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徐啞巴,就連一旁的裴沅貞也感覺到了澹台熊羆手中的那把長刀不俗,此刀不光靈氣四溢,而且似乎開了竅。


    如同妖獸修煉到一定境界可以化形為人,不凡的兵器一樣可以通靈,比如裴沅貞心神向往的那些大劍仙,手中的配劍全都通靈,與主人心意相通,更有傳聞,某些大劍仙的配劍還衍生出了劍靈,同樣可以化作人形,神乎其神,隻是這些傳聞離此時的裴沅貞實在太過遙遠。


    徐啞巴此時冷靜的觀看著戰局,一臉風平浪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番子老人稱唿澹台熊羆為小主,他有身負寶甲、仙兵,另外十位隨從可以開展佛家恢弘法陣,另外還有九境的老人隨行,遠處的澹台熊羆的身份唿之欲出,已經不再是草原權貴的範疇,而是一位草原皇庭。


    徐啞巴雖然看著戰局,但目光全部鎖定在了澹台熊羆身上,左手不可查覺的握在了腰間的刀鞘上,大拇指不時的推攆著刀柄。


    隨著佛家法陣的加強,老番子努爾綏可也果斷出手,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與這頭畜生斷然不存在什麽買賣不成仁義在的說法,既然她不識好歹,那就讓她千年道行一朝散。


    女蟒已經感覺到了時局緊迫,自己一邊要打破法陣的桎梏,另一邊還要應付那位惱人的老番子,已經力有不逮,雖然此時抗住境界的下滑,但無暇招架的老番子的出手,隻是一息的時間,就被老番子打中了三拳,每一拳都是同一個地方,拳拳到肉,不僅身體被打凹陷下去,體內的氣血還止不住的翻騰。


    “卑鄙!有種咱們對打,別依靠外物!”女蟒怒斥道。


    努爾綏可輕蔑的一笑,人與妖獸之間哪兒來光明正大一說?在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哪裏是天雷地火,更不是修行大道中的一座座荊棘高山,而是人心。


    女蟒已經開始蟒蛇化蛟,身軀之上長出了四爪,算是成功了一半,就差一份大機緣,若是待她將頭頂的犄角也修煉出來,徹底化蛟,那九境的老番子,此刻除了逃命,也並無他法。


    努爾綏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更何況對麵的還是一頭畜生,自然更不會手下留情,當下掐訣,掀翻一塊千斤的土方,朝著女蟒砸去,雖然對其構不成致命傷害,但隻要能攪亂女蟒的心神,讓她無暇兼顧擊破法陣,那便是極好的。


    女蟒再次以銅皮鐵骨的肉身抗下一擊,心情更為惱怒,這老番子簡直可惡至極,她此刻恨不得將他扒皮吃肉,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女蟒一雙猩紅大眼死死盯住努爾綏可,隨後腹部一陣翻湧,從口中吐出一個周圍掛滿風鈴的手鼓,如果有道教煉氣士在場,對此件物品一定不會陌生,這是大家轉天尊儀式所用的曦鼓。


    努爾綏可眼前一亮,他認得這個曦鼓,隻是沒想到一個荒漠之中的妖獸,能拿出此件道家法器。


    女蟒眼神決絕,將曦鼓放置於舌尖之上,利用靈力擊打曦鼓,每擊打一次,女蟒如遭雷擊,痛苦萬分,但是她仍然堅持擊打,直到擊打到第九下。


    努爾綏可雖然認得那件道家法器,卻不知道該法器對女蟒來說,有何幫助,何況在此方天地之中,除了佛教之物,一切儒家、道家、兵家的法器都會自降身價,難道這件法器還能有什麽玄奇的手段,能夠幫助女蟒破陣不成?


    當曦鼓被敲擊到第九下,女蟒再次將曦鼓吞迴腹部,一切蓋棺定論。


    隨後發生了一件讓老番子努爾綏可瞠目結舌的事情,隻見女蟒吞下道家法器之後,她身前的四爪,有一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退化,迴到了肉身之內。


    努爾綏可感覺到女蟒的境界在佛家法陣的壓製下,竟然開始一點點增加,老番子大吃一驚,原來這條女蟒竟以褪去一爪作為代價,強行提升了自己的境界。


    一切蛇類都是蛟龍從屬,蛇化蛟,蛟化龍,是這類妖物畢生所求的大道,如同人類煉氣士想要成為那獨一無二的陸地神仙一般。如果及第登科,蛇類妖物一生有三大天檻,第一是化形為人,其次是化蛇為蛟,最後便是化蛟為龍。


    雖然不知道這條女蟒修煉多了多少年,但肯舍得舍棄掉一爪來換取修為,這需要莫大的勇氣,她隻需要再潛心修煉,待頭上長出犄角,便完成第一鯉魚跳龍門,如今自褪一爪,且不說頭上的犄角需要莫大的機緣,光是修煉出一爪,少說也要百年的光陰,女蟒如此下得血本,不得不讓老番子為其讚歎一番。


    可惜,隻是褪去一爪又能如何?老番子嘴角擒著笑意,並不是他小看她,而是老番子自由底氣。


    努爾綏可屏氣凝神,既然女蟒都拿出了一些手段,自己也不好再繼續藏著掖著,隻可惜啊,可惜對麵隻是一條蛇妖,而不是真的蛟龍,否則保證管叫她立馬俯首稱臣。


    努爾綏可從乾坤物之中拿出一個金缽,此物一現世,對麵的女蟒驀然膽寒了一下,她隻看到老番子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缽缽,卻不知道裏麵是何物。


    直到金缽之中傳出一聲嘶吼,已經恢複到八境的女蟒,差點維持不住身形,一下子從高空中跌落。


    不光是她,就連她的孩子,那頭六境的沙蟒,在那一聲嘶吼之後,如同泄掉了心氣,瞬間匍匐在地上,動彈不得。


    努爾綏可哈哈大笑道:“世間哪有蛟龍不怕真龍?何況你隻是條蛇!”


    隻見努爾綏可口念讖語,單手捧著金缽,單手掐訣,待他吟唱完畢,一條金色細線從金缽之中遊移而出,等細線除了缽口,飛向空中之時,身形一點點變大。


    先是一寸、再是一尺、再是一丈,而後越來越大,等細線完全展開,便是一條金色巨龍!


    這條通體金色的巨龍,身形隻比女蟒略小一分,但是神態莊嚴巍峨,氣勢非凡,嘴邊兩條長長的金須伸展開足有一丈,身下四爪皆是五指,與女蟒身上的一爪四指相比,這邊是蛟龍和真龍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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