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府。


    向府經曆了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向父和向雲起迴來了。


    二人聽說向府發生的事情都是頭皮發麻,向父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倒。


    向雲起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心中酸澀悲痛。


    向父命向母好好徹查此事,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你到底是怎麽打理後宅的?接二連三地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向母心裏有怨氣,卻又不敢頂撞向父,隻好將這些酸楚都咽下了肚子。


    向父命令道:“趕緊把害了瑞兒和兒媳婦的兇手找出來!不然,你我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向母也想要查,可向母毫無頭緒。


    向雲瑞的死,向母懷疑是宋昔月動的手,可宋昔月緊接著就滑胎了。


    宋昔月滑胎,向母懷疑是宋昔日動的手,可宋昔日又緊接著暈倒了,到現在都沒醒,好好的身子如今孱弱的不行。


    兇手,到底會是誰呢?


    府上已經沒有可以懷疑的對象了。


    派出去的人,也沒有將那個賣栗子糕的老伯找到。


    向母沒有找到兇手,卻又擔心向父埋怨自己沒有手段沒有本事,連後宅的這些小事都打理不好。


    她隻好挑了兩個平日裏看不順眼的丫鬟丟出去頂罪,就說是這二人心懷不軌,才給向雲瑞和宋昔月、宋昔日下了毒。


    同時,向母命人將嶺西給活活打死了,她將失去兒子的滿腔憤恨全都發泄到了他的身上。


    ……


    向雲起雖然不愛宋昔月,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心中失落。


    他去了宋昔月的院子,見宋昔月臉色蒼白,將人抱在懷裏安慰:“孩子掉了,我也很傷心,不過,我們以後還會再有孩子的。”


    宋昔月哭泣不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第一個孩子……”


    她的眼睛通紅浮腫,趴在向雲起的肩頭哭了起來。


    等向雲起走了之後,宋昔月攥緊了帕子:“會不會是宋昔日動的手?”


    纏枝搖搖頭,她方才才去了宋昔日的院子裏看過,她說:“奴婢也懷疑過,可姨娘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宋昔月閉了閉眼睛,她的眼睛因為哭的太久了此刻疼的厲害,她想了好一會兒,將府上的人都想了一遍:“難道是表妹謝瑾璐幹的?你去派人打探打探,府上有沒有謝瑾璐的人。”


    纏枝應了一聲。


    宋昔月繼續說:“你繼續盯著宋昔日,她故意給自己下毒,好脫開幹係,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這個庶妹最是狡猾,她可不能再掉以輕心了。


    ……


    次日,陸乘淵上早朝的時候,穿上了宋曦希給他準備的一身行頭。


    朝堂上的大臣們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咱讚歎聲不絕於耳:“掌印大人好風姿啊!”


    “掌印大人這衣裳是哪兒買的,真好看!”


    “掌印大人,這是京城新出的款式嗎,從前沒見過呢!”


    陸乘淵挺直了脊背:“這衣裳市麵上可買不到,是我夫人親手給我做的!”


    下了早朝,陸乘淵和錦衣衛指揮使秦君彥聚在一起喝茶。


    在北冥,錦衣衛主要搜集軍政情報,擁有逮捕和審訊的權力,可以不經三法司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並進行不公開的審訊。


    司禮監則是宦官群體裏麵的最高機構,司禮監掌印則是其最高領導,地位相當於內相,其職權與內閣首輔相當。掌印太監執掌皇帝玉璽和印章,有最終的決定權,且領導東西二廠。


    一個是負責軍事和情報方麵的官員,一個是涉及政治決策和宮廷內部事務的官員。


    表麵上,陸乘淵和秦君彥水火不容,可實際二人的關係很好。


    秦君彥是錦衣衛的頭頭,陸乘淵是司禮監的掌印頭頭。私下裏還聯手做了許多大動作,許多案件的線索,彼此之間也會通氣。


    陸乘淵頻頻摸自己的頭發,秦君彥這才注意到他發髻上插著的發簪很是不同。


    秦君彥說道:“你這發簪也很是特別。”


    陸乘淵見他終於注意到自己發髻上的發簪了,這才把手放了下來:“這發簪也是我夫人做的,夫人給我做了好些個,說是讓我一個月戴著都可以不重樣。”


    秦君彥從沒有在陸乘淵的臉上瞧見過這樣的神色。


    印象中,他總是深沉的、算計的,時刻都板著一張臉不會讓自己的情緒外露,更不會讓旁人察覺到他心中在想著什麽。


    可如今,似乎什麽都沒有變,可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秦君彥問:“你把郢王和瑞王弄進京城,可還有後續的動作?”


    陸乘淵微微搖頭:“把這兩個假的先皇遺子留在京城,就是為了震懾朱俞明,若是他膽敢搞什麽小動作,他這個皇帝可以隨時換人來做。”


    ……


    中秋之夜,皓月當空,清輝如洗。


    街道上,家家戶戶燈火闌珊,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


    街道兩旁十分熱鬧,各家各戶三三兩兩地結伴出來,品嚐著各式各樣的月餅,談笑風生。


    外頭是一片祥和,陸府,宋曦希卻是麵色凝重的看著廚房裏的麵。


    她問麵前站著的這幾個人:“真的要自己做嗎?”


    “這月餅是非做不可嗎?”


    她根本就不會做月餅啊,再說了府上有那麽多做飯好吃又手腳麻利的,怎麽還需要自己做呢?


    管家常叔勸道:“各家各戶都是自己做月餅,這樣才能得到月神的祝福!”


    廚娘也過來說道:“夫人,做月餅其實很簡單的。”


    說著,她還揉起了麵團給宋曦希演示。


    宋曦希麵色沉靜如水:“這苦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吃!”


    說罷,宋曦希把陸乘淵和陸戰湛叫了過來。


    幾人開始在廚房裏忙來忙去,管家常叔、廚房的吳嬸兒、碧桃幾人將吃食用料都準備好之後,就去了外頭候著。


    本以為很快,主子們就能將這象征著團圓美好的月餅做出來了,可沒想到……


    片刻後,三人臉上都是雀黑雀黑的,隻剩下兩個眼珠子,裏麵滿是清澈的愚蠢。


    宋曦希想著做月餅她是不行了,那她就打下手吧!


    她端著一盆棗泥餡兒,腳下一滑,盆裏的棗泥餡兒一股腦地砸在了陸乘淵的頭上。


    陸乘淵當場石化,棗泥餡兒從他的頭上慢慢地滑落到他的肩頭,然後“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他這輩子,從沒有聞過味道如此濃重的棗泥味兒,平生第一迴泡了個棗泥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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