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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書院的夫子和弟子都在張誠寺的飯堂吃早飯。


    說是都在,其實是男子都在,女子一個不在。


    書院的弟子們算是看明白了,肯定是小夫子得罪了朱夫子,不然為什麽每次朱夫子見到林牧之都覺得膈應的慌?反正隻要林牧之在場,朱夫子都會退避三舍。


    趙冬寧要去給小姑娘洗澡。芷晴端了飯迴房陪朱夫子去了。


    林牧之居中,坐在飯堂中間,兩幫人,涇渭分明。


    為什麽是兩幫人?


    因為來燒香的小姐們也在這吃早飯,這一點林牧之就管不了了。她們才是這家寺廟真正的香客,來這裏借宿的書院弟子們隻是過客而已。再說了,寺廟又不是老濕家開的,還能想讓誰來就讓誰來,不想讓誰來就不讓他來。


    當下的社會提倡的就是早婚,十六七的少女做了孩子媽的,遍地都是,二十歲都已經是老姑娘了。不然怎麽會有個狗日的寫過,二八少女體似酥,這麽放蕩的濕出來。沒嚐過,他怎麽知道?


    二八?!也就十六歲而已。


    古往今來的律法,有寬鬆的,有嚴苛的。唯獨婚姻法,從來都是形同虛設的。就算是老濕的上一世,這種事情也屢見不鮮。


    想想自己不也還未成年就結婚了,而且書院的弟子當中也有結過婚的,老濕的恩人,武植,就是其中之一。老濕不反對早戀,但是反對你們找這幫貨色!攀龍附鳳,趨炎附勢,老濕都沒有意見。可你要心腸不好,老濕都不會待見。


    白然端碗起身,林牧之頭也沒抬,就這樣斜眼瞄著他。這小子有前科,如果今天他敢跟這幫小姐搭訕,說不準老濕今後要對他的學業多加的照顧一下。


    小夫子又發瘋了,不能惹!萬一再變成林狗日的那就完了!逼著殺人這種事都幹的出來,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尷尬的笑了笑,白然又坐了下來。


    “嗬嗬...小夫子,我吃飽了。”


    關於吃和異性,黃貫好像往往會先關心前者。喝完碗裏的最後一口粥,黃貫也端碗站了起來。


    將碗推了過去,林牧之說道:


    “給我帶一碗。”


    看到林牧之的動作,蕭成業說道:


    “胖子,幫我也帶一碗。”


    舉了舉手裏的兩個碗,黃貫說道:


    “有手有腳的,自己不會去啊!”


    蕭成業側過半張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黃貫。


    “嘶…我說胖子啊!最近小膽肥了啊?!長能耐了?”


    後退一步,黃貫沒有理會蕭成業。看著林牧之胸前小姑娘留下來汙漬。


    “小夫子,衣服都弄髒了,迴頭到鎮子上我給您再買件新的。”


    操!有種出門單練!伸手拿了白然身前的碗,蕭成業氣憤說道:


    “給你也帶一碗!不用謝!”


    一頓飯,書院的弟子們個個都盡量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格言。身怕惹到了變身林狗日的小夫子。


    飯後,將書院的弟子們都趕迴了房間收拾東西,林牧之端著托盤迴了房間。托盤上兩碗粥,四個饅頭。


    推開了房門,趙冬寧已經給小姑娘洗漱過了。


    此時林牧之才算是見到了自己妹妹的廬山真麵目。皮膚晶瑩白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會與人言語一般。看到林牧之進屋小姑娘微微一笑,露出了兩個像是盛滿瓊漿玉液的小酒窩,看一眼似乎都要醉死個人嘞。


    隻是穿著趙冬寧衣服的小姑娘,大袖飄搖。讓林牧之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實在是太單薄了,就像夜間窗前的燭火,一陣風吹來之後,搖曳不定。


    將早飯放到桌上之後,林牧之對小姑娘身後的趙冬寧說道:


    “寧兒,你和妹妹先吃早飯,我去把水倒了。”


    趙冬寧笑了笑:


    “妹妹是很漂亮!嗬嗬...都快把你看傻了。”


    沒來由的,林牧之想到了林老爹,好像林家撿迴來的人,男的貌勝潘安,女的賽過嫦娥。


    賽不賽的過嫦娥不知道,誰也沒見過嫦娥。隻是這貌勝潘安嘛,水份好像有點大。


    倒完了小姑娘的洗澡水,來到桌旁。看著兩人吃過了早飯。揉了揉小姑娘濕漉漉的頭發,將她舉到桌子上坐著。


    “妹妹,哥哥準備去杭州,帶你一起去。”


    自始自終林牧之沒有叫過小姑娘的名字,也沒問她的家人。


    林牧之知道小姑娘叫小流星,說白了就是掃把星。這個時代能用掃把星這個名字,一般就是命硬,克夫,克家人。所以不用問就已經知道小姑娘是個孤兒了。之所以不叫名字,就是怕傷了小姑娘自尊。


    剛剛還有一點笑容的小姑娘底著頭,又搖了搖頭,扣著自己的手指。


    “我...我什麽也不會...大家都說小流星是個...是個...”


    林牧之沒有讓妹妹說出是個後麵的話語,就出聲打斷了她。


    “嗬嗬...什麽也不會才好啊!你要是什麽都會了?還要哥哥幹什麽?你以後呢,就跟著哥哥一起去享福,誰讓你有個好哥哥呢?”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帶走小姑娘,就不會給她拒絕,林牧之接著說道:


    “妹妹,你姓什麽?”


    這個社會上女子多數是有姓無名的,男孩子倒是有名有姓的。百姓家的女孩名子基本都一樣,姓後加個數字再加個娘就完事了。最出名的就是舞劍的公孫大娘,她隻是家中女子排行老大,所以就叫大娘。跟大爺大娘的大娘不是同一個。後世的大廣場上不僅有舞劍的,還有舞扇子的和舞帕子的,這和輕雲蔽月,婀娜多姿沾的上邊嗎?


    小姑娘還是低著頭,迴答話也很喪氣。


    “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係,現成的就有兩個。


    “那你是要跟哥哥姓林,還是要跟姐姐姓趙呢?”


    林牧之總是會給自己家的女子更多的選擇,但這個社會造就了女子從來隻有逆來順受的聽從。


    看著這兄妹倆的對話,趙冬寧一直微笑的坐在邊上。


    “姓趙。是國姓。”


    既然自家娘子發話了,姓什麽就這麽定了。


    “以後妹妹就叫吉祥,吉祥如意的吉祥。嗯...小名就叫小桔子,酸酸甜甜的那種,很好吃,等到了秋天,哥哥就買一大筐給我們家小吉祥吃,好不好啊?”


    小姑娘的雙眼又起了水霧,沒有酸,有點甜,可能叫幸福。


    冬天裏的暖爐,暖到身體的地方不多,暖人心既可。


    微笑看著自家娘子,林牧之說道:


    “寧兒,收拾一下,該出發了。”


    當林牧之決定下到水池那一刻起,就一並決定了帶走趙吉祥。早上林牧子的所作所為,浮於表象的隻是老濕對那群富家小姐的排斥,其實已經斷了趙吉祥在這裏的生路。


    她們不敢對老濕和書院裏的弟子有意見,可她們敢對趙吉祥懷恨在心。本就日子難熬的小姑娘,今後肯定會更加的雪上加霜。人心就是這樣!她們會將今日種種過錯,全部強加在一個無辜的小姑娘身上。僅憑小流星這麽個倒黴名字,就已經不需要再找更多的理由了。


    如果不帶走趙吉祥,下次這群小姐遇見小姑娘就是一個可想而知的結果了。從池水中護住趙吉祥,給點吃的,不算是恩惠,隻不過是從冰涼的水中撈起了小姑娘,再放在火架上烤一遍而已。


    拉了拉林牧之衣袖,趙吉祥小聲說道:


    “哥哥,小...桔子也要收拾行李...”


    萬幸,趙吉祥願意跟自己離開這裏。


    從林牧之和趙吉祥的對話開始,林牧子就沒有給趙吉祥拒絕的選擇,倘若她不同意,林牧之也會把她帶走,再給她找一戶好人家。當然,同意更好。


    “嗯!好的,桔子家在那裏,哥哥陪你去!”


    趙吉祥低著頭不肯說話。


    家?自己好像從未有過。


    看著低著頭的妹妹,林牧子笑了笑,將她抱了起來。


    “住那裏,哥哥去幫你收拾去!”


    當林牧之背著趙吉祥出門的時候,書院的弟子們差不多收拾妥當了。看見小夫子背上的小姑娘,一個個目瞪口呆。也就是小姑娘太小,不然早上的那群小姐們簡直都不堪入目了。林狗日的,從來都是慧眼獨具。


    不在意書院弟子們的驚訝目光,林牧之開口說道:


    “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趙吉祥,以後招子都放亮點!走,跟我去寺院後麵,所有書院弟子都去。”


    有著狗臉的林狗日的,又變成小夫子了,開始滿嘴跑馬車了!你失散多年的妹妹,為啥姓趙?不合理!嗯...太不合理了!


    一幫子的書院弟子跟著林牧之來到寺廟的後麵,林牧之一直背著趙吉祥,沒有放下來。


    在房間裏的時候趙吉祥執意要換迴舊的衣裳迴來取東西,林牧之那裏會答應,一定是小吉祥怕弄髒了趙冬寧的衣服。


    趙冬寧的衣服都是新買沒多久的,反正又不花老濕的錢,以老濕的性格來說,妥妥的是不買最貴的隻買隻合適的。但以趙冬寧的身材來說,最合適的跟最貴的沒有區別。


    已經脫下了,就別在穿迴來了,隻要哥哥還在,就不會讓妹妹受委屈,不然哥哥不是白叫了?


    雖然知道趙吉祥的住處會很寒酸,但看到之後還是讓林牧之很傷感。


    書院的弟子們知道要來小夫子妹妹家,可到了之後,愣是沒找到在哪兒。奇了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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