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聲把小哥倆同時驚醒了。


    遲宇申問:“五叔,你要點什麽?”


    “宇申,什麽時候了?”


    “剛掌燈。”


    “嗯,我那寶劍呢?”


    “啊?你問寶劍幹什麽?”


    “我有用,去給我拿來。”


    “五叔啊,這在家裏頭,你要它幹什麽?”


    “趕緊給我拿來,不然我就去找!”


    “哎,您別瞪眼好不好。”


    時間不大,楊小七把湛盧寶劍扛來了,交給於化龍。


    於化龍把寶劍接過來,往旁邊一戳,跟遲宇申他們說:“宇申,我打算上金礁島去一趟。”


    “啊呀!我的五叔,使不得,使不得!難道你不知道嗎?


    前屋正在議論此事,究竟派誰去,得聽我三大爺的,您哪能去呢?


    要去,也得我三大爺作主!”


    “哎,你們小哥倆請想,事是從我身上引出來的,也可以說是我們家的事,我說句話不怕你們笑話。


    死的是我媳婦,我這當丈夫的,不出頭誰出頭?”


    楊小七一聽蔣五爺說得有理,不住地點頭:“五叔,您說得對,不過,現在您的事跟雙龍鏢局是緊密相連的,也可以說是大家的事。


    你要去也可以,必須經過我老師同意,如果老少英雄都樂意,我們沒得說,五叔您看怎麽樣?”


    “不必,我要跟大夥一說他們準保不同意,我就去不成了,我跟你們哥倆兒打個招唿,我現在就走。”


    這哥倆一聽很是擔心,趕緊把於化龍抱住了。


    “五叔,你去不得,我們倆是奉命保護你的,你要走了,我們沒法交待。”


    “遲宇申,莫非我犯了法了,還用得著你們看著我!我想上哪就上哪兒,誰也攔不住!”


    說著,於化龍提劍往外就走。


    二人說什麽也不放。


    後來把於五爺激怒了,他把寶劍一放,伸出兩隻手把楊小七和遲宇申抓住,往地上一摁。


    把遲宇申疼得“嗷”的一聲,好險沒上不來氣。


    於五爺不由分說,把他們褲腰帶解下來,就把他們給捆上了。


    遲宇申瞪著眼問:“五爺啊,你這安的什麽心哪?你捆我們幹什麽。”


    楊小七也喊道:“五叔,你瘋了嗎?你捆我們這是什麽意思?”


    於化龍把他們捆好了,“嘶啦”一聲把桌子圍布給拉下來一破兩半,卷了兩個團兒塞到他們嘴裏了。


    這小哥倆兒是幹瞪眼,說不出話來。


    於化龍蹲下對兩個人說:“宇申,小七,五叔對不起你們,不過我沒有辦法,隻好這麽辦。


    假如不把你們捆上,你們到前屋一報信,我就走不成了。


    為了去金礁島方便,我隻好如此,請你們受點兒委屈,再會。”


    於化龍說完了,提著寶劍就走了。


    遲宇申、楊小七暗中叫苦,心說:怎麽,一個人都不來?來一個人就好辦了。


    喊又喊不出來,叫又叫不出來,把遲宇申急得滿頭冒汗。


    且說於化龍於五爺,從後院翻過牆去,愉愉離開蘇府。


    出了安定門,就往金鱉島而去。


    這一路上他就像瘋了似的,不管是白天黑夜,一個勁兒往前走,甚至把餓把渴都忘了,有時候走出兩三天了,忽然想起沒吃飯,這才找個地方稍微休息一下。


    一直過了好幾天,他的心情才逐漸平和下來。


    有一次他住店,洗完了臉照了照鏡子,大吃一驚。


    自己不認識自己了,簡直都脫相了,但見顫骨突出,兩頰下陷,臉上是暗然無光明。


    於五爺想,這可不行,我為的是報仇要的是頭腦清醒,身體健康,假如我再這樣下去,非把我耗盡了不可,還能報仇嗎?


    不等到金鱉島我就病下了,我這不成了無用人。


    於是於五爺給自己訂了個規矩。


    該睡覺要睡覺,該吃飯要吃飯,而且要多多地吃,還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打這兒以後,於五爺的精神好多了。


    閑話少說,這一天就到了沿海。


    於化龍一想:我可沒到過金鱉島,不知在什麽地方,隻好跟本地人打聽打聽。


    他一看,沿著海邊有不少擺攤的、賣吃喝的,就找了個茶攤,邁步走進去,要了一壺香茶。


    一邊喝著一邊向大海中眺望,就見碧藍的大海,一望無際,波光閃閃,海水拍打著礁石“嘩嘩”直響。


    看罷多時,於化龍把賣茶的叫過來了:“這茶攤是你開的嗎?”


    “正是小人開的。”


    “買賣不錯吧?”


    “還可以,勉強蝴口。”


    “貴姓?”


    “在下姓馬。”


    “馬掌櫃,我有件事跟你打問。”


    “大爺,您說吧。”


    “請問,這海裏麵可有個金礁島嗎?”


    “金礁島?沒聽說過。”


    “除了你之外,別人知道不?”


    “哎呀,這我可沒詳細打聽過,我兒子經常出海捕魚,您問問他吧!”


    正說著,從船上下來一個小夥子。


    長得黑不出溜的,能有二十七、八歲,渾身上下一身腱子肉,大辮在頭上盤著,挽著褲腿,光著腳丫,健步如飛,正奔著茶攤來。


    馬掌櫃就喊道:“阿牛啊,來來來。”


    原來這大漢叫阿牛。聽他爹叫他趕忙過來了:“爹,什麽事?”


    “這位客爺打聽海外有沒有個金礁島?”


    “噢,打聽那幹什麽?”


    於化龍一聽,好像他知道,趕忙上前抱拳;“朋友,請坐,請喝茶吧。”


    “不敢當,咱們是受苦的人,沒功夫在這兒喝茶水。”


    “請問大哥,這海外有沒有個金礁島?”


    “有啊。”


    “在什麽地方?”


    “哎喲,遠了,離這兒有好幾十裏呢。”


    於化龍一聽大喜:“朋友,你是使船的嗎?”


    “嗯,我是出海捕魚的。”


    “咱倆商量點兒事行不?你既然知道金礁島,你把我送去好不好?你放心,我多多給你報酬。”


    阿牛一聽樂了,拉把椅子坐在於化龍的對麵。


    阿牛上一眼下一眼看著:“我說這位客爺,您不是開玩笑吧?”


    “焉有玩笑之理。”


    “那我問您到金礁島幹什麽去呀?”


    “嗯,我去看一個朋友。”


    阿牛聞聽往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我說這位客爺,您說話可得注意點兒啊,那金礁島上住的都是不法之徒,都是皇朝緝拿的犯人哪。


    那島上有個島主,姓路,官拜明朝的定海侯,他是那兒的主子,誰敢上金礁島,那不是玩命嗎?


    您這朋友怎麽落到那兒了?大爺快別說了,倘若讓官府聽見,多有不便哪!”


    阿牛說完就想走,被於化龍把攔住:。


    “阿牛,你別怕,我到島子上辦點兒特殊的事,當然,什麽事你也沒必要問,我一不瘋,二不傻,沒事兒我敢鋌而走險嗎?


    我就要求你能把我送去,我就多多的給錢,你看怎麽樣?”


    “不行,這玩命的事兒,不等我靠近金礁島,就得讓人把船給掀翻了,那哪兒行?”


    於化龍在這兒人生地不熟,隻好攔住這個阿牛不放。


    死說活勸之後掏出五百個金幣來擺在桌上。


    俗話說:財帛動人心。


    金燦燦的金幣往上一擺,把阿牛給吸引住了。


    他想了片刻,跟他爹商量:“爹您說呢?”


    “阿牛啊,既然這位客爺要去,你就送一趟吧!”


    阿牛一聽他爹樂意,就沒的說了:“好吧,不過客爺,咱把醜話說到前麵,這半道上備不住發生什麽事,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我可不負什麽責任啊!”


    五爺一笑:“當然了,您放心,隻要你把我送到島子上,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好吧,不過現在還不行,我得把船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們再動身。”


    “好!”於化龍就在這茶攤買了點幹糧吃了。


    日頭往西轉的時候,阿牛迴來了。


    阿牛興衝衝來到五爺麵前:“大爺您貴姓?”


    “免貴姓於。”


    “我把一切都準備了,咱們上船吧!”


    “好!”於五爺提著寶劍高高興興來到海邊,搭跳板跳上一條魚船。


    阿牛提錨撤跳,揚起風帆,問:“您會水不?”


    “會點。”


    “那就好,您可坐穩當了,咱們現在就起身了,有人問上哪兒,您可別說去哪兒,由我來答複。”


    五爺坐在艙裏,阿牛是蕩槳搖櫓,這隻小船漂蕩蕩離開了海岸。


    等走出去挺遠,阿牛一看,不至於發生意外,這才把心放下,他提高嗓門問五爺。


    “你究竟到金礁島有什麽事啊?”


    “啊,看看朋友,辦點閑事。”


    “您這朋友是幹什麽的?”


    “大概也是漁民吧!”


    阿牛一聽樂了。


    “我說您這朋友是幹什麽的您都不知道,這不是笑話嗎,我說大爺,我看您這舉止行動不像一般的人,您手中拿著那條寶劍,這身打扮,怕是練武的人吧?”


    五爺點點頭:“對,我是練過幾天武。”


    “那我說於大爺,我提個人您知道嗎?”


    “那你說吧!”


    “這個人叫於化龍於五爺,您認識不認識?”


    於化龍裝糊塗的樣子搖頭:“不認識。”


    “那可就太遺憾了,那於五爺真是了不起。”


    於化龍就問:“這麽說你認識他了?”


    “咱們一個臭打魚的,怎麽能認識人家呢?不過,我是聽說過。”


    於化龍問:“你都聽說些什麽?”


    “嘎,於化龍可了不得,聽說他絕藝在身,打遍天下沒有對手,誰也打不過他。


    掌中一條湛盧寶劍,威振四海,武藝大得很。


    他還有個三哥叫古英雄,更是能耐,說古英雄往上一蹦,能蹦五十多丈高,把手一伸能放出三支火龍鏢,百發百中,就是達摩神仙也跑不了。


    於化龍那些朋友也更了不起,一個個都有唿風喚雨的本領。


    剪幾個紙人用嘴一吹,都能變成天兵天將。”


    於化龍一聽好險沒笑出聲來,心說這老百姓真能瞎編,把我們變成了《封神榜》的人物了。


    於化龍隻是微笑,沒有出聲。


    這阿牛嘴角冒著白沫,又講天堂城比武,又講君山英雄盛會。


    他消息還很靈通,有對的地方也有不對的地方。


    於化龍反過來問他:“阿牛,你先別說這些,我且問你,金礁島離這兒多遠?”


    “還得走一陣,再往前走就能看見了。”


    “這島有多大?”


    “很大呢,原來那是一個縣,島子上還有一個縣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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