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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品超品,刑蒼霸刀,一刀所過,百裏內數千四品盡數殞命。


    這要是個三品,窩夷族也不會狂暴,但這就是個新晉的小九品,一堆子窩夷族感知到對方力量散盡,新力未生,衝的比武夫們還要狂暴。


    戰場上這樣亮眼的家夥,想不死都難。


    少年沒有退,他就那麽拖著刀,一步一步向前而去。


    “他還要踏陣,不要命了?”皇甫一驚唿出聲,一道身影踏出城牆,落到了他的身邊。


    遠處一道閃電悄摸摸停下來,落到了他們身後不遠處側翼掩護。


    何烈風:師尊這一波又開掛了哇。


    “諸君,隨我踏陣。”


    “漢家武夫,衝陣。”少年聲音不大,但卻傳遞到了每一個人耳邊。


    數十萬武夫寂靜了一個唿吸,隨後整體踏出了陣地。


    火炮打盡,持刀出陣,漢家武夫,何曾懼敵。


    數以百萬計的狗頭窩夷不斷落下,後方狗頭包子仍在不斷的落下,在這風雨飄搖的關鍵時刻,數十萬武夫依然迎了上去。


    他們要用命來拖住窩夷族的攻勢,給後方的武夫們拖出時間。


    孤城必失,沒有城外的陣線拉開戰線,數以億計的窩夷族壓上來,再強的火力都壓不住這些瘋狗的狂撲亂咬。


    大戰的焦灼感噬咬著每一個人,城頭上的戰族不計損耗的驅動著戰兵,高品武夫與對方的巨型投石者不斷的對轟,下方數十萬武夫與數百萬源源不斷的狗頭窩夷們殺在一處。


    少女司君手中長槍連點,她的源能也早已損耗一空,眼前這百公裏長的源能通道就是他們的生路。


    少年一刀斬出百公裏長數十公裏寬的源能通道,至少有萬名武夫在其中反複橫跳,缺少源能就跳進去補充,源能補足便交替出戰。


    兩個三品戰力的四品武夫在窩夷隊列中一通亂殺,縱然源能不足,少年雙超品的一擊也足以直接撕碎一個窩夷,直到越來越多的窩夷湧向他們。


    身後千餘武夫,身前數萬窩夷,不知不覺他們竟殺入了對方的重圍之中。


    “敵陣就在眼前,兄弟們,殺穿他們。”少年揚起橫刀,衝著身後武夫怒吼一聲。


    真是個瘋子啊!越來越多的武夫注意到這個一路向前突進的狂徒,隨後提起武器,跟著他無腦前衝。


    戰至此時,何須戰術。


    千餘武夫逆衝窩夷戰陣,數萬狗頭窩夷揮舞著窩刀撲了上來,少年一手橫刀,一手骨刀逐鹿,雙刀交錯斜斬,錯身而過時已然斬下兩顆狗頭。


    九品開山境於體內蓄力,每一個細胞之中都開始積蓄生機,不斷改造著原本脆弱的人類軀體,出手力道比之單一十品至少提升了十倍,而少年主修的霸刀每一刀又增幅了十倍氣力,僅僅是四品的普通一刀,便達到了四品頂峰的全力一擊。


    不用源能,單憑人體一刀就接近一般三品,這等怪力更是激起了窩夷族精英戰士的兇性,數個隊長級的窩夷亂叫著衝了上來,三個窩夷隊長揮舞著一丈多長的野窩刀齊齊出手,一把直刺,兩把斜砍,誓要一擊斬下他的頭顱。


    兩柄一丈長刀被少年一刀橫斬,手中橫刀脫手刺出,硬生生貫穿了窩夷隊長持刀的手和胸腔,將它穿在刀上砸向一側的窩夷隊長。


    沒有源能碰撞,雙方的戰鬥便是單純的力量較量,窩夷隊長流淌著岩漿血液被砸到另一個隊長級窩夷的野窩刀上,兩個窩夷滾成一團飛了出去。另一個窩夷正要後退,少年骨刀抽迴之後再度刺出,雙刀齊出,將最後一個窩夷隊長砍得倒飛出去。


    一個照麵砍翻三人,少年仍不停留,縱然源能枯竭,他的戰意卻愈發高漲,如同好戰成狂的戰狂一般再度閃身衝鋒。


    持斧窩夷,持劍窩夷,持槍窩夷,暗中冷槍齊放的窩夷小隊,一連百餘名窩夷被他在一刻鍾內盡數砍翻,後方黑壓壓的狗頭窩夷連成一片重疊堆砌,卻沒有敢於單獨衝上來的。


    “聯陣,衝殺。”少年再度揚刀,後方千餘名武夫齊齊壓上,縱然脫離了大部隊,他們卻全無後退之意。


    勇者,兵主魂也。兩軍殺伐,霸者勝,千餘名武夫衝殺一番之後,竟殺穿了對方的陣列,再度結陣之後,他們和武夫陣地之間已然落下了不下十萬窩夷。


    但這七零八落的陣勢,他們再度衝殺一番,窩夷族這一路兵陣必潰無疑。


    “諸君,與我再度衝陣,集結軍陣。”


    “大風。大風。大風。”千餘武夫人人帶傷,兵甲斑駁,但他們的氣勢卻是一往無前,睥睨萬軍。


    戰陣起,百兵高揚,兩支兵陣一前一後的殺向落在戰陣中間的窩夷族群,十萬窩夷的兩端,一萬武夫向前衝殺,千餘武夫殺迴本陣。


    利刃交錯,甲衣摩挲,一道道烈焰、岩漿、雷霆與風刃四處紛飛,武夫們被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手中的武器卻隻是向前,向前,再向前。這寬逾百公裏的戰場本應足夠寬闊,足以容納無數人馬交鋒,但此刻卻顯得狹窄難捱,人和人擠在一起,兵器斬落狗頭,窩刀穿過熱血,一蓬蓬鮮血飛濺,一個個武夫倒下,身後又衝出來一批武夫扛在戰友前麵,隻是兵器不斷的碰撞,利刃穿透的聲響此起彼伏又低啞沉悶,雙方無聲的廝殺著,在這寬約一公裏的戰場中央殺成一團。


    窩夷族的陣型被無聲無息的分割開,他們最大的人數優勢竟成了他們最大的劣勢,後方的窩夷難以出刀,前方的窩夷難以後退,像是一批批待宰的豬樣,唯有源能之間猛烈又無聲的交鋒。


    幽暗源能一點點的燃燒出冕日源能,伏羲烈焰點燃了歸墟之中這一公裏厚的亮光,戰陣穿透,數百武夫彼此倚靠著,手中拖著重傷垂死的戰友。


    萬餘名武夫殺穿了十萬窩夷的陣型,僅僅一個小時的交鋒,雙方便交出了數萬傷亡,還存著一口氣的窩夷被方寸之力狠狠鎮殺,化作精純的冕日之火被武夫們舒暢的吸收,一場大戰之後一些武夫再度突破品階,他們的修行便是為了鎮壓萬邦異族,每一次廝殺便是一場饕餮盛宴。欲要壓服野獸,就要比野獸更為兇狠,武夫於戰場之上的晉升速度是修行的千百倍,這一場交鋒,東側戰場勝局已定。


    “走,去南側。”少女司君還未開口,少年便捉住了她的手臂。


    源能耗盡,他連方寸挪移都難以做到。


    一路跟著師尊亂殺的小透明何烈風:。。。???


    師尊,妙啊。


    “走。”明玉魄毫無波動的帶著少年挪移離去。


    何烈風:“兄弟們,跟我再度衝殺,殺光這些雜碎。”


    原來武夫廝殺的感覺這麽爽啊。習慣了戰血廝殺的何烈風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深入骨髓的刺激感。


    一眾武夫注意到這個剛剛在戰場上扛著一身雷霆長槍的猛漢,感受著對方那熟悉的武夫氣血,再度轟然應諾。


    東側的狗頭窩夷被一路壓到戰陣邊緣,被戰族的火力一一點名,這一場戰鬥才算落下帷幕。


    半日廝殺,連續穿了四個戰場的陸阿九被少女司君拽迴了城中,一群武夫半是羨慕半是起哄的衝他們兩人各種手勢道別,城中的戰血們亦是目光複雜。


    當夜,武夫與戰血交換陣地,等待著第二日的再度交鋒。伏羲光輝隱沒,歸墟光輝亮起,如雪的月色下,一隊隊武夫熟練的解決起肚子問題,被圍在中央的兩人連著被數百人輪番勸酒之後才得了清淨,看著城牆上篝火綿延的場景,恍惚間好似迴到了數萬年前冷兵器時代的古戰場上,一群幸存的老卒們全無哀傷,隻有彼此之間互相碰撞著飲酒作樂的場景。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少年腦海裏冒出那句古時詩作,武夫於歸墟戍守固然是鬥爭失敗的結局,但也未嚐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


    這裏一些千載鏖戰的老卒,恐怕早已經沒有了能夠返迴的家園。


    長生是長久的孤獨,他們早已習慣埋葬失去戰友的痛苦,但卻仍舊無法擺脫無際的孤苦。


    少年和少女是幸運的,他們還非常年輕,連命運的光輝都還未看清,在這漫長的連綿征途之中,他們還隻是新生的銳士。


    軍中不禁男女關係,這百萬大軍之中有一半是女武夫或是女戰士。相傳這一風俗自數萬年前女拳師時代開始,那時女拳師們腳踩禮法,無拘無束,所向無敵,盛傳那個時代是女性的黃金時代,直至今日也有一些帝都之中的上流女眷們坐在家中高唿黃金時代的複興,雖然與戰場之上的女士們毫無共同話題,他們的唿聲卻不可忽略。


    一個王朝強盛與否,無非是看對外軍事與對內經濟,女士們負擔了王朝四分之三的消費,養活了王朝數條星河直道,簡直是王朝強盛堅強的後盾。


    這些大事與這一對依靠在一起的男女無關,兩人之間氣機交流的是如何提升戰鬥力,如何修行出更強的精深層次。


    處在極意境界的武夫最渴望的便是無拘無束的超品層次,這一層次對他們戰力的加成永無上限,年輕更令他們渴望無限的潛力,這場征途上每一分勝機都足以累積為巨大的優勢。


    少年體內的薪火與戰血詭異的交融在一起,踏入九品開山之後,少年預料之中的玉石俱焚並未發生,反而轉化為兩股涇渭分明卻彼此相合的圓融氣血。


    薪火與戰血之上,少年體內源能圖騰的中央升騰著一輪與伏羲女媧雙星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新生源火,圖騰之上空缺著大片區域,唯有十二輪明月所處的位置亮起星星點點的光亮。


    這兩者能夠融洽相處,全因少年體內蟄伏著更為可怖的怪物。


    玉魄與長庚化作兩盞明燈環繞在三顆星辰周圍,而在牠們之間那看似空無一物的暗色區域,卻有一股隱隱將要吞噬諸多源火的可怖力量。


    你要相信科學。


    我們這可是高武世界,你跟我談科學?


    東征第一年末,實力毫無進展的少年第一次向自己的大兄展示他那令人歎為觀止的研究成果,諸天萬物,無所不包,能容明光,自當能生虛無。


    以源體圖騰為自身爐鼎,容納星空源火,以十年時間收集所經星辰諸多物種源火,構築龐大的源體圖騰,大大小小或為低品九品,或為上品一品的源火均被他收攏聯結,直到兩份源體圖騰最終合為一份源體圖騰。


    圖騰燃起,少年卻失去了生命中最敬重的兄長。


    曾幾何時,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仆兵而已。而今,卻不知道誰才是他應該拔刀的敵人。


    少年默默地灑下一壺酒,又仰頭灌了一口,酒香刺鼻,猛地咳了一聲,放下來時,身畔的少女酒壺已經抬到了麵前。


    “碰一杯。”


    “好啊。”


    少年連日來第一次休息下來,想來眼睛有些困乏,竟被酒香刺激的有些濕潤。


    少女別過頭,裝作沒看見那無聲滑下的液體。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受了最大委屈的那一個,卻都默契的權衡著這一樁大案背後的利弊。


    無人問我公道,我就自取公道。


    以君黃泉路,築我長生橋。兄以性命待我,弟當以命還之。


    “老帥,當真要給那小子這份榮耀?”


    “以四品衝陣,破敵酋十萬,這份功勳,當不起這一份勳爵?”老將摩挲著雙手食指,看著眼前一臉不忿的武將。


    “他跟你們何家之間的事情由我來平息,以後各憑本事,現在他於我有大用,於王朝更有大用。有功者當賞,這是大兄定下的鐵律,這天下是你們十家戰族的?”老將軍最後一句話說的極重,何姓武將深吸了幾口氣,拱了拱手退出了行軍大殿。


    “諸位以為如何?”


    “老帥,何家與我們何幹,這天下終究是天家的,他們玩玩手段還行,我們該怎麽論功行賞,他們沒資格發話。”


    “是極是極,何家最近這幾年頗有點想要躋身公族的野心,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但聽十王議政的決議。”


    “同意。”


    “既然如此,今日論功,武夫陸阿九臨戰戰血突破,實際戰力已達勳位,特請三品源星侯爵,領實封,待戰後定勳爵領。”


    “謹遵十王伏羲令。”一眾武將盡皆頜首相讚,自此王朝武勳序列再添一位。


    每一位未來可能晉入上品的武夫,都是王朝必須關注的對象,僅此一條,少年今日的表現就是他最大的保命護符。


    大殿之中,眾多將領正要討論下一步計劃,一紙明光飄然落下。


    “天家諭令:十惡會審照例於十五日進行,晉一等卒陸阿九為三品關內侯,實封安平城武關侯。”


    大殿之中一陣沉默,縱然在場是一群不通經綸的大老粗,也品出了天家諭令的奇怪意味。


    天家諭令同時而至,不奇怪,老人家就在上麵窺屏呢,前不久還一指點死一個龍伯巨人。


    十惡會審照例不奇怪,這是王朝鐵律,無論是非曲直,戰族的顏麵決定了這場會審至少要走個過場,再合理的整死那些個不知死活的挑戰者。或者那個人氣運通天,一路殺將出來。


    縱然如今少年的聲名注定會引發軒然大波,但引發軒然大波的不是個美女,這關注度還是可以壓下去的。所以,少年的名聲在王朝鐵拳麵前毫無地位。


    但最後的實封,則不輕不重的扇在了戰族臉上,可以理解為天家和他們一樣存了平衡戰族的心思,雖然天家實力之強完全不在意他們的心思舒服與否,場麵還是會走一下。


    這個實封,是在保那個少年?


    實封這座安平城內武關侯,龍伯之禍再起,這座城能否保住都是兩說,少年要領封地,難不成要打迴歸墟,重建安平城?


    是要把少年摁死在歸墟之地,在少年未至一品前,都是一種保護?


    “大兄行事還真是人盡其用。”老帥不輕不重的點了一句,“將諭令傳至三軍。”


    “喏。”殿前小將點了點頭,迅速的退出了行軍大殿。


    千年以內有數的純粹武夫受封實封關內侯,難道這又是一次武夫的崛起?小將思考著,手中諭令猝不及防的被奪去。


    “明。。。司君。”少年嘴一禿嚕皮,差點被神木龍捅在腰上。


    “您挪挪,這是腰。”小將陪著笑


    “那又如何?”少女滿不在乎的往前一戳。


    “您看,我一旁候著。”小將很知機的退到一旁。


    望京城中反野王,暴揍戰神第一人。但凡望京城中稱號牛一點的,小時候沒一個沒挨過這位小爺揍的,各路天驕戰血被打的不成人形,而且最反感別人歧視她的性別。


    其實這位女扮男裝演古裝劇絕不會有人挑刺的。不過如上這種心思小將連轉都不敢轉一下。


    天家膝下有十數位公子,唯獨一位掌上明珠。玉魄長庚,月光其華,長夜啟明。身負皇極卻自成帝血,這一位又豈是天驕可以望其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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