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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人吃飯,當然要賓主盡歡,不然不就失掉了請人吃飯的意義了?


    林牧之可是說過要請小姑娘吃飯,這一大幫身家顯貴的公子陪她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姑娘吃飯,怎麽可能吃的安穩?


    所以林牧之留下了很多的飯菜,給小姑娘自己處理。


    其實老濕也知道,小姑娘一下子跟本吃不完餘下的飯菜。


    但老話不是說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所以林牧之給小姑娘留了有三天的食物。


    如果林牧之他們不離開,小姑娘肯定不敢將飯菜打包帶迴去。


    不讓書院的弟子收拾,是怕倒掉之後又被小姑娘撿迴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就是世道!


    有時候做好事,也需要善始善終。


    又是一個欲苟且卻苟且不起來的夜晚。芷晴今晚到是沒拉著趙冬寧去同榻。可寺廟本就是佛家的方外之地,林牧之就算想禽獸,也不能這麽沒節操吧!雖然老濕不信佛,但自家娘子的信仰好歹也要尊重一下吧?!


    第二天,林牧之起了個大早。昨兒夜裏雖然沒做啥男人都不會覺的累的體力活,但該揩的油,一點沒少揩,少年悸動的心一大早就複蘇了。看著自家還睡的香甜的小娘子,林牧之又不忍心吵到她,所以就在廟裏轉悠了起來。


    天色剛亮,林牧之出門後到也沒覺的早上沒發生點旖旎的事情有什麽遺憾,畢竟現在自己也是書院的夫子,為人師表嘛!總得要以身作則不是?


    其實也就是時間地點不合適,不然老濕那會在乎這麽多!


    林牧之美其名曰的是在晨練,實則就是瞎晃蕩。


    寺院裏的僧人也起了個早,開始忙碌。一下來了二三十香客,不多燒點早飯怎麽行?


    院子裏到沒像別的寺廟有放生池,離著長江近,修個放生池就顯的多餘了,到是有個許願池。


    晃蕩一圈的林牧之正好來到了許願池。池中有個蓮台,蓮台的上上下下散落著許許多多的銅錢。多數是來這裏的善男信女撒下去的。


    林牧之繞著池子轉了一圈,蓮台的每一個花瓣上都寫著字,什麽姻緣、事業、文才等等。其中姻緣的蓮瓣上的銅錢最多。


    繞了一圈的林枚之,還再池底發現了一個小不點。正是昨天晚上一起吃飯的小姑娘。現在的小姑娘,正卷著那個都遮不住腳踝的褲管,站在不足一尺水的池底。


    小姑娘看見了林牧之,慌亂的將手藏在了身後,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林牧之衝他笑了笑,沒有打招唿。


    走來過去的僧人都對這個小姑娘視若無睹,就已經說明小姑娘並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林牧之也沒覺得小姑娘這麽做有什麽錯,小姑娘幫著擦寺院的外牆,來這裏撿錢,算是結工資。很正常的勞務關係,無可厚非。


    世間的道理本就應該這樣,一份耕耘,一份收獲。


    出了寺院,林牧之來到了西牆外馬車邊,在馬車的邊上放著一個食盒。打開來看了一下,裏麵的碗筷都很幹淨,光潔如新。


    林牧之笑了笑,這麽聰明伶俐的小姑娘,老濕很想收養了她。倒不是老濕心腸硬,隻是這天下間還有多少像這個小姑娘一樣的孩子,老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答案的數字肯定會很多很多,老濕很想幫,但老濕沒有那麽大的本事,管不過來。


    世道的不平,會讓一個人很無力,既使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僅憑一己之力去改變。


    現在的林牧之也隻能保護身邊的人周全,老師不是帝王宰相,管不了什麽天下大勢。如果遇見不平事,在老濕的可控範圍之內,幫一點算一點,老濕的能力隻能如此了。


    小姑娘可以自己勞動,雖然算不上豐衣足食,但活下去已經沒有問題了。


    院子裏紛擾的嘈雜聲,驚醒了出神中的林牧之。


    迴到院子中的林牧之,看見了一大早就來燒香拜佛的小姐們苦笑一聲。


    誰說隻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一大早的,一幫子的小姐姐,趕了個早來燒香拜佛,誰信?


    昨天來投宿的書院弟子有馬有車的,這麽明顯的標識還不好判斷嗎?成群結隊的一群公子,隻要能被其中一個相中,身份夠高,就算從了他,成個妾侍,那也是要輝煌騰達了。


    不是隻有女子才能吸引來男子,男子紮了堆,也能吸引女子,尤其是一堆有權有勢的男子。


    一群的鶯鶯鶯燕燕圍在許願池邊上,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麽,林牧之也聽不真切。


    湊了個熱鬧,林牧之打眼一瞧,頓時就火冒三丈。


    “這個掃把星,又來偷我們許願的錢!”


    “打她!打她,偷佛祖的錢,打死活該!”


    “就是!肯定是佛祖正巧讓我們看見的!”


    “再去找此石子,大一點的!”


    ...


    此時的小姑娘站在水池蓮台的兩個花瓣之間。被人投了石子也不閃不避,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泛白的的左邊小手,被投來的尖銳石子劃破,滴落在池水中的鮮血讓林牧之感覺異常猩紅。小姑娘低著頭,沒有一句言語,也聽不見任何哭泣。


    這世道,不應該對一個生活艱難的小姑娘這樣!!!


    “幹什麽呢!都滾蛋!!!”


    林牧之吼了一聲,然後脫下了鞋,卷了褲子下到池水中。


    林牧之的衣著其實不算太好,雖然花胖子的錢,買點好衣衫不會讓林牧之有心裏負擔,但林牧之卻不是一個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主,老濕嫌那些個花裏胡哨的衣服太單薄,所以最後還是務實的買了些厚實的衣物。


    落到這些地主老財家的小姐們眼裏,可不就是個打雜的小廝或家丁!


    “你又是那來的野...小子,來管我們?”


    本來是想喊野種的,可就怕這人跟那幫公子扯上關係,所以最後又改成了小子。


    二月的天,一晚的涼風,又沒有經過日曬,池子裏的水很涼,很涼...


    沒有理會那些個歪瓜裂棗,林牧之來到了小姑娘的身邊,抱起了小姑娘,走到了池子的邊上,將她放到池台上坐著,摸了摸小姑娘的手腳,比那池水還涼。


    歪瓜裂棗?算不上!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趙冬寧,朱夫子還有芷晴都能攆的她們十八條街開外。再加上心性,林牧之都對這群鶯鶯燕燕好感全無。


    出了事情,書院裏的夫子弟子都出來湊了個熱鬧,看到林牧之赤腳站在水池裏,大家也不覺得奇怪。小夫子奇怪的事幹的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看到一下子出來這麽多衣著華麗的公子,林牧之身後的小姐們也安靜了不少,至少沒再冒出什麽汙言穢語。也不著痕跡的丟掉了手裏的小石頭


    等的就是這一刻的魚躍龍門。所以各各裝的風情萬種。


    林牧之抬起了小姑娘的頭,小丫頭癟著嘴,努力的不讓大大的眼睛裏含著的淚水流出來。


    哭,不能解決問題,因為有些人不僅會笑著看著你哭,還會變本加厲的落井下石。


    並不是小姑娘有多麽的堅強,林牧之可以想象的到,哭出來的小姑娘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會迎來什麽樣的嘲諷--你這小偷,還哭委屈你啦?!


    同樣也會引來更多的石子!


    這個世道,對於善良的人,有的時候連哭的權利,都一並剝奪了。


    林牧之脫下外衣披在小姑娘身上。


    “不要怕!哥哥在這裏。”


    淚水再也沒有止住,小姑娘撲在林牧之懷裏,嚎啕大哭!


    怕小姑娘哭的背過氣去,林牧之用手撫著小姑娘的背,幫她順氣。


    看了看小姑娘身後的一幫書院弟子。林牧之說道:


    “看什麽看?都不用趕路了!滾去吃飯!”


    林牧之理都沒理身後趕早來燒香的小姐們。隻要老濕還在這裏,那個書院弟子敢和你們說一句話,老濕保證能把他嗆死在糞坑裏!


    “相公。”


    敢在林牧之發火的情況下還能和他說話的除了趙冬寧還能有誰?


    趙冬寧蹲在林牧之身前,幫著林牧之一起為小姑娘順氣。


    感到身後多了一隻手,小姑娘身體一顫,哭泣的聲音也漸漸小了,在林牧之懷中側過半邊臉,偷偷的看著趙冬寧。


    原來好人哥哥的娘子這麽漂亮,一定是好人有好報。


    扶起了小姑娘。看了看被小姑娘糟蹋的一塌糊塗的胸前,林牧之笑了笑。


    “哭鼻子的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呀?”


    哽咽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斷斷續續的說道:


    “...哼哼...小...哼...流星...”


    流星,星星墜落前劃過天際的瞬間,多麽美好的名子。但是現在的人們更願意叫它--掃把星。


    看了看趙冬寧,林牧之將小姑娘扶了起來。


    “寧兒,帶我們妹妹去洗個澡。”


    是的,妹妹,林牧之決定帶走這個小姑娘。


    趙冬寧微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拉著小姑娘。


    “洗一洗,我們的妹妹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幸福的妹妹。”


    從池子裏爬出來,林牧子嘿嘿笑道:


    “我也是這麽認為。嘿嘿...寧兒,你先帶妹妹迴房間,我去廚房打些熱水。”


    一大幫公子唿唿啦啦的來了,又唿唿啦啦的走了,留下來這幫本想來撞個姻緣的小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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