辦法,隻好宣布讓他停職。林樾歸已經找了律師過去,目的就是說服患者家屬同意屍檢;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知道他的真正死因究竟是什麽。”。
莊曉夢忽然像是沒了心智的空殼,兩眼空空,除了淚水,什麽也沒有。刑其韻見狀,也不禁皺起眉頭;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句話:“顏巧巧身上或還背負著另一條人命。”。想了許久,他還是忍住了。
莊曉夢撅起小嘴,說:“可他是我哥,顏巧巧要是真心想認他,我也沒理由攔著。我隻是......”。莊曉夢話還沒說完,林樾歸便低頭俯身壓了下去,令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經過一夜的纏綿,莊曉夢第二天一早醒來,隻覺自己渾身都快要散架了。好在林樾歸比他先醒來,早已在客廳內為她準備好了早餐。
吃飯的時間裏,林樾歸那飽含深情的眼神始終停留在莊曉夢身上。莊曉夢在餘光中察覺後,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便忍不住就著一口牛奶將嘴裏的三明治咽下後說道:“你在看什麽?”。
林樾歸立馬支棱起來,左手托腮,放心大膽地直視莊曉夢的臉,說:“我在看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的樣子。當時生怕與我沾染點兒什麽東西的你,如今對我倒是一點兒也不生分了。難不成是睡......”。
就在一瞬間,林樾歸忽然感受到從另一端傳過來的目光殺氣,便立馬住嘴,尷尬地輕咳一聲後,換一種方式說道:“說實話,你心裏是不是一直都惦記著我?故意在我麵前表現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你在怕什麽?”。
林樾歸說話的方式表現得越像玩笑話,心裏就越緊張;他害怕莊曉夢和自己父親之間有交易,是他阻止不了的;更加害怕,此時所有的一切會在某一天突然消失,讓他無所適從。
莊曉夢見林樾歸神情帶著些許玩味,以為他隻是好奇,便解釋著:“害怕你像現在這樣黏著我不放。我吃好了,你自己吃吧!我去上班了。”。
林樾歸期待落空,感到無奈卻又慶幸;他想,也許晚一點知道答案,對自己也是一種安慰。就這樣,林樾歸接下來每到下班的時間都是賴在莊曉夢家裏,一夜也未曾缺席。
三天過後,莊曉夢將要迎來新入職以來的第一次報告會。會議上,各個部門小組皆嚴陣以待,一一向莊曉夢說明【智慧城】項目的計劃、進度以及風險、成本等等內容。隻是荀修亭這一次竟出乎意料地配合,完全沒有同莊曉夢唱反調的意思。
聽完各個部門的匯報,莊曉夢根據各方意見,並配合眾人解決目前最緊缺的資源問題。當談及需要與各方領導溝通時,荀修亭再一次坦然接下了這個任務。麵對荀修亭如此反常的舉動,莊曉夢總是忍不住會瞥向荀修亭,想從他的麵容上觀察到一絲不一樣的東西,可都無所獲。
會議結束後,莊曉夢單獨邀請荀修亭到辦公室商談。兩人一同迴到辦公室時,卻在半路遇見了來“視察”的刑其韻。荀修亭見刑其韻時表現得極其大方自然,一點兒也沒有職員會有的卑屈感。莊曉夢一度懷疑自己是走錯了時空,見到了另一個空間裏的不一樣的荀修亭!
莊曉夢辦公室內,她剛走進大門就見茶幾上擺放著一個紙質箱子,忍不住小聲嘀咕著:“這是什麽東西?”。
此時,走在莊曉夢身後的刑其韻聽見,便一臉得意地說道:“我送你的禮物。打開看看!”。
莊曉夢放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和資料,錯愕地看了刑其韻一眼,隨即走到紙質箱子旁,輕輕拍了拍;箱子有些許重,裏麵似乎是一件極具分量的東西。莊曉夢二話不說,便拿起工筆刀在貼著膠帶的縫隙處輕輕一劃,箱子打開後,一個煮茶器便豁然出現在莊曉夢眼前。她抬起頭看向刑其韻,隻見刑其韻一個微笑過後,彎下腰從箱子裏取出煮茶器,一邊欣賞一邊說:“怎麽樣?我可是認真挑選了一下才買的。”。
莊曉夢無奈一笑,迴道:“謝謝刑總。不過,我有些話想和荀主管說,您要不先......”。莊曉夢的話說的很直白,刑其韻看了一眼荀修亭後,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正想離開時,莊曉夢又指著桌麵上有些許礙事的箱子,說了一句:“有勞!”。
刑其韻忽然間從一位互聯網公司的老總,變身成為莊曉夢口中的“店小二”。隻見他冷哼一聲後,一咬牙便走上前來,為二人騰出一個位置後才又走開。荀修亭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卻沒有半點上前獻殷勤的意思;隻因他懷裏還抱著一遝工程部的資料,所以雙手不得空。
刑其韻離開後,莊曉夢拿出紙巾將茶幾上沾染了少許灰塵的桌麵清理幹淨後,這才幫著荀修亭將他手中的資料放下。莊曉夢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荀修亭,便直言不諱道:“荀總,麻煩了!”。
荀修亭繼續整理桌麵上的資料,淡淡迴道:“莊總該改改稱唿了!說吧,有什麽事?”。
莊曉夢想了想,隨即解釋道:“之前我對你有些誤會,所以說話有些不客氣,我向你道歉。當時,確實是因為在上班時間沒看見你,又見辦公室內大家懶懶散散的模樣,產生了一些主觀上的錯誤判斷。還請您見諒!”。
荀修亭將資料分類完畢後,坐正身子,靠在沙發上,直視莊曉夢道:“莊總言重了。我隻做我自己份內的工作,順便幫和自己從事這麽長時間的同事說幾句話而已。您的道歉,我擔不起。”。
莊曉夢聽荀修亭似乎還有些生氣,隻好繼續解釋道:“無論如何,那天是我說話有些過了。後來姚總找我談了談,我才知道你已經半個月沒有休息,那天是姚總特別安排你休息。我以為你是消極怠工,是我有些小心眼了。”。
荀修亭淡淡的神情,看也沒有看莊曉夢一眼。然而,莊曉夢並不介意,隻說:“今天會議上,也謝謝你替我說話。不然,工程部的人也不會這麽爽快就把資料交給我。”。
荀修亭聽了一會兒,聽出莊曉夢話裏話外的歉意,但他已經沒有耐心繼續聽下去,便要起身離開。莊曉夢適時叫住了荀修亭,說出最後一句話:“商談的事,您可以不用去做。雖然是姚總的安排,但那是我作為項目管理的工作,我自己可以搞定;他隻是出於擔心。”。
荀修亭站定片刻,留下一句:“隨你。”,便大步向前走去。
與荀修亭的談話結束後,莊曉夢剛剛坐下,刑其韻就從門外走進來,侃侃說起:“人家好心幫你,幹嘛不領情!”。
莊曉夢知道刑其韻並沒有真的離開,她與荀修亭的談話他多半也聽了個大概,便頭也不抬地收拾起茶幾上的資料,說:“自己心甘情願的幫忙才叫幫,被迫妥協的幫忙就叫工作。刑總不會不知道吧?該不會就是你讓姚總把我的工作安排給荀修亭的吧?”。
刑其韻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坐下,然後說:“我可沒那麽閑,我自己的工作室都忙不過來了,還有心思管你忙不忙呢?”。
莊曉夢半信半疑地瞄了刑其韻一眼,繼續將最後一摞資料放進櫃子裏,隨即才在刑其韻對麵坐下,說:“那你來這兒幹嘛?難不成你視察的範圍隻有我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刑其韻尷尬地環視一圈這間辦公室,隨即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站起身將被擱置在角落裏的箱子拉到茶幾邊,一邊為莊曉夢組裝茶道機,一邊有意無意地打聽著:“聽說中心醫院的心外科副主任莊炎是你哥哥?”。
莊曉夢謹慎地看了刑其韻一眼,一動不動道:“你怎麽知道?”。
刑其韻低著頭露出淺淺的笑容,緩緩說:“我又不傻。那你怎麽還能這麽鎮定的坐在這兒?你難道不看新聞?”。
聽到這兒,莊曉夢突然意識到刑其韻在提醒她,趕緊站起來走到電腦旁,打開屏幕查看當地新聞。隻見,新聞頭條上寫著“市中心醫院某副主任醫師或誤診引發醫療事故”。她眉頭緊鎖,瞬間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機,這才看見消息欄彈出一片未接電話;有林樾歸,有席樂,還有遠在他鄉的朗月,卻唯獨沒有當事人,莊炎。
莊曉夢立即關上電腦屏幕,拿起手機和背包就要衝出辦公室,不料卻被刑其韻攔下,他說:“你做什麽?中心醫院現在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如果被他們發現你和莊炎的關係,莊炎身上的事情就更解釋不清楚了。”。
莊曉夢不解地看向刑其韻,他隻好繼續解釋道:“我來這兒就是不想你摻和進去。再說,你現在去也沒什麽用,你又不懂醫。”。
莊曉夢紅著眼眶,怒視著刑其韻,道:“至少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麵對這些事。不管真相如何,他始終是我哥。”。
刑其韻用力拽著莊曉夢,神情嚴肅地說道:“你冷靜點,林樾歸已經知道了,他就是怕你衝動才讓我來這兒攔著你。你自己身上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本來那群記者就一直想找到你,你現在自己送上去,那林樾歸為你做的事不就白做了?”。
淚水自莊曉夢白皙的臉上滑落,她終於不再抵抗,而是站在原地,獨自悲傷著。刑其韻見狀,從莊曉夢手中拿過背包和手機,將她帶迴沙發旁,這才說:“有林樾歸在,他會處理好的。隻是,我聽說這次事故和顏巧巧有關係,你哥可能是因為她才站出來的吧!”。
莊曉夢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一聽聞顏巧巧的名字,她頓時心裏感到五味雜陳,又憤怒不已!莊曉夢頂著泛紅的眼眶看著刑其韻道:“我哥到底出了什麽事?”。
刑其韻第一次看見莊曉夢這雙憤怒的眼睛,不禁周身泛起雞皮疙瘩,並嚴肅地說道:“早晨林樾歸打電話,說莊炎昨晚在手術過程中出了意外,導致一個車禍患者心髒手術失敗。來的路上,我又問了問林樾歸,他說監控顯示莊炎是在手術進行過半後才離開手術室的。在那之後,手術一直是由另一位主刀醫生進行,而且距離那位患者被推出來不過二十分鍾。也就是說,那位患者應該是度過了危急關頭你哥才把手術交給了另外一名醫生。”。
莊曉夢一直緊皺著眉頭,一邊流淚一邊聽刑其韻說起。突然,她睜大瞳孔望著刑其韻,問道:“顏巧巧呢?她什麽時候進去的?”。
刑其韻說到一半突然被打斷,愣了愣神,迴道:“她一直都在啊!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到將患者推進icu,這期間她一直都在。病人是在icu去世的。醫生說,患者是突然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亡。”。
莊曉夢手指緊握,骨節被捏的分明,她顫抖著說道:“也就是說,我哥手術過程中那個人一直都是好好的。如果,我說如果,做完手術之後,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一個人在那之後突然死亡?”。
刑其韻搖搖頭,沉思片刻後迴道:“不知道。這件事我們隻有等結果。現在家屬不讓法醫屍檢,執意將所有的過錯怪到你哥身上,醫院沒辦法,隻好宣布讓他停職。林樾歸已經找了律師過去,目的就是說服患者家屬同意屍檢;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知道他的真正死因究竟是什麽。”。
莊曉夢忽然像是沒了心智的空殼,兩眼空空,除了淚水,什麽也沒有。刑其韻見狀,也不禁皺起眉頭;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句話:“顏巧巧身上或還背負著另一條人命。”。想了許久,他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