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黃土高原的另一條山溝,鄭律成與八路軍戰士們在山溝的小路上快步走來。


    八路軍班長:“朝鮮同誌,你叫什麽名字?”


    “鄭律成。”


    “你的槍法很準嘛,當過兵?”


    鄭律成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上過戰場,殺過日本鬼子。”


    班長:“真看不出來呢。同誌們,好好跟鄭同誌學習啊,你看人家這槍法,一槍就幹掉敵人當官的。”


    鄭律成:“這離延安還有多遠?”


    班長:“還遠著呢,看來得過黃河了,我們趕緊追上隊伍吧。”


    鄭律成:“黃河?是中國的黃河?”


    班長笑起來:“中國就一條黃河,沒見過黃河嗎?”鄭律成:“沒見過,隻是聽說過,黃河是中國的母親河,很長很長。”


    班長:“沒錯,看不到頭的。快走吧,一會就看見了。”


    聽說能見到黃河,鄭律成異常興奮,加快了步伐……


    黃土高原的另一頭,田芳被解救迴來,見到丁雪鬆,一下就撲了上來,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田芳抽泣著:“雪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蹲在土匪隊裏的範德明迴過頭來正要說什麽,被遊擊隊員碰了一槍托:“老實點,不老實斃了你。”


    範德明馬上又老老實實蹲下來。


    幾名遊擊隊員把兩名土匪押過來後,隊長李奇說:“丁同誌,時間不早了,你看人齊不齊,齊了我們就出發吧?”


    丁雪鬆:“芳芳迴來了人就齊了,可以出發。”


    遊擊隊員問李隊長:“隊長,土匪怎麽處置?”


    李隊長:“先叫他們給學生們把行李扛上,過了分水嶺,有血債的斃了,沒血債的教育教育讓他們滾蛋。”


    遊擊隊員應聲道:“是。”


    這時田芳喊起來:“雪鬆,範德明呢?範德明不見了。”


    丁雪鬆也四下觀察:“哎,人呢?剛才還看見土匪在綁他……”


    李隊長:“怎麽,少一個人嗎?”


    田芳哭泣著:“是我,是我男朋友,叫範德明……”這時蹲在土匪堆裏的範德明叫起來:“芳芳,我在這兒呢。”


    丁雪鬆和田芳都驚呆了,走到土匪堆裏,見範德明跟土匪蹲在一起。


    田芳:“範德明,你這是怎麽迴事啊,怎麽跑到土匪堆裏去了。”


    範德明委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怎麽就成了土匪了。”


    李隊長走過來:“怎麽,這是你們的人嗎?”


    丁雪鬆:“哼,沒用的東西,就叫他在這待著吧。”範德明:“雪鬆,你看在芳芳的麵子上,就饒了我吧,我不是想當土匪,是他要綁我的票。”


    李隊長詫異:“他是怎麽了?”


    丁雪鬆憤憤地:“沒骨頭的家夥。”


    田芳拉過丁雪鬆:“雪鬆……”


    看到田芳委屈難過的樣子,丁雪鬆有些不忍心了,衝範德明說:“範德明,你歸隊吧。”


    範德明起身衝丁雪鬆笑笑,又衝李隊長鞠躬:“謝謝長官……”


    丁雪鬆氣得:“範德明,說你沒骨頭你還真沒骨頭了。這是咱們八路軍遊擊隊李隊長,是來接應我們的。”


    範德明:“哦,是自己人。哎,隊長,你們怎麽才來啊,我們差點被土匪殺了你們知道嗎?”


    丁雪鬆:“範德明,你說什麽呢,八路軍救了我們,救了芳芳,你應該感謝,參加革命就要像李隊長他們這樣。”


    範德明看了看李奇和其他遊擊隊員:“這是八路軍嗎,跟土匪差不多嗎?”


    一名遊擊隊員看不下去,一把揪住範德明就要動手打:“你說誰是土匪,老子剛把你從土匪手裏救下來,你是睜眼瞎啊?”


    李隊長笑笑,製止遊擊隊員的衝動:“行了,他們是剛從國統區來的學生,還不了解八路軍的情況,不能跟他們計較。好了,人都齊了我們就上路吧。天黑前我們要趕到吉子現。”


    遊擊隊員喊著:“出發了,快快快,讓狗日的把學生的行李扛上,走……”


    土匪們站了起來,遊擊隊員們把箱子,包裹等物品掛在土匪們的脖子上,或讓土匪拎在手裏,抱在懷裏……


    一支由青年學生、八路軍遊擊隊和土匪混編的隊伍在山路上走著。李隊長和丁雪鬆走在最前頭。後麵是青年學生們,由於卸下了身上沉重的行李,走起路來格外輕鬆,有人還唱起歌來……


    跟在隊伍後麵的是被遊擊隊員們押著的十幾名土匪,土匪被用繩子拴著,每人身上都背著學生們的行李……


    陝北黃土高原,另一條山溝,路兩邊的山坡上,學生和青年們橫七豎八地躺著休息,一個個顯得精疲力竭的。


    帶隊的交通員見鄭律成和八路軍戰士趕到了,像見了救星似的跑過來,為難地說:“同誌,你快命令他們起來走吧,要是天黑前過不了黃河,就得等到明天。”


    一位同學孟荊州說:“明天就明天嘛,我們實在是走不動了,你看我這雙鞋,在西安的時候還是全新的,現在成什麽樣子了。”


    同學孟荊州抬起腿,讓人們看他那隻沾滿泥土,前麵張了嘴的皮鞋。


    交通員說道:“這一帶是兩省都不管的地方,夜裏經常有土匪出來活動,殺人搶東西的事經常發生,而且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遇上土匪,非吃虧不行。”


    班長走到學生跟前對同學們說:“前麵很快就到黃河邊了,我們抓緊趕路吧。”


    同學孟荊州說道:“同誌,我們實在走不動了,就在這過夜算了,明天一早再過河吧。”


    班長急了:“你走不走!”


    同學孟荊州說道:“我們就是走不動,你說怎麽辦?”


    班長可不聽那套,對兩名戰士說:“去,把這小子給我綁起來,丟到山溝裏喂狼。其他人跟我走……”


    幾名戰士衝過去要抓住學生。


    鄭律成對班長說:“張班長,我看算了。”


    鄭律成對兩邊山坡上的學生說:“同學們,同誌們,大家來延安不就是來參加革命的嗎?既然是來參加革命,就不能怕吃苦了。要說苦,八路軍苦不苦,剛才要不是他們打退了敵人,你們能在這安然無恙地休息嗎?”


    有兩名女生開始起身,一名同學張抒悅說道:“我們聽交通員的,還是趕路吧。”


    鄭律成又說:“等等。既然大家都累了,我給你們表演個節目,大家要是高興也跟我一起來,怎麽樣?演完節目咱們再說走不走的事,行吧?”


    男同學孟荊州說道:這家夥挺會來事的啊。”


    班長又急了:“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是朝鮮同誌,剛才還跟我們一起參加戰鬥呢,而且親手打死了兩個敵人,一個還是當官的。他累不累啊?他都能走,你們就不能走嗎?誰再廢話我就……”


    班長拉動槍栓要嚇唬學生。


    鄭律成說:“還是先聽我唱歌吧。”


    鄭律成拿出曼陀鈴彈了起來,站在小路中間唱起了《遊擊隊之歌》: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樹林裏,到處都安排同誌們的宿營地,在高高的山岡上,有我們無數的好兄弟……


    鄭律成在彈唱中,還用曼陀鈴特意加了一些過門兒,而且唱得也非常風趣,一下就把在場的人感染了。


    鄭律成揮揮手:“會唱的都跟我唱。”


    幾名學生跟著他唱起來……


    同學張抒悅唱的特別起勁,音色也很優美,同學孟荊州給她豎起大拇指說道:“張抒悅同學!你真棒!”


    同學張抒悅說道:“孟荊州同學!一起唱啊!”


    同學孟荊州點點頭,看了一眼戰士們都很開心的唱著,也投入起來。


    鄭律成又一揮手,朝前走去,眾人也跟著他紛紛起身,邊唱邊往前走……《遊擊隊之歌》的歌聲迴蕩在山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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