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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紅色是不是今年皇宮裏的流行色,盡管皇上一直是取次花叢懶迴顧,可宮中的女人卻個個都喜歡身著一身紅衣,奔著豔壓群芳。


    寧妃今日一身紫紅色的宮裝,上下都是金線繡的合歡花,好不耀眼。配上她那一副跋扈囂張的表情,倒是相得益彰。


    我走到鏡前,恭恭敬敬向她行禮:“給寧妃娘娘請安,寧妃娘娘金安。”


    “免了吧,林常在風頭正勁給我請安,我可受不起。”寧妃以手掩麵冷冷笑了起來,這陰陽怪氣的樣子倒真是令人覺得尖酸刻薄。


    隻不過她這副樣子我也不是第一次見,所以毫不在意的輕輕一笑:“寧妃娘娘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您入宮近十年,又得皇上寵愛,自然風頭正勁的是您才對。臣妾小小常在,給您請安,您又有什麽承受不起的呢?”


    她的話裏刀光劍影,我自然也沒有太客氣,聽我這麽一說,寧妃的臉色自然更冷了一些:“妹妹真是好伶俐啊,隻不過本宮卻很擔心,若是我今天真的按位分,承受了妹妹這個大禮。妹妹激動起來也給本宮一巴掌,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到時候娘娘自然會得到皇後欣賞的一盒複顏如玉粉呀!”我掩麵輕笑:“寧妃娘娘用了複顏如玉粉,整張臉宛若新生,豈不是重迴豆蔻年華了嗎?”


    皇帝如今已有二十九歲,寧妃是從皇上太子時期就侍奉他的女人,如今已經有二十七歲了。在女人如花的皇宮裏,二十七歲的女人幾乎已經是凋謝的年紀了。


    果然寧妃一聽我話裏話外譏諷著她年紀已大,立刻就已經火冒三丈。一雙妖媚的丹鳳眼橫眉冷對,像是要噴出火來。


    “不愧是姝妃的侄女,你這張嘴和她一樣的尖利。隻是即便你有姝妃撐腰,也不能在這宮中為所欲為。”


    寧妃緩緩向我靠近,站在我身旁,倒像是自家姐妹一般親近。隻是那腳下卻緩緩抬了起來,在我倆的裙擺下交接之處,狠狠的踩上了我的腳。


    她腳下愈發用力,臉上的笑容也綻放得愈發明豔,外人看來還以為我們在說什麽體己的悄悄話呢。


    “宮裏時日還長,你我就慢慢的算這筆賬。”寧妃冷笑著吐出這句話。


    而我對腳下傳來的鑽心劇痛卻毫不在意,對著她用一一模一樣的微笑還擊道:“娘娘所言極是。這句話,臣妾也放在心裏了。”


    她見我如此反應,知道我絕不會在眾人麵前露怯,頓覺無趣。便撤開了腳,轉身氣勢洶洶向皇後宮中走去。


    而我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裝作亦步亦趨的樣子向她身後趕去,實則是狠狠地踩住了她宮裝的下擺。她猛然發覺,我倆俱是一用力,互相堆疊的倒了下去。


    “娘娘!”


    “小主!”


    寧妃身後的宮女自然是來不及反應,而站在我身後的秋水和白鹿卻是早就看出我的意思,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倆糾纏在一起,直到我已經將寧妃撲倒的時候,才假模假式的上來扶我。


    我將寧妃狠狠壓住,有她給我做人肉墊板,我自然是哪裏都無礙。隻是寧妃就慘了,不僅整個人扣在了冰涼的理石地麵上,身上還多了我這麽個泰山壓著,一下就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我捂著胸口叫疼,慢悠悠的從她身上爬起來,寧妃的宮女這才顧得上把她從地上給摳出來。隻是寧妃已經被摔得七葷八素,一抬頭,一行豔紅的鼻血更是蜿蜒的流了下來。


    “哎呀,娘娘,您受傷了。”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臉感動:“我與您非親非故,您何必費這樣大的力氣救我?寧妃娘娘真是個熱心腸!”


    “我……你……”寧妃一雙纖纖玉手在你我二字之間掙紮,氣得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林懷星,你找死嗎?”


    “喲,這是怎麽了?”


    不等寧妃撲上來撕爛我的嘴,姑姑卻從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聽到姑姑的聲音,寧妃高高揚起來的手便立刻放了下去。


    我頓時想起闔宮覲見那日,姑姑還沒來的時候寧妃在坤寧宮大唿小喝的樣子,原來隻不過是一個色厲內荏的草包,不由得心中冷笑。


    姑姑走到近前。卻沒有與滿身狼狽的寧妃說話,隻是瞥了我一眼:“這死冷寒天的,你們倆有什麽提起話也要到皇後宮中去說。站在這裏算什麽?難道你們還有什麽事情要瞞著皇後娘娘嗎?”


    姑母這話說的很難聽,我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打趣的意思,明知道她是在給我台階下,便立刻應了她的聲,跟著她一起進了皇後宮中。


    眼看時辰已到,寧妃這個時候要是迴去換衣裳的話,耽誤了請安鬧出更大的事端反而不好,少不得忍氣吞聲,跟在我們倆身後一同進了坤寧宮。


    果不其然,她這副狼狽樣子,一進坤寧宮便成了眾矢之的。盡管她添油加醋又陰陽怪氣地向皇後訴說,是我如何推倒了她,皇後卻也沒有責怪我。姑母更是在旁邊連消帶打的添了幾句話,到頭來竟然沒有人敢應和一下寧妃。


    隻不過寧妃身為妃位,其他人就算心中憋著勁兒想要嘲笑她,卻也不敢當著她的麵兒說太多,於是眾人便嘁嘁嚓嚓地聊起了昨天晚上侍寢的安常在。


    我雖然打了安常在一巴掌,之後的事情卻並沒有太留心,還是聽這群八卦的女人說起,我才知道了昨晚的來龍去脈。


    本來昨天剛剛侍寢,今天是一定要來皇後宮中請安的?即便沒有這層規矩,安常在那種囂張跋扈的人,肯定也不會願意放過這樣一個炫耀的機會,可她今天偏偏沒有來。


    原來安常在是昨晚不知如何竟然得罪了皇上,半夜裏就直接被人趕出了體元殿,此時估計已經蒙著被子在自己宮中哭了大半夜了。


    “聽說昨天皇上一掀開被子,喲嗬!這是哪兒來的煤炭成了精?當即龍顏大怒,指了幾個小太監,將她抬了出去。”


    我聽起身旁的嬪妃們湊在一起說起此事,口中剛剛喝下去的茶,差點就被她們逗得噴了出來。薑貴人這樣心直口快的女人倒也有趣之處。


    若是德行有虧,皇上或許不會在意。隻不過這在容貌上不得皇上歡心,那這女人豈非要老死宮中嗎?我暗自替她歎了口氣。


    如此,安常在若是想翻身,恐怕隻能等哪天雷劈了皇上使他性情大轉,才有可能了。


    皇後似乎不太願意聽這些酸話,將手中的茶圓兒重重地擱在了桌子上:“你們一個個就愛說這些捕風捉影的酸話,本宮不許你們再這樣議論。海棠,一會兒你去拿本宮的那罐杏仁膏給安常在送去,叫她以後不要那麽思慮重重,該來請安還是要來的。”


    一聽皇後這段話,那些本就憋不住笑的嬪妃們之間笑聲更是此起彼伏。皇後一邊說他們捕風捉影,一邊又用一罐美白的杏仁膏坐實了她們的猜測,這笑點密集的簡直是理應外合。


    我看著皇後,心底裏卻泛出了一股寒意。這個王雪柔,難怪姑姑聖寵不衰這麽多年,她的皇後之位卻依然如此穩固,的確是有幾分手段。


    我正百無聊賴的扒拉著眼前的茶碗,姑姑已經對這些閑言瑣事不耐煩了,直接站起來道:“諸位姐妹先聊著吧,我實在是累了,便迴宮了。”


    姑姑開了這個頭,剩下的自然也都各自散了。我仍舊是站在中間,隨著大溜想離開,皇後卻單單把我叫住。


    “林常在,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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