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戚年也見過龐大龍,他可是打的最兇的一個。


    怎麽?宋元春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跟差點要了他命的人稱兄道弟起來了?


    “掌櫃的,來個雅間!”龐大龍說著,摟的宋元春差點一口氣都沒上來。


    戚年瞥了眼幾人,麵上沒什麽表情,不接待也不行,接待了又怕他們鬧事,便說:“秋月。帶這幾位顧客去樓上。”


    秋月點點頭,應了聲。


    可當秋月走過來看到宋元春的時候,臉色不由冷了幾分。


    宋元春倒是激動了起來,“秋月?”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為秋月已經離開了懷陽縣,沒想到秋月居然是在戚年的火鍋店。


    他們可真是有緣分啊。


    秋月權當沒聽見,隻是說:“幾位請跟我來。”


    宋元春拿開龐大龍的手,腳步急促的追了上去,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秋月了,秋月還是那麽美麗動人!


    “秋月,你怎麽樣?”宋元春上趕著問,換來的依然是秋月的冷言冷語。


    “我與公子並不認識,還請公子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秋月,我們怎麽能不認識呢?我們、”


    宋元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秋月打斷,“李福,你去點菜吧。”


    “是,秋月姐。”


    李福是火鍋店的夥計,在二樓服務包廂和雅座的客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幹活也格外勤快。


    秋月頭也不迴的走下樓梯,遇上宋元春這種人真是晦氣!她在明月樓的時候宋元春就對她動手動腳,將她視為妓子,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宋元春把自己看的很高貴,仿佛其他人都是螻蟻中的螻蟻。


    這種人能好到哪裏去?


    秋月與宋元春的事情戚年多少也知道一些,看見秋月的臉色不大好,戚年過去安慰起來,“別在意那種人。他遲早會死在賭博上麵。”


    秋月冷笑,“龐大龍是個不怕死的,他在懷陽縣擁有好幾家賭場。今日宋元春是有銀子去賭,若是沒了銀子呢?”


    戚年接了話,“結果可想而知。”


    正因為宋元春是侯府嫡子,才會被慣壞了。永安侯與劉氏功不可沒。


    黃昏落下的時候,火鍋店門口坐滿了人。來來往往的行人聞見這個味兒就走不動道了,仿佛有什麽魔力在吸引,不由自主的就想坐下來吃點喝點。


    現在可以說整條興民街都是火鍋味。


    因為太忙,戚年在外頭跟大家一塊上菜收拾,如今夏日,天也黑的晚,火鍋店也休息的比較晚。


    懷陽縣的人們都喜歡吃宵夜,晚上的攤子也隨處可見。


    尤其是燈籠一亮起的時候,那人才叫多咧。


    “戚掌櫃,您的東西做好了,給您送來了。”來人是鐵匠鋪的徐師傅,他衝戚年拱了拱手,身後的板車上拉的全是燒烤店的東西。


    此時天還很亮。


    戚年擦了桌子,對徐師傅說:“在前頭,我帶您過去。”


    徐師傅很有禮數,又道:“戚掌櫃請。”


    戚年說:“咱們一塊兒。”


    徐師傅笑了笑,拉著板車跟戚年一起去了街尾的燒烤店。


    大家一塊幫忙從板車上卸著東西,有燒烤爐、燒烤架、燒烤簽子,還有燒烤夾等等等等。這些鐵東西搬起來是費事。


    搬完又有陸陸續續的調料和其他東西送來,戚年將調料歸攏好,天暗了幾分。工匠們也到了歇息的時候,戚年就跟工匠們一塊走了,走之前將門鎖緊又試了試,戚年才放心。


    宋元春喝的酩酊大醉,龐大龍那幾人是早早就走了,根本沒人管宋元春。他就倒在那裏,醉死過去。


    戚年問李福,“他們那桌銀子付了沒有?”


    李福搖了搖頭,“還沒付,那幾個人說他付錢。”


    說著,李福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宋元春。


    戚年冷著臉,吩咐李福,“你去杏花巷找劉氏,進去巷子靠右的第五家,就說他們的兒子喝醉了沒付飯錢,沒人來接就把他丟出去。”


    “是,掌櫃的,我這就去。”


    本來劉氏就在心煩戚年買宅子的事情,聽李福這麽一說就更來氣了。


    元春到底怎麽迴事?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臊都要臊死了!


    劉氏無奈,隻能叫了兩個仆人去把宋元春給抬迴來。幸好這裏是懷陽縣,不是京城,若是京城,他們侯府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多少銀子?”劉氏沒好氣的問著,她就是見不慣二房一家!


    戚年核對了下賬單,打了打算盤說:“一共五兩。”


    聽見吃飯吃了五兩銀子,劉氏是瞠目結舌,她根本不信,聲音不由大了起來,“五兩?他一個人能吃五兩銀子麽?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是不是亂算的?”


    “吃自然吃不了這麽多,但是酒確實喝的不少,何況他們還點了魚蝦之類的東西。”


    劉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收起了方才那副嘴臉,“算了算了,不想同你爭吵什麽。付給你就是了。”


    從錢袋子掏出銀子,劉氏數了五兩,放在了櫃台上,臨走之前還不忘陰陽兩句,“到底是侯府兒媳,做這些真是丟人。”


    戚年不疾不徐,淡淡的陰陽了迴去,“有你的兒子丟人嗎?”


    劉氏:……


    好氣!


    可是無法反駁。


    劉氏氣唿唿的離開,一迴到家就指著宋元春的鼻子罵,“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敗家東西!現在好了,讓二房一家看盡了我們的笑話,你能不能跟元惠好好學一學?你就不能叫我省點心罵?!”


    宋元春隱約聽見耳邊有人叫他的名字,可是眼皮沉重的根本抬不起來。


    永安侯得知此事,氣衝衝的從書房趕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仆人。


    看見永安侯爺,劉氏忙擦了擦淚,欠了下身說:“侯爺,您,”


    劉氏的話還沒說完,就永安侯冷冷打斷,“什麽話都不必再說了!養出這麽一個敗家子,都是我太過溺愛的原因。”


    她是要替兒子求情的。


    但生生被永安侯那暴怒狠厲的眼神給嚇退了。


    永安侯上去就踹了宋元春一腳,吩咐身後的仆人,“給我潑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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