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傳迴長安城,天子劉洵頒布詔令,將鹹海以東的廣袤疆域一分為二,北部疆域劃歸北庭都護府管轄,南部疆域劃歸安西都護府管轄。


    而後,天子劉洵詔令西征大軍分兵駐守各處,餘者盡數班師迴朝。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因功被封西平公,五軍營統帥征東將軍、天水侯公孫尋升遷為鎮國大將軍,三千營統帥征北將軍高擎升遷為撫軍大將軍,神機營統帥安東將軍張臣升遷為鎮東將軍。餘者各級將領盡數升遷,被封爵位者多大數千人!


    一時間朝野上下滿是軍功將領,大漢帝國的尚武之風越演越烈。


    緊接著,財政部和戶部、少府聯合發布公告,鼓勵民間商賈向西投資,大力促進對新占疆域的開發,增強與西部鄰國的貿易。


    沒過多久,大漢帝國各地郡國的商賈紛紛向西挺進,無數的錢財灑向西域以西,無數商鋪、商社開辦起來,北庭都護府、安西都護府和西域以西的廣袤疆域的經濟越發的活躍起來。


    在一片欣欣向榮之下,天子劉洵還是收到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猶豫西域以西的廣袤疆域剛剛打下來,與周邊的鄰國之間雖然能夠和平共處,可是邊界線卻沒有一一核定。


    另外,西域以西的很多部落、國家都沒有“邊界”的概念,隻是有一個大概的勢力範圍的概念。這就導致很多外族百姓、牧民經常越界到大漢帝國這邊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北庭都護府和安西都護府已經收到上百件民間衝突的報告,都是大漢邊民與外族百姓、牧民互相爭奪草場、物資的事情。


    為此,北庭都護府和安西都護府相繼向朝廷奏報情況,請求朝廷議定方略。


    近來天子劉洵的病情更加嚴重,甚至一度無法上朝,隻能在宣室殿內靜養,由內閣諸臣上報政務。


    太子劉奭心中不安,幾乎每天都在天子劉洵身邊侍奉,寸步不離。


    這一日,天子劉洵看著北庭都護府和安西都護府的奏報,向太子劉奭問道:“如今西部邊境不寧,太子有何想法?”


    太子劉奭思索了一下,說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西域以西剛剛平定,朝廷不宜再起幹戈,所以應當讓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盡量約束邊民,不要與外邦發生衝突,先將西域以西的疆域穩定下來,而後再派出使者巡視各國,與各國劃定疆界!”


    太子劉奭所言中規中矩,可是卻不太符合天子劉洵的心意。


    隻見天子劉洵問道:“太子以為漢軍有多強悍,我大漢有多強大?”


    太子劉奭微微一愣,不明白天子劉洵為何突然談起這個,想了一下便說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我漢軍之強悍足以拱衛國家,我大漢足以君臨天下!”


    天子劉洵笑了笑,說道:“你記住:我漢軍之強悍,足以一漢敵五胡!我大漢之強大,足以囊括日月所照、江河所致!”


    太子劉奭聞言隻覺得熱血沸騰,當即拱手受教。


    “如此,太子應該知道怎麽辦了吧?”


    太子劉奭思索了一下,說道:“兒臣明白!我大漢邊民不容外族騷擾,我大漢疆界不容外族越界!”


    “這就對了!”


    天子劉洵說道:“讓內閣給安西都護府、北庭都護府下令:加強西部邊界的巡視,對於我大漢邊民與外族人之間的爭論,不論熟對熟非,一律將外族人驅離出去!”


    “諾!”


    接著,天子劉洵思索了一下,說道:“另外,讓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在邊境線上修建界碑,以便標明我大漢的疆域。”


    “父皇,標明疆域的話,是不是與周邊各國商議一下?”


    “不需要!”


    天子劉洵說道:“我大漢的疆域,不需要外人來指手畫腳!”


    “諾!”


    兩個月之後,北庭都護府都護常惠和安西都護府都護鄭吉先後接到了內閣的命令,二人隨即開始整頓西部邊界,聯合兩大都護府中各邦國的兵力,在西部邊界投入了數萬兵馬進行巡邏,不斷驅散越界的外族百姓和牧民。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周邊各部、各國的不滿,可是麵對強悍的大漢帝國,這些部落、國家也隻是敢怒不敢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舉動,反而是盡力約束自己的子民,生怕會惹怒了大漢帝國,對麵的數萬精銳大軍會突然殺將過來。


    緊接著,北庭都護府和安西都護府綿延上千裏的西部邊境線上,陸續出現了一種半人高的石製界碑。


    這種界碑的數量越來越多,幾乎是每隔一裏或者兩、三裏就有一座,讓周邊各部落、國家為之震驚。


    要知道製作這樣精良的界碑需要的花費不在少數,一座界碑的價值最起碼也相當於幾隻羊的。況且在漫長的邊境線上,大漢帝國一下子就豎立幾千座一模一樣的界碑,這無疑是大漢帝國冠絕天下的強大國力的體現!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周邊部落、國家為之膽寒,一想到與大漢帝國相鄰,所有外族都心生敬畏,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一日,一隊大漢商隊出現在北庭都護府西部邊境附近,這支商隊大約有七十多人,擁有兩百多頭駱駝、三十多匹馱馬,規模已經不算小了。


    為首一人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的樣子,旁邊的夥計都稱唿其陳隊長。


    此人名叫陳興,正是上郡陳家家主陳勳的族弟。


    此番陳家家主陳勳眼見絲綢之路上往來商隊越發稠密,便也組織起一支商隊,準備沿著絲綢之路向西行進,從陸路前往大秦(羅馬)。


    這次組織的商隊便是陳家的第一支西行商隊,包括領隊陳興在內,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一路西行很是順利,畢竟沿途都是大漢帝國的疆域,在不少的要隘之處都駐紮著漢軍將士,安全和補給方麵都有所保障。


    可是當商隊走到邊境的時候,眾人心中便有些許的忐忑,畢竟這次是眾人第一次走出大漢帝國的疆界。


    忽然,陳興一眼看到不遠處的一座界碑,便笑著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快!將準備好的白布和印泥準備好,將界碑拓印下來!”


    旁邊一名隨從不明白,問道:“隊長這是何意?”


    陳興笑而不語,隻是等到幾名同伴將拓印好的白布呈上來,便展開對身旁眾人說道:“你們看!”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白布上拓印了界碑上的文字,赫然上書: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犯漢天威者,族滅之!


    “這!”


    眾人心中充滿了自豪和震撼,有了這份界碑拓印件隨身,誰人敢為難己方的商隊?


    陳興待到白布上的字跡風幹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騎在馬上對著商隊大手一揮,說道:“走!出發了,向西出發了!”


    商隊七十多人頓時歡唿了起來,精神抖擻的騎馬、騎駱駝趕路,幾個月來備貨、長途跋涉下來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眾人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天朝上國的子民了,那份界碑的拓印件就是大漢帝國的威名,就是所有大漢子民的護身符!


    與陳興商隊一眾不同的是,周邊各部落、國家卻被這些界碑嚇得夠嗆,特別是界碑上的內容被翻譯過來之後,更是讓周邊的所有外族膽戰心寒。


    從此以後,這些部落、國家凡是遇到大漢子民,甚至長得類似於大漢子民的部落,這些外族勢力都會小心翼翼的照顧一番,生怕出了什麽事情會引來大漢帝國的怒火。


    一時間,大漢帝國的商隊、百姓在西域以西各地暢通無阻,原本那些欺壓漢人、糾纏漢土的部落、國家都偃旗息鼓,即便是最為無知的牧民和遊民也知道:漢人不可欺!


    而那些向西通商的大漢商隊、遊曆的民間百姓都習慣於拓印一份界碑上的文字。這樣的舉動也讓大漢界碑的內容向西傳播開來,讓大漢帝國的威名和強悍傳播四方。


    就在北庭都護府、安西都護府以西的諸多部落、邦國也因此形成了一個共識,將大漢帝國在西部邊境線上的界碑統一成為定胡碑。


    “定胡碑?”


    當天子劉洵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不能正常上朝理事了,無奈之下隻好詔令內閣,將朝議限定在小範圍內,隻由內閣大臣和各部尚書在天子劉洵的寢宮內舉行會議。


    天子劉洵原本采取的臨時性措施,此時變成了暫時性的製度。


    而太子劉奭依然侍奉在左右,這讓天子劉洵心中很是寬慰。


    “漢宣定胡碑?”


    天子劉洵心中默念著,不由得笑出了聲。


    正在一旁準備湯藥的太子劉奭見狀心中一鬆,輕聲說道:“父皇今日的精神很好,定是湯藥有效了。”


    天子劉洵不置可否,喝完湯藥之後,看著忙前忙後的太子劉奭,說道:“朝議不能長時間在宣室殿內舉行,這不合規矩,長久下來肯定會給朝廷製度帶來嚴重的影響。”


    太子劉奭將手中的雜物交給了中常侍耿國,而後站在天子劉洵床邊,說道:“父皇所言極是。不過兒臣以為這都是暫時的,等待父皇龍體康健之後,朝議也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天子劉洵淡淡一笑,心中明白這是不可能了。


    “明日起,太子就不要過來侍奉了。”


    “父皇,這……”


    天子劉洵揮了揮手,打斷了太子劉奭的話,說道:“太子迴去之後熟悉一下最近的政務,下月開始朝議就要迴到宣室殿內舉行,到時候太子就臨朝監國吧!”


    太子劉奭當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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