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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翦玉讓嬰未去熬藥,熬好了端到隕寒寢宮去,在門口遇到畫訣,她一驚手一鬆,藥碗差點掉地上,畫訣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你退下吧。”畫訣輕聲道,翦玉看著她,沒有動。


    畫訣眉梢輕挑,問道:“怎麽?本將叫你退下你沒聽見麽?”


    翦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將軍,求您答應奴不要告訴別人住在裏麵的人,否則無衣公子會殺了奴的!”


    “住在裏麵的人,不是無衣大人的朋友麽?為何不能讓人知道?”畫訣眯起細長的眸子,居高臨下看著翦玉,翦玉身子抖得厲害,“將軍,您別問了,您隻說答應不答應,若您不答應,奴便隻能在此以死謝罪了!”


    “翦玉,你下去吧,無衣不會殺你的。”隕寒從屋內走了出來,如鴉長發散開來,襯著一張如玉麵龐,他嗓音微微有些沙啞,但是卻也是說不出溫雅動聽,畫訣看到他的那一刻唿吸微微一滯,端著藥碗的手顫了一顫,一兩滴褐色藥液濺了出來。


    隕寒溫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畫訣臉色驀然一紅,翦玉向隕寒行了一禮,退了下去,隕寒道:“將軍請進吧。”


    畫訣端著藥碗踏進屋中,他領著她走到桌邊,畫訣坐下來環視四周,隕寒端著茶過來,給畫訣倒上一杯,有泉並沒有迎客便奉茶的習慣,但是隕寒畢竟是中原人,習慣地便端了茶過來,畫訣微微一愣,道:“不用這麽麻煩了——”


    隕寒將茶杯推過去一些,水霧繚繞間依舊可見女將軍泛著紅雲的臉,他心中歎息,又走到房中,拿出一個錢袋來,放到桌上,並往畫訣那邊推了推,道:“這是此前欠將軍的三百金珠,原本是打算親自去將軍府上道謝的,倒勞煩將軍親自跑一趟,實在是抱歉。”


    畫訣眉頭輕蹙,“你以為我來找你,是來催債的?那三百金珠,你便是不還又如何?”


    隕寒垂眸,盯著藥碗中微微漾起漣漪的藥湯,道:“那將軍來找在下是為何?”


    “為了——”畫訣講不出來,今日她到這兒來純粹是偶然,若非要她說出個緣由來,那便是她想見見他罷了。


    “將軍,在下隻是在這宮中小住幾日,過些日子便迴中原去了,在下的家,在中原。”隕寒含笑看著畫訣,畫訣眼中的慌亂好似退潮般緩緩退去,變成一抹極豔的笑,那雙細長的眼睛微微勾起,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她伸出手指撫上白瓷茶杯,道:“公子,你這麽一句小住幾日,倒是說得輕巧?”


    隕寒輕笑一聲,“怎麽,將軍不讓我迴去不成?”


    “我若是真不讓你迴去,你自然是迴不去的。”


    “那倒未必。”


    兩人忽然在宮中切磋起武功,畫訣平時在戰場上使的是一柄長刀,而隕寒用的是劍,同時身為醫者,一手銀針也是使得出神入化,此刻室內沒有刀劍,但是隕寒卻隨身帶著銀針,但是畫訣也不是省油的燈,當隕寒所有的銀針扔出去時,才勉強製住了畫訣。


    兩人都微微喘著氣,隕寒捂著嘴咳了幾聲,取出紮在畫訣胸口處的銀針,道:“抱歉,失禮了。”


    畫訣放下手,忽然仰頭大笑起來,“我以為中原男子都是些不勝風吹的柔弱書生,你倒是個能打的。”


    隕寒收了銀針,輕笑道:“將軍何以對中原男子有如此大的偏見?將軍可親自去過中原?又是否與中原將士交過手?將軍可有曾想過,中原地區雖不比西域地域遼闊,但為何卻能占著這一片富庶之地,且不斷向西擴張,而你們隻能一步步後退?”


    畫訣臉色頓青頓白,她並沒有要輕視隕寒的意思,但是偶爾她見那些來出使的中原朝廷來的官員,可不是連她一招都接不住?她瞧不起那些人,也不是沒有道理。


    “抱歉——”畫訣被他這一番話說得無法反駁,她並未和中原人對戰過,一來中原離有泉國距離甚遠,而大王也並沒有要去攻打中原的意思,甚至甘願臣服於中原朝廷,她雖然也上諫過,為何要對朝廷一忍再忍,為何不奮起反抗,那些趾高氣揚的朝廷官員,她一個能撂倒他們幾十個。


    大王並沒有反駁她,但是也絕不會支持她,她有一半虎符,而另一半在大王手中,若是沒有大王手中的那一半虎符,她也無法出兵。對於西域各國,可能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但對於中原,她確實太過陌生。


    “將軍方才也見識過在下的身手了,若是將軍不肯放行,那在下也隻好來硬的。”隕寒的語氣溫溫和和的,畫訣握著拳頭看著他,半晌又別過頭去,道:“即便你能打得過我又如何?無衣將你這麽藏在這裏不讓人知道,究竟是為何?”


    “將軍還是不要問得太多的好。”


    畫訣站起身,“嗬,既然讓我知道了,我怎麽可能不問?你們若是在商量什麽對有泉有害的事,你教我怎麽不問?”


    “這一點將軍大可放心,在下覺得有泉國這個國家很好,在下不會想著做什麽對有泉國不好的事。”


    “那為何要藏著掖著?”


    隕寒頓了頓,忽然走近了一些,低聲問道:“將軍你真想知道?”


    畫訣看到他驀然放大的俊臉,臉色又是一紅,卻不迴答。


    隕寒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六個字,畫訣驚訝地看向他,隕寒依舊輕輕淺淺地笑著,畫訣又羞又憤,袖子一甩正要走,隕寒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右手食指比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畫訣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跑了出去,一直在外候著的無衣進門來,環視四周,屋中因為二人打鬥一番略有些淩亂,他皺了皺眉,繞過被踢翻在地的椅子,走到隕寒身前,道:“你和她說了什麽?”


    隕寒微微一笑,道:“我告訴她我有龍陽之癖。”


    無衣挑了挑眉,“你不怕惹到更大的麻煩?”


    “你總有法子解決。”


    “你未免自信過了頭。”


    “不是我自信過了頭,是我相信你有法子解決。”


    無衣眉頭蹙得更緊,隕寒端起桌上已然涼掉的藥,一口飲盡,擦了擦嘴,笑道:“以你對她的了解,她會不會說出去?”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說出去,她會自己來檢查,你到底是不是個斷袖。”說到這兒,他忽然輕笑了一聲,道:“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向你這樣的人,一直都沒個相好,說不定是因為你不喜歡女人。”


    隕寒沒有再說話,與其說他到底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倒不如說他對情愛之事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家中還有一個弟弟,所以他並不在乎要延續子嗣的問題,他爹娘都讓他出來了,必然也是沒想過他會再乖乖迴去。


    “玲瓏姑娘今天怎樣了?”隕寒轉移了話題。


    “她和那隻狐狸玩的開心,你大概是要失寵了。”


    “求之不得。”


    這一句話卻是惹怒了無衣,隕寒隻覺得周身氣溫驟降,他抬頭看向無衣,無衣的權杖已經落在了他肩上,權杖上一根刺抵著他的脖子。


    “玲瓏一顆真心待你,你卻是這麽迫不及待地離開她?”


    “那一日你救了我,殺了那名女子,”隕寒直視著他,緩緩道,“撇去她對我用化功散這一卑劣手段,在我心中,玲瓏和她並無分別。”


    權杖上的刺猛地刺進他喉嚨,隕寒悶哼一聲,嘴角依舊掛著笑,問道:“你喜歡玲瓏姑娘吧?”


    刺忽然被拔出,揚起一道血線,隕寒捂住喉嚨,笑道:“抱歉,是我辜負了玲瓏姑娘一片心意,但是玲瓏姑娘對於我來說太過遙遠,倘若我有一天必須結婚生子,也應該是個普通的女子。”


    無衣轉身看向他,一身殺氣驟然斂去,低垂了眉目,恭敬道:“抱歉,失禮了。”


    無衣的這一刺,讓隕寒的嗓子啞了幾天,而這幾天仿佛真如無衣所說,玲瓏已經失去了對他的興趣,都沒有叫他去過辰飲殿。


    隕寒的嗓子能說出話來的時候,有泉國下了第一場雪,將整個有泉王都罩在一片晶瑩的雪白中。隕寒裹著雪裘站在雪地上,無衣站在不遠處,他的身後是辰飲殿,辰飲殿依舊大門緊扣,隕寒忽然有些奇怪,就算玲瓏對他失去興趣,可是有了那隻狐狸,就完全想不起他了麽?


    他走過去就要推辰飲殿的門,無衣伸手攔住了他,隕寒道:“玲瓏到底怎麽了?”


    無衣微微一笑:“你看這下得沒休沒止的雪,你猜她在做什麽?”


    “她又入睡了?”隕寒皺眉,“如果她一直不醒,這雪是不是會一直下下去?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


    “我為何要擔心?她睡得很少,讓她多睡一會兒又如何?對於你來說,現在是絕佳的離開機會,倘若玲瓏一睡不醒,有泉國便會被冰凍,對於你來說豈不是正好?”


    “你真是個瘋子!”


    隕寒打開他的手,這次無衣卻沒有攔他,他推開門,殿中卻空空如也,並沒有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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