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之言盡量讓自己不去猜想剛才提出來的那種可怕結果,還有一種稍微好點的——


    “那另一種...還是從b點往前,100m後是甲路段的另一個交匯點。


    我們從這個交匯點往迴走,也有可能繞迴去!那我們現在就該還在甲路上,一路上...因為迷霧太濃,其實不太看得清岔口,但隻要繼續往前,就能到達斜坡不是嗎?”


    和剛才那個猜測的脅迫感不同的是,現在這個想法讓劉之言很高興,與此同時也是解釋了為什麽他們走了這麽久還沒看見斜坡。


    如果不是雷達掃描儀失靈了,周瀧現在也不會這麽頭疼。


    ”是這麽個道理,你果然一點就通。”周瀧拔出腰間的槍,再伴上他此時不合時宜的笑容,劉之言嚇得身體一顫起身想跑。


    周瀧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果然在懷疑我...唉...他把槍放在地上,一手按著推開,直至撞到劉之言的腳邊停下。”


    劉之言很疑惑他現在尤為奇怪的行為,難不成是因為害怕此時暴露出去所以臨時決定把槍交給自己?


    不...類儒會害怕暴露嗎?他們隻想要食物,越來越多的食物。


    隻有二代三代才懂得偽裝自己,而二代的偽裝又太過拙劣,一眼就能看穿。


    是有一個三代在五層嗎?或許這個假設太可笑了……


    類儒母體停留在一層,而三代裏,帶上霍須遙一共才六個。


    根據訾供述的,如果他的話完全可信的話,所有的三代都出山洞了,沒有哪怕一個留在山洞裏。


    但保不齊會有為母體提供食物的三代往返遞送食物,訾沒見過其他三代,所以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在他的腦海中,確實有個本能告訴他需要為母體尋找食物並定時送迴山洞。


    訾違抗了他的本能,正如他第一次沒有吃下送到嘴邊的食物霍須遙,而是和他共生了。


    他的第二次違抗本能就是沒有主動捕食其餘人類,包括劉之言(這裏主要指殺害和食肉這兩種)。


    劉之言不確定他們此行會不會遇到進來送食物的三代類儒,如果有的話,那他們豈不就淪為自投羅網的食物了……


    劉之言扶額對自己這個想法無語了。


    關鍵是現在訾還沒醒來,而且他的狀態很差,就算到時候遇到了類儒,他的身體狀況估計會拖垮他的。


    畢竟類儒之間是競爭關係,當初要不是傻傻的霍須遙大晚上撞見謝莽捕獵,被謝莽誤認為是來搶他食物的對手,他也不會死盯著霍須遙不放。


    劉之言思慮過後決定撿起那把手槍,然後坐迴原來的位置。


    “周警官您這是什麽意思?”劉之言端詳著那把glock17手槍,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居然能拿到真正的槍械!


    “正如你對我的懷疑,”周瀧將自己的手主動給劉之言看,“我其實自己也不確定某些東西...我害怕到時候萬一出了事,自己成為一個...”


    周瀧說到這裏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把自己的警徽和證件全都交給劉之言:“我希望到時候我還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為人民群眾作犧牲,我願意。”


    劉之言推開他的東西,把東西都給他裝迴去:“說什麽呢,周警官你大概是燒糊塗了。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有婚配嗎?”


    周瀧對他的提問有點懵,而且他沒想到劉之言在聽了他的真心話後還把東西還了迴來,他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的……


    “我...今年26,未婚……”周瀧說這話還有點臉紅,並且支支吾吾的,他不知道劉之言在盤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做什麽。


    “是啊,這麽年輕,還有大好未來,出去了還有父母在等你贍養,你就這麽放棄了可怎麽行?!”


    劉之言重又拿起地圖:“說吧,你想怎麽走?”


    “我……”周瀧會心一笑,他真的看對了人,果然這群人裏最真誠的就是眼前這個孩子啊。


    “我想繼續往前走,這裏沒有霧氣,往前走一百米試試看。”


    從b點出發,往前走,如果一直沿著一條四層的道路走的話,最後的盡頭是900m處的第六路段的終點f。


    如果不小心誤入三層,三層可分為三段:1路有150m,2路有50m,剩下的全部算是3路,但是3路沒有全部弄清楚長度和盡頭,3路有往下通往地下二層的入口。


    按理說誤入地下三層的可能性很小,再誤入地下二層就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件了,這裏無風,大霧不會蔓延往下那麽多。


    所以現在的情況還算樂觀,繼續往前走很有可能不到100m就會到達四層的終點f,如果沒有,那就說明大概率還在繞遠的甲路。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返迴斜坡。


    但如果往迴走的話,就要再次遭遇迷霧,而迷霧具有迷惑性,眼見不一定為實,最後兜兜轉轉浪費體力不說,到時候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處於哪條路了。


    “好。”劉之言起身,伸手去拉周瀧,周瀧長舒口氣握上他的手,起身後兩人互相碰了碰肩膀為對方無聲的加油鼓氣。


    這一切都被霍須遙盡收眼底,隻是他離得遠聽不清聲,劉之言和周瀧坐的位置又是背對著他,他隻能大致看到他倆在聊什麽。


    他想不通劉之言居然和周瀧沆瀣一氣了?


    是周瀧對他說了什麽煽動性的話洗腦了嗎?


    但也有一種可能是周瀧原本就是清白的,而劉之言隻能驗證了他的清白。


    霍須遙不知道該相信哪一種可能,這一切都得在親自接觸劉之言私下詢問才能知道。


    於是當周瀧把接下來的路線公布後並選擇兩個誌願者往前走時,當劉之言舉手後,霍須遙也跟著舉手了。


    因為行進公裏數是提前約定好的一百米,多出這個距離就不再往前,所以要有一個人拴著繩子往前,繩子的長度正好是一百米。


    而一個人單獨出去又容易遭遇危險,所以至少要有另一個人陪著。


    而且兩個人一起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可以互相監督,防止被類儒滲透。


    霍須遙將自己的繩子從湘怡身上解開,掛到劉之言身上,而另一頭則是連著原本的張一舟。


    如果真遇到事了,張一舟肯定是最先知道的,他是剩下的人裏最靠譜的,肯定要連在他身上。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關鍵時候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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