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幹,活著迴來,賞銀五十兩!”


    “如果不幸未能逃脫,撫恤家眷三百兩!”


    “不論如何,我都期待你們平安歸來,並為諸位慶功!”


    朱祁鎮親自將這幾個人送出營外,並揮手向他們告別。


    營地這邊,所有人已經準備就緒,被武裝起來的五百野人得知自己即將可以手刃仇人,簡直是望眼欲穿。


    10門6磅青銅炮也被安置在木質炮車上,倉促訓練的炮兵小隊雖然三角函數學得一塌糊塗,但幾百米內招唿棒子的密集陣型,問題倒是不大。


    萬事俱備,隻待魚上鉤。


    ……


    八十裏外一座野人部落遺址上,立起了一片連綿而龐大的軍營,盡管天色已晚,軍營裏的熊熊火把將營地照得通亮。


    軍營正中間,是一個直徑十多米的白色大帳,大帳前麵,兩排火把勾勒出一條甬道,每個火把旁邊,都站著一個紅袍、黑帽、藍馬甲,腰間掛刀的士兵。


    這些士兵造型奇特而浮誇,以帽子最甚,他們的黑帽似乎是中原某種帽子的丐版,帽上一撮紅纓,帽子下麵,則是一串比野人的狗牙項鏈還要粗大的的,用木珠串起來的帽繩。


    這些衛兵一手扶刀,一手叉腰,盡顯帳內的“大帥”威儀。


    如果朱祁鎮在這裏的話,會對這些人的服化道表示充分的肯定,拉到某店,日薪絕對能過百的水平。


    “報!稟報大帥,重大利好!”


    “我軍發現大股野人蹤跡!”


    一個身穿山文甲的軍官聲如洪鍾,一路小跑,來到了大帥帳內。


    此時已接近亥時,大帳內,樸昌誌一身白衣,正在正襟危坐,處理公文。


    一旁的架子上,掛著他鑲金帶銀的山文甲。


    樸昌誌頓了頓筆,用餘光瞥了一眼來人,略帶不滿地說道:“吳副將,為將者,當為眾弟兄之表率。慌慌張張,急急忙忙,成何體統。”


    吳副將心裏將樸大帥的親人問候了一遍,臉上卻瞬間嚴肅:“是,大帥教誨,屬下謹記。”


    “嗯,知道就好,什麽事?發現了野人?詳細說說。”


    “稟大帥,今日傍晚,審訊下午抓獲的野人俘虜時,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八十裏外有個龐大的野人部落,足足有萬人之眾!”


    “什麽?”樸大帥的眼睛一下子綻放精光。


    “軍中無戲言,屬下不敢馬虎,在將好幾個俘虜的情報交叉印證之後,屬下派出斥候,前去偵查。”


    “結果,斥候俘虜了兩個在森林中下套子捕獵的野人,這倆野人恰好來自那個部落!”


    “這倆野人久慕王化,見到我軍斥候立馬投降,他們說部落有一萬八千多人,能冶煉青銅,有青銅鎧甲,讓咱們小心。”


    “他們表示自己雖然生為野人,卻渴望成為我王臣民,他們願意主動帶路,隻求大帥能賞賜戶籍身份,允許他來我國,做一個普通百姓!”


    吳副將用討好的語氣,三言兩語將事情講了個大概。


    “哈哈哈哈,好!”


    “沒想到,野人居然有這麽大的部落!”


    “吳老弟,做得漂亮,等迴了王京,本帥定然替你,向大王請功!”


    樸昌誌大喜,一下子,連老弟都叫出來了。


    原因無他,這是給自己刷軍功啊!


    這次他率兵出征,倒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隻是,經年累月圍剿下來,野人的生存環境大大惡化,南邊的野人部落越來越少,想要清剿野人,就隻能越走越往北。


    此次他的四萬大軍,出征一個多月,隻清剿到了10多個部落,而且這些部落人口都不過千。本來按他的意思,讓弟兄們在這裏紮幾天營,撒撒歡享受一下戰利品就班師迴鹹州呢。


    就在前幾天,王京傳信,說冊封王世子的大明使者下月可能就來,催促他早點迴去,整理一番之後,前去遼東邊境,護送天朝上使入國。


    相比野人,這可是天大的事。


    不過,使者那邊還有些時間,眼下有個萬人大部落,也不差這點功夫,先把這個部落剿了再說!


    樸昌誌豪氣衝天,恨不得立刻點起將士,殺向西北方!


    當然,再氣衝霄漢樸昌誌也隻是想想,他真這麽做,不說天亮前能不能集合起人馬,手下的將士能在心裏把他罵死。


    正了正神色,樸昌誌對吳副將說:“傳令各營,明早集合。”


    “目標,西北方向80裏處,野人大部落!”


    “末將領命!”


    吳副將單膝跪地,行了一個軍禮,接著問道:“大帥,要不要讓那幾個野人帶路?”


    樸昌誌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道:“不必,先關到戰俘營,到時候留下一千人看守營地,其餘人統統出發!”


    “八十裏而已,旦夕可至!我們沿著路走就是了,莫非,吳老弟還擔心這野人耍什麽花樣?”


    “卑職明白!”


    ……


    次日,樸昌誌大軍開始北上,朱祁鎮這邊斥候很快便偵查到了消息。


    八十裏,騎兵一個突擊倒是能趕到,可是樸昌誌的大軍嘛,至少也要兩天時間。


    兩天時間第一次這麽漫長,朱祁鎮等的很是無聊,戰場、戰術都反複對敲了數遍,這幾天,海參崴的五百守軍,帶著一千人的鎧甲也趕了過來,朱祁鎮篤定,如此一來,不會有意外。


    他閑來無事,便又開始寫起了射雕三部曲。


    口述讓人寫不如自己手動操作,近兩個月來,他已經將《射雕英雄傳》寫完了,《神雕俠侶》也寫了一小半。


    等他迴去,印刷廠就能刊印新的作品了,當然,他的筆名仍是蘭陵笑笑生。


    ……


    “報,敵軍距離20裏!”


    第四天上午,斥侯終於來信了。


    “好,行動!”朱祁鎮甩開毛筆,興奮地站了起來。


    朱祁鎮並未在營地被動反擊,而是令五百野人女真為前鋒,哈銘率3000騎兵緊跟在後,從正麵猛攻樸昌誌大軍!


    伯顏帖木兒率兵1500從左翼包抄,朱祁鎮率兵1500從右翼包抄,截斷樸昌誌大軍退路。


    其餘的一千二百人,作為預備隊,機動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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