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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的,硝煙遮住了湖堤,隻有轟隆的炮聲還在不斷響起,掩的喊殺聲也弱不可聞。


    步行街有些亂,原本幹淨平整的街道,煥發生機的綠化花草植被,像是遭遇了一場冰雹,十分萎靡。


    這裏的商家和民眾,昨日已轉移,領主府給了承諾,凡毀壞的建築將一律免費維修;損壞的家具、產品一律照價賠償;所有公共建設,包括車站、綠化、道路、公共場所設施等也將於大戰後恢複如初。


    原本還不舍撤離的商家戶主們,在治安部的安排下,也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同時,政務院也承諾,商業街每封鎖一日,政府便補償商家一日的虧空,作保人是當今吉祥領主,王玄!


    崗亭內的治安員們,看著不時落下的石彈,一臉痛惜。


    這些屋頂上的瓦片,怕是要全換一遍了,這些天殺的狗東西。


    還有那些透明的玻璃窗戶,讓人迷醉的淺色透光玻璃,每一塊碎片,都如同是他們身上割下的肉。


    這都是吉祥的財富,如今它們正在遭受不公的摧殘。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吉祥人的心血,卻被這群惡魔糟踐的不成樣子。


    “這幫雜碎!”


    “隊長,我是申請上湖堤的,奈何人家不批。”


    “我也是,說什麽維持治安也是為少爺、為領地做貢獻,咱們做的事也同樣偉大。”


    “偉大個屁,那幫子當兵的,就會花花嘴皮糊弄人,他咋不跟咱換一換?還一樣做貢獻,我信他個鬼。”


    隊長滿嘴的牢騷,要知道,當初治安部下轄的各大支隊,都是有人申請上前線的。


    這些人為的不是賺取什麽功勞,而是單純的就想為吉祥做些事,就想跟那些蛀蟲們戰上一場,就想證明自己也是個純種的吉祥人,咱雖不是什麽好漢,但也不是孬種。


    他們不怕難、不怕苦,更不畏死,他們要告訴對麵的那群雜碎們,想要財富,拿命來換。


    “行了,都別再牢騷了,看好各處,這裏丟了邊邊角角的,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是。”眾人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治安隊員們也清楚,事已至此,還是先把自己的本職之事做好再說,否則挨了批事小,丟了麵子事大。


    湖堤的臨時醫院有多處,每處由兩名醫師,數名護士組成,這樣便形成了緊密的醫療網,縮短了救治時間。


    “陳醫師,我們申請支援吧,傷兵太多,咱這三號臨時救治點放不下了。”一位年輕的女護士道。


    那位姓陳的醫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了眼到處擠得滿當的傷病們,他們一個個咬著牙齒,強忍著疼痛,不願叫出聲來。


    陳醫師心中百感交集,他是外來者,在吉祥定居不過一年時間。


    當初,也是為了吉祥的優厚待遇,才拖家帶口的來到吉祥,憑借一手不俗的醫術,獲得了研究院的認可,入了吉祥籍。


    當初他並不了解,小小的吉祥憑什麽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能發展的如此迅速,讓人著迷。


    如今,看著這些咬牙堅持的或年輕,或年老的麵龐,他悟了,同時,心也痛了。


    吉祥,靠你們來守護,而我,則是來守護你們的!


    “再堅持下,如今哪的人手都不寬裕,醫療隊的人應該也快來了,重傷的做好護理和標注,準備隨時移交。小章,累了就躺牆角歇會,可千萬不能倒下啊。”


    陳醫師叮囑著姓章的女護士,見她臉色蠟黃,神情憔悴,有些擔憂。


    盡管他也很疲倦了,但卻不能休息,如今送來的大多是重傷患,稍有延緩,便是一條鮮活的人命逝去。


    若是戰死沙場,倒也全了忠義,可若是死在自己不作為的手中,他心中何安。


    當初成為一名光榮的醫師時的誓言,仍縈繞耳邊。


    “健康所係,性命相托。


    當我成為一名光榮的吉祥醫師的,謹莊嚴宣誓:


    我誌願獻身醫學,熱愛領地,忠於主上,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領地的醫藥事業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我不去,我寧願累死,也不能看著他們因無人救治而活活痛死。”章姓護士眼含淚水,有些倔強的迴了句,“他們欺負人,一個熾焰不行,這次又來了好些個赤焰。咱們人少,每個人都得當幾個人,幾十個人用,我們不能退縮,更沒退路,還是那句話,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苟著活。”


    寧願站著死,不願苟著活,這是當初東山關隘大戰前,王玄說過的話。


    “好,但你們幾個更要注意節省精力,千萬別逞強,你們倒下了,不知道還有多少軍人要跟著倒下。”


    這個理,大家都懂。


    “陳醫師放心,咱們都是學醫的,知曉這個理。”眾護士迴道。


    就在這時,醫療巡視組的人來了,他們要接重傷患到後方療養。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三號醫療點的醫護們精神皆是一震,隨即又緊張的忙碌起來。


    湖堤下方的敵人,像是無窮無盡的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衝擊著湖堤。


    一個三人小組,兩名老兵配一名新兵,一旦兩老兵傷退或戰死,新兵必須撤下,後備小組頂上。


    有的新兵堅持不退,看著昔日如兄如父一般照拂自己的老大哥,或戰死,或傷重在自己麵前,他們心中的憤怒早已衝破了理智,沒有害怕,沒有猶豫,隻想殺盡眼前之敵,複仇。


    這些人是最難處理的,他們要麽死在了敵人的刀劍下,要麽,隻能被支援組打暈了後拖下去。


    這麽做,是在保存吉祥的有生力量。


    就連王玄,也不清楚這場戰爭能打多久。


    敵人太過強大,他們死一千,死一萬甚至是十萬,仍舊能夠招募同等數量的大軍。而吉祥不同,死一個便少一個。


    這些經曆過實戰的新兵們,若能活下來,都將蛻變成精銳的老兵,他們將代替那些死去的老兵,肩負起傳承軍中火種的重任,為吉祥留下更多的星星之火。


    老兵不死,隻是凋零。


    “這是第幾波了?”


    “迴主上,已是第三波支援上去了。”王玉道。


    “第三波了,六百老兵就這麽沒了?這才第一天啊!”


    “這,據醫療巡視組的統計報告分析,戰死老兵兩百三十六,重傷一百三十四,餘者輕傷。”


    “新兵呢,活下來多少?”


    “隻有一半,其中有些重傷員,也不知能否挺得過來。”


    王玉很理解王玄此時的感受,這是一位明君,讓人挑不出瑕疵的明君。


    “營養要跟得上,肉食不足就用魚肉來補,蓮花鎮那兒的蝦、蟹有些個頭了,運批過來吧。”


    “是,職下這就安排。”秦朝上前應了聲,便安排去了。


    第一日湖堤之戰,吉祥損失了近四百老兵,六百新兵,一千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沒了。


    那些被石彈直接命中身軀的,存活率極低,幸運些的,少支胳膊缺條腿還有活下來的可能;若是擊中頭部、胸腹,則當場殞命。


    “屍首好生收斂,那些不全的也盡量拚個全屍,讓家人再見他們一麵。”


    “是。”


    暮色已至,月懸當空。


    湖堤上仍舊一片漆黑。


    敵人撤了,他們在前期的進攻中不占優勢,隨後,戰船的攻擊目標變成了湖堤守軍,三公斤重的石彈也換成了三顆一公斤重的散彈。


    這是吉祥人沒有料到的,他們竟然不顧自己人的死活,進行了覆蓋式攻擊。


    一千人的傷亡,使得吉祥軍部上下一片肅殺。


    敵人首批投入的三千人,隻迴去了不足三百。


    趁著月色,預備役的新兵們,順著梯子下了湖堤,開始收斂敵人屍首。


    事前,這一舉動得到了聯合艦隊的默許,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瘟疫可不分敵我。


    下方的新兵們,事前被禁止食用晚飯,如今才明了緣由。


    有的已經吐出了胃酸,吐無可吐的,也隻能幹吐。


    他們忙活了整整一夜,隨即喝了些米粥,吃了些鹹菜後艱難入睡了,這將是他們永難忘懷的一夜,這是新兵完成蛻變的第一課,沒有一顆堅定的心,上了戰場也隻能做個不合格的炮灰。


    湖堤指揮部內,燈火徹夜未熄。


    “敵軍三萬,用於進攻的至多兩萬,先後已經損失了三千多人,照此規模的進攻,至多還能堅持五次。”


    參謀們分析著眼前的局勢,桌麵上是雙方的軍力對比圖,在座的都是軍中大佬。


    “可我方的老兵也不多了,按照今日對方不顧誤傷的無恥打法,每次我方都將付出近千的傷亡,五次後,我們的老兵怕也所剩無幾。若是對方不死心,再次集結人馬來犯,我方又該如何應敵?”


    說來說去,還是吉祥人少,傷不起。


    “哪有不死人的戰爭,這場本就是事關吉祥生死存亡的搏命一戰,勝,則還有轉圜的餘地,敗,一切皆休。因此,先贏得眼下這場戰役才是最重要的。”


    參謀們並不是爭論,王玄明白他們的想法,想用最小的代價,換迴更大的勝利,可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好事落在吉祥的頭上。


    “不過有一點卻是有利於我方的,那便是火炮、火藥的產能,在有序的增加中。若是此戰能勝,爭取半年的休戰時間,那麽半年之後,湖堤守衛、內河艦隊等都將有質的飛躍。”王玉道。


    這倒是事實,如今西山的鐵礦石還在源源不斷地運往湖南軍港,湖東的生鐵錠也通過陸運往吉祥輸送。


    孫氏如今隻得盡量保持中立,正如王玄所料,這個時候他不敢落井下石。再者,這屬於商業往來,孫氏有眾多辦法將此事的不利影響抹平,貴族嗎,有些原則是相通的。


    “眼下,我們能做的隻有兩點,一要保證軍士物資供給,頭盔、胸甲要盡快補齊。二要保障醫療體係正常運轉,不能讓其崩掉,永遠不要出現選擇救誰不救誰的情形。”


    王玄清楚,大勢如此,己方能做的,隻能在決定戰爭走向的各個小環節上下功夫,細節決定成敗。


    哎,也不知湖東餘波那邊的戰況如何了。


    此時的餘波,正在打掃戰場,騎兵團則正在追殺潰逃的敵軍。


    遠在北方的關毫,在蝰蛇小隊的“保護下”,帶著治安隊連夜往第一伏擊點趕去,算算路程,後日午時可至。


    而敵方由於避人耳目的緣故,後日晚能逃到第一伏擊點就不錯了,所以時間很充裕。


    餘波心情激蕩,他有種重迴二十歲時的感覺,躊躇滿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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