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是手心冒了一把虛汗,終於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桃花!素錦!”黑衣人也是眼疾手快,猛然發現了神龕旁邊昏迷的兩丫鬟,迅速上前解開了穴道。


    不過,毒性還未消散,卻並未醒來。


    白衣少女已是清醒,畢竟三女之中,還數她武功修為最高。現在的她,隻能緊閉雙眸,假裝昏迷之中。


    “大小姐和桃花素錦是昏過去了?必定是中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暗算!大小姐交給你,你先背她走,這兩丫鬟我來挾帶,若真是被主公知道了,禍比天大!到時候得雞犬不寧了!”


    “絕對不可放過那個臭小子!”


    青衣男人憤聲說道,已是準備托起兩女。


    “咦?這是什麽人?”


    黑衣男子指著不遠之處,一臉的不可思議。


    青衣男人順著黑衣人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四條光膀子漢子,衣衫不整,被齊刷刷的綁在一起,靠於那幾丈之外的中央立柱之上。


    “這是流島四將?”


    這幾個麵孔,可也是再熟悉不過。


    此等作奸犯科之人,畫像已是遍布五洲。奈何卻是沒人緝拿歸案,也沒多管閑事的武林中人為民除害。


    單是這四人武功,也就是一般二流模樣,沒人插手,隻是迫於其身後的那股龐大勢力。


    “就是這四個王八蛋癟犢子!我呸,這損樣,也敢自稱什麽四將!依我看,就是四坨大便!”


    黑衣男子掃視了一下,看了一眼這幾人裝扮,附和道:“咦?這般慘樣,像是受了什麽驚嚇而死般!”


    青衣男人也是先放下了兩女,挪步上前,一一細看。


    這流島四將,皆是同樣的淒厲死狀。


    口張大可吞蛋,雙眼鼓睜,已是七竅流血。


    再看眼神呆滯,神色間,帶著淫邪的笑意又有一抹驚駭的神色!


    此番一聯想剛才消逝的白影,這一定是出自那小子的傑作!


    “這四個該死的畜生!竟敢打我獨孤家大小姐的主意!真是死不足惜,就算這般死了,也不足以滅我心頭之恨!”


    “老大!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


    黑衣男子說著,已是伸手摸向衣襟。


    “老二,你這是作甚?”


    青衣男人愕然,縱也是死了,氣歸氣,還能咋的,難道還要鞭屍不成?那不是等同於把大小姐三人受此番羞辱之氣告知於天下?


    這可萬萬不可!


    俗話說,隔牆有耳,萬一傳了出去,獨孤家還怎麽在這天下間立足?


    那豈不是被人恥笑!


    還是此等惡心的流島四將?


    “老大莫慌!”黑衣男人嘿嘿一笑,已是明白青衣男人擔憂之處。


    “之前有幸結識了一位藥君,特贈與了小弟一瓶化骨散!我要讓這四個畜生灰飛煙滅!”


    說罷,掏出一瓶精致的白色瓶子。


    “老大,退後。”


    說罷,已是拔了藥瓶塞子,簌簌的朝著四個死人倒去。


    隻見粉末粘上之處,已是開始收縮似又痙攣般的萎靡下去。


    頓時,刺鼻之味彌散開來。


    青衣男人已是忍不住捂上了口鼻。


    黑衣男子隻是雙目兇光如虎,咬牙切齒,臉色也是變得越發猙獰,嘴角卻低吟著一絲冷酷的笑。


    “大小姐是何等尊貴,四個畜生敢碰一根毛,都是死有餘辜!呸!”


    “此地不宜久留!我倆趕快離開才是!”


    眼看就快變成一灘黑水,青衣男人心中怒火算是消了幾分。


    “也罷,趕快走!免得夜長夢多!”


    說完,已是轉身背起白衣少女,健步如飛而去。


    青衣男人歎了口氣,“這老二!哎!”


    挾起二女,亦是飛身跟去。


    寺外塔尖之上,卻是立著一襲白衣。


    原來是葉千帆並未離開。


    一直立於塔尖之處,暗暗看著。


    也許是出自內心的愧疚,也許是實在放心不下。


    登州一別,雖隻一麵,卻是記憶猶深。


    再見,卻是此番情景之下。


    也怪自己慢了些,要是再快一步,興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好在,有驚無險,千鈞一發之際,化險為夷。


    隻是,苦了那女孩子!


    葉千帆深邃的眼眸裏,隱隱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恍惚中,當日登州一麵,湧上心頭。


    鎏金馬車,車坐前,兩女手執馬鞭,四匹棗紅駿馬,皆是一流貨色汗血寶馬。


    雍然華蓋,通體金黃,繁華富貴之氣顯露無疑。


    前麵還有一隊手持武器,統一服色之人,隊列正形,在前開道。


    它,緩慢的行駛於登州街頭。


    街邊小販,路人紛紛避讓。


    “這是哪戶人家如此陣仗出行?”


    不明路人駐足觀望,也是發出疑問。


    “你是外鄉人有所不知吧?”


    旁邊老漢眯著雙眼,洋洋道:“這可是登州獨孤家!”


    “原來如此,獨孤家盛名在外,早有耳聞,今日能得一見此番盛景,也是不枉此行。”


    路人連連點頭,眼神之中盡顯崇敬之色。


    而街邊的一間茶樓屋外立柱邊,葉千帆雙手抱劍而立。


    也是好巧,幕簾拉開,是白衣少女露了臉。


    葉千帆本是無意打量,瞥眼間,剛好看個正著。


    隻是一眼,本是波瀾不驚的心裏泛起了漣漪。


    這並不是葉千帆見色動心。


    這親切之感,自發由心底油然而生。


    沒想到,時隔十年,已是出落成黃花閨秀。


    而母親臨終之際的話,亦是曆曆在目。


    此時此刻,葉千帆卻隻能埋在心底,心事無人知,卻也不便知。


    這塵封多年的記憶,霎時被喚醒。


    原來,她並未消失......


    冷風拂過,白衣飄飄,一股寒意席上心頭。


    葉千帆才算迴過神來,看了看腳下的小塔,又看著遠處消失的兩條人影,黯然自語道:“婉舟,對不起。此刻的我,隻能這樣。”


    卻不覺低吟起來。


    舊時閣樓舊時台,


    舊時明月舊時心。


    若此來時無所盼,


    去時也無我憐卿。


    倏地,引吭長嘯!這嘯聲激烈,裹雜著他的所有情緒。


    如龍吟滄海,又如淒厲鬼泣......


    月光倒映著葉千帆頎長的身影,突然顯得有那麽一絲柔弱......


    一掠而起,人影劃破夜空,留下一串殘影。


    葉千帆已是如煙消逝,融入這慘白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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