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瑩從宮裏出來之後,腦子裏就一直縈繞著蔣貴妃同她說的那番話。


    她生來就是要嫁給這世上最尊貴的男子,除了天鴻帝之外,最尊貴的男子,也就隻有太子殿下夜景宸了。


    隻要一想到夜景宸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容,蔣若瑩的心就忍不住怦怦直跳。


    若論美貌,她跟陸南霜也不相上下,若論才情,陸南霜卻未必比得上她。


    憑什麽陸南霜可以嫁給太子殿下當太子妃,而她卻不行?


    想到這,蔣若瑩便暗暗下了決心,勢必要將太子殿下奪過來。


    “哥,你真的要聽姑姑的話,讓太子殿下跟陸南霜成不了親嗎?”


    蔣京宏唇角微勾:“沒錯,隻要是姑姑吩咐的事情,我都會不惜一切去完成。”


    蔣若瑩心中大喜,接著問道:“既然如此,你可有想出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


    “辦法有倒是有,隻不過有些冒險。”


    “什麽辦法?可要我幫忙?”


    蔣京宏上下打量了蔣若瑩一眼,才道:“瑩兒,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哥哥請說。”


    “我需要你將陸南霜引出來。”


    蔣若瑩秀眉輕蹙,麵露不解:“哥哥,你讓我引陸南霜出來做什麽?”


    “瑩兒,我這麽做自有我的道理,你隻管按我說的去做,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了。”


    聽及此,蔣若瑩隻是淡淡的嗯了聲,便沒有追問下去。


    畢竟,隻要是蔣京宏不願說的事情,就算她問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是夜,魯北侯府。


    陸南霜剛打算躺下歇息,門外突然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誰啊,進來。”


    隨著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犀角端著燕窩走了進來,恭敬道:“小姐,這是剛燉好的燕窩,您喝點再睡吧。”


    “先放下吧。”


    “是,小姐。”犀角應了聲,便端著燕窩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下來,再次提醒:“小姐,燕窩要趁熱喝了才好。”


    陸南霜幽深如古井般的眼眸,目光灼灼的往犀角的身上看去,像是要把她的靈魂深骨看穿了一般。


    犀角訕訕的咽了小口唾沫,意圖掩飾心底的慌亂。


    陸南霜心中冷笑:“犀角,本小姐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犀角雖心有不甘,但還是轉身退了出去。


    陸南霜性格古怪,向來讓人捉摸不透,她若是表現的太迫切,很有可能會叫人起疑。


    唯有先行離開,再做打算。


    等犀角走遠之後,陸南霜才端起桌上的燕窩,細細打量一番。


    她總覺得,犀角深夜給她送燕窩,心思不純,這其中必有貓膩。


    就在這時,花繡從門外走了進來,詢問道:“小姐,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看到犀角了,她這麽晚來找您,可是有什麽事?”


    “沒事,她來不過是為了給我送燕窩罷了。”


    聽及此,花繡才注意到,桌案上擺著一碗晶瑩剔透的燕窩,滋滋冒著熱氣。


    陸南霜和花繡都知道,犀角是徐賢妃的人。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特意過來給陸南霜送燕窩,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小姐,難道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陸南霜秀眉輕挑:“哪奇怪了?”


    “誰大晚上睡覺還要喝燕窩的?我總覺得犀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燕窩一定有問題。”


    隨著話音落下,花繡便將隨身攜帶的銀針拿了出來,往燕窩上一探,果不其然,銀針瞬間就變黑了。


    看到這一幕,陸南霜臉上的神情冷得滲人,“沒想到,她忍了那麽久,終於還是按耐不住要出手了。”


    自從犀角那日鬼鬼祟祟離開魯北侯府去了宮裏之後,陸南霜就暗暗猜測,徐賢妃必定會有所行動。


    隻是沒想到,犀角的耐心可真不一般,竟然忍到現在才動手。


    “小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可要派人去將犀角帶來審問?”


    “不必,你先把這些燕窩帶出府去,找個大夫檢測一下,看看裏麵下的究竟是什麽毒。”


    “好,我現在就去。”花繡端起桌上的燕窩,趁著四下無人,就悄悄出了魯北侯府。


    陸南霜看著花繡遠去的背影,漸漸陷入了沉思。


    既然徐賢妃下定決心想要取她的性命,那所下之毒,必定十分兇猛,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直接命喪當場。


    重活一世,她本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態負重前行,徐賢妃若是安分守己,必當是安然無恙。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徐賢妃既一心想要殺她,她也不會再一味的忍讓。


    一個時辰後,門再次被人推開,花繡氣喘籲籲的走了過來:“小姐,燕窩裏所下之毒已經查出來了。”


    陸南霜挑起一眉:“哦?是什麽?”


    “此毒名為噬心,無色無味,雖不會直接要人性命,但卻會讓人覺得如萬蟻噬心,疼痛難忍,久而久之,便會吐血身亡。”


    “徐賢妃可真是好毒的心思,竟連這樣的毒都使出來了。”陸南霜緊握著粉拳,長長的指甲直掐著掌心。


    花繡見狀,便接著問道:“小姐,可要我去將犀角找來對峙?”


    陸南霜朝著花繡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跟前,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嗓音小聲說道:“不必,一會你去……”


    聽完陸南霜的話後,花繡便點了點頭,唇角劃過一抹狡黠的弧度。


    ……


    很快,陸南霜吐血昏迷的消息就在府中傳了開來,犀角聽了之後,心中滿是得意之色。


    她本還想著無法完成賢妃娘娘囑托的事情,會受到懲罰,沒想到,陸南霜那邊這麽快就傳來了好消息。


    倘若陸南霜就這麽死了,她一定會受到懷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證據銷毀,這樣一來,就算懷疑到她的頭上,也拿不出證據來。


    思慮至此,犀角便將靈犀給的白色瓷瓶拿了出來,趁著月黑風高,四下無人的時候,悄悄走到後花園裏,找了個極為隱秘的地方埋了起來。


    隨後,就轉身迴了自己的住處。


    此時,魯北侯府上下早已亂成了一鍋粥,賀舒華聽到陸南霜吐血昏迷的消息之後,就神色匆忙的趕了過來。


    當她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陸南霜時,險些重心不穩,跌落在地。


    幸而一旁的綠容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夫人,您沒事吧?”


    賀舒華搖了搖頭:“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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