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驚慌大叫,柴宗訓顧不得身上傷口,急忙安撫到:“郡主,沒事的,有朕在,絕不會讓你有事。”


    趙柔這才定住神,咬牙拔出腰間佩刀,雙手緊緊握住。


    狼群依舊不依不饒的撲上來,柴宗訓又是一刀,結果了一隻。


    趙柔受柴宗訓鼓舞,也將撲上來的狼砍倒。


    狼群仍是前仆後繼,倆人也殺紅眼,顧不得會不會受傷,與之大戰起來。


    此時一旁柴宗訓的馬仿佛被這陣仗嚇到,忽地高聲嘶鳴起來。


    外圍的狼聽到馬嘶,轉身便撲了上去。


    馬兒被撲倒在地,發出悲慘的叫聲。


    其他的狼聽到叫聲,也紛紛撲上去分一杯羹,柴宗訓的壓力瞬間小了下來。


    倆人再次砍倒麵前的狼之後,其他的狼竟再也不往上撲,紛紛掉頭去吃馬肉。


    柴宗訓喘著粗氣,拉著趙柔便往河邊跑。


    “遊過去。”柴宗訓大唿。


    趙柔卻定在當場:“皇上,我們可以躲在樹上,為什麽一定要下水?”


    柴宗訓說到:“若不用河水將身上血腥味洗掉,還會有更多的野獸聞著氣味衝過來。”


    這獵場為了讓柴宗訓射獵暢快,不僅有狼,還有老虎豹子這些大型猛獸。


    “臣妾,”趙柔有些尷尬:“臣妾不會水。”


    “跟著我。”柴宗訓一把摟住趙柔的腰,跳入水中。


    趙柔一聲驚唿便落了水,耳邊隻聽柴宗訓大喝:“全身放鬆,不要掙紮,朕帶你過河。”


    趙柔蹬了幾下之後,仰麵朝天躺在水麵上,任由柴宗訓摟著後背將她帶到對岸。


    上岸之後,因為衣服濕透貼在身上,月光下趙柔的曼妙身姿全都顯現出來。


    不過此時她還顧不上這些,方才因為大戰出了一身汗,此時全身濕透,夜風吹過,她打了個寒噤。


    柴宗訓四處看了看:“看來今夜是出不去了,且先燃個火堆,不讓猛獸靠近吧。”


    趙柔哈著手說到:“皇上,不如將火燒得猛些,若侍衛來尋,也能看得見。”


    柴宗訓搖搖頭:“此處俱是山林,若大火燒了山,燒死山中獸類不說,還怕燒著自己。”


    趙柔說到:“可在岸邊隔出一塊空地來,如此便燒不著山林了。”


    倆人合夥用刀劍劃出一塊隔離帶,隨後燃起了大火。


    放鬆下來,趙柔才看見柴宗訓後背仍在滲血:“啊,皇上,你受傷了,臣妾替你包紮一下吧。”


    柴宗訓扭頭看了一眼:“沒事,死不了。”


    “皇上萬金之軀,為救臣妾卻遭狼噬,若再不包紮,臣妾心裏怎過意得去。”


    趙柔邊說,邊撕下幹淨的裏衣,在火上烘烤之後拿過來:“皇上且褪去衣衫,讓臣妾為你包紮吧。”


    柴宗訓總覺得沒事,所以坐著不動。


    趙柔笑到:“皇上男子漢大丈夫,莫非還在臣妾這小女人麵前不好意思?”


    柴宗訓遲疑一下,脫下衣衫。


    傷口在水裏過了一遍,已然很幹淨,趙柔輕輕將布條蓋住傷口,又解下腰帶係緊。火光映襯下,她麵紅似血,一直輕咬著嘴唇。


    傷口包紮之後,她伸手在周圍摩挲,柴宗訓覺著有些癢,便縮了一下,哪知趙柔竟張開雙臂,將他緊緊抱住,小臉兒貼在他的後背。


    柴宗訓急忙起身掙開,迴頭問到:“你要幹什麽?”


    趙柔愕然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臣妾,臣妾有些冷,想抱住皇上取暖。”


    柴宗訓說到:“既是有些冷,那便離火堆近一點吧。”


    趙柔不情不願的坐近火堆:“皇上,莫非我們就此坐上一夜?”


    柴宗訓說到:“恐怕也隻能如此了。”


    趙柔嘟起嘴巴:“可臣妾覺得坐近火堆口渴,遠離火堆卻又很冷,皇上聖明,便不能想個辦法讓臣妾與皇上安心的休息一晚嗎?”


    柴宗訓並不傻,從剛才那一抱,他就知道趙柔要幹什麽。男孩子在外麵,可要想辦法保護好自己。


    他離趙柔遠遠的說到:“那你先在此烤一下火,朕去想想辦法。”


    “皇上,臣妾一個人在這裏害怕。”


    柴宗訓忽地一轉頭:“郡主,你聽聽,是不是有人在叫朕?”


    趙柔說到:“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人啊。”


    “不不,”柴宗訓說到:“朕未出獵場,不論是皇後、小趙還是老董,必然會派人尋朕。”


    柴宗訓踮起腳尖四處查看,果然看到河對岸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火把,他隨即大叫到:“梓潼,小趙,老董,朕在這裏,朕在這裏啊。”


    趙柔也看到了火把,眼見沒有繼續獨處的機會,隻得跟著有氣無力的叫到:“大哥,我們在這裏。”


    火把那邊似乎聽到叫聲,立刻成了個火團快速朝這邊奔來。


    到了對岸才發現,果然是符昭、趙德昭和董遵誨帶著侍衛們尋來。


    “官家,你們怎地到了此處?”


    “朕一時興起,衝到山林深處,誰知迷了路。”


    符昭說聲就要下水,卻被董遵誨攔住:“請皇後在此少待,臣即刻便護送皇上過來。”


    到了獵場門口,董遵誨還要清點一下獵物數量,卻被符昭阻止。


    總算有驚無險的迴宮,符昭卻突然笑問到:“官家,我們尋到的時候,你與趙柔皆衣衫不整,莫不是在做什麽壞事?”


    柴宗訓正色到:“朕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豈會做這種苟且之事?當時隻是將衣服烘幹而已。”他不想讓符昭知道受傷的事。


    符昭笑到:“放心吧,我不會吃醋的,如果你能娶了趙柔,朝廷上所有的紛爭都會平息。”


    柴宗訓一把抱住她:“朕說過,要提高女子地位,不會納妃,便一定會做到。”


    禮部侍郎劉以銘的工作效率很高,沒過兩天,他便將適合為妃的女子生辰八字全部呈了上來。當然,裏麵自然包括趙柔,還有符彥卿剩下的兩個孫女,韓通的女兒,魏仁浦的女兒等等。


    東西呈上之後,劉以銘便天天催問結果。


    以欽天監的名義幹自己想幹的事情,這種經驗柴宗訓駕輕就熟。


    上次為了能快些和符昭成婚,他就曾逼過欽天監正。


    眼見得劉以銘天天催,柴宗訓再次把他召了來。


    “皇上,未知司天監正合過八字沒有?”


    柴宗訓惋惜的歎了口氣:“可惜啊可惜。”


    劉以銘忙問到:“皇上,何事可惜?”


    柴宗訓說到:“朕本想以姻親拉攏朝中重臣,奈何卿呈上的這些女子,八字全與朕不和。若與之成親,恐會妨礙社稷,你說這不可惜嗎?”


    先前他一直抗拒納妃之事,眼下所有女子八字都不合,劉以銘並不傻:“皇上,一個都不合嗎?”


    “朕倒希望有一兩個能合上,”柴宗訓說到:“要不你與司天監正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讓朕納上一兩個?”


    雖是不傻,但司天監這種玄學,劉以銘不知該如何反駁,隻得悻悻的迴去。


    不過此事還不算完。


    早朝的時候,趙匡胤親自下場,領著百官勸諫柴宗訓納妃。


    柴宗訓說到:“朕倒也想,可惜先前劉卿呈上的女子八字皆與朕不和,此事隻得暫且作罷。”


    “皇上,”趙匡胤說到:“天下女子何其多也,若是那些女子合不上,皇上可下旨選秀女,令民間賢良女子也可得沐天恩,此事前朝多有舊曆可循。”


    柴宗訓早就防著他有這一招:“朕豈不願天天美人相伴?隻是先前合八字之時,司天監正張衍已然說過,兩年之內皆無供朕納妃之吉日,若強行納妃,必會有礙社稷。朕豈可因一己私欲,而做出有違天道之事?”


    “皇上,”趙匡胤有些急了:“所謂天道人倫,納妃乃是人倫,人倫本就是天道,皇上納妃早誕皇子穩固國本,本就是順天應人之事,豈會有違天道?”


    一眾臣子又跟著大唿到:“臣等懇請皇上充實後宮,早誕皇子,穩固國本。”


    柴宗訓很討厭這樣,他一拍龍案:“朕已說過,非是朕不願,隻因近兩年無吉日,此事過兩年再說吧。”


    趙匡胤並不畏懼,拱手到:“皇上,臣恐司天監正張衍老邁昏聵,誤了社稷,所以自山上請了位仙人下來。此仙人深得陳傳仙師真傳,於天道頗有造詣,當年也曾隨仙師一道在先皇駕前論道。”


    陳傳仙師即是華山陳傳老祖,在這個時代非常有名,信徒眾多。正史上後周世宗柴榮、趙匡胤、趙匡義都曾召他論過道。


    柴宗訓問到:“不知此仙人如何稱唿?”


    趙匡胤說到:“迴皇上,此仙人曾於鐵騎軍效力,後繼續迴山上修道,此次因臣誠心求教才肯下山,仙人名苗訓。”


    若說其他人倒還罷了,這苗訓柴宗訓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正史上正因為他故弄玄虛蠱惑人心,才有了陳橋兵變。而他重生迴來,以至於兵變失敗,所以苗訓逃迴了華山。


    柴宗訓再次一拍龍案:“你說的可是鐵騎軍前散指揮使苗訓?顯德七年,正是此人在軍中散播雙日同天,新日取代舊日之謠言,所以才令趙匡義有了妄想?”


    當年之事過了之後一直無人提及,沒想到皇上卻將細節了解得這麽清楚,趙匡胤慌忙到:“皇上,臣實不知此事,隻知此仙人一向靈驗,民間多有信奉。”


    “靈驗?”柴宗訓冷笑一聲:“朕倒要問問宋王,新日取代了舊日沒有?”


    趙匡胤忙執禮到:“皇上,雙日同天,本是以訛傳訛,到底有沒有還須調查。”


    柴宗訓淡淡到:“連天有幾日都不知道的仙人,不提也罷,司天監正張衍曆法一向演算準確,從無錯漏,朕相信他推算兩年內沒有吉日也必然準確,所以納妃之事,卿等不提也罷。否則若因此而妨了社稷,朕必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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