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班時,我獨自出了畫境來到主席辦公室。主席見我是空手來的,就問:酒呢?我說:您不會就讓我這麽明晃晃的搬過來吧。主席一拍腦門說:瞧我這腦子,還擱在土炕上琢磨詞呢!我說:您又有新作品啦?主席說:別打聽了,寫半截卡住了,我們走吧,到你那取酒去。


    出了辦公樓,司機已經等在門口了。我對主席說:我也開著車呢,你就給張師傅放一次假吧。主席好奇的問:你哪來的車?我說:旗裏為了讓我辦事方便,臨時給我配的。主席又問:車在哪呢?我說:停在畫室門口了。主席於是告訴張師傅今晚不用送他了。


    主席和我來到畫室門前,我指著酷路澤說:這就是旗裏配給我的車。主席驚訝道:行啊你!一個小副科配了個處級幹部的車!我說:草原路況特殊,許多地方還沒有路,除了這種越野一般的車根本適應不了。主席讓我打開車門,他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看過後,又坐在駕駛座上顛了顛屁股,感慨的說:這錢到位了,坐著就是舒服。


    等他下了車,我說:畫展的作品我也都準備好了,正好您先看一眼,有什麽不妥當的我也好抓緊修改。主席說:好,去看看!說著就率先走向畫室。我急忙搶上前開門,進到畫室裏,我把靠牆邊摞著的幾幅畫四下擺開,向他一一介紹創作背景和創作意圖。


    我最終選定的這幾幅畫分別是《鄂倫春使鹿人》、《鶴舞濕地》、《賽馬》和《阿爾山秋色》。其中《鄂倫春使鹿人》和《賽馬》屬於寫實油畫,一個深沉、一個熱烈;《鶴舞濕地》屬於國畫,用的是我創新後的冰雪畫派的技法,畫麵意境遼闊高遠,飄渺出塵;《阿爾山秋色》屬於水粉畫,五畫山色濃豔熱烈。


    主席一幅幅認真看過後,感慨的說: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看來這次采風你的收獲還真是很大呀!這幾幅作品我都沒意見,唯一有點擔心的就是評委該怎麽給你評獎?總不能四個一等獎都給你吧!哈哈!


    我說:評委怎麽評獎我不管,我隻管拿出實力,不給單位丟臉就行。主席點點頭說:就該這個樣!


    我從畫案底下搬出兩箱酒,又拎出一大袋牛肉幹和奶酪,對主席說:我把東西搬車上咱們就出發。主席伸手抱起一箱酒說:一起動手。我們把東西放進後備箱。我對主席說:您想不想試駕一下?主席說:還是算啦!我都有四五年沒摸過車了,別再刮了碰了。說完他就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我也急忙上車,一路穩穩當當到了主席家的樓下。


    搬上東西上樓,主席的愛人王阿姨正在廚房裏忙活著。見我們進門急忙放下手裏的活迎上來,一邊要接過我抱著的箱子,一邊親切的對我說:你就是小楚吧,快進屋坐。我忙說:阿姨不用您動手,告訴我放在哪就行。主席放下自己手中的箱子,又接過我手裏的說:先放在這就行。你阿姨知道你要來,提前迴家就忙乎上了,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我忙說:謝謝阿姨,辛苦您了!


    王阿姨笑著說:做點家常菜有什麽辛苦的!你喜歡喝茶還是飲料?我這就去給你拿。主席說:你還是忙乎飯菜吧,茶我們自己動手。王阿姨說:那也好,小楚你就當這是自己家,別客氣。說完就進了廚房。主席領著我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一邊動手泡茶,一邊問我:你拿來的是什麽酒,我聞到一點酒香可怎麽沒猜出來是什麽品牌。我起身到門廳搬了一箱過來,打開箱子拿出一瓶遞給主席說:您看看,這酒見過沒。主席接過酒瓶仔細端詳,看著手寫的酒標念到“畫仙家釀”,看看我嘀咕道:這酒不會是你鼓秋出來的吧,不過這字也不是你寫的呀!這瓶子有說道,看這瓶子酒就應該不一般!你給我說說,這酒到底咋迴事。


    我直接打開瓶塞,又起身拿過牛肉幹,對主席說:您先品著,再聽我說。主席先是聞聞酒香,接著又往茶杯裏倒了一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品咂良久才說:好酒!可還是沒喝出名堂來,奇了怪了!你說說吧,這酒是什麽來曆。


    我說:這酒是我和幾位好酒的朋友一起琢磨出來的,從釀造用的糧食和水就沒有一點汙染,再加上沒有汙染的釀造環境和儲藏環境,就成就了它清醇獨特的品質,您喝不出來源自哪裏也就一點都不奇怪。這酒瓶也是自己燒造的,北宋官窯天青釉的配方和工藝,在地下埋上幾年當古董賣都行。主席驚訝的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不行,這兩箱酒我得藏好嘍,如果被我的那幫子酒友發現了,非得給我搶光了不可!說完就起身讓我幫他一起把酒搬到了書房的櫃子裏,這個櫃子上著鎖,裏麵除了他的手稿就是酒。


    放好酒,喝了幾口茶,阿姨就張羅擺桌子端菜。不得不說安逸的廚藝確實好,一盤紅燒排骨、一盤鬆鼠鯉魚、一盤地三鮮、一盤臘肉炒筍幹,再加上一盆小雞燉蘑菇,五道菜道道色香味俱全,讓我直流口水。我們三人圍著桌子坐好,主席對王阿姨說:小楚還要開車,就不讓他喝酒了,不過,今天這酒是小楚帶來的,你必須得嚐嚐。說完就給王阿姨和自己倒上。王阿姨遞給我一聽飲料,對我說:年輕人少喝點酒也好,你嚐嚐阿姨的手藝,不管合不合口,都得吃飽嘍。


    席間,我也不客氣,刷開腮幫子猛造,邊吃邊說:阿姨的手藝絕了,這也太好吃了!王阿姨高興的一個勁給我夾菜,不斷勸我覺得好吃就多吃點。我說:您別光顧我,您也吃!王阿姨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睛一亮說:這個酒真好喝!主席也高興的說:連你都覺得好喝,那就錯不了了!這兩箱酒你可得幫我藏好嘍!


    我說:您不用藏,喝完了我再送來!主席說:那妥了,明天我就戒煙,不過這酒瓶都能當古董,酒肯定不便宜,你說個價我花錢買,不然就你那點工資可包不起!我說:賣著貴,可自己造的成本低,所以您也別小瞧我,臨走前我再給您備上20箱,夠您一年喝的不!


    主席說:那也不行,我知道也問不出價來,老伴一會等小楚走的時候給他拿上2000塊錢,不夠也就這麽的了。


    阿姨沒有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我:小楚,你說要走是往哪裏去?出差麽?


    主席說:哪裏是出差,小楚被借調到內蒙古去工作了,還是旗也就相當於縣一級的團委書記,妥妥的正科級幹部了!


    阿姨說:這麽遠?也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怎麽地!


    主席說:當然是要恭喜,不然我也不舍得放他去,機會難得,仗著年輕就去拚一把吧。


    我也說:阿姨,是遠了點,但那個地方的人都很好,再者說我明年肯定是要考大學,所以滿打滿算也就是工作十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阿姨說:都提幹了還要去考大學?阿姨倒是覺得幹好了再想法調過來比較好。


    我說:我一直都喜歡畫畫,所以到美院學習成為職業畫家才是我的目標,這次去掛職也是事趕事趕到這了,我不好辜負了人家才答應去的,我也和旗領導說明白了,他們也同意我明年考學。


    阿姨說:亞男和我說過你的畫畫的很好,當個職業畫家也好,省得陷入單位裏的紛紛擾擾。要是亞男當初選擇學畫,和你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該有多好!


    我說:阿姨,你放心,亞男現在也很好!她信中說了,一個博士相中她了,選她當助手,這個博士還是個年輕的大美女,兩個人相處的跟姐妹似的。


    阿姨說:亞男給你寫信了?這個白眼狼,住了這麽久,都沒說給她媽媽寫封信!不過,你和亞男相處的怎麽樣?


    我意識到自己惹禍了,暗自責怪她為什麽不給父母寫封信,還一下子寄給我兩封!於是撒謊說:我和亞男就在一起那麽兩三天,這次她給我寫信,主要是我有個朋友得了一種怪病,我又不認識大夫,所以就寫信給亞男,讓她在醫學院裏幫忙找老師給診斷一下。


    阿姨說:我也是大夫,你的朋友得了什麽病,去醫院看過了麽?我說:就是好打噴嚏,特別是春秋兩季,連唿吸都困難,吃什麽藥都不管用,可過一陣自己又好了!


    阿姨說:這可能就是花粉過敏,不是什麽大病,你告訴你的朋友春夏注意戴口罩,或者出去旅遊療養,避開這一段時間就好了,這個病沒有特效藥,目前也無法治愈,隻能自己注意,再提高些免疫力。


    我說:謝謝阿姨!亞男在信上也是這麽說的。其實亞男的信裏一個字都沒寫!前一封信,隻印了一個紅唇,後一封信是一個大大的問號。我猜這是問我迴來了麽,為什麽不見迴信!


    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主要是王阿姨對我的家庭情況問的很仔細,我想難道是亞男在父母麵前露出了什麽馬腳?可又無法求證!我見時間都到晚上九點了,就起身告辭。王阿姨還真拿出2000塊錢要塞給我,我當然不肯要,推讓中打開門就跑,王阿姨追了兩步沒追上,埋怨道: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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