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付過銀錢,寒墨去下一家,老爺子去趕馬車,順便看著車上的東西。


    寒墨一一將清單上的東西買了,最後去首飾店,買了金簪子,金耳環,銀簪子,銀耳環,鐲子。還換了幾箱子珠寶金銀錠子,散碎銀子,足足能裝滿兩大箱子。


    老漢看了著用布袋子裝過來的金銀珠寶,眼睛都直了。不得不感歎一句:“你爹真有錢。”


    之後快馬加鞭的趕去冰人那兒,冰人已經將馬車跟箱子擺放整齊,隻等他們過來將東西安置進去,然後出發了。


    月痕這邊則是穿著還算可以的跟他娘尷尬,失落的出現在大伯家人滿為患的院子內。


    今天沒有寒墨在,月痕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將寒墨推開,他不能在這樣貪圖寒墨的關愛了,以後,他們娘倆又要恢複到以前的生活了,甚至比以前更加慘。


    他連破房子都不配擁有了,想想都覺得心痛,最後就讓自己抱著寒大哥昨夜說話,繼續自己夢下去吧!


    月痕今天很是頹喪,也沒有早日的機靈,仿佛失去了靠山的孩子。


    月痕娘不得不遊走在沒人理會的人群中,偶爾跟能說上話的人說上一句兩句的。


    現在的月痕家,如有寒墨跟隨可能地位還能高一些,可現在!寒墨不在,這都快到午時了也沒有見到寒墨的出現,眾人猜測紛紛。


    冷言冷語自是少不了。


    “唉!真是世風日下啊,看見沒有,這是被人家占盡了便宜不要了。”


    瘦婦人磕著瓜子,跟幾個家中有哥兒的人不削,語帶傷人:“幸好咱們沒有跟寒墨接親,否則這麽這麽一下,都成了窮鬼了,連個房子都沒有,水還給啊,人還挺不是人的。”


    梁小二娘插話說:“你這話兒是從何而來的呢?”


    瘦婦人立刻就來了精神,道:“你沒看出來嗎?今天寒墨都沒來,說明了啥?說明了?”


    婦人頓了頓,賊眉鼠眼的說:“那小子不是東西唄,那月痕跟他在村裏傳的沸沸揚揚,還有人經常看到他們共處一室呢,說明他們可能有肌膚之親,現在人沒來,那月痕的失落模樣,定是被人甩了啊。”


    月痕隻能遠遠的聽著,今日的後果他以前不是沒有想到過,既然自己錯了,就該背著這個名,即便他跟寒大哥沒有什麽。


    從另一方麵考慮,月痕也是知曉的,這些人就是記恨寒大哥那晚劫匪中沒有第一個去他們家救助。


    這都不算最壞的情景,從他大伯母出來開始,月痕才真正體會到什麽是人言煉獄。


    大伯母出來招待進不去屋的人,拿著瓜子喜糖出來,對村裏人都笑臉相迎,好言相待。


    “呦,這是聊什麽呢?啊?這麽開心,來來來吃糖吃糖。”


    “正聊你家哥兒呢,好福氣啊,嫁給李家小子,那小子可是能幹著呢。”


    大伯母笑的合不攏嘴:“是啊,是啊。”


    “吃瓜子,吃糖,呦,這是誰家的小寶啊?這麽好看,長得這麽有福氣的,吃不吃糖啊?”


    抱著孩子的婦人看到大伯母頭上的簪子道:“瞧瞧這簪子,一看就是個有孝心的。”


    大伯母笑的不行,點頭稱讚姑爺,:“是啊,就這麽一個簪子都給了我,我們家哥兒都沒有,你說是不是個孝心的。”


    大伯母看到自己弟妹月痕娘,顯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道:“你們都不知道,我那姑爺,提親就送了五十兩白銀呢,還有以掛車,說是明日來,還有帶上百兩銀子,給我們家哥兒準備金簪子,銀項鏈,還有鐲子來迎親我說不必要的,可孩子說要給咱們安哥兒撐撐門麵,哈哈哈。”


    抱著孩子的母親應和:“這可不少了,這家當,都能比得上官老爺家了,你們家哥兒太有福氣了。”


    一旁新婚,挺著肚子的婦人道;“唉,你說說,真是人有人命,狗有狗命,我那時候,一掛馬車,三斤肉,外加一麵銅鏡就把我給拉迴來了,我們安哥兒就是自帶的一股子貴氣,命好啊。”


    大伯母顯擺完,也不再多言語,屋內還有很多活兒等著她呢,便拿著瓜子糖袋子在人群中各種應付一圈,就是沒給月痕娘跟月痕。


    到月痕娘麵前,陰陽怪氣兒的說:“唉!也不知是誰說的,寒小子送了金簪子呢,怎麽現在一場大火全都敗光了?連寒墨人都不見,哥兒都搭進去了吧?人家都不要了哦!”


    月痕過來攙扶自己娘親,哪想大伯母的矛頭瞬間轉向他。


    “呦嗬,這會兒來孝心了,你怎麽折騰你娘的自己心裏沒數嗎?簡直就是個不知孝的,整日就知道跟男人廝混,長得好又怎麽樣?還不是個千人騎,萬人唾棄的貨色。”


    大伯母快活完嘴巴,就要往屋內走,月痕娘實在聽不過,便道:大嫂你說話也要有些譜兒才是,我們哥兒跟寒墨怎麽了?你給我說清楚。”


    大伯母嘲笑掛滿臉,道:“你這個做娘的不知道嗎?還要問我?娘倆一對浪蕩貨。”


    月痕娘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就是灑脫人,與隻會裝表麵人的區別,永遠都不是一個路上的人。


    月痕跟他娘是個灑脫的,敢愛敢恨,可在家族強的大伯母家,即便有醜事,也會被壓在自家人心裏,不會被外人知曉。


    好比皇室與貧民。


    人分貴賤!


    月痕道:“娘,不要跟他們置氣,我們活我們自己,何必跟這些小人一般見識。”


    月痕娘默默流淚道:“人善被人欺,人窮,說什麽都是錯的,月痕咱們迴吧。”


    月痕娘這句話,踩在了每個人的心坎裏,每個人都在經曆過這一步之後,順著形勢,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然就要被排擠,被嫌棄!


    這就是人類,活著的大染缸!


    月痕喊道:“我與寒大哥活的坦蕩,你們才是以小人心度君子腹的歹人。”


    瘦婦人道:“什麽叫活的坦蕩啊?是脫個精光一起滾一滾,抬屁股什麽都不作數的坦蕩嗎?哈哈哈。”


    月痕:“你,你就是記恨劫匪那晚寒大哥沒有先救你們家哥兒。”


    瘦婦人被戳到軟處,當即急了,:“瞎說什麽呢?我們家哥兒怎麽了?我們家哥兒好著呢,你不要亂噴糞在別人身上,你自己不檢點,還說這個,說那個的,真是。”


    月痕嗤笑:“嗬嗬,寒大哥可是說了,你家哥兒好像被劫匪占了便宜了。”


    其餘婦人都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瘦婦人瞧著梁小二他娘瞧他都帶著鄙夷,立刻反駁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兒呢?你是嫁不出去想要拖一個墊背的吧?”


    月痕不屑的笑了。


    外麵跑過來一個男人喊道::“你們家今天不是偏日子嗎?明日大婚,怎麽今日就來迎親了?”


    滿院子的人都向村口看過去,兩掛馬車,上載滿了東西,一個馬車上應該是來接安哥兒的轎子。


    許多人議論:“這排場可是夠大的了,你們看那車,車上全是東西,這安哥兒的夫家可是給足了安哥兒麵子啊。”


    “是啊,你瞧瞧這陣仗,真是讓無數女子都羨慕啊。”


    “看看那花轎,美的呦。”


    大伯母得意的聽著大家的奉承,推開村民:“來來,大家都讓讓,讓我去看看去,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不是說好的明日嗎?怎麽今日就到了。”


    大伯母擠到大門口,馬車越來越近,正當大家議論紛紛,有人疑惑:“怎麽看著、像寒墨那小子呢?”


    經過這麽提醒,大家都好奇的探頭擠在門口去看,一個年輕人,眼神好點的,說道:“什麽像啊,那不就是嗎?這是啥意思?難道他也看上安哥兒,來接親事的?”


    瘦婦人撇嘴:“我看也是,不是好東西的,誰都想染指,不是男人。”


    一個老爺們兒在一邊兒逗悶子:“不想要染指女人的男人才不是男人吧?哈哈哈。”


    周圍人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瘦婦人舉著棍子追:“你個不是人的王八蓋子,就你話多,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月痕娘頭疼的緊,現在看到寒墨更加頭疼,不,應該是被大夥兒說三道四,說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寒墨真的……!不禁為自己家哥兒心痛不已。


    做娘的自是喜歡自己的孩子好,可昨日月痕說的那些話,著實讓她拿不準寒墨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月痕心裏卻在想,或許是寒大哥昨夜說的話是真的,也許、是想通了去給小麗姐下聘了吧!


    想著月痕心裏發苦起來。


    月痕:“娘,我們迴吧。”


    月痕娘點頭,娘倆向外走時,寒墨的馬車真的停在大伯母家門口。


    大伯母:“寒小子,你這是何意?我們安哥兒可是有主兒的人,由不得你胡來。”


    寒墨:“我來找月痕。”


    大伯母立刻就想到是月痕跟寒墨可能要成事,便借故挑壞:“你們的事,到我家來幹嘛?”


    寒墨不聽她念那些有的沒的,寒墨知道月痕一定會在這兒,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月痕知道,他是在乎他的,是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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