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壘東行的時候,譚啟明開始西行。


    車臣汗要征服新的部族立威,譚啟明要開發新的礦山獲得資源。


    其實有一些民族活該沒落,蒙古人不知道會不會去悔恨自己的曆史,當蒙古族騎兵在亞歐大陸上橫行無敵的時候,他們搶劫無數的金銀財寶和女人,他們並沒有固守最膏腴之土地、固守最遼闊之海洋、最先進之技術文化……他們快樂的、野蠻的、無度的享受一把之後,又迴到了他們荒涼的草原,而他們的後代,依舊窮的叮當作響,即便到了後世也是如此。


    統治世界的機會給了他們,可是他們放棄了,後世子孫在遺憾之中掙紮,而車臣汗在叮當作響的貧困中、在遺憾之中感慨,要恢複祖先的光榮。


    譚啟明也有自己的思考。


    北方民族,多種技能之中,彎弓射箭無疑是最優秀的品質之一。如果不是一個優秀的弓箭手…


    如果你在遇到一隻鹿,射不到,你就沒有或者缺少食物會餓死。如果遇到一隻熊,你也跑不過,必須射殺,不然你就會變成野獸的食物。


    所以這些北方男女、這些鄂倫春人、蒙古人、亦或是鐵驪人,成為優秀的射手是他們活下來的充分必要條件,所有的人,男人、女人,少年、孩童都射的快,射的準,隻是戰士的箭矢發出更加力大氣沉。


    就是他們用的弓與箭,譚啟明是看不上的。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角弓、角弓,古人們的都是角弓、牛角榆木複合弓,或者幹脆就是榆木弓,手工打造每一把弓都有自己的特征,自己的射箭軌跡,戰場上,要用吃奶的勁拉開,就是大力士射出幾箭也是腰酸背疼,至於那些能射出十幾箭、幾十箭的高手,是極少的一部分人。


    譚啟明要做的是滑輪複合弩,用滑輪是延長弓弦的長度,用錳合金彈簧鋼增加弓的彈性。做弩是要保證射速準確性,連續性,而做現代化的弩就需要彈簧鋼,同時,席夢思、沙發也需要彈簧鋼,車輛的減震更需要彈簧鋼,沒有一張席夢思睡覺太遭罪了,哎,必須有彈簧鋼。


    聲音的速度是360米每秒,傳統角弓的箭矢速度是40米每秒,現代滑輪駑的速度是160米每秒 ,ak突擊步槍的速度是700米每秒……所以躲開弓箭是可以做到的、躲開滑輪駑是很難做到的,而躲開步槍子彈,是不能做到的。


    古代角弓,射擊距離150——180米 ,有效殺傷距離50米 。


    現代複合滑輪駑,射擊距離400米-800米,有效射程350米以上,


    至於能夠射出幾箭,盛唐時期軍力強悍,在力度不減、準頭不差的條件下,連續三箭就是合格的弓箭手 ,而力大者能夠連續射擊60箭 ,就可以中一個武舉。


    現代複合滑輪駑的射擊幾乎可以貫穿一次戰鬥始終 ,弩矢扣弦與瞄準完全分離 ,且沒有彎弓的環節,省力氣、省時間。


    彈簧鋼,就是在熟鐵中加上1%的錳金屬,而在嫩江畔,就有一個大型的,多金屬複合礦,而且是以白銀為主的多金屬複合礦,這裏不但有白銀,還有錳,還有鎳,錳做彈簧鋼,鎳做不鏽鋼、白銀鑄造銀元……想著都美。


    馬加丹開拓團就是去開采白銀,遠水不解近渴,也不知道譚嗣同一行能不能戰勝西伯利亞的嚴冬,也不知道馬加丹的白銀什麽時候能運迴來 先就近開發吧。


    向西行近衛支隊180人,工匠礦工500人,400匹戰馬,一百多輛馬車穿越鬆嫩平原.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17世紀的鬆嫩平原,是野牛的世界。


    隊伍前行,看到過成千上萬的野牛,隆隆的跑過,看著這隆隆跑過的牛群,譚啟明卻想了,哦,我的紅燒牛肉啊,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我的牛肉餡水餃啊,純牛肉餡的,隻放蔥花,我的醬牛肉啊。


    到鬆嫩平原去狩獵野牛,已經納入了譚啟明的,未來日程。


    如果有了錳鋼滑輪弩,這其中的很多很多的野牛都會變成牛肉的。


    而這個時候,車臣汗的人,正在把野牛變成牛肉,牛們是不甘心的,牛們拚命的奔跑,車臣汗在興安嶺下追趕著野牛。


    在嫩江右岸的一條又一條支流上尋找,用硝酸甘油炸藥爆破,依靠礦工找礦的技藝…終於發現了二道坎白銀礦。


    爆破聲隆隆的響起,開山炸石,北明的第一座貴金屬礦山開始生產 ,沒有焦炭就用木炭冶煉,第一坩堝白銀被冶煉出來的時候,直接就被鑄造銀元,事先鑄造的鐵範,銀元重明製一兩,正麵為軒轅黃帝像,長袖薄帶頭著冕鎏,書寫-人文初祖,背麵是漫長的海岸線,海岸線在銀幣中間曲折分割陸地與海洋,書漢字-四海為家 ,四海是南海、東海、黃海、北海……


    這裏的北海不是別的海,是鄂霍茨克海,鄂霍茨克海的迴歸 中華民族的海洋才完整。


    銀幣的周邊有齒輪文。


    受到技術的限製,銀幣含有大量的金屬鉛,導致色澤暗黑,鑄造完成的銀幣要迴白楊木鎮再衝壓一次,讓圖案、文字更加凸出來,才會被使用。


    500礦工與180名戰士都在忙碌,白銀鎮的住房木刻楞要馬上建起來,礦井巷道的坑木要采伐,人手根本不夠,還要在從白銀鎮到達連河煤礦鎮之間 ,建立兩個驛站,距離太遠,夏天可以考慮用船運來焦炭加快冶煉,冬天用馴鹿雪橇要跑十天,而中間的兩個驛站 要維持駐紮、飼養馴鹿、馬匹、以及安全等問題,每一個驛站要有百人……


    譚啟明在想這些問題時,突然警報的哨聲響起來。


    開始從銀礦對麵,突然迎麵跑來野牛群,近衛支隊馬上結陣,在鎮口重盾豎立,長矛刺出,奔跑的野牛群於是紛紛向村兩邊跑去,戰士一邊扛緊重盾,一邊握緊長矛,而那些不知改變方向的傻野牛,被戰士們拋出的短矛擊傷刺死。


    野牛跑過後麵卻傳來了,嗷嗷的唿嘯之聲,馬蹄踐踏到原野的踢嗒之聲,從天邊一隊隊騎士揮舞著馬刀衝過來。


    車臣汗的騎兵本是追逐野牛的,野牛對車臣漢也極其的重要,發現了野牛群的車臣汗,那也是興奮的,有牛肉吃,牛角是做複合弓的重要材料,而牛皮是做皮甲的重要材料,穿著一身牛皮甲的騎兵,是會輕鬆的戰勝那些無甲的騎兵的,穿鐵甲的是重騎兵,重騎兵是不能長久的作戰以及長久的追擊的,重騎兵隻能在戰爭的關鍵時候打那麽一小會兒,然後馬力和人力都會枯竭的,輕騎兵才是騎兵的根本。


    車臣汗追趕著野牛群,就突然發現了前麵這個正在建設的小村莊,本著骨子裏掠奪的本性,見到了村莊,那麽就開始攻擊村莊,最近他們攻擊的達斡爾、索倫人的村莊,那些達斡爾、索倫人根本就沒有抵抗的能力,騎兵衝進去,那些部落人隻有四散奔逃的份,


    銀礦小鎮隻是建了十幾棟木刻楞,多數人還住在帳篷裏,還沒有圍牆的,哨聲響起來之後,士兵們開始結陣自衛,礦工們也從礦井裏出來,譚啟明組織礦工,把馬車堵在各個木克楞之間的空地上,盡量把蒙古人的馬匹阻擋在木克楞之外,倉皇之中,蒙古騎兵的弓箭發揮了作用,嗖嗖的響聲,箭矢插入木刻楞的咚咚聲,還有就是擊中礦工身體發出的慘叫聲


    譚啟明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那些礦工被射傷時發出的慘叫,也讓他內心慌亂,強忍著顫抖的手,也穿上盔甲,拿起鋼刀,


    譚啟明的盔甲是鋼板甲,護手、護臂齊全,譚啟明的刀也是一把唐刀,譚啟明揮舞唐刀的時候,發現根本沒有用,蒙古人的莫古逮戰術,根本就不與你對砍,就在遠處射箭,你出去追他就跑,你迴來他又追過來……


    就這麽耗著你。


    四麵八方都是敵人,四麵八方都射來箭矢,怎麽辦、怎麽辦?譚啟明並不在乎那些射擊的箭矢,那些射擊的箭矢射在鋼板甲上 叮當一聲就墜落,可是礦工不行,礦工沒有盔甲,礦工隻有一個安全帽,近衛支隊長譚紹光還是冷靜的 組織近衛支隊隊員護送礦工到礦洞裏躲避。


    礦工們進入礦洞以後,譚紹光開始組織騎兵出擊,全身板甲的近衛支隊戰士在與車臣汗無甲、或隻有皮甲的輕騎的戰鬥中,優勢巨大,戰馬的體力也遠遠好於對手,很快就斬殺幾個敵人,又俘獲幾個敵人,譚紹光把俘獲的敵騎帶迴來審問,才知道對手是車臣汗,車臣汗代領兩千騎兵出來掠奪立威。


    既然知道對手是車臣汗,就知道這家夥打仗不行,忽悠人行,明末車臣汗遊離在各大勢力之間,最後押寶竟然壓到大明王朝上,忽悠蒙古部落攻擊滿清,結果一敗塗地,讓窮的叮當作響的蒙古部落損失3萬騎兵……


    但是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竟然能說服蒙古部落去挑戰強敵,這車臣汗的忽悠人本事還是不小的。


    譚啟明決定也忽悠一次車臣汗。


    譚啟明與譚紹光商量讓部隊都退迴礦洞 ,並用馬車、木板在礦洞周圍建立營寨,並拆除了礦洞附近的木刻楞,加固營寨的圍欄……


    車臣汗聽到前方攻擊村莊失敗的消息,也大為吃驚,自己的兩千大軍怎麽在這裏會遇到敵手 ,車臣汗率領他的40名火槍兵趕來。


    17世紀初,沙皇俄國已經完全占領了西伯利亞汗國,並向東修築雅庫茨克,雅庫茨克南臨車臣汗的領地,這樣車臣汗用重金換來哥薩克的40隻老舊的火繩槍。40條火繩槍的齊射,是所有小部落都抗不住的,就是最敏捷的騎士,能躲避弓箭,絕對躲避不開火繩槍,信心滿滿的車臣汗勇敢的揮刀向前……


    車臣汗的騎兵從四麵,呐喊著向礦山小鎮衝過來,僅剩的幾個木殼楞也被他們放火點燃,40名火槍兵已經點燃了火繩,他們列兩列橫隊,以20名火槍兵為一組,在車臣汗揮舞的馬刀指揮下,一步一步的向前,向礦洞外的柵欄壓過來,騎兵在火槍兵的身後聚集,車臣汗的戰術是在火槍兵齊射之後,迅速的擊潰對方的,擊潰對方的板甲武士,然後騎兵一個衝鋒,全殲對手。


    譚紹光卻是這樣想的,譚紹光在組織把唯一的75後裝滑膛炮,調整射擊諸元,後裝滑膛炮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發射,直接擊潰敵人衝鋒的騎兵,擊斃前麵火槍兵,十數個戰士,每人拿著一發炮彈,已經排成了一行,譚紹光要發揮這一門後裝滑膛炮的作用,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出最多的霰彈,所以他讓士兵們每人抱著一發炮彈列成一隊,炮聲響起之後,炮手拉開炮閂,列隊的士兵要立刻把炮彈插入炮堂,並以此類推。


    火槍兵一步一步的向前,騎兵也緩慢的跟上,在礦洞麵前,黑壓壓的隊伍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感,200米、150米、100米,馬上就要進入火繩槍的射擊範圍,這個時候,勝利的微笑已經洋溢在車臣汗的臉上。


    突然,譚紹光把柵欄處的木板迅速的推倒,裏邊露出了75山地炮黑洞洞的炮管,轟的一聲,第一聲炮聲響起,劈劈啪啪的,這邊火繩槍也響起,然而,結果卻是不一樣的,


    火繩槍多打在木板上,打在炮車的鋼板上,並沒有對近衛支隊的戰士造成殺傷,而打出的第一炮霰彈,直接在火槍方陣前打出了一個三米寬的缺口,慘叫聲響起的時候,第二聲炮又響起,又是轟的一聲,火槍兵左翼士兵又蕩然無存,又是一聲,又是一聲,轟隆隆的炮聲不斷,當激發到第6發的時候,火槍兵已經沒有一個站立的人 火槍兵後麵的輕騎兵也被打倒一片。


    沒有倒下去的騎兵已經慌亂,四散崩潰,這時候,譚紹光命令所有的近衛支隊戰士騎馬衝鋒,所有的礦工,也在近衛支隊的後麵追擊出來。


    車臣汗的軍隊是兩千騎兵潰敗,北明有近衛支隊180人,礦工500人,比例是3:1,然而對方是潰兵,近衛支隊的蒙古戰士,礦工中的蒙古礦工,就用蒙語高喊著投降不殺,跪地投降不殺,嗷嗷的衝了出去。


    轟!隆隆一聲接一聲的震響,直接讓車臣汗也暈頭轉腦,車臣汗還是見過紅衣大炮的,隻是那炮打一炮要間接很長時間才能打第二炮,可對方這是有多少門炮?,一聲接一聲的響個不停,車臣汗在侍衛的簇擁下騎馬逃走,而後麵的譚紹光已經追過來了。


    譚啟明看到勝利在望,也喘著粗氣追擊敵人,揮刀砍落一個敵人,鮮血在寒風中飄飛,一股澎湃的激情迸發……


    在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彌漫太空,使太空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


    在無邊的曠野上,在凜冽的天宇下,閃閃地旋轉升騰著的是雨的精魂是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譚啟明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不知不覺就心中湧起魯迅的話。


    第一次的殺人,內心澎湃而悸動,還有一些酸楚,喊到脫力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


    戰鬥依舊在進行,狂風飛雪依舊在進行……


    跑的慢的被禁衛支隊的戰士揮刀斬落,掉下馬的直接跪在雪地裏舉手投降,當這些投降的發現對方喊出的也是蒙古語,蒙古話的時候,內心還是稍安的,蒙古部落之間征戰常年不休,被蒙古人部落打敗,也是自家人,投降也不是什麽恥辱,聽著喊著蒙古話投降的,越來越多,隻有車臣汗和他的侍衛依舊在拚命的奔逃,直到人以渾身無力,馬跑的口吐白沫,車臣汗開始聚攏潰兵的時候,才發現隻聚攏了1200多人,……


    近衛支隊的一陣猛衝猛殺,一共抓了290個俘虜,砍死了100多個騎兵,在礦洞100米處,被霰彈擊傷擊死的火槍兵馬匹,騎手倒是有一大堆,場麵過於恐怖,估計也有100多人的死傷。


    一直追擊到車臣汗的大營,破爛不堪的帳篷有兩百多頂,破爛不堪的馬車百輛、部落年輕的女人有一百多,除金沙、銀兩、貂皮……沒什麽好東西,可見車臣汗真是一個窮鬼。


    近衛支隊的戰士們身經多次戰鬥,但在此次遭遇襲擊時仍有幾人不幸受了輕傷;而那些沒有戰鬥經驗的礦工則更為脆弱,其中兩人在遭受敵方弓箭手的猛烈攻擊後當場斃命。這悲慘的一幕令所有人心痛不已,同時也激起了眾人的憤怒與鬥誌。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同伴以及周圍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大家心中充滿了悲痛和對敵人的憤恨。然而,戰爭還未結束,我們不能沉浸在悲傷之中,必須盡快采取行動。於是,有人提議讓俘虜來處理這些慘不忍睹的場景——將那些破碎的肢體和殘骸拖走,這些碎屍看著惡心、瞧著恐慌……


    所有的戰爭都是痛苦殘酷的,但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在這樣緊張激烈的戰鬥環境下,每個人都需要保持冷靜和專注,才能更好地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機。


    銀礦小鎮的建設又開始了,增加了這些俘虜作為勞動力,建設的速度反而快了,隻是既然車臣汗來了,想這個家夥,不會這樣甘心失敗,派信使迴白楊木鎮,增加戰士100人 增加一門後裝滑膛炮,如果有兩門後裝線膛炮,大炮的轟擊,效果無疑會是更好的。


    要盡快發展弓箭手、研發滑輪弩、步槍,要是在車臣汗有耐心,自己很可能被這40支火繩槍打到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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