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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國樓所料非錯,從他們十二個人來到戶部衙門大門前,門房就要給他們下馬威,等了很長時間來了一名滿人長隨,姓“佟”讓他們進府。


    佟哈米,麵目很親切,先說道:“給位兄弟,長官們在開會,讓諸位久等了,不好意思,我來帶路。”又含笑說道:“諸位兄弟,這裏的規矩,不許帶兵刃,請各位爺把腰刀,手銬解下。”


    捕快們都把目光看向李國樓,等待長官發話。


    李國樓揚聲道:“對不住佟先生,我們辦的是皇差,搜捕疑犯豈能沒有吃飯的家夥。”


    李國樓說得很客氣,卻是沒有迴旋的餘地,直接不買戶部規矩的賬。


    佟哈米掃一眼邊上的陸海空,這名長官得過他的長官好處,怎麽屁都不放一隻,不哼不哈站在旁邊,沒有一點表情。看看李國樓的裝束,和陸海空級別是一樣的,怎麽迴事?這個小年輕有後台,不給戶部一點麵子,好似今天來找茬,想要翻臉了。


    佟哈米這種人最會看人眼色行事,既然人家來硬的,他的臉色立即變得愁眉不展,苦瓜臉對著李國樓,說道:“李隊長,你這麽做,不合我們戶部的規矩,小人交不了差啊。”


    佟哈米不來硬的,來了站立不動,就把十二名捕快晾在大院裏。這種耍無賴的做法是長隨、跟班的絕招,牛皮糖戰術,連高官也要甘拜下風。


    長隨、跟班這種高官的貼身奴仆,在大清帝國也建立了自己的門規,規矩一代代沿襲下來變成祖傳的把式。


    人家不和你翻臉,大歎苦經,讓李國樓上來的第一招就受到製約。


    李國樓豈能認輸,直截了當說道:“佟先生,我們辦的是皇差,上麵催得緊,弄不好一鍋端啊。你不配合我們辦差,還給我們說這種規矩,好似不合情理,這裏不是兵部,祖傳的規矩,沒有這一條吧。”


    佟哈米立刻聽出李國樓說話的含義,“一鍋端”就是要戶部大換班,捕快會說戶部監守自盜,內奸層出不窮,先來個人人都有份,長官的肥缺全部泡湯。有的官員剛花銀子坐上寶座,又要變成窮京官。法不責眾,但又讓眾人發財的計劃化為泡影。


    佟哈米敲打自己的腦袋,嘿嘿一笑,道:“瞧我這記性,不許攜帶兵刃是用在那些來辦事的人身上,你們是皇差,來偵查案件的,不在其列。請李隊長,我來引路。”


    佟哈米把李國樓的官銜叫高了一級,讓人聽著舒坦,這是長隨必須掌握的入門技巧。他鬥不過皇差,這種累人的活,還是讓主子自己來。再說掰了,這些大老粗捕快翻臉無情,賞他幾個嘴巴子,沒有地方可以伸冤。佟哈米猶如沐雨在皇恩浩蕩之中,大歎戶部和刑部親如一家,誰叫現在的戶部右侍郎餘書珍是從刑部調過來的呢。


    路上李國樓故意問道:“佟先生,你對餘大人揭露這樁醜聞怎麽看?”


    佟哈米明知故問:“李隊長,你說什麽醜聞?”


    “哦!”李國樓迴道:“對你們戶部來講丟失國庫銀子不算醜聞。”


    佟哈米心裏歎息,他不是這個姓李的捕快的對手,沉默是金的道理他懂,接下來他再也不說同門友誼。


    接待李國樓一行的人,是滿人高官員外郎馬誌軍,他年紀四十出頭,一身陳舊的官服,高個子,留有八字胡,看他的長相打扮,一定當過兵,表現得威嚴挺拔。


    李國樓連腰間的樸刀也沒有解下,站立著抱拳,說道:“在下刑部隊正李國樓,因公務在身,不能行參拜之禮,還望長官恕罪。”


    哪有下官的模樣,李國樓臉上囂張高傲,一點沒有把員外郎馬誌軍放在眼裏。


    馬誌軍坐在公案後麵,看見李國樓大模大樣和他說話,渾身不得勁。再看長隨佟哈米對他眨巴眼,立刻明白這些捕快今天吃了嗆藥,不給戶部麵子了。


    馬誌軍側陰陰一笑,說道:“哦!是小李子啊,上次我到合肥看見你的時侯,你那時還是個娃娃,隻會躲在哥哥後麵。我和你的三位叔叔是老朋友了,他們現在可好。”


    李國樓一下覺得低人一等,馬誌軍是在說李鴻章的三個兒子,他們的年紀當然比他大。馬誌軍直接以長輩的輩份來壓他,在長幼有序的年代,禮數是一點都不能馬虎的。這馬誌軍倒也厲害,已經知道刑部有他這號人,連他的老底,人家也知道。李國樓感覺身上壓過一座大山,已有低頭認輸的感覺。


    李國樓隻能低頭一甩袖子,單腿跪地,說道:“多蒙馬大人掛記,我的三位叔叔一切都好。”


    身後其他十一名捕快,照著李國樓模樣,也單腿跪地行禮。


    馬誌軍不削的掃視十二名捕快,慢悠悠說道:“起來坐著說話,看茶!”


    李國樓立刻改變策略,笑眯眯說道:“馬大人,這茶可以喝嗎?”


    “嗯!”馬誌軍不陰不陽說道,也端起茶杯喝著,掃視著眼前的李國樓等一行人,來者不善啊,看來今天這些捕快要好生查案,不會問幾句就一走了之。


    李國樓喝光一杯茶,立刻抱拳,說道:“馬大人,在下公務緊急,還望你帶我們到國庫去看看現場。”


    馬誌軍長歎一聲道:“李隊正,不是我不想帶你去看國庫,但我們沒有餘大人的簽令,是不能打開國庫大門的。你來的不巧,餘大人剛好不在衙門。這國庫重地,隻能讓你在外圍掃幾眼,連場地裏也不能靠近,否則那些丘八會開槍的。”


    李國樓知道今天他們是白來了,既然國庫周圍是禁區,那就是那些庫卒也見不到。右侍郎餘書珍到底在不在衙門?他是問不出所以然的,沒有哪個門人會幫他通稟,隔著深院高牆,再大聲叫也不能讓餘書珍聽見。


    但是小李子的招數層出不窮,急中生智之下,李國樓幹笑幾聲,道:“馬大人不會吧,昨晚我在餘大人府上吃飯,是他叫我今天這個時候來的,你不會搞錯吧。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


    馬誌軍被李國樓懵住了,真的以為李國樓神通廣大,昨晚在餘書珍府上吃飯,原來這小子是有備而來,倒弄得他有點尷尬。


    馬誌軍瞥眼佟哈米,說道:“餘大人迴來了嗎?我怎麽不知道,佟先生,你去看看情況,若是餘大人在後堂,我這就過去。”


    佟哈米心領神會,說道:“沒人告訴我啊,我這就過去看看,諸位再坐一會兒。”


    李國樓繼續喝茶,事情一查就清楚了,當然是誤會一場,餘書珍真的在後堂辦公。馬誌軍快步離開,去辦正事。


    佟哈米陪著李國樓聊天,繼續訴說刑部與戶部的同門友誼。一個紙包推給李國樓,當然是規矩,辦差的費用要李國樓收下。


    李國樓看向案幾的一包銀子,沒有叫手下人取,微笑道:“佟先生,君子取之有道,案情沒有明朗以前,恕在下不敢收受。規矩在下也懂,既然餘大人揭開了一層,我們這些手下人也要給餘大人一個交代,你說是不是?”


    李國樓直接把厲害關係推給了戶部右侍郎餘書珍,這就告訴佟哈米,不是他來砸場子的,長官之間的爭鬥,他作為手下人隻有服從。


    佟哈米心領神會,歎氣道:“李隊長說的也是,我們這些手下人,就像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沒耐何啊。”


    李國樓倒是被佟哈米說的心裏冒火,人家明著在罵他是老鼠,而他隻能強忍心裏的怒火,幹笑幾聲,打著哈哈過去。秀才罵人不帶髒字,這一招他也會,以後有機會全部奉還給佟哈米,李國樓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國庫失銀案給破了。讓這些國家的蛀蟲,全部變成窮困的候補京官。


    佟哈米用銀子收買的一招失效,立刻改變招數,想要套取李國樓的師門,隻要有一個師門關係,李國樓隻有低頭認輸的份。哪裏想到一番說辭全然沒用,李國樓竟然是假洋鬼子出身,在大清帝國沒有師門。佟哈米使出兩手絕招都被李國樓化解了,讓佟哈米誓不甘心,喝著茶掃視不停,想要找出李國樓的軟肋。


    佟哈米心裏清楚,扯上李鴻章的名號,李國樓不會買賬,反而讓李國樓大占便宜。現在是戶部自己窩裏鬥,讓京師其他衙門看笑話。區區十五萬兩銀子,哪裏不能補迴來?餘書珍能夠走到這步,是想在戶部來個大清洗,滿漢之爭,對於他這種身上滿漢血統都有的人來說,隻要站對地方,以後還能過的舒坦。所以佟哈米對長官一個也不得罪,聽令行事,做不到的事情,直接推給長官,他是戶部裏麵的千年不倒翁。


    來到戒備森嚴的國庫重地,李國樓等捕快,沒有了囂張的氣焰,門衛不是普通的衙役,清一色全部是兵卒,手裏拿著燧發槍,腰間配有腰刀。燧發槍筆直杵在地上,每個人目不斜視,看都不看進門的一群捕快。


    李國樓看著那些兵卒,心裏清楚隻要一個迴合,他們這些捕快就要給這些兵卒消滅。在第一道崗哨麵前,李國樓乖乖的解下腰刀和短筒燧發槍,這裏真的是不能攜帶武器進入。


    踏上厚大的青石板道路,打開一道道沉重的大門,進入內髒地帶,李國樓平生第一次看見了國庫,那是用巨大的石塊壘成的外牆,沒有一扇窗戶的建築,外觀樸實無華,看上去貌不顯眼。


    這裏就是大清帝國的血脈,國家就靠這裏的白銀來維持運轉。這裏存放白銀最多的時候足有五千多萬兩,而現在這裏想要拿出五百萬兩白銀,也不可能了。大清帝國已經到了輸不起的時候,國家養不起這些蛀蟲,是該讓這些蛀蟲人頭落地,浴血重生鳳凰涅槃,這次李國樓絕不手軟,要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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