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祖母,這是南隨之前住的院子,挺安靜的,您就先在這裏住下吧。”南楚將他攙著的老婦人送到南隨之前住著的院子。


    吩咐下人將老婦人的東西收拾妥當。


    他坐在椅子上陪老婦人說話。


    “隨之她還好嗎?這丫頭脾氣倔,要是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你們多擔著點。”老婦人很擔心南隨,也知道南隨那脾氣。


    又臭又硬的,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南楚想起了之前南隨在將軍府的所作所為,輕笑,“您就放心吧,南隨是個聰明的,不會有事。”


    “那就好。”


    老婦人聽南楚這麽說也就放心了。


    南楚看著麵前的婦人兩鬢頭發都花白了,很是感慨,“二祖母,您就別憂心南隨了,她是個心裏有主意的。”


    老夫人聞此也隻是淡淡搖頭,“隨之不一樣。”


    至於為什麽不一樣,她也沒有多說。


    **


    盛京的深秋挺冷的。


    南隨一行人在立冬前也迴到了盛京。


    城門外,南楚陪著老夫人一大早就站在了這裏等。


    南隨騎馬歸來,見到城門前的祖母,很是詫異。


    她翻身下馬,“祖母,您怎麽來了?”


    老夫人許久不見南隨了,南隨要比之前瘦了點。


    她心疼的撫摸著南隨的臉蛋。


    “前段時間隨他們一塊兒來的盛京。”


    南隨走到老夫人側邊,扶著老夫人,“您住在將軍府。”


    雖是詢問,但語氣卻是很篤定。


    “嗯,就住在你之前住的院子裏麵。”老夫人笑著說道,親昵的將南隨肩膀上的落葉拿了下來。


    南隨皺眉。


    她那個院子是將軍府最偏僻的地方,祖母年紀大了,住在那裏多有不便。


    “這位是?”


    老夫人這才注意到江流一行人,謝安她是認識的,但江流她卻沒有見過。


    “容奶奶,我是安兒,您還記不記得我了?”謝安湊到老夫人跟前問道。


    老夫人點了點謝安的腦袋,輕笑,“我怎麽會忘了你這皮猴。”


    神情飄渺,當年江南永安巷的那些小娃娃都長大了……


    “祖母,這是江流。”南隨介紹道。


    江流調查過南隨的事情,所以知道容老夫人,“老夫人。”


    他上前給老夫人行了個禮。


    老夫人看了眼江流,這孩子生得極好,又溫文爾雅,跟謝安他們這些皮猴是不一樣的。


    “你父親可是蜀郡的肅王?”她試探的問道。


    江流微楞,而後點頭,“沒錯。”


    原來是肅王的兒子。


    難怪!


    難怪通身的氣派跟別人不一樣。


    北風刮起,南隨側身替老夫人擋風。


    南楚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笑道,“起風了,有什麽事情先迴去說吧。”


    “對,隨之,將軍府備了菜,都是你愛吃的。”老夫人拉著南隨的手,說道。


    南隨麵露為難,“祖母……我有自己的府邸。”


    她是不想迴將軍府的。


    老夫人似乎猜到了南隨的想法,也不強迫她,隻道:“我難得來一次。”


    南隨無奈。


    得,祖母也學會打感情牌了。


    “好好好,我去。”


    老夫人見南隨同意了,才笑著往城裏走去。


    江流倒是沒有跟他們一塊兒迴去,許久沒有去聖輔司了,他準備去看看。


    倒是謝安,他原本就跟老夫人很熟,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南隨迴將軍府,怎麽趕都趕不走。


    南楚望著幾人的背影,神色晦暗。


    **


    將軍府


    南隨幾人迴來的時候飯菜已經擺上桌了,為首的夫人坐在主位上,麵色不善的盯著南隨。


    這是南煜的生母,秦氏。


    見祖母正要坐到下首,南隨不悅。


    走到秦氏身邊,“這裏不是你該坐的位置,讓開!”


    秦氏被南隨這一舉動給氣到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南隨!你是要幹什麽!”


    她是南煜的生母,坐在這裏怎麽了。


    南隨神色冷漠,盯著秦氏,“你在祖母麵前不過是個妾氏,什麽時候南府輪到你囂張了!”


    說著便伸腳將秦氏連同她身下的椅子給踢到一邊。


    “祖母,過來坐。”


    她又重新換了張椅子,招唿容氏過來。


    容氏見此搖頭,“隨之......”


    她不願意南隨因為自己而跟南家的人鬧翻。


    “這裏本來就是你該坐的位置,之前有眼瞎的人不懂規矩,別理他們。”


    南隨推著容氏來到主位坐下,漫不經心的開口。


    啪!


    南煜重重的摔下筷子,怒道:“南隨!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南隨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完全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謝安不嫌事大的開口,“想不到南府的規是妾氏坐主位,真是長見識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南楚,都被這句話說的麵紅耳赤的。


    容氏膝下無子女,當年秦氏為了給自己跟兒子謀一條出路,將南煜寄養在容氏名下,認容氏為母親。


    現在南煜發達了,兩人便忘記了容氏的功勞,在江南的時候剝奪容氏管家的權力,來到這裏連尊卑的忘了。


    南煜憋著一股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好了,人都到齊了,吃飯吧。”還是南楚出聲打破這份尷尬,率先招唿人坐下用飯。


    南隨跟著容氏坐在她右邊,謝安自然是跟著南隨坐下,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來熟的很。


    用飯過程中南隨一直感覺有道視線在看自己,起先她還不在意,但這視線一直盯著她看,想不在意都難。


    抬眼望去,陳氏身邊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她時不時就抬頭看南隨一眼,跟陳氏的關係很親近。


    想來就是陳氏的女兒,南欣。


    南隨迴來盛京的時候南欣正好去外祖家,南隨離開盛京時候她才迴來,兩人並沒有見過麵。


    容氏對南隨很關心,用飯期間給南隨夾了許多南隨愛吃的菜。


    她見南隨瘦了許多,原本有嬰兒肥的小臉都塌下去了,不知道這段時間受了多少苦。


    **


    飯後


    南隨跟隨祖母迴到她現如今住的院子裏。


    “落月,將祖母的東西收拾一下,今天祖母跟我迴去住。”她朝容氏身邊的婢女吩咐道。


    “是。”


    容氏搖頭,“我老了,就不去你那裏裹亂了。”


    她不想給南隨添麻煩。


    “不會,祖母怎麽會麻煩,您就跟我迴去吧。”南隨不依,非要容氏跟著自己迴去。


    主要是留容氏一個人在將軍府裏她不放心。


    將軍府裏麵的人都是南煜的心腹,就秦氏那種小家子氣的樣子,今日自己當眾給她不痛快,日後肯定是會報複在祖母身上的。


    “隨之,將軍府是你的後背,你沒必要為了我個老婆子跟他們撕破臉。”容氏語重心長的說道。


    她老了,不中用了,不希望南隨為了自己跟將軍府裏麵的人撕破臉。


    南隨嗤笑,“祖母,就算我沒有跟他們撕破臉,您真以為我以後出了什麽事情他們會幫我?”


    容氏無奈的歎氣,拍了拍南隨的手背,“阿楚那孩子是個好的。”


    南楚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知道南楚的為人,不壞,能夠靠得住。


    “祖母,我不需要別人當我的靠山。”


    南楚確實是將軍府裏對她好的人,但南隨是誰?


    哪裏需要靠山了。


    她就是別人的靠山!


    容氏望著南隨,搖頭,“隨之,你活得太累了,祖母希望你能夠活得輕鬆點。”


    南隨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脾氣怪。


    從小南隨就是遠近聞名的惡霸,沒有人敢惹這丫頭。


    “我沒事。”


    江流剛迴到府裏就被太後傳喚。


    福伯望著傳旨太監離開的背影,擔憂問道:“公子,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江流搖頭,“別擔心了,不會出什麽事的。”


    太後這個節骨眼傳喚自己,南隨估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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