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成州風月樓可是大有來頭。


    題匾之人,據說乃是才子唐氏之後。


    相傳還發生過一件可歌可泣之事。


    一代名妓為了心中良人,守貞而殘。


    而他也為了她,脫帽棄官。


    自此兩人攜手歸隱而去。


    這等抉擇,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他和她的事跡也就流傳了下來。


    這也成了一段成州佳話。


    再有唐氏後人題匾賜字,這也成就了風月樓坐擁成州第一“名樓”的奇觀。


    引得各路人士,孜孜不倦奔湧而至。


    成州也因地處沿海之濱,是關口之要道,繁華程度不亞於京師。這裏的各路商人小販,江湖人士、青樓妓女多情才子,更是多之又多。


    其中又以鹽販最為集中,最為窮奢極侈。


    眾多閣樓酒館的主人,都是這些財大氣粗的鹽販。


    “和樂”酒館和風月樓,不外乎都是他們的產業。


    兩樓相靠而建,皆是氣象萬千,高朋滿座。


    乍看,都是差不多。


    此時,正當中午。


    豔陽高照。


    和樂茶館一片喧鬧,嘈雜之聲不絕於耳。


    而風月樓卻是一片靜謐,門窗全是垂下了珠簾繡幕,生怕泄了什麽秘密,亦或是怕有人偷窺春色。


    隻是未到華燈初上。


    裏內後院,曲徑通幽之處,卻還有一幢小閣樓,四麵環水,花木掩映。


    裝飾華麗如皇宮金苑,無不是巧奪天工而造。


    真是令人咂舌,嘖嘖稱奇。


    近得閣樓屋外,一隻“八哥鳥”翅膀噗噗,卷縮在那精致雕琢的翠竹籠裏,這大概便是有錢人家的愛好。


    屋內,碩大的象牙床,羅帳低垂,有琴書有字畫,皇家內院也不過如此。


    床頭香爐縷縷香煙飄散,滿屋濃香,地上鋪滿猩紅波斯大地毯!


    這是風月樓對待特殊客人的待客之處。


    牙床上,嬌喘聲不斷,是有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隻是半刻鍾不到,厚重的鼻息已是消失。


    “咦?怎的沒了勁?”


    一聲嬌笑,帶著委屈的語氣。


    “爺的小心肝,爺困了,給爺歇會中不?”


    繼而一聲渾濁而惺忪的鼻音。


    “不!要!嘛!奴家還沒玩夠嘛!奴家就要嘛!!!”


    蕩人心魄的嬌笑,略帶點生氣。


    “來嘛,奴家輕輕的,給爺...揉一揉...”


    “啊,癢死爺了...爺的姑奶奶...噝...唔...嗷...”


    床上漸漸起了騷動,還有異樣的聲音。


    急促的喘息聲已是清晰可聞。


    連羅帳也是不甘寂寞,一起搖擺!


    屋外“八哥”也被輕奏驚動,驚唿“勉哉勉哉!”


    一時床也吱吱,鳥也吱吱。


    卻在這緊要關頭,傳來一長三短的短笛聲!


    牙床立馬有了反應,暫緩了交鋒,羅帳輕晃。


    一條人影倏地由床上坐起,帶著惱怒。


    “爺,發生了何事?”


    嬌聲喘息,帶著意猶未盡。


    “一定是出了什麽亂子!真是擾人好夢,偏偏這個時候。”


    牙床上咕嚕滾動,錦被掀開。


    一個白白胖胖,似圓球,撇著八字胡須的中年胖子,已是赤腳精光急匆匆下床。


    匆忙穿衣找鞋,這狗急的模樣,活脫脫家裏著火了一般。


    “爺,真有急事?哼,真是叫奴家恨的緊,今夜定要早些來,也好讓奴家在好好伺候伺候您。”


    嬌聲中,卻是急掩紅肚兜,為那白胖圓球拿腰帶。


    他一口濃痰吐入床角盂盆,喘聲道:“我的個姑奶奶,一定是有大事,這個時候你就別給爺添亂了!”


    他也明白那笛聲一長三短,意味著什麽。


    白胖子一邊說,一邊緊好了腰帶,不忘用指甲摳了一下眼屎,摸了一下鼻子。


    那紅肚兜的美人,眉宇間潮紅未退,春意未消,一直跟著送出門口,嬌滴滴道:“爺慢走,小心著涼,別閃了老腰......”


    “......”


    素有成州第一高樓的錦悅樓。


    和風月樓、和樂茶館不同,這錦悅樓充滿了神秘感,除了一些慕名而來遊玩觀賞的遊客,平時根本見不到什麽人。


    它的出名,也就是僅僅因為樓高約二十幾丈有餘,名副其實的成州第一高樓。


    登高可收成州全景,盡覽無遺。


    剛才那一長三短的笛聲,便是由此處發出。


    錦繡的房間裏,沉香大床。


    白衣少女和衣而睡,雙眼通紅,一言不發,隻是怔怔的出神。


    幾個宮裝俏婢,伺立在旁。


    另有兩個丫鬟,垂頭搖扇,正在火爐旁邊熬製湯藥。


    正是桃花和素錦。


    外麵一間寬敞而明亮的書房裏,三人相覷而坐。


    皆是年約二三十左右。


    一紅潤臉龐,濃眉大目,目射精光,威壓之勢銳不可當。


    另一男子玉麵朱唇,鼻尖彎鉤,雙目隱含兇煞之光。


    還有一白麵書生模樣,劍眉星目,已是氣宇軒昂。


    分別著青衣,黑衣和白衫。


    原來正是摘了麵具的青衣老大,黑衣老二。


    白衫之人開了口道:“真是豈有此理!這陸老頭就知道泡妞,怎的不知死活,不分輕重!”


    “老三,莫要發火。待主公知曉,自有分寸。”


    黑衣之人輕搖頭道。


    原來白衫之人便是老三,得知大小姐遇險,已是連夜從登州趕來。


    三人呈三角之勢端坐。


    “老大,小弟突然有一計策。不知當講不當講!”黑衣老二目光一閃,詭異一笑。


    “什麽計策?老二盡管說來聽了便是。”


    青衣老大雙目微閉,似在養神。


    “對付那小子!”黑衣老二摸了摸了那彎鉤鼻,緩聲道:“我是想要給那臭小子一個教訓!”


    “你想怎樣?”青衣老大目光閃了一下,睜眼側聽。


    “我想要那小子背黑鍋!”


    黑衣老二接過話,卻又被白衫老三打斷。


    “二哥是想栽贓嫁禍?禍水東引?”


    “不錯!可還記得那流島四將!”


    “不是被那小子給收拾了麽!”


    青衣老大一臉愕然,不明所以。


    “大哥莫慌,那四將定是算在那小子頭上的,我想說的是,流島四將是接了那向標的英雄帖而去。”


    “是又如何?”


    青衣老大已是有點不耐其煩。


    白衫之人卻是若有所思。


    “二哥想說的是,還有人也接了向三爺的英雄帖!”


    “老二,難道你又?”


    青衣老大算是明白了過來。


    “不錯!移禍東江嘛,多幾個也不嫌多,一並成全那小子得了!”


    說著,黑衣老二從腰間摸出了兩塊令牌!


    “老二,你!?”


    青衣老大接過令牌一看,卻見碩大一個“花”字精致刻其中。


    “這是花展宮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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