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前往未央宮,準備連夜覲見天子劉洵。


    而兵部尚書史曾,安東將軍、執金吾、平陵侯範明友,廣武將軍郭著三人卻沒有跟著。


    兵部尚書史曾連夜前往了南軍大營,安東將軍、執金吾、平陵侯範明友連夜前往了北軍大營,廣武將軍郭著則是連夜出城,在一隊緹騎的護衛下趕往了杜縣新軍大營。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在前往未央宮之前,便派兵部尚書史曾,安東將軍、執金吾、平陵侯範明友,廣武將軍郭著三人分別前往軍中鎮守,為的就是防患於未然,一旦長安城的局勢失控,朝廷也可以穩住南軍、北軍等兵馬,同時還能以新軍三大營來穩住司隸各處。


    當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來到未央宮宮門外的時候,沉聲對尚書令丙吉說道:“想必現在三位將軍已經出城了吧?”


    此時南軍和北軍的大營全部遷移到長安城外,北軍於長安城以北,南軍位於長安城以南。


    尚書令丙吉看了看月色,而後說道:“按照時間來算,他們應該已經全部出城了。”


    “嗯!”


    就在說話間,殿前司衛尉金安上身穿甲胄走了過來,身後一隊南宮衛士緊緊跟隨著。


    殿前司衛尉金安上拱手行禮,而後對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一眾說道:“不知有何大事,竟讓諸位大人深夜入宮覲見?”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沉聲說道:“今夜刑部鎮撫司得到情報,明日長安城將會發生大事,事關重大,我等必須麵見天家稟報!”


    殿前司衛尉金安上聞言不禁眉頭緊鎖,盯著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和身後眾人看了一會兒,說道:“如此,還請諸位大人在此稍後,我即刻去稟報天家!”


    “有勞!”


    此番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與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等人聯袂前來,長安城內外肯定要出大事了,殿前司衛尉金安上心中焦急,帶著幾名南宮衛士便直奔天子劉洵的寢殿。


    “什麽!”


    聽完殿前司衛尉金安上的奏稟,天子劉洵猛然站了起來,披了一件外衣便來到了外殿。


    “大司馬他們來了多少人?”


    “啟奏天家,隻有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而已!”


    天子劉洵眉頭緊鎖、沉吟片刻,而後說道:“讓大司馬等人全部到宣室殿等候!”


    “諾!”


    殿前司衛尉金安上應諾之後,轉身前往宮門。


    這時,天子劉洵自然自語道:“看來外朝大臣安耐不住了!”


    一旁的中常侍耿國聞言不敢搭話,隻是低頭站在一旁。


    “擺駕宣室殿!”


    “諾!”


    未央宮,宣室殿。


    此時的未央宮漆黑無比,雖然黎明將至,但是月色卻越發的黯淡。


    沒過多久,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便在殿前司衛尉金安上的引領下,來到了宣室殿。


    眾人行禮完畢,天子劉洵沉聲說道:“諸位愛卿深夜至此,所為何事?”


    幾人不敢搭話,全都看向了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


    隻見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便硬著頭皮將事情說了一番。


    天子劉洵聞言微微一愣,而後冷聲說道:“諸位愛卿還真是忙碌,深夜時分還聚在一起探討國事啊!”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聞言頓時嚇了一跳,紛紛叩拜下來,不敢抬頭。


    天子劉洵雖然心中惱怒眾人暗中聯絡,但是眼前眾人畢竟是自己的心腹大臣,而且自己對於刑部尚書樊明更是無比信任,所以並沒有懷疑其他,隻是有些惱怒眾人不按規矩辦事而已。


    “兵部尚書史曾,安東將軍、執金吾、平陵侯範明友,廣武將軍郭著三人是什麽時候出發的?”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跪拜在地上,說道:“啟奏天家,三位將軍已經出發一個時辰了!”


    天子劉洵算了算時間,現在部尚書史曾,安東將軍、執金吾、平陵侯範明友二人應該已經趕到南軍、北軍大營了。至於廣武將軍郭著,估計現在正在飛馬前往杜縣的官道上。


    而後,天子劉洵沉聲說道:“諸位愛卿起來吧,這一次就算了,日後諸位愛卿還是要與朕同心同德啊!”


    “諾!”


    眾人稍稍鬆了一口氣,而後紛紛起身。


    這時,天子劉洵看向刑部尚書樊明,問道:“外朝諸臣和各地門閥士族準備如何行事?可有具體的情報?”


    刑部尚書樊明拱手說道:“啟奏天家,根據鎮撫司提供的情報,外朝諸臣和門閥士族召集數百儒生、族中子弟,準備於明天圍堵未央宮宮門!”


    天子劉洵聞言不由冷笑一聲,狠狠地說道:“他們這是在逼朕啊!”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聞言都是嚇了一跳,意識到外朝諸臣和門閥士族的舉動,已經觸怒了天子劉洵的逆鱗!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急忙說道:“天家息怒!此事不宜大動,否則長安城的局勢極有可能失控!”


    天子劉洵冷笑一聲,說道:“不宜大動?那大司馬為何讓朕的三位將軍穩定南軍、北軍和新軍三大營?”


    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此時也顧不上許多,直接說道;“臣隻是穩妥起見,並不是準備調兵平亂,天家理應……”


    “好了!”


    天子劉洵不等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說完,直接揮手說道:“既然外朝諸臣和各地門閥士族已經開始動手,朕就決不能視而不見!否則,朝廷的威儀何在?朕的威嚴何在!”


    眼見天子劉洵決心已下,大司馬、富平侯張安世率領尚書令丙吉、中書令魏相、門下令蕭望之、刑部尚書樊明四人明白規勸已經無用,無不歎息垂首。


    次日,長安城。


    旭日升空,沉睡了一夜的長安城恢複了活力,數十萬百姓、商賈湧上街頭,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忽然,街頭巷尾的百姓發現了一些端倪,在通往未央宮的長街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儒生聚在一起,還有不少衣著華麗的世家子弟圍上去。


    很快,這些儒生和門閥士族的子弟便紛紛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趕去,各處長街上都能見到這些人的身影,逐漸在未央宮周圍匯聚到一起,形成了浩浩蕩蕩數百人的龐大隊伍!


    “出什麽事了?”


    “這些豪族子弟怎麽跟儒生摻和到一起了?”


    “快看,他們去未央宮了!”


    沿途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了起來,不知道這數百人的隊伍將要做些什麽。


    很快,數百儒生、門閥士族子弟便抵達了未央宮外,開始以數名儒生為首,大聲唿喊了起來。


    “朝中奸佞欺瞞天家、妄改祖製,其罪當誅!”


    “我大漢隻有察舉、征辟而已,豈有會試之兒戲!”


    “我等奏請覲見天家,以便上達天聽,抒發我等報國之心!”


    一時間,未央宮為人聲鼎沸,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不多時便聚集了數千人,未央宮外的長街瞬間就堵塞起來!


    此時,殿前司衛尉金安上已經奉命趕到,並且調集了數百南宮衛士把守未央宮的各處宮門。


    不過這數百南宮衛士並沒有驅趕宮外的儒生和門閥士族子弟,隻是守衛宮門而已。


    看著外麵大聲鼓噪的儒生、門閥士族子弟,殿前司衛尉金安上臉色鐵青,心中怒氣十足。


    “傳令下去:有膽敢衝撞宮門者,格殺勿論!”


    “諾!”


    一旁的屯長大聲領命,而後便帶領十幾名南宮衛士站在宮牆上大聲警告著外麵的人群。


    可是已經被周圍的氣氛調動起來的眾多儒生、門閥士族子弟根本不予理會,依舊高聲怒吼著向前擁擠著,眼看著就要堵到宮門跟前了。


    殿前司衛尉金安上見狀大怒,當即怒吼道:“弓弩手準備!”


    一百多名弩手和一百多名弓箭手同時上前,弩手在前、弓箭手在後,列陣於宮牆之上。


    “對準人群前方,放!”


    隨著殿前司衛尉金安上一聲令下,兩百多名弓弩手同時放箭,一陣箭雨頓時釘在了人群的前方,瞬間便將氣勢洶洶的人群逼停。


    “爾等官軍竟敢放箭?我們都是儒生,乃是國之幹城,你們想要作亂嗎!”


    “我等皆是門閥子弟,你們有種就當街射殺我等,我倒要看看明日朝廷會不會將爾等下獄!”


    數百儒生、門閥士族子弟依舊在大聲鼓噪,可是人群卻是停了下來,始終不敢繼續向前逼近。


    站在宮牆上的殿前司衛尉金安上見狀,不由冷笑一聲,對左右說道:“他們再敢上前一步,直接對準人群射殺;他們如果不往前走了,便任由他們在那邊鼓噪!”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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