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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上麥田正在和我聊天的同時,紅紐扣福聯醫院的辦公室卻燈火通明。俞逸凡打開桌上放著的病曆檔案,檔案袋上姓名那一欄,填寫著:顧彩雲。


    他從裏麵抽出一旮材料。從最初的第一篇患者個人基本信息頁開始,一直到當天的入戶訪視情況,他逐頁認真地翻看著,思考著。


    看到最後,他猶豫著拿起手機,想要拔打電話。但拿起手機的他又若有所思,最後放下了電話。


    他起身習慣性地泡了杯咖啡,一個人悶頭默默地喝完。接著他又走進洗手間,抽完一支煙,站在牆上掛著的中國結“福”字前,沉思良久。


    桌上手機響了,他快速拿起手機。很意外地,這次來電顯示不是那個對他關心備至有些囉嗦的助理吳,顯示是“茵”打來的。


    “這麽晚了,你還沒有睡嗎?”來電的正是詩茵。她先開口說話,好聽的嗓音和溫柔的語氣一如既往。


    雖然看到了來電顯示是她來的電話,但俞逸凡還是很是意外和緊張。因為已經有很多年了,她從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尤其是在晚上,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深夜辦公後,睡在辦公室裏。


    以院當家,這是俞院長的工作習慣,也是福聯醫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詩茵也正在臥室內品著一杯咖啡,她正在整理她的調研報告的數據,突然想起父母說的俞逸凡要帶我出去的事情,忍不住拔通了他的電話。


    “哦,怎麽是你,很榮幸啊!”傳來俞逸凡整理後驚訝的語氣。


    “少來!真要榮幸你應該打給我!”詩茵不屑道。


    他們的名字一直互相躺在彼此的好友列表裏,他們隻關注不打擾,直到詩茵這次迴國,他倆又意外地碰到了一起。


    “你以為會是誰?你的助理嗎?還在忙什麽呢?”詩茵挑起話題,問道。


    “嗯,剛喝了杯咖啡,睡不著。我正在想一個新的項目,關於醫養結合的,和咱們的扶貧聯係在一起。”


    “哦,是這樣啊!我的想像被你限製了,哪天請教你?我也在喝咖啡呢!猜猜看,什麽口味的?”詩茵問。


    “沒猜錯的話,是摩卡吧,我剛喝的也是!”他答,並不求證他答的是否正確。


    “嗯,是的,我還記得我們倆都愛喝這個口味呢!不過,人的精力很有限,我們的扶貧計劃才剛開始,我的數據已經出爐。彩雲的事情剛有希望,聽說你要帶彩雲出去?你哪來的這麽多時間?你可別把自己當救世主,可要多注意休息哦!”


    詩茵聽完不由一驚,想起當初兩人在美國經常喝咖啡學習聊天的情景,恍如隔世。沒想到這次迴國,自己好像對俞逸凡又有了新的認識,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家人和妹妹,也無意中與他有了交集。


    兩人聊著聊著,很自然地便聊到了我。剛才詩茵主動致電的目的,本來就是想問關於妹妹的話題。


    “是啊,這些天,真的很謝謝你的配合和信任,彩雲她本來還是很有往良性方麵發展的主觀意願的。”俞逸凡說。


    “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純粹的西方醫學,你迴國後摻合了多少你自己的理念?什麽時候變成心理醫生了?”


    “但凡自己心理不健康的人,久病便成了醫呢!”


    “難道你哪裏不正常?”詩茵笑。


    “哈哈,順便和你開全玩笑!”


    “說實話,我迴國這幾年,慢慢地,我更加了解了我們這個國度傳統的東方文化,蘊藏著豐富的生命奧妙,我隻不過是想將博大精深的中西醫養結合,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俞逸凡接著又說。


    “你呀!又是一個追夢者!和彩雲一樣!”詩茵竟然這樣將俞大夫和我等同在一起。


    “太晚了,抽空我們一起再詳細深入探討!”


    “好吧!對了,你什麽時候開始帶彩雲外出?”


    “明天吧,當然是越快越好,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她現在在忙什麽呢?”


    “她呀?除了睡覺,就是發呆做夢唄,還能做什麽!”詩茵笑著迴答。


    掛了電話,俞逸凡手機再響,剛才接電話時它已經響過幾次了。這次真的是吳助理打來的。


    “院長,我是吳娜。明天上午有一位患者家屬想見您表示感謝。同時閔江衛視記者想采訪您個人。下午利天公司和恆地公司的項目戰略經理想約您洽談關於養老項目的事宜,不知您想先跟誰談?是否臨時有其他安排,如果沒有,我就正常給您安排了?”


    “明天?不!我明天一整天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抽不開時間。這樣吧,電視台先推了,病人家屬代表你代為約見。利天與恆地公司洽談的事宜往後推辭幾天,先安排視頻初步了解意向,視情況後續再當麵進一步細談。”


    “對了,你幫我發幾條出遊攻略,方圓五十公裏內可用的,我有用!”


    “好的,您早點休息。”吳助理最後仍然不由關心地囑咐。


    俞逸凡幹脆果斷地安排了自己的日程,這才開始洗漱睡覺。


    果然第二天,我還沒有來得及從網降好友麥田的疑惑中反應過來,便迎來了俞大夫帶我出去玩的喜悅。


    俞逸凡不再隻是我的醫生,更是我們全家信賴的朋友。他還是我的大哥,好似我久不聯絡的親人一樣。


    有時我甚至想,看父親看著俞逸凡喜愛的眼神,父親是不是有些後悔送詩茵出國留學了呢?或是在思考著如果幾年前詩茵選挑迴國,現在碰上俞大夫,正是天賜良緣哪!


    雖然詩茵與他同歲,奇怪,前些年我的父母好像從來沒有擔心過詩茵這位大齡剩女嫁不出去,除了這次見到俞逸凡外。


    他們好像從來不擔心俞逸凡和我可能會發生故事,或許他們是覺得俞逸凡和我差距明顯。


    “彩雲,什麽都不用帶啊!我們輕裝上陣!”


    出門前,俞大夫一再囑咐我。雖然母親已經為我準備了很多好吃好用的,但俞逸凡堅持隻許我一個人上車,原來吳娜已經已事無巨細全都周到地幫他考慮到並準備好了。


    俞逸凡開車,我坐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係上安全帶,慢慢地打動方向盤,車裏流出輕緩的音樂。


    我坐在後座,悠閑地搖著我的公主扇。


    “有那麽熱嗎?需不需要開空調?”俞逸凡問我。


    “哦,不用,我不熱呢!”我收起扇子,專注地看著前座他開車的背影。


    “你好像與一般的女生不同,不喜歡坐在前座聽音樂臭美也就罷了,坐在後座不說話啞巴啦?”他有些疑惑地問我。


    “別說話,認真開車!”我嚴肅地提醒他,可是他總是故意要扭過頭來看我。


    “我還真不習慣女生坐在我後麵,而副駕駛是空的。感覺我好像是黑車司機啊,是你怪癖還是我怪異?”


    “應該是你怪異吧!我這談不上是什麽怪癖,有什麽好奇怪的,就像我聞不慣你男士身上的香水一樣,我卻見怪不怪呢!”


    “再說了,假設你座位的危險係數為100%,那我坐你旁邊的危險係數是101%,而我現在旁位置的危險係數隻有73.4%,我還告訴你,我這坐這正後排中間座位的危險係數隻有62.2%呢!”我報出這些數字如數家珍。


    “喲,原來你還是枚安全學霸,說起數字來一套一套的啊!真沒想到你還是個惜命的怕死鬼!”俞逸凡哈哈大笑。


    車經過繁華的城區,開向橋西,那是一片鄉村園林。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幸福地在飛,不知飛向哪裏,而不論飛向哪裏,我都希望我與如此美麗的風景同在。


    我們最後停在了閔心濕地公園,一個我曾經熟悉的地方。


    確切地說,今天從出門開始,無任途經什麽地方,都好似我和俞逸凡曾經來過一樣。


    我們在湖橋上眺望遠方的湖光山色,看遊人興高采烈地劃船。我們在樹林裏散步,看小鳥自由自在地飛來竄去。


    樹林旁有一片空闊而自由的綠色的草坪,我好似已經好久未曾這麽開心地融入大自然中了。


    俞逸凡牽著我的手,我們在草地上野餐,我將點心丟得到處都是。俞逸凡一邊教育我,一邊警覺地擔心四處察看有沒有管理員來教訓我們。


    我們忘情地追趕蝴蝶,躺在草坪上聽彼此輪流講故事,對歌,我們在小溪邊打水仗,喂小魚……時不時地遊人會注目看見有一個小姑娘傻傻地放聲大笑。


    累了,我們在湖畔緊挨著坐定,俞逸凡的電話響了,是吳助理打來的。


    “院長,上午此事已經結束了,我帶他們參觀了我們的展覽室,家屬給我們送來了錦旗……下午,我準備您晚上的視頻會議……”


    “好了!娜娜,我知道了!你告訴他們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全權處理就可以了!”


    “您現在在哪裏?吃飯了嗎?需不需要我給您訂餐?”


    “不需要,我自己來,辛苦你了,謝謝!”


    “喂,我掃下你的二維碼,我們添加下朋友!”俞逸凡掛了電話,用胳膊碰了碰我。


    “哦?真的不是你?”我驀地想起麥田,看來麥田真的不是俞逸凡。


    “你說什麽?”他問我。


    “沒什麽!”


    俞逸凡熟練地添加了我為好友,我們肩並肓地坐著,他給我發來一個握手的符號,我給他迴了一個笑臉。


    俞逸凡的昵稱簡單明了,他叫“俞大夫”。


    我的好友列表裏,不再孤單,裏麵有了兩個朋友。一個麥田守望者,一個俞大夫。


    俞大夫讓我沒有任何幻想,而麥田,無由地,讓我多了些詩情畫意想像的空間。


    趁著俞大夫又接電話的功夫,我悄悄地瀏覽了一遍昨夜我和麥田的聊天內容。


    我看看俞大夫,又看看手機,原來他倆真的不是同一個人,我隻覺心情格外愉悅。


    今天從淩晨到現在,麥田連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不知道他晚上會不會再與我聯係?


    我望著眼前的青山綠水,遠處依稀可見的高樓大廈,隻感覺溪橋柳細,草薰風暖,離愁漸遠漸無窮,散盡在這青山碧波外。


    “你累不累?”俞逸凡問我。


    “不累!就是看你太忙,怕耽誤你們的大事!還擔心你的助理批評你不務正業哦!”我搖搖頭。


    “小小年紀,你哪有那麽多擔心?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唉呀!糟了!”我一聲驚叫,閉上眼,雙手捂住眼。


    “怎麽啦?怎麽啦?”俞逸凡一把就抱住了我的頭。


    “有一隻小蟲子鑽我眼睛裏去了!”


    “別害怕,別亂動!讓我看看!”他慢慢地挪開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幫我打開上下眼皮。


    “果然有隻小黑蚊,我幫你弄出來!”他說完,拿出隨手帶著的醫用棉簽,輕輕地吹著。


    “好了,出來了!”經過一陣精細的拔弄,我果然感覺眼睛舒服了很多。


    但俞逸凡雙手卻仍然捧著我的臉。


    “俞大哥!”我叫了一聲。


    “哦,忘了!”他這才尷尬地放開手。


    “俞大哥,你先別打擾我!讓我閉上眼睛想會兒傷心事,這流下的傷心淚水能消毒呢!”


    “好,你隻管死勁地想,我去趟洗手間。”


    我一個人坐在湖畔,果然一會兒待他迴來時,隻見我正吸鼻瞪臉,眼角硬是擠出了淚。


    “快看,快看,我的淚兩行,青衫濕!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


    “調皮鬼,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俞逸凡笑著說。


    “好!好!”我一唿百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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